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点，刘靖瑶不由得爆了粗，妈蛋，怎么啥事都摊上了。
不过这些事还远着，还是解决眼下的旧事。刘靖瑶想了想，转而看了凰：“我们说好这个人交给你处置，你来决定。”
因为担心自己的在场，凰有顾虑，她说完就转身走了。刘靖瑶走后，普摩子也跟着离开。
凰面无表情，对裘寅棂说：“你去摄魄吧。”
裘寅棂一手罩在迪雷尔的头上，闭上眼睛，动作干净利落。迪雷尔眼珠急速的抖动，他身上流出微弱的紫光。
不一会，裘寅棂把手收回来，无情道：“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可以动手了。”
然后他径直出去了，蒋狼见状，也押着佩蒂尔走了。
幽暗的房间只剩下凰和迪雷尔。
这个时候的迪雷尔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离死不远了。凰看着他，过去的一幕幕恍如电影带，快速闪过。
从两人相遇、爱恋、识破、追杀，整整过了上千年。这段漫长的复仇过程，她做梦都在想将迪雷尔碎尸万段。这一刻终于来了。
迪雷尔竭力睁开眼睛，但虚弱的他只能微微分开眼皮，视线也是模糊的。他曾经想过自己的死法，唯一让他满意的是居然死在凰的手下。
他用了一生的时间去谋划、算计，却偏偏算漏一件事——他真的对凰动过心。
凰提起柏拉斯之剑，眼角挂着道尽情仇的泪滴：“我祈求维能之神让我生生世世不再遇见你。”
迪雷尔慢慢闭上眼睛，嘴角微扬，这个笑容干净如白纸，不掺一丝邪念。他嘴巴动了动，或是没力气大声说，又或是根本没打算说出声。
“如此，甚好。”
凰闭上眼，手起剑落，锋利的柏拉斯之剑擦破空气，直刺迪雷尔的星魄。
“啊！！！”
随着迪雷尔命丧的一叫，他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点点紫光开始四处飘散。紫光点滑过凰的脸庞，盘旋而上，最终消失殆尽，徒留一套破惨的衣服。
凰低着头，剑脱手而落，那滴泪珠默默的流下，滴在冰冷的柏拉斯之剑上。
一场错综复杂的阴谋，两个纠缠不休的棋子，千年的爱恨情仇终究画上句号。
☆、第375章 诱饵
杀掉迪雷尔之后三天里，凰没踏出那个房间半步。刘靖瑶没有打扰她，这种时候让她自己一人静静待着，好过千万万语的安慰。
凰在暗自神伤时，刘靖瑶把剩下的“尾巴”给处理了。
“她的身份是？”她指着始终跪着的佩蒂尔问。
普摩子说：“她叫佩蒂尔，是塔克纳斯族的首领，也是当初挑起战事的三族之一。”
佩蒂尔瑟瑟发抖，连抬起头的胆量也没有。她的害怕不但因为从没想过盖亚斯蕊还活着，还因为现在的盖亚斯蕊的性格大变。
虽然佩蒂尔不清楚这里面的来龙去脉，但从她质问迪雷尔的言辞之犀利，气势之凌厉，和记忆中的犹豫不决，感情用事的恒域之主截然不同。
当时佩蒂尔会和迪雷尔合作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觉得盖亚斯蕊一点城府都没有，可眼前这个化名为刘靖瑶的盖亚斯蕊心思和谋略明显更胜迪雷尔一筹。
佩蒂尔深知对上改头换面的域主，任何小算盘都逃不过她眼睛。
“你先站起来，”刘靖瑶看着就不舒服：“别老跪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拜死人。”
“域主在上，佩蒂尔不敢。”
“行了，这里是地球，恒域的那套用不上。”
佩蒂尔微颤的抬起一点，眼珠上翻，偷偷瞄了刘靖瑶一眼，才慢慢的站起来。
“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不准有隐瞒，否则下场就和迪雷尔一样。”
佩蒂尔唯唯诺诺应道：“佩蒂尔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么多年来，你有没有见过迪雷尔身边出现过陌生或给你有种危险感觉的人？”
“就我而言，没有。”佩蒂尔双手合叠放前，低头回答：“因为…要躲避凰的追杀，我们很少碰面，所以不确定有没有域主所指的人出现过。”
佩蒂尔的答复也在刘靖瑶的预料中，那个维能者行事如此小心，怎么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
于是她换了个问题：“恒域崩塌时，迪雷尔和你们一起逃命吗？”
“不是，那时迪雷尔让我和其他两位首领先走，说他后到。然后我们带着剩余的族人走了，可是当我们到了约定的地方，却发现迪雷尔早就在那里等着。”
