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缘千年来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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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缘千年来相会-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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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徐妈妈一脸淡然的笑,“小王爷的一点心意,阮老爷不必推却了。”示意两个婢女将礼盒放在一旁的梨花大案上,“既然三小姐无甚大碍,那我也不多逗留了,还要赶着回去复命呢。”
  阮老爷和夫人虚留了一留,然后亲自送客。有道是宰相门房七品官,如今王府来的一位管家更加不能怠慢。他们竟是客客气气地把这位管家奶奶送出大门才返回。
  阮若弱的屋子里,一干人围着两个礼盒在评论着。
  “天,满满的一斛珍珠。”杏儿只撩眼一看,就忍不住失声喊道。她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丫头,但那珍珠颗颗都是浑圆莹白的上品,由不得她不惊叹出声。
  “瞧这对翡翠镯子,水色多沉呀!一汪碧水似的。这样成色上乘的翡翠可着实不多见。”阮若凤拿着这对镯子爱不释手。
  三姨娘何氏则拿起一个手掌大小“无量寿佛”玉雕,“这可是和田羊脂美玉雕就而成,也只有王府才会拿这样的稀罕物随手送人。三小姐你真是有福呀!”语中不无艳羡之意。
  “你们看看这个兽首玛瑙杯,晶莹瑰丽雕工精细,别致之极!”满盒琳琅珠玉中,阮若龙一眼就看中这个杯子。
  “哼,都是些没眼光的,”阮夫人和阮老爷一起跨进门来了,她信手朝礼盒中一指,“这些东西中,就数这对紫玉如意最为罕有,居然都看不出来。”一面说一面目光在那对如意上留留连连,舍不得移开。
  阮若弱知道这会儿该怎么做了,收买人心的最佳时机就莫过此时。静安王府送来的这两盒宝贝,正好让她借花献佛。
  “爹,大娘,这对紫玉如意,女儿就孝敬二老了。还请父母大人笑纳。”她此言一出,阮老爷还没什么,阮夫人已经眉笑眼笑,欣然笑纳了。
  再看一看周围巴巴的目光,阮若弱十分豪爽的挥挥手,“这盒子里的东西,你们但凡有喜欢的,每人挑两样去好了。”
  屋子里立即是一片喜不自禁的声音,唯恐她会反悔,阮若凤立马把手里的翡翠镯子往怀里揣:“三妹妹,那我就要这对镯子了。”
  “拿吧拿吧,只管拿吧。那珍珠也不错呀,二姐姐不拿上几颗吗?”阮若弱大方的很,反正是慷他人之慨。阮若凤越发笑得见牙不见眼,“是呀,我再拿几颗珍珠去缀一支珠钗。谢谢三妹妹了。”
  “三妹妹,那我拿走这个杯子了。”阮若龙说。
