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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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奇才-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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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上,经常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最后谁势力大谁就有理!

这是官场颠扑不破的真理。

理论上来说,党政两个一把手,县委书记比县长权势大。

但往往在具体决策过程中,要看哪个人更强势。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在望城县,当初的唐智民是弱势,现在的席菲菲也是弱势。

否则,席菲菲用不着犯难。

关掉石料厂,符合建设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企业的大原则,同时,沙河乡与温家岭乡的矛盾迎刃而解,基层稳定指日可待。

但是,关掉石料厂,高亮泉肯定不满意,谭政荣也不会满意。

强行决定,且不说谭政荣会不会暗中干预,能否得到多数支持还尚未可知。

一旦动议了,却没有得到通过,那席菲菲与高亮泉的矛盾浮出水面不说,还将有损于席菲菲作为一把手的权威,今后的各项工作恐怕就更加难以展开了。

石料厂不关,直接污染了新泉和沙河水,温家岭乡桂花酒酿不了了,沙河沿线的村民日常用水也存在问题,温家岭乡的村民最不满意,与沙河乡的摩擦冲突还会不断发生,一旦升级,就会有局势失控的那一天。

要是闹出人员伤亡来,那就必须有人要为此承担责任,引咎辞职甚至可能被追究渎职失职罪,身陷囹圄。

兽医的儿子(20)

当前的停产整顿只是折中的意见,是就势关了,还是重新生产,丑媳妇总归要见公婆。

这些烦恼,席菲菲不能跟身边的任何人说,她只能通过电话向祝庸之诉说。

祝庸之听了席菲菲的诉苦,哈哈大笑:“菲菲啊菲菲,又不是我派你去的,你有想法,可以向上级领导提,跟我老头子发什么牢骚嘛。”

席菲菲毫不客气:“老头子,只要我在官场一天,你就别想有一天的安宁。”

“看看,又耍赖皮了吧。”

“哪里有啊,我跟你说正经事呢。”

“你呀,灵性有余,灵活性不足。”祝庸之开始指点迷津。

他问道:“你说,你是什么?”

“我是书记。”

“高亮泉是什么?”

“他是县长。”

“这不结了吗?”

席菲菲被祝庸之搞糊涂了:“什么就结了呀?”

“我讲课的不是跟你们讲过了,党委管什么,政府管什么?”

“党委管宏观,政府管微观。”席菲菲脱口而出。

祝庸之的讲授的理论,席菲菲牢记在心。

“明白了吗?”

“哦,明白了。当前,稳定是宏观,经济是微观。”席菲菲如梦方醒。

要不怎么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呢。

祝庸之的意思是维护稳定是席菲菲的责任,发展经济是高亮泉的职责。

关了石料厂是维护稳定的需要,至于对经济的影响那是县长的事。

不过,席菲菲还是有些担忧:“但是,高亮泉……”

祝庸之打断了席菲菲的话:“呵呵,我知道你还想说什么,我还送你一句话,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这就是祝庸之的水平,他能把复杂的官场难题用最通俗的语言准确地描述出来。

维稳是席菲菲门前的雪,发展经济是高亮泉瓦上的霜。

是啊,自己门前的雪还扫不干净,哪有闲工夫管他人瓦上的霜啊!

“哈哈,”席菲菲放声大笑。“你这个老头子,真是逗死人不偿命。”

席菲菲开心了,祝庸之反而严肃了起来:“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了,你刚才不就担心吗?你把自己家门前的雪扫到别人家的门前,别人怎么肯善罢甘休?”

“不肯,相当的不肯。”席菲菲回答得很干脆。“你个老头子,说话总留半句,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会闪了你的舌头啊?”

“哈哈,我再送你两个字……”

“快说!快说!”

祝庸之慢悠悠地吐出了两个字:“制衡!”

“老头子,你干脆点好不好?电话也是要收费的。”席菲菲虽有感悟,但还是希望祝庸之能简单明了,已经烦透了,没心情和老头子打这种猜哑谜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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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我说的制衡,不是单纯的权利关系的约束。一是制造平衡,一是控制平衡,两样做好了,官就当好了。”

席菲菲说:“制造平衡我懂,官场不是一个人的天下,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这是政治斗争最理想的结局。”

“好,这是制造平衡。我知道,你所担心的是,你想平衡,人家不跟你平衡,你没法控制平衡,对吧?”