刘靖瑶托着腮，两眼出神，她在思考。
迪雷尔不和其他人一起离开的原因可能有两个，一是他和那个维能者有事要谈，不能与之同行。二是和佩蒂尔他们说话的人根本不是迪雷尔本人，而是那个维能者假扮的。
不管是哪个假设，都可以肯定一点，那个维能者有件必须等到恒域灭亡前的一刻做的事。
“帝国星系还有多少纯恒域人？”刘靖瑶继续问。
佩蒂尔心虚：“…不足百人。”
坐在旁边的普摩子默默地摇头，心痛与失望不言而喻。
刘靖瑶放了佩蒂尔：“你走吧。”
“主人，不可以。”蒋狼焦急的说：“佩蒂尔这个人自私自利，为了她自己可谓无所不用其极。现在放她走，无疑是放虎归山。按我说，应该杀了她，以绝后患。”
佩蒂尔“啪嗒”一声，又跪下来：“我…我是被迪雷尔逼迫，才犯下弥天大错。其实我心里一直忠诚于域主。只要域主给我一次机会，我必定为域主鞍前马后，直至身毁魄碎。”
刘靖瑶听了这番表忠心的话，只觉得鸡皮疙瘩全起来，好笑道：“看来以前的我在你们的心里就是个傻瓜。”
佩蒂尔把头埋得更低：“没有，我从不敢…”
“拍马屁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刘靖瑶摆摆手：“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我也不怕你把我的事到处说，先不说你有没有这个胆，我现在能量不稳定，是控制不好母树。要是你想对我不利，就算我放过你，母树也会吸干你。”
刘靖瑶直白的恐吓得佩蒂尔通体发冷，浑身打颤：“我绝不敢有异心。”
“你现在就离开吧。”
佩蒂尔看了刘靖瑶一会，又环顾众人，最后收回分身。
裘寅棂没再发现佩蒂尔的气息，才说：“我搜迪雷尔的记忆，有些记忆片段是一片漆黑，显然被人抹掉。”
“意料之中，”刘靖瑶耸耸肩：“我还在想那个人居然没有杀人灭口。”
“你放走佩蒂尔是不是另有打算？”普摩子问刘靖瑶。
这会刘靖瑶才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果然是瞒不过师者，这个女人又自私又怕死，在她心里，我始终是个威胁。她是没能力干掉我，但不代表她不会谋划灭了我的方法。到时候盖亚斯蕊还活着的消息就会传开。”
普摩子接着说：“也许能引那个维能者现身。”
这才是刘靖瑶放走佩蒂尔的根本目的，即使忘了在恒域发生的一切，她也没大度到原谅害过自己的人。不过比起杀掉佩蒂尔，用她做诱饵更“物尽其用”。
刘靖瑶苦思冥想，再结合母树交代宇宙之心的事，她大致猜到那个维能者的目的——那个人并不是想和母树缔结共生，而是想拿到那快宇宙之心的碎片。
刘靖瑶记得母树说过，恒域的诞生本就是为了镇守那块宇宙之心的碎片，孕育出恒域人是次要的。
她大胆假设，如果一开始那个维能者就查到宇宙之心，所以他才回去找母树缔结。怎知母树能感知他的包藏祸心，所以拒绝了。
他无计可施，直到自己的前身和母树成功缔结，恰好那个时候的自己确实没有独当一面的头脑，于是给了他有机可乘。
他煽动迪雷尔挑起战争，对盖亚斯蕊族人的赶尽杀绝，逼得她唯有选择玉石俱焚。那个维能者很清楚，一旦盖亚斯蕊身死，母树就会收到重伤，恒域必然崩塌，那么宇宙之心的碎片便解除封印，重现世上。
“如果那个维能者真是为了宇宙之心的碎片，那我知道他为什么不杀了坏蛋一号（指迪雷尔）。”母树突然插嘴：“因为他去了其他次元空间。”
“次元空间？”
母树告诉刘靖瑶：“那时你为了送走和保护你族里的最后的五个魄果，一下子打开了五扇维门之门，分别通向五个不同的次元空间。那个坏心眼的维能者还以为宇宙之心的碎片会在恒域崩塌那刻才解封，其实碎片早就随着维门之门的开启而流走到其中一个空间。”
☆、第376章 迷踪
虽然刘靖瑶觉得即便问母树记不记得宇宙之心碎片流到哪个次元空间，以它的糊涂性，十有八九是得到否定的答案，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我不记得了，”母树的语气那叫一个理所当然：“可是我肯定是五个次元空间的其中一个。”
刘靖瑶额头冒黑线，很“好”，很“完美”的答案。
在场唯二能听见母树声音之一的小king本就是憋不住话的主，母树这般“高明”的回答气得他当场气炸。
“你说你都多少岁了，快成精，不，是已经成精了，连记个事都记不住。我真不知道你整天在干嘛。”
“我一直在好好守护宇宙之心。”委屈的母树自证清白：“这么久都没事，可瑶瑶发动禁术，我也阻止不了啊。”
