《论公主在敌国奋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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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公主在敌国奋斗史-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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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香倚靠在门边,叹了一声。晋王举步迈入雅间,“进来说话。”
、各怀心事
宋绯佯装镇定地回到雅间;又趴在墙上偷听了一会儿;隔壁一直静悄悄的,偶尔会听到断断续续的交谈声;一个沉稳不迫,一个声音婉转。
宋绯真诚地希望晋王是真的来嫖的,一切都只是凑巧。可她知道不是,传说中清心寡欲或者爱男风的晋王突然出现在青楼绝对不寻常。
夜色越来越深,喧哗声也渐渐消停下来;后半夜宋绯合衣躺在榻上睡着了;次日起床脑子里还有些迷糊;田业趴在案上打盹;她怔了下;唤醒田业道:“你去看看隔壁的情况。”
宋绯披衣起床,来到窗边,外面又纷纷扬扬下起大雪,一夜之间雪裹天地。她没来由觉得冷。
这时,田业推门进来,手里还捧了壶热茶,宋绯接过来啜了一口,听得田业在耳边道:“隔壁早已经人去楼空了。就连容香姑娘也不见了,我问老鸨,才知道晋王给容香姑娘赎了身,天刚蒙蒙亮就走了。”
宋绯一个失手打翻茶碗:“晋王竟然给她赎身?”她脑中嗡嗡乱响,晋王到底是看上了容香才替她赎身还是已经知道了容香细作的身份?
不管知不知道,自己的处境都很危险。
女子出嫁从夫,容香虽是细作,骨子里还是女人,晋王有权有势有貌,她能不动心么?恐怕不用晋王问,她自己就主动和盘托出了。
一切计划都乱了,宋绯心知自己的身份恐怕已暴露,未免晋王猝然发难,借此兴师讨伐,她心里早就盘算好,齐国和晋国一直不睦,楚国又和晋国有破城降将之仇,卫侯大可遣使者卑辞厚礼东结于齐,南交与楚,如此,晋国投鼠忌器,必然不敢来犯。
她本想让容香将这消息带给卫侯的,让父王早做准备。现在不仅消息难以传出去,恐怕自己的老底都被容香给拆穿了。
晋王现在却按兵不动,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冷风吹得她头痛,宋绯关上窗子,深吸了口气,她身份暴露的消息必须得让父王知道,好早做准备,可是该怎么把消息传到卫国呢?一般百姓没有这个能力,朝中大臣有这个能力但不会帮她,那还有一种人——商贾。商人为利,只要有利可图,他们是相当愿意的。
正好,离玉人馆不远有条永平街,居住在那里的大部分都是往来南北的商旅,他们长年在外经商,妻子妾室是不可能带着的,但又防不住有某方面的需要,只好上青楼。有些来得频繁了,在青楼还有固定的红颜知己。
宋绯沉吟半晌道:“田业,你不是在玉人馆有几个相好么?从她们嘴里打探一下那些商旅的情况,看看谁有胆识又有能力帮我们。”
宋绯回到别馆后,王宗印心里明白,但对昨晚的事只字不提。宋绯也就当什么也没发生,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三天之后,田业物色到一个人选,有胆识有见识有野心,他是宋国人,虽是商人,但商人地位并不高。他不仅想要钱财还向要封官入仕。
田业抓住他这心思,说凭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诱之以利,将他说动了。
宋绯写好了信用竹筒封好交给田业,田业趁去玉人馆的空当偷偷交给了宋国商人。宋绯自觉此事做得还算隐蔽,田业是货真价实的男人,逛青楼是真的来快/活呢,应该没人起疑。
宋绯走到这一步简直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试想卫国若是叛晋依附齐楚,晋王一旦发难,首当其冲的便是她。她已做好最坏的打算,相比较整个卫国而言,她一个人的生死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父王不爱她,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了,并不会过多计较,卫侯位是兄长的,她要给他留着,还有母后的安危她也得顾及。
如果可以,她真想立即逃出晋国,可是她连玉都城也出不了。
隔了三天再见到晋王,宋绯心情已平复许多,晋王仍是不动声色的模样,像是什么都知道,却又像什么也不知道。
他既然不戳破,宋绯就继续装下去,她斟酌了下,试探地道:“我十四虽就娶妻了,还有两位妾室,陛下春秋正盛,后宫一直无人,连个子嗣也没有,难道底下大臣不会说么?”一国之君连个子嗣都没有这是多么令人恐慌的事。
晋王站在廊庑之下,远处山脉被雪覆盖住,起伏成一条白色的波浪,他闻言侧过头来,嘴角的笑真是耐人寻味:“世子十四岁就娶妻了?你今年二十二,那孩子应该不小了吧?”
