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南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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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焦南极-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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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企鹅的倔脾气,我们并不陌生。这些天来,它们在湖边玩够了,有时还踱着步子到我们就宿的帐篷中参观,还装出一副博学斯文的样子,昂着头,挺着胸,背着双羽,这看看,那瞧瞧,似乎领悟了里面的一切。其实,那副憨相,又没念过一天书,懂得什么呀!它们还不许我们哄赶,一赶,偏要在里面多站一会儿。    
    采用和平方式驱赶不解决问题,怎么办?队员们便采取半强制手段,将它们抱起,迁往远离中山站的一个海湾。待队员们乐滋滋地返回中山站,往湖边一看,人人目瞪口呆,企鹅熟悉地形,走捷径,已提前回来了。这些家伙好像在故意耍笑我们似的,扇动翅膀,提高嗓门,得意地嘎嘎叫着。    
    迁走企鹅的方案显然是行不通的,无奈的我们只有另谋出路。湖岸前方的山坡上,消融后的雪水汇成涓涓细流向湖中流淌,队员们便在水流接近莫愁湖的地方,掘出一个面积有20多平方米的石坑,成为湖上湖,以此作为饮用水源。湖上湖虽然不大,但补给水源充足,基本够用。不过,使用它的时间是有限的,一个多月后的寒季到来,谁也没有福分再享用这小池塘里的水,在寒流的作用下,不消一夜,它便成了透明的固体,山上的溪流也会停止叮咚作响的歌唱,默默凝结在石坡上。到那时,无奈的我们只有去喝莫愁湖里的粪水。


第二部分 极昼白闪闪第10节 再说企鹅

    企鹅是南极的象征。它温文尔雅,憨态可掬,不知唤起多少人的浓厚兴趣。在南极探险的日子里,我有幸与企鹅相处几个月,对它的了解也就越来越多。再说企鹅,出于意犹未尽。    
    记得我们所乘的“极地”号抗冰船刚刚进入南极大陆拉斯曼丘陵陆缘冰区时,看着成群的企鹅在冰上走来走去,感到真是有趣极了。它们时而列队行进,时而互不相顾地及各走各的。时间长了,我们才发现虽然偶尔也能见高达一米左右的帝企鹅,但谋面最多的企鹅则是阿德雷企鹅。探究这种企鹅的名字来源,是1840年,法国探险家杜蒙·德尔维尔来到南极,以其妻子的名字对这种企鹅作了命名,才流传至今。阿德雷企鹅嘎嘎地叫声,好象没过几天队友们便学会了,每当看到企鹅从我们附近行进,便摸仿着叫它几声,听起来让人真假难辨,以至有时能蒙得企鹅回过头来看一看,是否有同族相随。    
    企鹅在冰雪上行动的自如性,真让人羡慕。它们可以绅士般地不慌不忙地站立行走。需要追赶同伴时,便伏下身去,两爪当浆,向前滑行,这时的速度更快。被积雪覆盖的冰原上,到处是他们爬行时留下的纵横交错的痕迹,如同雨后的蚯蚓在平滑的泥地上爬过。在冰原上,如果企鹅遇到冰隙,它们更是如鱼得水,先是爬到冰隙边缘,站起身来,迈动两步,然后一个猛子扎下去,潜游七八米后,再跃出冰面,伴着叫声,精神十足地抖抖羽毛,又傲然而行。整套动作利索、娴熟,大家无不盛赞这呆鹅也有绝活。    
