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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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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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了她这样身份,想来平王年轻时做过不少痴情风流事儿。

而三公子沈俊迟的出现,就是另一件。沈俊迟是平王和以前一个青楼花魁生下的儿子,身份比较尴尬,算是私生子。

要说我第一次见沈俊迟时,也尴尬得很。

我记得那是一个阳光很好的午后,我实在是被中午那碗红烧狮子头折磨得没有办法,便摸着鼓鼓的肚皮打算在王府果园内走走消消食。还未进果园,便从矮墙处看到枝头上黄灿灿的快熟透的杏儿,我又忍不住流了口水。

正在幻想杏儿熟透,妇仆洗好为我奉上的时候,不知哪个没长眼的将一个物什扔到了我的头上,我看着地上滚落的物什,心中气愤难当,竟然是一个被啃了只剩一半的杏核。
我气恼,几步冲入到果园内,正看见有个少年蹲在一棵杏树上,大口大口地吃杏儿,地上尽是他扔的没有啃干净的杏核,由于跑得太急,险些被地上的杏核滑倒。我只当是哪个没教养的下人在此偷吃,有心教训他一番,便扯着嗓子喊了几句:“抓小贼啊,抓偷吃杏儿的贼啊。”我这一嗓子,惊得家丁妇仆纷纷拿着武器要拿下那个少年。

周管家闻讯也赶了过来,才告诉我这少年的真实身份。

不知这世间妇人,有哪一个甫一成亲,还未与夫君温存蜜意,夫君便出了远门至今未归。又不知有哪一个妇人入了夫家不久,便蹦跶出一个夫君的私生子,要唤她一声“娘”。
偏生这两件事都让我这刚过门的小王妃撞上了。

我被眼前的境况闹得有点晕,直到周管家咳得快成哮喘之时,我才恍然他是在提醒我。我将眼神从私生子的脸上收回,极不情愿地笑道:“哦,原来是三公子俊迟啊,我……那个……为娘不好,错把你当成偷东西的小贼了,这个,这个……实属为娘的错!”

言毕,对面的私生子和一旁的周管家眼神古怪地望着我,本来就很冷的气氛,硬是又让我给冻住了,思来想去,我觉得是自己年轻,且从小没有娘看管教导,故此委实不知道做娘的该如何讨儿子欢心,方才那样说话未免有些生硬见外,于是我决定学学宋府上嬷嬷们对自己调皮捣蛋儿子的方法。

我极力展现出最慈祥的“娘”式笑容,款款移步走至私生子面前,伸出手在他白嫩嫩的脸蛋上捏了几把,说实话手感不怎么好,这私生子有点瘦,看来我这做娘的得担起将私生子喂胖的大任,“迟儿,以后莫胡闹,当心爬树跌下来崴脚摔屁股,啊?”我放下手,依旧笑眯眯地望着他。

“你,你……”私生子跟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地好像吐不出也咽不下,细细长长的眼眸瞪得圆圆的,我记得他当时是这样说的,“周老头儿,我,我才不要叫这个小丫头为‘娘’。”说完绿着脸儿的私生子拔足跑了。

现在想想,王爷将沈俊迟接回府委实有些晚了,他现在已经十二,很多观念已经在那种……那种地方逐步形成,且在肯定没接受过良好教育。
唉,叹气,这个儿子过继给我,实在……实在不知道怎么相处啊。

排老四的是个小姐,其余不知。
五少爷沈俊沙和六少爷沈俊岚分别为王府东园的两个妾氏所出。

这几日,因为不敢在王府正门露脸,便总是在一个小侧门向西边望去,一心巴巴盼望从西疆有王爷的捷报。这可好,捷报没盼到,又为那王府一干闲来无事的爷们儿、长舌妇找到了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

传清小王妃真乃重情的女子,只一日夫妻,却不忘百日恩情,一时成为夫家教导自己媳妇儿的典范。

终于有一天,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我茅塞顿开,与其这样天天如块望夫石般被人耻笑,不如自己做点真起作用的事情,让王爷一定得平安归来。

“艳儿,艳儿!”我跑回屋,急匆匆道,“你去让管家备辆马车,咱们即刻出府!”

晌午,天气有些炎热,坐在马车里更是憋闷,宋艳看我的眼神一直很担忧,她挑起马车竹帘的一角,车外略带草木香的空气渐渐弥漫在马车里,让我本很混沌的头脑为之清醒。

宋艳叹气,黛眉微微一蹙,更显娇媚俏丽,白嫩的手握在我的手上,幽幽道:“姐……艳儿觉得……艳儿觉得义父他不该这么对你!”宋艳的声音很小。

我从窗外的景色移开双目,望向宋艳,伸手在小妮子细滑的脸颊上轻轻捏了一把,嬉笑道:“真是长大了,我爹的坏话你也敢讲。”

宋艳嘟着嘴,揉着自己有些微红的脸颊,喃喃道:“你是义父唯一的女儿,是宋府顶真的千金大小姐,义父那么宠爱你,惯了你一身毛病……”