宋绯咳了咳:“嗯,长子五岁了。”十四岁娶妻很正常,像晋王这样二十多岁还不成亲的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竟然五岁了。”晋王意味深长地一笑,“寡人十三岁时就入秦为质,那时还未娶妻,到了秦国,前途未卜,自然没有姑娘愿意嫁,其实也没心思娶,娶了也是拖累,这样时间一长,婚事便给耽搁了。后来回到晋国,寡人要为先王守孝三年,三年之期还未满,立后纳妃的事自然要先搁一搁。”
依礼制,子为父确实该服丧三年,这三年里不能行房事,不能听乐声,不能穿丝绸,总之怎么清苦怎么来。但是任何事到了国君这里都要打折扣,历来还真没见过哪位国君守孝三年的。
晋王其实对自己的父亲没有多深的感情,纯粹是拿景公当挡箭牌,他初登王位,两位大功臣太叔衍和魏凝之就想着让自家女儿做王后,他两位都不想娶,更不想他们势力扩大,便拿守孝的名义拒绝了。
这招确实很管用,谁要是劝谏谁就是对景公不敬,就是妨碍他尽孝,这么一来,底下臣子都不敢吱声。
宋绯听着有些心酸,一国之君竟然说出没有姑娘肯嫁的话来,现在的她和曾经的他真是同病相怜。宋绯顺着他的话道:“守孝确实应该,但陛下就没有中意的姑娘么?”比如……容香,晋王到底把她怎么了?
晋王哪能听不出来她在旁敲侧地在问容香的下落,他颇有深意地笑道:“倒是有一个,不过寡人也说不清对她是什么感情。”是怜惜多一点,还是同病相怜多一点,抑或是欣赏多一点?
宋绯哪知道晋王在说她,顿了顿,又道:“能让陛下看上的女子一定很美。不知是哪家姑娘,像魏家大姑娘那样美貌么?”说完这话,自己先吐了一吐。
晋王嗯了声应道:“是个美人胚子。可惜不知打扮,美貌程度大大降低了。”上上下下打量宋绯,她以前老穿着男性化十足的黑色大氅,现在换了白狐裘,衬得容颜清丽了许多,被这千里冰雪一映,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他笑道,“现在知道装扮自己了,比以前美丽多了。”
宋绯越来越疑惑,晋王说的到底是谁啊?好像不是容香,她在脑海里搜罗了一圈,也没猜出来是谁。欲再追问下去,眼风瞧见王宗印步伐飞快地朝这边走来。
他走到跟前行礼,晋王抬了抬手道:“何事?”王宗印禀报道:“陛下,西郊的玉都山传来消息,说是有一个樵夫将桓子义抓获,将他扣押在自己家里。”说着笑道,“怪不得我们搜遍全城也没找着他,原来是躲在山里。”
宋绯心头一凛,莫名打了个寒战,晋王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道:“居住在深山里的樵夫怎么会识得桓子义?”
王宗印道:“他是樵夫,经常来城里卖柴火,大概是看到了我们贴的悬赏告示。”
事情倒是有些蹊跷,晋王沉吟片刻道:“备马,寡人亲自去瞧瞧。”
王宗印讶然道:“雪天路滑,更何况是山路,不好走,陛下万金之躯,不能涉险,还是臣带着一队卫军去就行了。”
晋王笑道:“备马去吧,寡人自有分寸。”
王宗印见他意已决,只好遵令备马去了。
宋绯很心虚,晋王若是知道是她帮桓子义刺杀他,她一定会死得很惨。一路送晋王走到别馆门口,车马已备好,五十多名卫军早已整装待发。
眼看晋王翻身上马正要离开,宋绯忙喊道:“陛下,我随你一起去吧。”
晋王俯身看着她,她仰着脸,站在他这个角度,修长白皙的脖颈一览无遗,他提起缰绳,含笑道:“世子可是还记着肩上的伤,想亲自报仇?寡人一定会亲自抓他回来,天气这么恶劣,世子还是别去了。”
他要真是抓活口回来,宋绯心想自己也别想活了。她心里闪过无数心思,平日她是不能出城的,想逃出玉都简直难如登天,眼前是个大好的机会,玉都山在西郊,山间林木众多,加上刚下了一场大雪,想上玉都山只能徒步而行。
这是一个绝佳的逃跑机会,她不能错过。主意既定,她斩钉截铁道:“陛下可是不给我这个机会?我想亲手杀了他,桓子义就算阴谋篡位也是陛下的亲弟弟,陛下杀了他恐遭人话柄,而且陛下仁义,自己应该下不了手吧?正好我恨他恨得牙痒,我可以代陛下捉刀亲自在玉都山上解决了他,世人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秘密。”
晋王倒没料到她说出这番话来,不像她的为人。他看她半晌,笑起来:“好,那世子就跟过来吧。”
、走为上计
临行前;晋王又加了两支卫队;说是为防有诈,还是多带些人为妙。
宋绯不知道晋王是不是在针对她;出了城门再回头一望,玉都城高高的城墙拔地而起,在朔朔风雪里巍峨高耸,从墙垛处可看见队队巡逻的卫兵执戟走过。
要在平常,她是万万走不出这片固若金汤的城池;今日成败在此一举。
人马一路往西行去;人烟渐少;四周地势宽阔;放眼望去一片雪域茫茫。马蹄踏上去;没入积雪之中。
宋绯独乘一骑,孤孤单单的,晋王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将韩云起和田业安排在队伍后面,和宋绯隔了几丈远。因为决定得突然,宋绯根本来不及私下告诉田业和韩云起逃跑的事,不过田业也微微猜到了宋绯的心思,若不是为了逃跑,冰天雪地地跟过来干什么?