    最让人难忘的是拍摄石鸟与企鹅的过程。在中山站后面大海的岸边,有一长五六米、高一米多的条状山岩,颇似鸟儿。它的前部如同鸟头,上面不仅有逼真的喙,还有很像眼睛的小洞,活灵活现,绝妙无比。我对着石鸟拍摄了几张照片,感到缺乏生气,心想:“要是有个人坐在鸟嘴下面就好了。”这次只有我一人来到此处,找不到协助者来点缀。这时,我发现不远处有3只企鹅蹲在石坑里。“把他们赶来作陪衬,岂不美哉!”我萌发奇想。我走过去驱赶企鹅,它们根本不接受我的请求,转过身来冲我嘎嘎地叫着,表示抗议。还扇动小翅膀,想要抽打我。看来,硬赶不行,企鹅的脾性是我行我素。于是我耐着性子,又赶又哄,花了半个多小时,才将它们请到石鸟头下。这里离海只有二三米,我不担心企鹅不听话,往陆上什么地方跑,若真的这样,可以去阻拦。怕的是它们突然潜入旁边的海中,我只能望海兴叹。    
    “别动,好好等着我拍照。”我对企鹅说。3只企鹅呆呆地用眼睛看着我,那眼神似乎在告诉我:“你只要离开,我们就跑。”    
    要取得石鸟与企鹅的完整构图,我必须越过一道两米多深、一米多宽的石沟,再跃到身后约15米远的山坡上拍摄。为争取时间,防止让我根本就不信任的企鹅有变,我就像百米冲刺那样,转身往山坡上跑。慌乱中,我既怕被石头绊倒摔跤,又怕企鹅离去,不时回首看一眼。我想好了,只要发现企鹅有所动作,就按动相机的快门。够朋友。当我到达山坡的预定位置,它们还没有动,怕失去机会,我赶紧咔嚓几张,又变换角度拍摄。    
    不知该夸它们听话,还是说企鹅太傻,摄后我回站吃过午饭,两个多小时过去了,返回石鸟处一看,让我笑得肚子疼,3只企鹅仍然原地不动伫立着。    
    企鹅集体为我们助兴更是给我留下深深的印记。镶嵌着黑色大理石板并刻有“中山站”字样的用于测绘大地原点碑,处于中山站区右前方的山顶上。站在这里,能够俯视站区的全貌,因此成为拍摄考察站最佳摄影点。中山站初步建成后的一天,突然有近百只企鹅拉成30多米长的队伍从海边向大地原点碑走去。我们看到是个好兆头,为拍摄提供了难得的机缘,便跟了过去。它们不慌不忙地在山坡上行进,使得一些性子急的队员有点不耐烦,想把它们快点赶到碑前,以便将其纳入镜头。当有人驱赶企鹅时,引起断后的一只肥大企鹅的反感,它索性转过身来,荡浆一样摇动翅膀,嘎嘎地叫着,那意思好像在抗议:“用不着你赶!”这时,前面的企鹅也停下不走了,不知是看热闹还是配合断后企鹅的行动。“别赶了,拉斯曼丘陵上的企鹅都是属牛的,犟劲十足。让它们自已慢慢行动吧!”有人喊道。十多分钟后,这群给队员们带来无限喜悦的企鹅聚集在大地原点碑下,好奇地眺望中山站。相机里,企鹅、石碑、站房、远山构成了一幅美好而又和谐的画面。可以设想,若没有企鹅立于这个画面之中,岂不逊色多了!站上的队友看到企鹅集中在大地原点碑,又有人在企鹅群中频频举起相机,同样觉得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拍摄机会,拎着相机赶紧往山上跑。企鹅可不迁就这些队员的愿望,来了一个晚者不候,在头鹅的带领下,大摇大摆地奔下山,向冰海走去,令迟到者不胜惋惜。


第二部分 极昼白闪闪第11节 多姿多彩南极石

    风的力量究竟有多大?这是无法说得清楚的。    
    就其暴虐而言:它使大海白浪滔天,狂潮涌动,造成了一个个有泪有悲的海难;它在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塑造了雅丹地貌,然后又令其发出鬼哭狼嚎声,让人毛骨悚然;它把从中国西部卷扬起来的滚滚沙尘,竟然搬到了我们的东邻日本,以至让盛开的樱花蒙尘;它将散在空中的人们灭虫时使用的“六六六”、“滴滴滴”雾剂,长途搬运到南极,弄得一些企鹅身上也发现这些有害的残留。    
    然而,狂风也能塑造美丽,这就是多姿多彩的南极石。是风的打磨风的剥蚀,才使原本灰蒙蒙的岩石,现出了灵气以及内在的神韵。    
    伫立在科学考察船上,远眺南极大陆拉斯曼丘陵,视野里除了闪着银光的茫茫无际的积雪,便是一些山岩裸露的褐色山包。上面没有花草,没有灌丛,没有高树,也没有土壤,到处是光秃秃的一片,让人想不到在这人迹罕至的旷古荒原上,还有什么值得留恋!    