  “大哥,有喜欢的你多挑几样。”阮若弱对这个“救她于水火之中”的兄长着实顺眼的很,很乐意多分他一杯羹。
  “不用,我就看中了这杯子。用来喝酒一定比那夜光杯要有趣的多。”他倒半点不贪,阮若弱更喜欢这个哥哥了。
  三姨娘挑了那“无量寿佛”的玉雕了,再拿了一对同样的羊脂白玉挂坠,说给若麒若麟佩戴着,千恩万谢的走了。阮若龙阮若凤也走了,杏儿也捧着那对紫玉如意送阮夫人阮老爷回房去了。
  屋子里就剩下阮若弱母女,“娘,你喜欢什么就拿什么,有我的就有你的。”既然借了阮若弱的身子,当然要替她好好孝顺这个娘了。
  “若弱,娘要这些做什么呢,只要你好好的在娘身边,娘就心满意足了。这两天,你连二接三的出事,娘的心都几乎要为你操碎了。”
  “娘你放心吧,以后再没让你操心的事。”阮若弱说的大包大揽,“这几份厚礼一送出去,我们不愁没有太平日子过的。”
  这话倒也没说错。俗话说的好:得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些夫人小姐们既收了她的东西,往后怎么也得给个笑脸相待的。想不到那夜与小王爷的马车狭路相逢后,一点轻伤居然赚了个盆满钵满回来,换得阮府人人笑脸相迎。老祖宗怎么说的来着:塞翁失马,焉知福祸。果然是至理名言。

第 8 章
  阮若弱抄那本《女诫》抄得很辛苦。
  “鄙人愚暗,受性不敏,蒙先君之余宠,赖母师之典训。年十有四,执箕帚于曹氏,于今四十余载矣。战战兢兢,常惧绌辱,以增父母之羞,以益中外之累。夙夜劬心,勤不告劳,而今而后,乃知免耳。吾性疏顽,教道无素,恒恐子谷负辱清朝。圣恩横加,猥赐金紫,实非鄙人庶几所望也……”
  满纸的不知所云,看得她晕头涨脑。这都还罢了,更加可恼的是,那抄写的工具实在是不顺手。她从来不曾写过毛笔字,那一支紫毫笔,怎么拿怎么不惯,如何下得了笔写得成字?可惜了一张价值不菲的雪白贡纸,被她一手歪七扭八的字涂得如鬼画桃符。
  杏儿过来一看很是讶异,她虽然不识字,但也能看出阮若弱写的字跟以往大相径庭。“小姐,你这是写的什么字体,不像你以前写的隶书楷书呀?”
  阮若弱一边甩着写得酸痛的手,一面没好声气的答道:“隶书和楷书我是写不出来了,这几个字你当行书或草书看好了。”
  杏儿信以为真:“原来这就是行草书体呀!听人说这两种书体写出来如笔走龙蛇,灵动飘逸。小姐你写得果然很有龙蛇之势呀!”
  阮若弱看着自己一笔歪扭曲折的“龙蛇之势”,几乎没笑出声来。懒怠再写下去,信手把笔一搁,休息休息再说吧。
  突然想起来,“杏儿,你来,我留了点东西给你。”说完自枕头下面掏出一把珍珠来往杏儿手里一塞,如塞一把铜钱般毫不在意。
  杏儿大大吃惊,“小姐,这……这么贵重的赏赐,杏儿怎么担得起。”
  “什么担得起担不起的,给你你就拿着吧。我反正有的是。”后面这句是大实话,若不是自己有琳琅珠玉满盒,阮若弱是不会如此视钱财如粪土的。要大方首先得有大方的资本才行,若自己都才半斗米,是绝对不会拿出去先人后已的。阮若弱(苏珊)或许活的不够高尚,但她活的真实。
  杏儿自是感激涕零不已。收好东西后,她好奇来问:“小姐,那晚撞了你的那个小王爷,长什么模样呀?”