他将这想法悄悄告诉了韩云起,韩云起微微讶然了下,不着痕迹地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雪势越来越大,宋绯瑟缩了下,密集的细雪携着风势打在脸上,真是疼啊。有的甚至飘进领口里,带来沁骨的冰凉。她掖紧了领口,想把兜帽拉上,可是左看看右瞅瞅,大家貌似都很耐冻,没一个带兜帽的,她自己也就不好意思带了。
偷偷觑了眼在她右手边的晋王,他端整地坐在马上,神色从容,恶劣的风雪似乎不能影响他分毫,不像她恨不得把身体蜷成一团。
晋王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头来见她佝偻着背,脸颊冻得通红,他不由笑道:“世子怕冷?”
宋绯实在不好意思承认,但事实明摆着,她点了点头:“是有点冷。”尤其是手露在外头,几乎快要冻僵了。
她刚说完,晋王猝然靠过来,宋绯以为他要做什么,本能地抬手一挡,眼前有细雪落下,他手指在她头顶划过,一提一拉,白狐裘上的兜帽覆住了脑袋,柔软的狐狸毛贴在脸上顿时暖和不少。
宋绯愣了愣,透过指缝看过去,风雪中的那张脸说不出得英气逼人,她心口没来由地一跳。
晋王面上淡淡的:“这样就好一些了。”说着又伸手给她整了整了整兜帽,手指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脸颊,眼里有莫名的深意,“世子的脸这样冰,寡人真不明白你执意跟过来干嘛?”
宋绯偏头避开他的手,忙借口道:“我去后边看看。”
晋王坐在马上,望着她近似着慌的背影,慢慢笑了。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抵达玉都山山脚,山间到处是枯败的林木,一派荒凉萧索。
晋王站在山脚下,问王宗印:“那个樵夫是怎么说来着?”
王宗印道:“照樵夫的说法,桓子义应该是为了躲避我们的搜索才躲到山里,后来被樵夫发现,樵夫也是孔武有力的汉子,趁他不备将他制服了,这么大的雪,樵夫顾忌自己带着一个处处反抗的大活人下山肯定不方便,但又怕拖得久夜长梦多,所以让臣带人前去抓人。”他说着,自袖中出一组玉佩,“这组玉佩是樵夫从桓子义身上取下来的。请陛下过目。”
晋王接过来玉佩细细打量,这是一组山玄玉,依礼制,只有各国诸侯才有资格佩山玄玉,桓子义曾经做过晋王,身上自然佩有山玄玉,后来被废,也没资格再佩带,显然他自己不这么认为,等着重新坐上晋王位的一天。
晋王淡淡笑了,下山的通道只有这一条,他吩咐一支卫队守住出口,其余的随他一起上山。众人早已整装待发,都是挑选出来的精锐,闻令连丝犹豫都没有列队而上,在风雪中坚强前行。
宋绯边走边心里在盘算,这么恶劣的环境,又遍是积雪,若是逃跑肯定会留下足迹,唯一的办法就是选择在晚上。
正寻思着,前方突然响起一道凄厉的哀嚎,眼前疾速晃过一道人影,突然又是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定眼望去,原来是前方精锐里有一位不小心滑下来,狠狠摔在地上,唉,看来精锐里也有庸才。
庸才爬上来,跟上大队伍继续前行。
倒是宋绯站在原地不动了,晋王回头看她:“世子怎么不走了?”
宋绯露出受到惊吓的表情:“那个……我还是别上去了,我在山脚下等着陛下得了。”
晋王挑眉道:“哦?世子竟然不想报仇了?”
宋绯双腿打颤:“我腿软,陛下把他带下山来,照样可以报仇啊。”
“男子汉大丈夫连这点苦都吃不了么?”他伸手拉她,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肌肤,微讶了下,“世子还真是弱不禁风,正好趁机锻炼一下。走,寡人拉着你,不用担心滑下去。”
宋绯怕晋王起疑,也不敢太坚持,咬了咬牙道:“那好吧。”她一心盘算着怎么逃跑,完全忘了晋王拉着她的手。
那位通风报信的樵夫家住在半山腰上,一行人爬了半个时辰,终于看见曙光,远远瞧见漫天皎洁的冰雪之中,一座小木屋屹立于风雪之中。为了防止透风,屋体上裹了厚厚一层稻草。

晋王停下步子来,沉吟半晌,令一支卫队从暗处行进从四面包围住小木屋,自己则带了最后一支继续前行。
渐渐离小木屋越来越近,方圆几里内没有别的人烟,宋绯总觉得事情蹊跷,桓子义当初威胁她时,她也想着给晋王通风报信来着,被他看出心思,他当时说:“世子可别想着出卖我,桓止就算封闭城门全城搜索也找不到我,我劝你还是省了这份心!”
那份胸有成竹的笃定神态不像是吓唬她,桓子义这么谨慎,连退路都想好,怎么会轻易被区区一个樵夫抓住?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世上也有不少英雄枭雄死于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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