    当中国科学探险考察队员登上拉斯曼丘陵,无不为这里一处处坦露在地表,毫无遮掩的南极石所陶醉,它们姿态万千,线条流畅,色彩艳丽,美仑美奂,尽现南极大陆特有的永亘不变的岩石美。而这世间奇景,恰恰得益于经久不息的狂风的嘶鸣与击打。    
    有一处临海石崖,被队友们誉为南极“壁画”。可以说,这并不夸张。在这长约200米,高约40米的石崖上,到处呈现着岩石的纹理美。“壁画”中上方,横贯着一朵四米多长,酷似浮雕状的“祥云”。那团团的云头,细小的云尾,仿若浮在空中,正被轻风推进,看上去给人以悠然的动感。“祥云”的下方,如同悬挂着一幅美丽的彩绸。“彩绸”上一条条或舒展或细密的石纹彩线,其流畅自如的程度只有神话传说中的天上织女才能绘就。岩崖有的地方凸凹不平,延伸的岩纹并没有因此而中断,而是作回转状,于是,飘逸感由此而生,谁看了都会驻足慨叹。“壁画”的另一端,是两个平行的靠得很近的岩窝,其岩纹又各呈环形,酷似人的双眼。在世界上,不管是大画家还小画家,说到底,他们作画都是在组合线条。画家们倘若看了上帝早已绘就的这些美丽曲线,会产生何样的感慨呢?我想一定会自叹弗如,啧啧称赞上帝的高明。    
    南极石的各种造型更具魅力。在南极大陆冰盖附近,有一奇特的红色岩崖,竟然横空探出一块鹰嘴岩。那逼真的鹰头,那粗壮有力的喙,让人毫不怀疑它是一只猛禽。联想它飞离鹰窠,翔于蓝天之际,振翅万里,更会现出它那百禽之王的英姿。    
    涛动石。有些南极山脊的岩石呈现出强烈的涛动状,无数或深或浅的孔洞,有如跃上空间的海涛,并被凝固,成为永恒。硬硬的石头不会有涛动,它表面上所形成的涛动形状,并非如同黑龙江省五大连池的一些岩石呈流淌状,那是缘自于火山爆发,岩浆所固化。那么,南极的涛动岩是怎样形成的呢?当然是风的雕琢。    
    石笋岩。中国南极中山站附近的一处山坡上,竟然散布着一块块犹如石笋一般的山岩。这些以卧姿并排出现的石笋,尽管笋头长短不一,但端部的横向石纹却是脉脉相承。由此不难断定,它们皆脱胎于早期一块完整的岩体。    
    龟背石。这是一块独立于地面一米多高的岩体,呈椭圆形略薄的岩壳形状如同立起的龟背。石壳顶部,又有乌龟的龟头伸出,看上去非常像一只在卡通画里常见的站立的乌龟。有趣的是,几只企鹅为了避风,将其视为家园,栖身于此,人们是可以由此衍生出乌龟对企鹅百般呵护的故事的。    
    还有一被称为“变形南极人”的岩壁。这个“南极人”的头部颇似人面像,从下往上看,下骸、嘴、鼻子、鼻梁、眼睛组成了一个比较完整的面部,只是两只眼睛不大对称。细心思量,大画家毕加索在世的时候,不就是这么经常地以如此过度夸张的手法,画些这类面部扭曲的人面图吗!    
