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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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花果-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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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啊,自己难道忘了吗,那样的深仇大恨,自己是不能在这样的日子里消沉下去的人啊,”是,师傅,徒弟就此别过。此一走,不知何时再相间,请师傅保重,还有,请师傅答应弟子一件事,徒弟这就下山,请师傅不要告诉三师兄和风语,让弟子……一个人走。“ 

”好吧,你收拾收拾,去吧,下山后凡事都要小心,我没教过你什么,以后都要你自己摸索了,你也答应为师一件事,有些事,该放手时就放手,千万不要让它拖住了自己。“ 

”师傅……弟子……明白。“ 

”还有,别忘了打听一下你大师兄的下落。“ 

… 

同样的别离却有不同的心境,6年前的别离,充满了哀伤,6年后的别离,没有人相送,凄凄凉凉,反倒让人没有了压力,开阔了许多,看着山上的一草一木,6年的情景浮现在眼前,充满了温馨与欢笑的6年无论如何都让人难以忘记啊,但自己并不是有闲情享受这一切的人。但,自己要怎么做呢?杀了他吗?念砚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从来没有这么没有目的地茫然过,一步一步走下山,念砚的脑中浮现出了母亲的身影…”母亲,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但伊人已逝,眼前的路又是那么模糊,世界仿佛只剩下自己,那么无助,那么孤独~~~~~~ 
5。 
6年没有接触到这繁杂的世界,似乎于念砚脑海中的印象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三三两两的货摊,还有那清脆的叫卖声。看着一张张陌生的脸,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心里好像有一件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但又有某种无形的阻力拉着他,让他施展不开手脚。就那么漫无目的地走,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钱用光了,就去帮人看病,不管大病小病,这3个月来还没有他治不好的,而且只要有病,无论穷富,同等看待,几个月下来倒小有成就。3个月,自己一个人,也很快就过去了。 
喧闹的吴洲城,集合了江南地区所有的特点,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街上人来人往,就算是到了晚上,大街上依然是灯火通明,怕是京都燕城也不过如此罢。在吴洲内一个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下后,念砚便在一楼用餐。客栈虽小,客人却不少,十几张桌子的食馆倒也无虚席。 

“哎,听说没有,咱们吴洲要出大事了啊~~~”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其实有一个男人便有一台戏。 

“啊?是吗,你这个杀猪的,消息到是灵通得很啊。”随即便有人附和。 

“那是,谁让咱妹夫是官衙里当差的呢,这事还是我妹夫塞了几两银子从刘大人的师爷那打听出来的呢!” 

“奥,那必定是件大事。”跟着听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既然如此,就别买关子了,快说吧。” 

“那个,我小声说,你们不要说出去啊,这可是朝廷机密。” 

“好了,好了,快说吧,我们你还信不过。” 

接下来,就是几个男人之间的轻不可闻的谈话,坐在一旁吃早餐的念砚原本是对这样的闲言闲语不感兴趣,毕竟,没有多少事情是值得自己真正去关心的。可“陛下”这个字眼却硬生生地传入了他的耳朵里,念砚整个人为之一震… 

“听说陛下这回到吴洲来是来与江湖上的头脑人物签定一个协议的。近年来江湖上和朝廷的纷争是越来越多了,朝廷想要统一天下,就必须铲除南方南之剑庄,西方魔教,北方乱岗山军的势力,除此之外还想把一部分武林人士遍入朝廷,为皇室所用,而江湖上的人不喜欢受人约束,希望朝廷不要插手江湖上的事情,与朝廷划开一条线,双方摩擦不断,多有冲突,为了避免两败俱伤,才约定在此签定一个协议,至于什么内容,我们这些人当燃不会知道,而且这次行动是秘密的,只有官府和一些江湖人知道,而且具体在什么地方举行也无人知晓。” 

“那么,也就是说,陛下会秘密的来?” 

“这是自然,带多军马会引人注意,极有可能陛下会独自前来。” 

“那,不是极危险?” 

“怕什么?陛下武功盖世,谁伤得了他,你忘了4年前乱岗上上他孤身一人冲出乱岗军营吗,听说那次,他身后死伤无数啊~~~~~~” 

“啊…………” 

接下来的内容念砚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了,他只知道他要来,而且是独自前来,是母亲在保佑他吗,这么快就可以看见自己的仇人,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可是,可是……见到他以后呢?杀了他吗?这个一直捆饶着念砚的问题一下子又跑出来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恨他还是嫉妒他抢走了母亲全部的爱?思绪烦乱,什么都吃不下去了,付了帐,念砚骑着马一路跑出了城,试图借着狂奔让自己燥乱的心绪得到一丝安宁。 

