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雪,乱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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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雪,乱世歌-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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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口鲜血,染红了王朝歌粉色的衣襦。
  秦争跨着步子走来,俯下身子,大笑了几声,道:“原来你已经没有丝毫内力了啊,桃花小姐。”
  王朝歌看着秦争,眼角却在抽搐。她王朝歌多次遭遇险境,可从未有哪一次像这般,自己只有任由别人宰割。
  “对,我没有内力了,你就算赢了我,又能说明什么?手下败将。”王朝歌道。生死关头,她只有赌,赌秦争会不会因为她已经没有内力胜之不武,而放过她。
  秦争抓住王朝歌的脖子,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道:“我又不是江湖中人,在乎赢不赢。你是个有意思的女子,我真想,好好的折磨你。”
  王朝歌的手脚已经冰冷。她将自己尽量地瑟缩在一起,用衣服将自己能保护的地方保护起来。这是人保护自己的最后的本能。
  秦争一笑,抓起了王朝歌。
  王朝歌却忽然从自己头发上抓下了一只发簪,秦争一慌,然后王朝歌并未刺向秦争,她拿着这只簪子狠狠地刺向自己的胸口。
  然而不过刺进了一个指头的深度,王朝歌的手却被秦争紧紧的拽住。
  秦争力气很大,王朝歌虽用尽全力尽力地克制秦争,但这不是长久的办法。
  她忽然调转了用力的方向,用力往下一扯,这道划痕从她的心口一路走到了她的肚脐,才被秦争甩开,簪子落在了地上,滴着鲜红的学业。
  而王朝歌身前,已经晕开了一大片。
  秦争看着王朝歌,却是无比的愤怒。“既然你喜欢虐待自己,不如,就在水牢里好好享受吧。”
  几个手下走上前来,将半身是血的王朝歌拖走,扔进了水牢里。
  冰冷的水浸着王朝歌的伤口,是刺骨的痛。那鲜红的东西,染得水牢里的水变了色。空气中,都是血液那让人兴奋的气味。
  王朝歌轻轻地笑着,眼泪却忍不住流了出来。
  她不怕疼,不怕苦,不怕死。
  她的手,下意识的靠近了她的肚子。                    
作者有话要说:  

  ☆、风声起

  谢顾言快马加鞭赶到梁国,可是没能找到王朝歌。他正准备往清宗去时,齐姜开战的消息传来。姜国三十万大军压境,竟有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气势,一如当年梁国强兵压境攻打齐国一样。
  谢顾言心中如麻般混乱,策马赶回了金陵。只是他来晚了一步。他来到金陵的时候,收到了噩耗,何少康死了。
  金陵城的百姓已经草木皆兵,虽然战事未定,可是金陵城里已经满是兵败让城的衰败感。
  在谢顾言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刹那,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马上下来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勇气,踏入了何将军府里,他也不知道,他是以怎样的身份,站在哭得不成样子的焦泠儿身边的。他不知道,怎么突然间,会溃败的这么快,他苦心经营的这个齐国朝政,为何会兵败如山倒。
  其实情况比谢顾言想象的还要糟。原来就在他离开金陵后的几日,管冲壹也死了,据说是暴毙,连他的神医弟弟都没来得及救活。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顾言一转头,却是焦成风。
  “焦将军。”谢顾言的话已经是有气无力。他并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现在的局面。
  焦成风反而显得十分沉稳,道:“我已经不是将军了。”
  “焦将军,你是现在齐国最有经验的带兵之人了,何兄去了,宛歌希望焦将军能上前线,有你出马,局势一定可以扭转的。”谢顾言对焦成风并非不抵触,可是现在,他是唯一能带兵的人。
  焦成风摇摇头,道:“杨大人已经开往前线了。他是清宗的弟子,比我会好。”
  “焦将军,你明知你才是替任的最好人选。”谢顾言道。
  焦成风道:“少康出征前,我就请缨做副将,被拒绝了。我害过一次我的主将,所以人人都不信我了。”
  谢顾言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不会害你的女婿的。”
  焦成风突然道:“你什么都知道?”
  谢顾言想了一会儿,道:“王朝歌,她是先王韫将军的女儿。”
  焦成风看着谢顾言,看了好久,忽然捂脸大哭,道:“我对不起王大哥。”
  “那当年密州城的百姓呢?”谢顾言道。
  “爹!”焦泠儿突然大喊了一声。“爹,你在说什么?”