    漫步在拉斯曼丘陵,还可以信手拣到中空的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石器”。有的样子颇像石砚、石碗、石盒、石碟、石针,还有的宛如石兔、石猪、石狗等小动物,仿佛这里正经历着鼎盛的石器时代。“石器”铜锈色的外观,显得古朴;薄且轻的石质,完全实用。倘若有谁缺少生活器皿,用这些“石器”盛饭盛水是完全可以的。    
    这些翊翊如生,画面艳丽的南极石形成,虽然与南极气候干燥、阳光强烈有关,但在这些综合因素中首推风蚀。    
    南极大陆常年强风劲吹,最大风速每秒可达百米。这些大风,不仅有从太平洋南下的强气旋,也有南大陆冰盖本身所产生的南极所特有的下切风。    
    石头惟妙惟肖的造形,以及岩窝窝的出现,不仅同这些岩石迎风的朝向有关,也与石质不一密切相连。片麻岩、石英石、火成岩、沉积岩等岩石的石质不一,又意味着它们的硬度不一,直接影响它们的抗风能力。例如一些口小而中空的蛋壳形石孔,往往在壳内能找到几粒坚硬的石子。大风吹来时,它在壳内猛烈地旋转,内壁被刮掉的细砂由于过轻,被大风吹飞。风停了,亮晶晶的石粒又躺在里面不动了。这硬硬的石粒就来自这石头本身。当最开始的风蚀造成它的脱落,迎风的壳状体又使它存留下来,从此,它便成了上帝使用的打磨石孔的利器。    
    有一个明显的对比是很能说明问题的。在拉斯曼丘陵一处四面来风都吹不到的海湾里,这里的陡崖棱角分明,节理清析,同我们在国内所看到的一些岩崖无异。还有,拉斯曼丘陵上的零散石块,朝向天空的一面往往被侵蚀得凹了进去,而着地的一面,棱角不变,亦可说明这一点。背风岩崖与迎风岩石所表现出来的明显差异,再好不过地说明了强风是拉斯曼丘陵最有力的雕刻大师。    
    世间的一些艺术品,如绘画如雕塑如织锦如剌绣等等,都经不起时间老人的消磨,终有一天会变得陈旧,破损,失去昔日的光彩。然而南极石不会这样。在狂风的作用下,却会日日常新。这是因为,岩体表面细微的石粒,一旦经不起风的剥蚀,就会随风而逝,新的岩体又会出现。这种更替虽然是无情的,但他保证了岩纹的永远鲜艳。    
    惹人喜爱的南极“壁画”,曾吸引得队友们留连忘返;一些小巧的活灵活现的南极石,令队友们爱不释手。当他们回国时,无不带几块珍藏家中。那是南极美的展示,也是南极一本本无字的书。有时觉得领悟了它,有时因为知识匮乏,又感到读不懂它。也许,这正是南极石魅力所在。


第三部分 虎鲸戏海豹第12节 虎鲸戏海豹

    在南极海区的日子里,与鲸相遇是常有的事。如看到大鲸带着鲸仔伴游,不时喷起高高的水柱。几十头鲸组成的鲸群劈浪行进,尤如雅丹地貌突兀的雅丹体。然而最令人吃惊的是,我们看到了残忍的虎鲸对着海豹搞起猫玩老鼠的把戏。    
    一天,我们航行在普里兹湾,看见距“极地”号船左舷30多米远的地方,一块有两个乒乓球案台合起来一样大的浮冰上,躺着一只圆滚滚的大海豹。以前我们在浮冰区,多次与海豹谋面,总是见它死气沉沉地闭着眼睛睡觉。而这只海豹却与众不同,扬起脖子,瞪着牛一样的圆圆的双眼,吃惊地环顾左右。突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海豹所在浮冰的旁边窜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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