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袍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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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袍法师-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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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糟糕的还不是一星半点。

但是到了这个地步,潘尼自己也没有办法,如果被迫放弃这五百个奴隶,那么这趟萨诺芬基本上就算是白跑了一趟,白白出了阵风头,到手的实惠却折扣了一半。

如果想要保住这些奴隶,那么这么庞大的队伍,必然逃不过那些游牧骑射手的追踪,一战在所难免,与其徒劳地跑路,不如挑个地势坎坷一点的地方设立工事背水一战。

他摸着胸前藏着的传送卷轴,暗自考虑一旦防御崩溃,能够带走几个人。

未算胜先算败,法师们的战斗思维不同于一些战士那样靠着一腔热血就能猛打猛冲,一定要尽量周全地考虑好一切因素。

当然,他对巨神兵的威力还是很有自信的。

眼下他施展着法术,改造附近的土石来形成防御,一道不深不浅沟壑包住了整个阵地,可以有效地让骑兵在冲锋前三思而行。

如果天黑又看不清楚,那么一些倒霉的骑兵一定会因为他们鲁莽的高速冲锋而付出巨大的代价。

而法师和他的手下们只好借着这片低地的坑坑洼洼的地形隐蔽起来,借此减少游牧人弓箭造成的威胁。

当然,这样的工事只能用粗陋来形容。

所以那些奴隶只好在监工的催促下搬着大石头和木桩垒砌起粗糙的防线。

紧赶慢赶,当趴在地上聆听的塞尔军人脸色变得凝重的时候,这片地域的防线仍可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这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来去如风的骑兵不可能给他们太多准备的时间,一两英里的路程,也只需要十分钟上下而已。

塞尔骑士安斯尔手心捏了把汗,所有的奴隶喉间滚动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他们没有潘尼那样冷静,也没有他那样自信。

他们并不知道法师的倚仗何在,就连刚刚从艾尔塔泊骑士训练营出来的安斯尔亦是一样,他可以理解潘尼做出这样决定的理由,五百个奴隶确实不是可以轻易舍弃的东西,按照这个思路继续,留下来防御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他想象不出这支满打满算不过五十人还有五百个奴隶拖后腿的部队凭什么和如狼似虎的马匪帮战斗。

安斯尔看了看潘尼的侧脸,看到了上面如同古老殿堂上的石柱一般的沉稳,这让他莫名地有了点安定。

他终究是一名不过十八岁的新晋骑士,即便性格如何成熟,在这种情况之下,仍然做不到心如止水。

这让他对这个法师生出了些佩服之情,明不明智暂且不说,这幅冷静就足够得到他的赞扬了。

转而他心中生出一些想法,这位大人是不是有什么倚仗呢?

他晃了晃头,这不是他该问的,作为塞尔骑士,最理想的情况是作一名红袍法师的影子,他当初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那么就应该恪守这个信条。

虽然未必理性,但是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这个铁则在塞尔还是通用的。

他想起了在他努力拼搏下身份逐渐高升的家人与兄弟。闭上眼睛,紧握住剑柄开始向寇苏斯祈祷。

这位神祗的教会在塞尔这个国度拥有独一无二的影响力,百分之四十多的塞尔人信奉着这位主宰着火元素位面的燃烧之主,考苏斯的牧师还拥有身着红袍的权力,虽然式样和红袍法师并不相同,一眼就能辨认出来,不过这也能看出来这个教会在塞尔的巨大权威。

安斯尔睁开了眼睛,却见法师正在望着自己,只是默默地收回了长剑。

很优秀的骑士。

潘尼暗暗赞叹了一句,看来詹华士派遣给他的护卫,绝对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大人,我是否能够提一个建议。”

潘尼:“哦?请讲。”

安斯尔的目光环视整个临时搭建的营地,有些部下表情灰败,还有一些年长,仿佛老兵油子一般的塞尔军人已经开始眼珠子腿肚子一起打转,显然怀着一些异样的想法。

这让安斯尔有种想要砍人立威的想法,不过他也知道这是难以避免的事情,当他目光落到那些奴隶身上的时候,心跳立即就是一突。

那是一双双野兽般的目光。

他很熟悉这种眼神,他想起来两年前在日出山麓北段戍卫的时候,一次雪崩,这些下级哨兵在被大雪封住的哨所中熬了一周的时间,他还记得那时心中绝望、压抑、恐惧种种负面情绪衍生出来的疯狂怒火。