“哦~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吧。”小king自以为抓住母树的把柄，得意道：“你到底还是埋怨小瑶让恒域崩塌，弄掉宇宙之心的碎片。”
“我没有，你胡说。呜呜呜，瑶瑶别信他，哇哇哇……”
“山洪”再次爆发，刘靖瑶无数次幸好母树是没有眼泪，不然按它哭的频率，早晚要泪满金山。
小king在嘚瑟，母树在哭，刘靖瑶在头大。
裘寅棂指着小king：“这家伙昂着头噼里啪啦说一大堆，中毒了？”
刘靖瑶做了“等一会”的手势，然后给母树来一次“红枣加大棒”：“如果你不哭，我就答应买海绵宝宝的玩偶给你，不然连卡通片都不能看。”
恩威并施果然对熊孩子有效，母树立马停止哭泣。脑里没了吵耳的哭声，刘靖瑶才把小king和母树的对话告诉裘寅棂和普摩子。
普摩子摸着胡子，认同母树的推理：“那个人很有可能真的去了次元空间，所以才没杀了迪雷尔，因为他没必要为一个没用的棋子浪费时间。再说维能者，即便没有母树的帮忙，也有办法穿越时空。”
“真是这样就麻烦了，”刘靖瑶烦心的说：“都过了那么长的时间，搞不好他早就得手了。”
母树弱弱的说：“我觉得不会。”
“嗯？”
“宇宙之心是看不到的，摸不着的，只有是我和我的共生者才能感知到。”
刘靖瑶挠挠头：“没有明确的形态，我又没了以前的记忆，还谈什么感知。”
“你在恒域时也没见过宇宙之心，这是一种感觉。嗯，就像…怎么说呢…”母树想来想去也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
“就像我一旦遇到宇宙之心，即便我不知道，心里都会有个声音告诉我——它就是宇宙之心。”
“对，就是这样的。”母树欢呼道。
刘靖瑶刚要说“这样的话，情况还不到最坏”，却想起现在的自己连和母树接触得久一点都会受伤，还想什么跨越次元去找宇宙之心。
“瑶瑶别担心，”母树感受到刘的丧气：“有我在，我一定会帮你的。”
小king的鸟头昂得更高：“切，只会哭的你能帮什么忙。”
“我，我…可以…”母树“可以”了半天也没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吧，被我说中了。”
刘靖瑶赶紧砍断这两个冤家的斗嘴：“好了，现在说那些还为时尚早，等我能自如的操控能量再说。”
小king和母树悻悻的闭嘴。
“如果那个维能者逃到别的空间，那放走佩蒂尔不就是没意义了？”蒋狼问。
刘靖瑶捏了捏眉心：“算了，不放也放了，就当是为了保存恒域人这个种族吧。”
一旁的普摩子老怀安慰，安心地点点头。他是真的不想再看到仅存的恒域人还在自相残杀，希望随着迪雷尔的死，一切都烟消云散。
纷纷扰扰，缠缠绵绵往事，如同西坠的金乌，托着红燃的云絮，没落大海的深渊。
晚上，折腾一天的刘靖瑶草草洗了个澡，然后躺上舒服的大床，两眼皮就开始打架。
裘寅棂给刘靖瑶掖好被子，在她的额头留下轻轻的一吻，转身去了厨房。
刘靖瑶有吃夜宵的习惯，如果不吃点东西，她到了半夜会饿醒。
所以裘寅棂去煮夜宵，但是他果真不愧于赢明磊赠与“厨房终结者”的名号，不但没有一次烹调能成功，还烧了几次厨房。
鉴于之前的黑历史，裘寅棂怕吵醒刘靖瑶，不敢有大动作，只好热了杯牛奶。幸好夜宵不宜多，一杯热牛奶刚好。
果然，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刘靖瑶饿醒了。她刚想起床，就闻到香溢扑鼻的牛奶味。
“外面冷，你别起来。”裘寅棂把牛奶送到刘靖瑶的嘴边：“我插了根吸管，你就这样喝。”
天寒地冻，刘靖瑶也不愿意离开暖和的被窝。她稍稍起身，垫着床头的软靠枕，拢紧被子，只伸出个头，有滋有味的喝着牛奶。
咕噜咕噜”吸了几次，一杯牛奶很快见底。
“啊！好满足啊。”刘靖瑶拍着肚子，舒畅道。
眼看刘靖瑶又要睡下去，裘寅棂连忙扶着她，用自己的身体当靠枕，让她靠着。
“你刚喝完牛奶，先坐一会再睡，不然对胃不好。”
无微不至的照顾使刘靖瑶美滋滋的埋入裘寅棂的怀里，什么瞌睡虫都飞走了。
“老公，对不起啊，要你当了这么久的‘和尚’。”
年轻夫妻，又都是刚尝情爱滋味，刘靖瑶自己都觉得郁闷，对于食髓知味的裘寅棂来说就更不好受了。
不过这次刘靖瑶猜错了，此时的裘寅棂除了心疼她，哪有心思想那档子事。
他从来没想到成为母树的共生者居然要背负如此沉重的责任和压力，恒域、母树、宇宙之心、另一个维能者……层层迷雾，重重阴谋，接踵而至。
裘寅棂忆起刘靖瑶的前身并没有现今的头脑和心计，又身陷至爱的背叛与不理解，那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