我有些发窘地抬眸看了宋艳一眼,她却一如自顾自烦恼,“咱南安城虽小,可是青年才俊还是蛮多的,义父怎么就突然想通了,把你嫁到这个地方,还嫁给能给你做爹的半老头子……”

“咳……”我有些难为情,但经宋艳这么一说,我觉得我爹确实有些对不住我。

“再说……又不是只有平王一个王爷,咱南边也有一个王爷啊,义父若想让你做王妃,嫁给贞王不就行了……姐,你没事吧……怎么一直咳嗽啊!”宋艳一脸慌张,忙打断了自己的话语,扶着我轻拍我的背部。

我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咳咳……艳儿……咳咳……你看我还不够可怜……咳,还来打趣我……仔细你的嘴……”

当时,十五岁的我,当真以为宋艳只是一句玩笑话来抱怨我爹对我的不公,但后来,我却知道,宋艳的分析却完全吻合了事实,两个王爷中,我爹必是挑一个让我嫁。

“贞王管辖的领地和我们南安城接壤,义父将你嫁过去,你若想家了还能常回来看看呢……”宋艳依旧不理会我的眼神,一直在数落我爹的种种,突然,她似想到了什么,抿唇一笑,转目看向我。

我的心跟着往上一提,知道又免不了被她奚落,宋艳的眼神从我的脸上渐渐移到手腕上,笑道:“总归你和贞王殿下也是情投意合,义父得问问你的心里装着谁吧。”

我“蹭”地从车座上跳起来,又羞又恼,指着宋艳一笑成花儿的脸,抖啊抖:“你越发没大没小了,这样污蔑你姐姐,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喜欢那个又聋又瞎的了?”

“呵呵呵……我的姐姐诶,每次别人若拆穿你,你就这副狗急跳墙的模样!你说说,你出嫁义父陪嫁不少,你过门平王又赠于你那么多首饰,为何你偏偏不肯将那个形状怪异的镯子换下,嗯?”

本欲准备和宋艳唇枪舌战几回合,可听她这么一说,我的气场霎时弱了几分,竟然被哽得一句话说不出,轻轻叹口气,复又做回到座位上,一直盯着腕上的镯子不吭声了。

宋艳说的没错,贞王送我的镯子到现在我还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形状也很怪异,可是……自戴上它之后,我就再也舍不得卸掉。

“姐,定情信物都有了,按说贞王的心思倒也是用不着猜,为何你这次出嫁,他那边却一直未有动静?”

“有什么动静?难道真如唱戏的一样抢亲不成,再说,只是送我一个破玩意儿而已,也并未与我讲过什么话……”按我看过才子佳人的戏文的套路来走,但凡送过簪子镯子荷包什么的大抵就是动了情意,可是我在宋府的最后一个月里,贞王殿下并未找过我。

我的事儿,还是与他无关的吧,即便有时想起来心里还是如此酸一回,可是每每在回忆与贞王相遇的那一个天,我还是觉得十分……十分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小寅这儿,可真应了女主的姓名了,好冷清啊~~~~~~~~~~~~~




4

4、初识牡丹 。。。 
 
 
因我爹的个人特殊癖好,我们宋府上时常走动长得极为俊美的公子,说出来还要被人耻笑,有些公子起初确实不是那么愿意,有的畏于我爹的地位和权势便勉强留了下来,有的曾逃出去过,但被我爹抓回来免不了一顿打。我当时小,对这些事儿不大懂,但是我觉得我爹不应该强迫人家留下,印象里也一直认为那些公子都会想方设法逃走。

记得那日,我又偷换了小厮的衣服跑到集市上玩,玩到宋府快要用晚饭之时,心知若再不归府,我园中的几个丫鬟必会穿帮,便往府上赶。到了宋府一处最矮的墙头,我心中甚感忧虑。

我不像宋艳会武功,轻轻一跃就能跳上矮墙,且平日我出去都会带上宋艳,每次翻墙头她会将我拽上去,而彼时不同,宋斐恰从校场回来,宋艳便去让宋斐教她习武。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从宋府一侧角门进去。

我敲了门,看准开门的妇仆将门打开的刹那,便很没教养地一头撞到那个妇仆怀里,趁着她哎呦喊娘跌倒之时,便一溜烟地往院子里急速奔跑。

我委实低估了那妇仆的本领,她高呼的声音引来了不少家丁和妇仆,他们都以为我是哪个院子不懂规矩的小厮,决计要捉来好好教训一番,登时我身后追来了一群手拿器具口中嚷着要将我剥皮喂狗的下人。