当这种怒火已经表现在了脸上,那么其下隐藏的危险性也就不言而喻了。

“大人,要不要清理一下。”他的眼珠子中闪过几丝冰凉的光芒。

所谓的清理一下,法师用脚想都能想出来这个骑士想要做什么,最多是用一点鲜血泼凉这些奴隶心里的火而已。

这是很正常的塞尔骑士思维方式,潘尼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说三道四。

不过他也不认为大开杀戒是个好主意。

所以他摇了摇头。

安斯尔粗重地呼吸了两声,压下了心中的躁动,只是更加暗暗的堤防着。

从后面刺过来的刀子才是最危险的。

这时,他听到法师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不要担心,我们能赢。”

塞尔骑士的表情顿时一窦。

冰冷的月光下面,阵阵烟尘已经出现在视野之内。

 133 土地,羔羊或鲜血

阵阵渐变粗重呼吸声传进安斯尔的耳朵。

几百只马蹄奔腾的声音一阵一阵地冲击着法师身后的军人与奴隶们的心脏,他们的心跳越来越快,直到某一刻的突然停止。

无数道凶狠的目光盯上了站在中心的潘尼和安斯尔,奴隶们很清楚,这种瞪视以往会为他们带来死亡的惩罚,不过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们已经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

奴隶之中,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人却没有其他奴隶那么慌乱,尽管他的手心里同样满是冷汗。

细细观察可以看到,面对近在百余步之外的威慑力量,一些怯懦的奴隶竟是以这个人为中心站立,似乎对这个人有着某种依赖。

“博尼斯,我们该怎么办?”趁大部分的军人都到了壁垒前列,没有人注意到这个阴暗角落的时候,一个满头冷汗的青年奴隶在这个中年人耳边低声嘀咕。

这个在往常能够为奴隶带来杀身之祸的举动此刻却被忽略,因为没有军人把注意力放在这几个奴隶身上。

虽然安斯尔频频回头,试图盯紧这些奴隶的情绪,以便在叛乱露出苗头之前作出举动。

在他看来,身后的这些奴隶的威胁显然比眼前的敌人更值得堤防。

不过他也不可能看到隐秘的阴影处发生的对话。

“博尼斯,我们要逃走吗?”另一个奴隶心地询问,恐惧的光在他瞳孔深处频繁地闪烁着。

“逃走?”这个名为博尼斯的奴隶轻轻甩了甩手,发出一串清亮的镣铐撞击声。

一个带着点讽刺的笑容出现了他的脸上,而旁边的奴隶面色灰败。

戴着这些东西,想要逃跑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结局只会是落到图坎人的手里。

比起塞尔人,凶悍的穆兰人更不是仁慈的奴隶主。

至少大多数塞尔人很少虐待奴工,更不会无故杀人取乐、

“听着。”这个博尼斯低着头,微微地笑了笑,一丝凶悍的味道在他的嘴角绽放。

周围的奴隶怀着期待地把耳朵附了过去。

“一会儿如果势头不好,我们立刻冲过去抓住那个法师……”这个人声音低沉,充满了果决的味道:“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潘尼的后背忽然有种被针毛轻轻攒刺的不适感,似是来自某种不怀好意的盯视,他皱着眉回头一看,只看到一群低头不语的奴隶。

那个名为博尼斯的奴隶也是一样。

法师把头转了回去,奴隶们的心思浮动是正常现象,如果说处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没有异心,那就是要求这群奴隶如同骑士一般忠诚,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旁边的塞尔骑士喉间发出了一声‘咕咚’的声音,这种声音产生于唾液的吞咽,越来越不对劲的气氛在身后升起,而在骑马人手擎的火把之下,图坎人那一张张凶悍的脸孔出现在了一干塞尔人的视线之下。

与塞尔人相比较,图坎民族的脸型稍稍有些特别,他们鼻梁稍低,眼睛很圆,额头比大部分费伦人类都扁,呈棕色的瞳仁似乎天生带着凶悍的野性,而略微发赤的黄铜色皮肤似乎将这股野性更加地放大了,远远看去,就好像一群血染成的凶兽。