虽然吴洲是一番喧闹景象,但吴洲城外依旧是江南的碧山碧水,这让念砚想起了自己生活了6年的碧源山,三师兄小师妹可好?是不是还在责怪自己的不告而别?在一起的时候烦他们的吵闹,分开了又想念他们的聒噪,人还真是矛盾的生物啊。把马栓在一棵树上,自己漫步度在这幽静的山林中,庆幸自己烦乱的心得到了一丝安抚。信手摘了一朵野花放在手中把玩,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物的笑意,庆幸自己烦乱的心得到了一丝安抚。 

念砚独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却不知道自己此时的一举一动全部被一个人瞧在眼中。 

坐在一根粗枝干上,有个人正在庆祝自己的好运。本以为此次来江南责任重大,会是一次枯燥的旅行,没想到为了避开喧闹特地跑来山林里睡觉却碰上了这等的好事。是自己中意的类型呢,虽着朴素的青衣,却依然掩饰不了那人的出色,很俊朗的一张脸,但脸上飘忽出神的神态让他看上去迷糊可爱,虽是个少年却好象有过多的心机,挺拔的身姿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略黑的肌肤让抱惯了雪白美人的他觉得格外性感——很难得的猎物呢,虽然有过数不清的美女娇童,却没有碰见过这样的类型,会是这次江南之行很好的伴侣,男人这样想着,却有人不知趣地打断了他的思绪。 


“好久不见了呢!”是清脆的女声,一身青衣 

“该好好打个招呼吧!”是硬朗的男声,一身蓝装。 

同时惊动了树上的人和念砚。 

“对不起了,一直欣赏着美人却没有照顾你们,你们教主可好?”男人仍是一派悠闲自得的摸样。 

“教主一直都好,多谢关心了,教主特别吩咐我们给您送一样礼物。”说着,两人的手边都已有了动作。 

“他客气了吧,应该是我先给他送终的,而且特地派身边的青蓝两大高手太看得起朕了吧?”答得含糊,却没有放松一丝警惕。 

“朕”??念砚的脑中一下子炸开了锅,从刚才开始一直背对着自己的男人此刻稍转了侧脸。是他!?念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会就这样碰见他?殷泽?下意识地,紧紧握住了胸内的荷包,两只眼,定定地看着多年不见的仇人。老天对崔家的男人还真是恩惠呢,6年,他与自己记忆中的摸样没有任何变化,不同的只是身上的那股霸气更加嚣张,完全是一副傲视天下的气焰,此刻的他,正与一青一蓝周旋中,神态却丝毫未变,镇定自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恨他!恨他!还是恨他,多年来一直缠绕着自己的问题终究有了答案,多年前的伤痛在一瞬间就被血淋淋地剖开了,母亲的血,自己内心的悲痛,仿佛亥6年前,那么真实,那么刻骨。不能忘啊,看着激战中的崔殷泽,念砚握紧了双拳。 

没有发觉旁人的异常,青蓝二人全神贯注地对付战如游龙的男人,不愧是皇上啊,教主唯一顾忌的人,本来就不打算要取他性命,只要完成教主的任务便可。这下想着,崔殷泽却开口了。 

“你们教主不是要取我性命吧,一来对他没有什么好处,二来若真要取我性命,他便亲自来,我猜你们是来破坏这次“盘龙大会的吧”?” 

“废话少说!”心里却早已为这人的明断佩服不已。 

“可是就凭你们……四大护法呢?” 

青蓝没有回话,两人手边却多了一样东西,在崔殷泽没有看清楚之前,那东西已铺天盖地地袭来。原来是数以百万的肉眼很难看清楚的针,刹那间铺成了一张极薄的针网,速度又是如此之快,崔殷泽没想到会有这种暗器存在,大吃了一惊,却也来不及避开那张巨大的针网,硬生生让数万枚如毛般的细针穿透了他的身体。 

“啊……” 

“你别乱动,这针是我教至宝前任教主潜心研究才制出这细如蜂毛的暗器,天底下只有这一副,这针有毒,但只会让你昏迷,过不了多少时候你就会恢复正常,但这针致命之处是会伤及眼睛,导致双目失明,所以……你自求多福吧!”说完,青蓝二人便不见了踪影。 

“啊,我……我的眼睛。”不只是眼睛,全身都在痛,那密密麻麻的针扎入了皮肉里,疼痛难挡,更要命的是头脑晕旋,浑身乏力。过了一会,崔殷泽实在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山林又恢复了寂静幽深,只剩下一个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和一个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少年。 

这……怎么办呢?不能杀了他,就这么不明所以地死太便宜他了,而且母亲在天之灵也不会愿意看见自己的孩子是这么一个小人,趁着别人昏迷时候下手。等他醒了之后再说吧,还有他的眼睛……确实是自己从未听闻的厉害的暗器,恐怕连师傅都不知道吧?算了算了,先把他弄回去吧。不过回想起来,真的是没见过他这么落魄的样子呢,一直都是一副高高在上,傲视天下的样子…… 