  想起那夜清华高贵的小王爷李略,在午夜街头一亮相,好似皎皎明月般惹人注目。阮若弱马上眉飞色舞的形容起来,“那个小王爷真是魅力四射的人物。有型有款,够酷够帅,典型的少女杀手一个。”她一时忘形,用现代评论影视明星的词汇,评论起古代的静安王世子来。
  杏儿听得满脸迷惑,“小姐,你的话什么意思呀!我怎么听不明白。”
  阮若弱马上换表达方式,化繁为简的一句话说明:“这么说吧,小王爷是个翩翩浊世佳公子般的人物。”
  “哦,如此说来,那小王爷是个貌似潘安的美男子。”
  “是呀是呀!所谓‘龙章凤质,俊爽好风姿’当如是也!”阮若弱文绉绉地掉起书袋来。
  “那跟表少爷比,谁更风姿出众呢?”杏儿一问接一问,问得阮若弱一怔,“表少爷什么样子呀!我记不得了。”
  “小姐,你倒真是忘得干净,连表少爷是什么样子都记不得了。”杏儿哭笑不得。
  “可不,我半点都想不起来他是何模样了。他也是个美男子来着吗?”这回换阮若弱发问了。
  “唉呀呀!我的小姐。什么叫他也是个美男子来着,你知道你以前是怎么形容表少爷的吗?”杏儿想都不想便脱口而出,“你说旁人在你面前出现,个个皆晦暗如风雨。唯独表少爷来,是轩轩然如朝霞举。”
  什么,这么鲜明的对比,太夸张了吧。“这是我说的吗?表少爷的风姿神貌,当真如此眩人眼目?或许是我以前对他有心,所以看他千般出色万般好,格外与众不同。实际上也不过泛泛之姿吧。”阮若弱不肯认前任的旧帐。
  杏儿不服气,“小姐,你怎么翻脸不认人了。表少爷可不是什么泛泛之姿,他是长安城里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他每次出行,身后往往都跟着一群女子效仿‘掷果潘安’。不过不是掷水果,而是朝他身上撒鲜花。表少爷回回来府里,都是一身的花香淡盈。”
  阮若弱听得难以置信。掷果潘安,多么遥远的传说呀!想不到竟在唐代演绎出一个新的版本来。长安城的丽人们追着一位姿仪秀逸的美男子撒鲜花,这简直是一幕“倾城之恋”。无异于二十一世纪的女孩子追星,而且表达爱慕之情的方式还更胜一筹,唯美又浪漫。阮若弱只是遥想一下,便不禁心神俱荡。这个古代的“万人迷”,倒真要见上一见才好,否则岂不枉入唐朝一番。
  “杏儿,表少爷什么时候会来府里呀?”阮若弱迫不及待的问。
  “这可不好说,他本就来的时候少,得看他自己想来不想来了。”杏儿一付若有所憾的语气。
  阮若弱听出来了,不由得打趣他,“咦,杏儿,你不会也对表少爷有心吧?”
  杏儿一张粉脸涨的通红,“小姐,你怎么拿我打趣起来。表少爷那样的人物,岂是我们丫头攀得上的。若动那般心思,不是自己苦自己嘛。我们不过是指望能多见上他几次,也就心满意足了。”
  “你们?你们是谁呀?”阮若弱听出细枝末节来。
  杏儿微带羞色的绽颜一笑,“府里的丫头们,哪个不是同样的心思呀!”
  嗬!阮若弱不由心中惊叹起来,这位表少爷,是不是倾城之貌还不可知,但这阮府上下的女子为他倾倒,已然是不争的事实了。良人何在呀?真恨不能立时三刻就把他揪出来瞧上一瞧就好。
  突然想起来,阮若弱忙问道:“对了杏儿,表少爷的名字是什么……什么连城来着?”
  “玉、连、城。”杏儿吐字如珠,字字念的圆润温婉。“长安城中,那些爱慕他的女子喜欢称他为——玉、郎。”
  “玉连城,玉郎。我非要见他一见不可。”阮若弱满脸不胜心向往之的神情。
  
第 9 章
  费了好几天功夫,阮若弱的脚伤都养好了,那《女诫》却满打满算也才抄完三遍。不过百分之一的数量。阮若弱再也不想抄下去了,她决定罢写,反正阮老爷也没来监督过。抄不抄的,应该不打紧吧。