  焦成风站起身来,道:“几天前有情报说,王朝歌可能在长宁寨秦争的手里。你快去救她吧。告诉她,这些年,我一直很内疚。”
  谢顾言看着焦成风,又看着焦泠儿。
  “快走吧。”焦成风似有些哀求。
  所有负面的情绪,负面的词语,仿佛一下子降临在齐国身上。
  长宁寨烧焦的木房下,有一座暗黑的水牢。水牢里,困着王朝歌。她努力的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这里的水肮脏,腐朽。
  如果她还有之前的内力,这么一个水牢算什么?就算被困在其中,也足以抵挡这水的寒冷。
  王朝歌靠着墙往上蹭,努力踮着脚,让身子尽量离开水面。她的伤口没有及时的治疗,反而泡在水中,此时怕已经发炎。若再不得到必要的治疗,只怕会腐烂。
  她已经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了,她怕她一睡去,就会整个人瘫倒在水里,再也醒不来。
  她也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吃过饭了,并非她不愿意吃,而是根本没有人给她送。
  她现在极度疲惫,极度饥饿,极度脆弱。
  她要想办法出去,她在等待机会。
  水牢的墙上,王朝歌用一块石头刻画着,画出了一张七弦琴。她小时候练武,练到一些招式耍不下去的时候,就去找月师兄听琴。月半城喜欢弹琴,王朝歌的记忆力,他一直在看。看着月半城的手在琴弦上划过,弹出沁人的弦声,可以让王朝歌渐渐忘了时间,忘了疲惫,忘了负担。
  谢顾言也弹过琴,或许就是这样,她才喜欢上这个男人的吧。说不明白,谢顾言干了那么多肮脏的事情,可是留给王朝歌的,却一直是干净的一面。那如镜的眼眸,那清澈的琴声。
  她身子下的水越来越凉,看起来,很快就要天亮了。冰凉的水让她失去了痛感,但绝不能失去知觉。她要走出去,即使死,也不能凋零在一个无人问津的水牢里。
  王朝歌已经算好了这个时间。
  果然,日光刚刚透入长宁寨,寨中的人便开始集合,看起来,他们又要出征了,而且是大行动。这几日,王朝歌能听到寨中人员整齐的训练步伐,以及越来越响彻的兵器的搬运声,王朝歌就知道,离寨中缺人防守的日子不远了。王朝歌不知道,失去内力的自己,还能抵挡住多少人的攻击。但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她能听到整齐的列队声,军队的山呼胜利声,以及开拔的声音。这是一直训练有素的部队。谢顾言说过,这个寨子极有可能是训练一批武功高强的死士,用于在战争的最后时刻突袭之用。那一次,他们几人虽然捣毁了这个寨子,现在看起来,它已经重生了。那个秦争,还真是有点带兵的能力。
  不过这绝对不是夸奖对手的好时候。王朝歌乐于和这些高手过招,也绝不是在她失去内力的时候。
  军队开拔有些时候了。
  今天是个明媚的日子,阳光很耀眼,有些温暖。
  王朝歌抓着牢房的木门一点点爬上去。从头发中取出一只细小的卡子,细细掰开,插入锁扣中。
  解锁这事情其实不难,只要摸准锁的规律,恰是撬开就行了。然而难的是,对于王朝歌这样并不熟练的人来说,需要有极强的耐心。而王朝歌,恰是一个忍耐力极强的人。
  并不十分合适的卡子一点点掰开锁里面的暗扣,王朝歌用最平静最平静的心,去感受锁中的变化。直到太阳当空照,让人们有了一点暖意,她离开水的衣服渐渐变干……“啪嗒”一声,锁开了,王朝歌却惊了一惊。
  乖乖,她绝对没想到,这个锁开锁的声音会这么大,只怕会招惹来守寨的人吧。
  她暗惊了一场。万幸的是,似乎并没有人意识到这个水牢里的“重犯”,正伺机逃跑。
  水牢的门被打开,王朝歌轻轻地走了出去。当一个人饿到极端,累到极端的时候,会忘记饥饿,也会忘记疲惫。但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下一刻,她极有可能就此死去。王朝歌正在这个生死线上,她头很疼,整个人闷闷的,但是不想睡,只想吐。但这个时候,她绝不能任由自己的身体去做本能。她再努力的控制下去。她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活着出去。
  她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识路的人。她偷偷摸到一个角落,仔细地观察着寨子中的情况。她那日闯寨时,对这里还有些印象。所幸的时,水牢所处的后院结构并不复杂。想来,从这条中轴线走,就能离开这个寨子。
  一个人正站在王朝歌身后,举着一根粗木棒,抬手向下砸去。
  王朝歌不经意间看了看地面,却看到了太阳投下的倒影,慌忙闪避。
  只是这重重的一击还是打倒了她的右臂,从肩膀处,流淌出了一注血液,顺着她的臂膀,到她的手,从她的指尖,一点点滴落在地上。
  适时,几声锣鼓响起。
  “糟糕,还是惊动了寨中的人。”王朝歌暗道不好。