一柱香后,崔殷泽躺在了念砚下榻的客栈的床上。 


6。 
崔殷泽醒来的时候,觉得头很重,昏昏沉沉的,脑袋里就好象被人搅乱了一样,无法思考。渐渐地,回忆起自己在树上睡觉,然后看见了一个美接着,是青蓝两大护卫……然后,然后怎么样了?噢,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了……想到这,崔殷泽头痛欲裂,脑子里像炸开了花,除此之外,全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还有些酸酸麻麻的疼痛,最糟糕的是眼睛,不仅看不见,而且像针扎了似地疼,……不是好象,突然想起来自己眼睛里确实扎着数十枚细针……不过除此之外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异样,看来青蓝两个混蛋没有骗自己。自从跟了师傅学艺,很久没有这么落魄过了呢,像幼年时所受的折磨和屈辱,是老天对自己的不可一世的惩罚吧……崔殷泽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眼部被一种湿湿热热所覆盖上了,才想起一个被自己忽略的问题自己现在在哪里? 

“我在哪,怎么会在这里,你又是谁?”青蓝那两个混蛋不可能那么好心找个人来照顾自己。 

那人并不说话,只是在缚住眼睛的湿布上加了一些药剂。 

“你在干什么?”崔殷泽开始怀疑那些针有没有进入自己的脑子,怎么自己一下子变苯了,以前的自己绝不会这么执着于自己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的答案,就像现在,如果这个不肯说,就凭现在的自己是无法得到答案的。 

仿佛当崔殷泽不存在一般,念砚继续手上的工作 
怎么会救了他呢,自己都不明白,只是等他想起这个问题的时候,崔殷泽就已经躺在他的床上接受自己的治疗了。 
——是很麻烦的伤呢,他的眼球里扎满了肉眼很难看清的细针,该怎么治呢? 
——自己初见他时候的仇恨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这下又会像一个孝子般为他细心照顾? 
治好他的眼睛,然后与他一决雌雄,光明正大地报仇! 

打定了主意,翻出了师傅给自己的锦盒,里面有一个圆球状的吸针器,但是就算把针全部吸出来也救不了他的眼睛,眼膜的损伤太大,必须重新换一个眼膜,可是到哪里去找新鲜的眼膜? 

崔殷泽见对方没有理睬自己,也不再自讨没趣,而且由他的动作感觉出来,认定对方是想救自己,安了安心,盘算着“盘龙大会”该怎么办。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眼睛里细针已经全部清除完毕,崔殷泽感觉那人离开了,虽然对这个人的身份自己是一头雾水,救自己的原因也不得而知,但他可以感觉出那人有很高潮的医术,这样的眼伤即便是宫里的太医也只能束手无策。虽然看不清东西,但他帮自己清除细针时睁开眼有一个蒙蒙笼笼的影象很温柔的,每一个动作都是轻轻的,仿佛不带一丝力道的——该死,如果自己能看见就好了! 

念砚过了很长时间才回到客栈,在一户人家门外等了2个时辰才等着那奄奄一息的小伙子咽下最后一口气,然后趁他家人离开的时间迅速取下眼膜很痛苦,自己明明是个医生,却见死不救地等着一个病人无力地死去,最后还取走他身上受之于父母的东西,这对一个大夫来说将是一生的污点,无人知道,却会埋藏在自己的心里,陪伴自己度过一生,永远提醒自己所犯下的罪孽。但念砚还是这么做了,忍受着良心的责备,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明明是那么恨他,是亲情的血缘在作怪还是母亲的意念对自己的影响,还是这一切全都是借口,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杀他? 

念砚为崔殷泽换眼膜的时候,崔殷泽感觉到有一些液体滴在了自己的脸上,顺着轮廓流进了自己的嘴里,咸咸的,是眼泪? 

“你在哭?” 

念砚并不回答,默默地流着泪,为自己泯灭的良心,为自己失去的做大夫的资格,为自己无法杀他的软弱,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却不敢有一丝松懈,这时的一丝马虎都会让崔殷泽永远丧失重见光明的机会! 

“为什么哭?” 

“……” 

“你还是不肯理我吗?既然这样,那么,谢谢你。” 

…………………………………………………………………… 

第二天崔殷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眼部被包上了一层软布,外面很安静应该还是大清早。忽然有人推门进来了,端了盆水,然后为他解下软布,擦拭眼睛,换药,重新换上新的软布。这次的动作不像第一次那么温柔,却好象是杂撒气一般,有点粗鲁。 

“恩,那个……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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