  只是不抄《女诫》了,也没其他的事情可做。闺阁中的消遣,不外乎是琴棋书画、针线活计,她一样都不会。弹琴吧,那几根琴弦她哪里知道怎么个拨弄法;下棋吧,那黑白棋子也不是她会的玩意儿,亦无兴趣去学;看书吧,一本本线装书满纸古文实在看不下去;绘画就更加不用提了,写几个字都这么累了,勿论绘画;至于刺绣,杏儿拿了一个未完工的绣活出来,说是她以前的绣品。一只白缎荷包,上面绣得是百鸟朝凤。色彩之绚丽如乱泼颜色,让她眼花缭乱,真不敢相信是人一针一线绣上去的。欣赏欣赏倒也罢了,让她接着绣下去,她宁可去抄《女诫》。好歹那个还可以胡乱涂几笔过关,这个荷包让她瞎绣一气的话,没的糟蹋好东西。
  杏儿大感疑惑:“小姐,你是怎么了?以前你琴棋书画针线绣活样样精通,现在怎么都不会了。”
  阮若弱不是不心虚的,她拼命想开脱之词,总算想到一个。“我是死过一回的人,打鬼门关里回来,把前尘种种都忘光了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这个理由显然很有说服力,杏儿诺诺称是,不敢再多话了,唯恐勾起小姐的伤心旧事。
  闲来无事,干脆上床睡觉去。阮若弱还是苏珊的时候,每天最大的痛苦就是不够睡。她最喜欢赖床,可早晨八点的闹钟雷打不动的叫响时,再不愿起来也必须要起来,除非不打算在银行干下去了。所以能够天天睡到自然醒是她最大心愿所在。现在好了,不用整日赶着去上班,想睡多久睡多久。她要把以前没睡够的觉都补回来。
  闺房静寂,博山炉中一缕幽香细细,阮若弱人在重帘深处,香梦沉酣。正睡得香甜时,又被人推掇着,“小姐,小姐,快醒醒啊!”
  惊扰了她这番好睡,阮若弱醒的极其恼火。“杏儿,你又叫醒我干什么?莫不是静安王府又来人了?”
  “小姐,不是静安王府。是表少爷,表少爷他来了。”杏儿双颊绯红,气息未定,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阮若弱先是一怔,旋即回神。“玉连城,他来了?”
  “是呀,表少爷是路过,遵玉夫人的意思顺路捎点东西给夫人的。马上就要告辞,小姐你不快点就见不到了。”
  “在哪在哪,人在哪呀!”闻道时间如此紧促,阮若弱一个翻身下床,鞋都来不及穿便往外奔出去。好不容易把长安城的第一帅哥盼来了,她可不能失之交臂呀!迫不及待的要去一睹庐山真容。
  “小姐,”杏儿也没发现她家小姐居然鞋都拉下了,只顾跟着她朝屋外跑。“你还没抄完《女诫》,老爷还不准你出房呢,你可千万不能上前厅,咱们躲在厅外看一看就是了啊!”
  阮若弱一身短襦长裙的打扮。唐代的服装裙裾很长,曳地生姿,这样的衣服穿在身上,女子们个个走起路来都是曼妙轻盈,风流百态。但用来跑步就委实不方便了,还没奔出门,阮若弱就一脚踏上自己的裙摆,若非杏儿及时扶住,险些要一个跟头栽出门去。
  “小姐,你别急,看摔着了。”
  有心要再束个行动方便的“及膝裙”,但想一想不敢在府里这般造次。阮若弱只得“另辟蹊径”,双手拎起裙裾,腾出双脚的大面积活动范围,尔后步如流星往外跑。她这一跑,杏儿可就追不上了。当年的苏珊,可是大学校运会上女子百米快跑的头号领衔人物。
  阮府很大,家眷们都住在后院。从后院到前厅,要经过不少亭台楼阁,红廊绿榭,还有一个花木扶疏、曲径通幽的园子。阮若弱拎着裙子在园子里疾奔时,哪里顾得上去走那鹅卵石铺就的弯曲小径呀!能直走的地方就直走,能跨过去的地方就跨过去,活像在跑百米障碍赛。她这等跑法,好几个花坛遭了殃。本来是欣欣向荣的一片花红如锦绣,被她跑过后,变成了绿肥红瘦。
  远远地看到前厅了,一群人正走出来。阮若弱忙收住奔势,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那位年轻公子。他处在人群中,好似珠玉处于瓦砾。明珠自生晕,美玉有莹光,那是一种与生俱来难以遮掩的光华。轻而易举地,就把身边的一群人都变成了陪衬物。
  不由自主地,阮若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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