祝庸之真是火眼金睛,隔着电话线还能看到席菲菲的心里。

席菲菲无话可说,只“嗯”了一声。

“没关系,先礼后兵。如果对方不讲官场规矩,那你就必须要控制平衡。我问你,有人故意挡住你去路的时候,你怎么选择?”祝庸之启发式教学方法很适合席菲菲。

“一,绕道而行,二,请他让道。”

祝庸之赞道:“对,先绕道而行,实在绕不过去了,就把他一脚踢开。”

绕道而行,席菲菲此前做得很到位。

席菲菲是官员,也是女人,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温情化解一切。

火药味太浓的事她做不好,在处理剑拔弩张的关系时,宽容有时才是最具杀伤力的武器。

所以,在绕不过去要比人让道的时候,席菲菲用的是“请”,祝庸之则用的是“踢”。

但,官场为官,没事别挑事,有事不怕事。

遇到退无可退的时候,她也敢于直面刀光剑影。

但祝庸之说,官场即战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政治斗争最需要的是智慧,讲究不战而屈人之兵,杀气太重的人,不可能在官场上走得更远。

政治斗争中,不败就是胜利,不败就证明了强硬的实力和存在的价值。

一团和气的官场才是一个正常的官场,哪怕这种和气仅仅保持在脸上。

祝庸之说:“在绕和踢之外,我还想告诉你第三个方法。”

席菲菲反应够快:“呵呵,我知道了。”

祝庸之放声大笑:“哈哈,知道了就好,那就放手去干吧!”

挂了电话,席菲菲的脑子里还在回响着祝庸之语重心长的教诲。

“菲菲啊,这次机会对你很重要,你去查查高级干部的履历,哪个没有基层工作的经历?别人当你是来镀金的,你千万不能有这种想法。政绩是干出来的,阅历是磨练出来的,有了机会,要抓牢,一定要抓牢。”

与祝庸之的一番交谈,让席菲菲豁然开朗。

心定了,席菲菲开始给浴缸放水,然后慢慢地除去衣服,她刚刚一身轻松地躺进浴缸里,那个期待已久的短信如期而至了。

只有短短的几个字:“稳住!”

席菲菲的心情随着浴缸里的温水荡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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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席菲菲与祝庸之心照不宣的第三个方法会是什么呢?又该如何去组织实施呢?

第69章青莲寺的传奇

第二天,席菲菲前所未有地忙碌起来,她需要尽快全面地了解掌握望城县的情况。

一连几天,她走访了望城县的各个部门和重要单位,找人谈话,了解干部和工作的情况。

来的当天和高亮泉谈过了,所以,她没有再找高亮泉,而是先从班子其他成员谈起,接着又找机关各部委办局的主要负责人谈话,光谈话记录就记了两大本。

席菲菲谈话很细致,也很有针对性。

对谨慎者放松了谈;对夸夸其谈者考问着谈;对失意者让他发牢骚,叫他感到希望;对得意者多问其咎,让他感到压力。

新书记逐一与机关干部的谈话,让机关部室主要负责人都打起了精神。

为官者一怕摘乌纱,二更惦记着进步。

一时间各部门、各单位的工作都变得主动起来,望城县机关作风有了大的转变,各项工作出现了新起色。

下一步,席菲菲还打算找乡镇头头们谈话了。

这么谈下去,没个十天半个月,估计还谈不完。

时间有的是,席菲菲不急,但高亮泉先急了。

一般来说,新领导上任后总要开几个会,发表一下施政方针,鼓一鼓劲,抓几件工作,叫“新官上任三把火”。

席菲菲到任快半个月了,即不开会也不讲话,更没有烧火。

唐智民刚上任的时候,开会讲话,夸夸其谈,一下子就暴露出了不扎实的软肋。

高亮泉对席菲菲上任以后不开干部大会,不发表施政讲话,不急于部署工作,感到很不理解,也很不适应。

等看到机关干部工作上的变化,他才发现席菲菲不但手法高明,而且心机难测,抱弓张弦引而不发,对望城县的机关干部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能力强的积极工作,力图有所表现;能力弱的低调行事,拉拢人心。

高亮泉在不摸底的情况下只能一边潜心做事,一边观察等待。

高亮泉等得及,谭家兄弟和吴幸福早坐不住了。

他们三番五次来电话问,石料厂到底要停产整顿到什么时候?做事的民工们都快跑光了。

他们急没关系,高亮泉可以恶声恶气地叫他们老实等着。

老婆吴艳红也着急啊,躺在床上还自言自语,这个月的分红怕是要泡汤了。

老婆急,高亮泉可以装糊涂,念叨说,怎么搞的呢,还是硬不起来啊。

万大强也急,他没事就在高亮泉面前叨叨,组织部长老刘这个月就到点了,县委办公室主任老方提交病退申请了,另外还有两个部局的副职主持工作好长时间了……那意思很明显,该给身边的弟兄们动动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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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可以不急,一次两次可以不急,三两个人的事也可以不急。

但是,十几天没动静,慢慢的,高亮泉不急也急了。

席菲菲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也正是席菲菲与祝庸之在“绕”与“踢”之外的第三个方法:拖!