没见过哪家小姐回自己家是这个阵势的。

其实,现在想来,若当时没有玩心大发与这些妇仆家丁们玩个众猫逮一鼠的游戏,便也不会有那一场初遇。

牡丹花开得正是娇艳,

我就在身后一群喵喵乱叫的猫儿的追赶下,闯进了一间我从未进过的院子。宋府很大,有我不知道的院子实在不算稀奇。

进了院子,我贴在门边侧耳倾听,听见外面的嘈杂声音越来越近,也不敢出去,便往院子里跑。

起初看到院子的布置格局,我觉得甚普通,两侧是众多的厢房,连成一片,我以为是用来接待临时要在府上落脚的路人,可越往院子里走,心里便越讶异。

直到走到院子最深处之时,我的脚便如生了根一样,不想再挪动一步。

只见豁然开朗出,有一片广阔的花圃,满目娇艳的色彩,红得能灼伤人眼似的,正是花王牡丹,花圃旁有一个非常大池塘,池外载着垂柳,柳条婀娜多姿,微风一吹竞相摆出曼妙的舞姿,宛若少女,池中泛着雾气,氤氲缭绕,迷离朦胧。

看到这样的景致,我的心情一点一点地坏了,为什么这么好的院子爹不让我来住?要知道我的院子里也只是摆放着几盆花花草草罢了,更别说在院子里装一个湖。我得给爹好好说说,让他把这个院子拨给我。

正欲转身离开,却见池中的雾气慢慢退去,池中的景致愈发清晰,一收眼底。

“呀……”我惊得低呼一句,却又堪堪将声音收了回去。原本湖中雾气腾腾之时,我以为湖中心立着一尊白色的女子雕像,等雾气一退,才看清站着的哪里是什么雕像,而是一个人,一个穿着白衣袍的人,此时正背对着我,不知再看啥想啥。

我心里一下很急,若是我爹强迫带回来的公子寻短见什么的,那我爹的罪过可又加深了。

我看准通往湖中心的那个小凉亭只有一条路,恰恰公子也正背对着这条回廊,我轻手轻脚地朝湖中心走去……

走到白衣公子背后是,一阵微风吹过,连带着他未束的长发和宽大的广袖一同飞舞起来,一阵淡淡的龙涎香从鼻端飘过,只这样一个淡淡的背影,就衬得他满身风华。

我想,只怕只有这样的人物才配的上住这样的仙境。

我在他身后定了半刻,当我看见他一副欲要跃入湖中的模样之时,方想起自己是来救人命的,忙一手扯住白衣男子手,急道:“公子,可千万别想不开!”

那男子显然未发觉身后还站着人,忙收起要寻短见的架势,转身对着我,一并抽回了被我抓住的手。

“公子,这世间没有什么想不开的,出了这宋府,还是堂堂男儿!”总归我也好歹是宋府的千金大小姐,护你一人还是很容易的。我抬眼,看着那男子决定要好好劝慰他一番,可是却惊得舌头打了结,愣是很失态地看着眼前眉头微皱的男子,竟是下面那句话说不出口了。

有才子爱用花来比女子的美貌,要我觉得方才那满园娇艳高贵的牡丹却也无法胜过这男子的风华与气质,清贵也好,俊逸也罢,却不知叫人怎么形容这张美得难以描画的脸,此时清澈如碧泉的双眼略带愠怒,正盯着我……

“出府?”公子声音很低,问我。

我方回过神,却依旧看着这张脸无法自拔,听见自己也同样低声道:“是,是啊,公子,若,若,若你信得过小,小,小弟,小……小弟,可带……带,带您出去,您,您,还依旧是堂堂堂堂男儿!”

瞧我这出息!脸,保准也是红的。

我这厢想着刚才他被我抓手的厌恶表情,还琢磨着是否继续抓手,带他抄小路离开宋府,而那厢却一直摆着酷酷的表情盯着我的。

沉默了很久很久之后,我这肚子实在饿得不行,想是这晚饭早已备好,这回去晚了指不定又有怎样被教训,便权当公子默认了,一咬牙,再次抓起他的手,转身要走。

想来,他真的是极讨厌我的,跟被狗咬了似的躲开我的手,却让我抓到了他的袖摆,我一扯——我发誓我绝非有意,我只当自己是抓到了他的手——他宽大的白袍就被我扯了下来。

……

满园春/色关不住,我依旧记得,那牡丹花开的正是娇艳。

因为在这个院子耽误的时间过于久,等家中晚饭用完了,我才回我爹那,我爹是不出意外的罚我抄《诗经》。

后来,我偷偷又跑到集市上,去医药馆买了最贵的治疗伤口的药去见那个公子。去他那里之前,我还特意打扮了一番。

“这是……送给我的?”公子的声音依旧很低。

“嗯。”我只垂着头,伸直了胳膊双手捧着药瓶递在他面前,甚至还有点没出息地在发抖。“那日,看见……看见公子受伤了,小女子……小女子甚感……甚感担忧……于是,于是……”唉,真是丢脸呐,几句关心的话都说不到一起。话说,那天确实是这样,我无意间剥光了人家的衣袍,极为羞赧地看到牡丹公子裸/露在外的身子,也窥得他受了很重的伤,心里免不了一阵痛。

我爹,可真作孽呦!

“哦!”公子淡淡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愉悦被我耳朵扑捉到了,“你……原来是女的。”

我“倏”地抬起头正对上他带着浅浅笑意的眼眸,甚感不解,我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总不至于让他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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