  霎时,四周团团围上了二三十人。
  “不幸之中的万幸,秦争手下的大部分部队都走了,留下的基本是伤病和心病。”王朝歌这样安慰自己。
  留下的人似乎并没有一个首领,他们围住了王朝歌后,却是相互看着,不敢上前。
  “看起来,并不是想象中训练有素。”王朝歌暗喜。
  也不知哪个士兵突然跑出来,一把红缨□□向王朝歌。
  王朝歌一个快速的勾腿劈人。惊人的爆发力!脚尖的力量正中这人的喉咙,一脚,足以毙命。
  “我不想杀人。”王朝歌看着这具尸体。“只是我要活下去。”
  瞬间,又有几个人冲了上来。
  王朝歌不知道自己还能撑住多久,还能打过多少人。她看了看今日的烈日,骄阳似火,火中,带着可怕的血红。
  逢凶化吉。这是最好的一签。
作者有话要说:  

  ☆、歌尽欢

  离长宁寨还有一公里,谢顾言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这样的血腥味让他害怕。
  他怕王朝歌不在这,那他就不知何处才能找到。
  可是,他又怕王朝歌在这里。叶小月分析王朝歌要用未央术解萧成的琉璃梦,如果这样,王朝歌根本不是秦争的对手。
  但是他总归要面对。此刻的他,要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强。
  只是越接近长宁寨,刺鼻的血腥味就更浓。好像是一大缸新鲜的人血如一场雨下在了长宁寨一样。
  但是这算什么呢!齐梁的战场上,几十万的人的鲜血流成泊,毫无怨仇的士兵,因为国家的利益刀剑相向。杀了一个人,又被另一个人杀死。他们算什么?只是呈报给皇帝的数据上的一个零头而已,甚至为了方便,被直接抹去。
  如果人连几十万的死亡都能忍受,那此刻,他谢顾言还有什么味道不能接受。
  他有些紧张的,紧紧握住手中的剑,走近长宁寨。
  寨子的门紧锁着,谢顾言试图撬开大门,没有人阻拦。门内,仿佛很安静。
  谢顾言锋利的剑,一点点划开门上的栓子,用力推开了大门。
  一股刺鼻的血味扑面而来。谢顾言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院落内,并没有人影,四周的房屋,有明显的被烧过的痕迹?
  难道寨内已经无人都撤退了?这刺鼻的气味是什么?王朝歌又在哪里?
  谢顾言慢慢地往后院走去,味道也越来越浓,知道他看到地上的鲜血,在一点点向外淌。
  还能流动的鲜血,说明人死不久。
  他顺着血迹,走到了寨子的最深处。他无法想象那个场面。地上像是红色的血液溢满的河流,踩一脚,泛起的血水就漫过了谢顾言的鞋底,渗进了他的布鞋。地上满是尸体,数不清多少具,甚至分不清,零散着的那些腿脚手臂,是谁身上卸下来的。那挂在树上的,孤零零的一颗人头,还瞪大着眼睛,看着这满地的血印。这颗人头还留着一点脖子,往下一点点,滴着血。
  谢顾言想吐。
  血泊的最中间,单脚跪着一个人。她的衣服是红色的,血红的,一掐还能抓出血水来。修长的头发,从肩头落下来,披在地上,染着血液。只有头上挽着的一只银色的发簪,还有其本来的颜色,透着光芒。
  谢顾言急步跑上去,顾不得地上的脏血,坐在了地上,将虚弱的王朝歌一把拽入了怀里。
  那一刻,王朝歌已经失去了知觉,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这满眼印着的红色血液,在控诉她的罪行。
  谢顾言抱着王朝歌,清晰地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在受苦。
  “没事了,没事了。”谢顾言像安慰一个娃娃一样,安慰王朝歌。
  王朝歌看了一眼谢顾言,瘦得只剩骨头的双手,一点点缠上谢顾言的脖子,紧紧地将他抱住。
  谢顾言一把抱起了王朝歌。
  “我没事。”王朝歌虚弱道。
  “有我在,你会没事的。”谢顾言道。
  “你的孩子也没事。”王朝歌道。
  杨书逸带兵打了一个胜仗。这是一个好消息。一支莫名的部队刺杀齐皇,管家长子管少行护驾得力,这是第二个好消息。
  而另一件大事,被人心的喜悦忽略了。何少康家中,妻子焦氏和岳父焦成风,自杀了。当然还有另一件事情,谢顾言失踪了。不过,这件事也并没有引起太多的轰动,而谢顾言所有的职位,都由其堂弟谢顾然全权负责了起来。
  这些都是后话。
  却说谢顾言和王朝歌一路往都州走,却在半路碰到了一个最不该碰到的人,秦争。此时的秦争非常落魄,仅带着两个手下。可是他手中的大刀,依然锋利。
  五个人,居然就这样狭路相逢,分外眼红。
  谢顾言下意识,将王朝歌护在身后。
  秦争抬起刀,王朝歌却突然说道:“我们就不能商量一下么?”
  “商量?”秦争嘲笑道。“你觉得,我杀掉你们两个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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