拖字诀,是解决危机的灵丹妙药。

终于,高亮泉沉不住气了。

这天下午一上班,高亮泉主动来找席菲菲谈工作。

县级政府所辖方圆百里,人口百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是一个功能齐全的小社会。“父母官”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空气,工作起来是千条线一根针,大事小情都要从这个“针眼”里过。

自从席菲菲来了以后,高亮泉主管的政府工作越来越忙了。

党委抓宏观,宏观的事情目标远,可以先调研再商议,还可以议而不决。

政府抓微观,微观的事一天也等不得,必须事事要落实。

像城乡建设、招商引资、旅游开发、机构改革、企业管理,商贸税收等等一系列的工作任务,开人大会的时候工作报告有明确的计划和目标,都需要政府具体组织实施。

所以,高亮泉和席菲菲要谈的工作很多很多,但最后谈来谈去,就谈到了干部状况,就谈到了石料厂。

席菲菲也不回避:“呵呵,高县长,你来的正好,我也正想找你商量呢。”

高亮泉正要开口,席菲菲笑着拦住了:“高县长,这些天,天天坐在办公室里,有些郁闷了,你带我出去看看风景,我们边走边谈,如何?”

这是席菲菲的心机,在办公室里谈,就是正式意见,边看风景边谈,就是非正式会谈,进退自如。

高亮泉又何尝不是这种想法呢?他问道:“席书记,你说去哪?”

“上青莲山怎么样?”

“好,站得高才能看得远。”

“呵呵,所见略同。”席菲菲说。

出了办公室的门,席菲菲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有个事向你通报一下,司机班的老赵今年孩子高考,没日没夜地跟着我跑,很不方便,再说,老赵年纪比我大不少,我坐在车里也觉得不自在。”

高亮泉早就听万大强说了,席菲菲的专职司机换了曾国强。

曾国强那天送席菲菲去处理冲突事件,在桂花村的表现博得了席菲菲的好感,正好老赵因为孩子高考,精力要放在孩子身上,席菲菲就提议换了。

为这事,曾国强美滋滋地跟温纯得瑟了好半天。

当然,席菲菲近期诸多所作所为,温纯通过曾国强也略有了解。

对此,高亮泉可以理解。一个年轻的女书记,总让一个年纪大不少的老同志伺候着,感情上确实有些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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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大强跟我说过了。”高亮泉说完,又关心地补了一句:“党办老方申请病退了,席书记,你也该给自己配个主任了。”

“是啊,县委办公室主任不好找啊,高县长,你对望城县的干部熟悉,帮我物色物色。”席菲菲很客气地说。

“席书记,我一直搞行政工作,县委方面的干部我也不是太熟悉。”高亮泉没有顺着席菲菲的思路走,他的意思是,党委的干部我不插手,政府方面的干部你最好也别手伸的太长。

这是高亮泉的一厢情愿,党管干部,这是一贯的组织原则。

席菲菲没有再多说,而是笑眯眯地说:“高县长,我给你提个意见啊。”

“好啊,哪个地方做的不对,请席书记批评指正。”

“我说,你能不能不一口一个席书记,席书记的,我听着总感觉别扭。”

“哈哈,你不也一口一个高县长的嘛。”

“哦,看来我们两个都需要改正。”

“我也想改口啊,可是,喊你什么好呢?”高亮泉笑着问。

是啊,喊席菲菲有点不太礼貌,喊菲菲恐怕过于亲切,喊不出口。

“市里的林市长,谭书记他们,一直喊我菲菲同志,你也这么喊吧。”

“好,那你是不是喊我亮泉同志呢?”

“你年长,我喊你老高,没意见吧?”

“呵呵,好,好。”

两人边走边说笑,一直走到了大楼门口,曾国强已经站在车门旁等着呢。

曾国强开车上到青莲山的半山坡,原本颠簸的山路车就更难开了。

于是,席菲菲和高亮泉下了车,两人顺着林间小路向山上走。

曾国强把车停妥当,不远不近地也跟上来了。

两位主要领导在一起,万一有点什么跑腿的事情,总要有个人支使吧。

边走,高亮泉滔滔不绝地给席菲菲讲起了青莲山的典故和传说,语气中颇为自豪。

青莲山不算很高,地图上标定海拔不到800米,山顶有一座小庙青莲寺。

据史料记载,青莲寺始建于唐朝。

离寺庙不远,有一处涌泉叫做金泉,金泉是一个天然温泉,水温大约四十度左右,冬天青莲山上覆盖着积雪,金泉却长年不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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