他们确实是一群嗜杀成性的马匪。

“土地、羔羊或是鲜血”

中气十足的怒吼从一群马匪口中整齐地呼喊出来,大量箭矢划破空气,落在简陋的工事之前,显然,这并不是攻击。

而是某种预告。

作为曾经戍卫日出山脉的军人,安斯尔对图坎人的习俗并不是一无所知,知道图坎部落会在正式发动攻击前用这种方式进行劝降,这是一种仪式。

即使是抢劫之前,这种仪式也要照例进行,当然,需要保密的偷袭例外。

图坎人用讥诮而轻蔑的目光注视着简陋的营地与其中怯懦的奴隶与戒备的军人,经验丰富的盗匪很容易从那些强持镇定的眼神中捕捉到那一丝丝慌张与惊惧,这让他们心中的不屑情绪更浓了。

“土地,羔羊或是鲜血?”安斯尔左右望了望,知道如果就这样让图坎人发动攻击,低迷的士气会让己方一败涂地,他站立起来,右手的盾牌稍稍抬起,肌肉紧绷,这能够让他在图坎人的弓弦响起的刹那做出防护。

“你们在自取灭亡,图坎人,你们要清楚,你们询问的对象是这片土地的掌权者。”

“掌权者?”一个高大的图坎人发出一串长笑:“这片土地上没有领主,红袍法师。”

安斯尔面色阴沉下去,对方的答复让他知道,这些图坎人的劫掠是有预谋的。

“而我们是荒野的儿子。”这个声音带起了一片刺耳的呐喊。

一大片箭矢射在了一众军人竖起的大盾上。

“撕碎他们”高大的图坎首领大声的咆哮着,马背上的黑袍学徒微微地一笑,身后的刺客消失在了马鞍上。

两百支强弓弓弦震动的声音如同雷鸣,箭矢好像雨点,不过这雨点的速度却快如闪电,在这片致命的,

更多的箭矢落到了粗糙的战地之内,又有零星的几声惨呼传了出来,这阵箭矢给予塞尔人造成的伤害不大,不过显而易见的是,在这种箭雨的压制下,安斯尔和手下的军人根本难以冒头。

而游牧骑兵却分出了一部分前锋,马蹄整齐地缓缓向塞尔人藏身的低地地带推进。

很明显,他们的打劫经验十分丰富。

“必须冲锋。”勇敢的塞尔骑士瞳孔深处燃烧起了一点火焰,握紧了长剑与盾牌。

如果任这些骑兵推进入这片地域,那群奴隶立即就会出现异动,恐怕立时就会引起混乱。

何况周围的军士已经开始军心浮动,他必须做出表率,否则就会一战而溃。

即使是在这片魔法横行的世界上,冷兵器的战斗,还是要靠将士的勇猛做出表率。

他沉了一口气,将链甲的纽扣锁紧,表情肃穆起来。

肩膀忽然一沉,他微微回头,看到法师的目光注视着几十步外的骑兵。

“等他们进来。”

进来?

他心中泛起狐疑,等他们进来就太晚了。

他明锐地从蠕动的奴隶群中发现了一些异动。

“都不许动”他转身冲着奴隶大喊。

与法师距离不过几步的中年奴隶一停,只是稍稍退后了两步,然而,仍然不动声色地注视着法师。

周围的奴隶手心已经沁出了汗珠。

奴隶不是羔羊,尤其是诡诈多端的人类奴隶,对于其中一些成员而言,寻求自由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志向,很显然,这个名叫博尼斯的奴隶和他的同伙们就是如此。

马蹄近在眼前,图坎人的狂吼嚎叫声越来越刺耳了。

大量溅起的烟尘已经有些遮住了视野,虽然不过几十名骑士,但是在马匪的呐喊助威下,声势却好像千军万马,给人心灵巨大的威慑力。

所有人的眼珠圆瞪了起来,一阵铁锈般的气味钻进了鼻腔。

与喷洒到鼻尖上的鲜血味道似乎相差不多。



高山矮种马高高地越过了坑沟,图坎人的骑兵亮出了马刀,如同高擎着一道月光,带着死亡的气味,闪到了塞尔人的眼前。

几百只瞳孔就在这瞬间同时放大。

紧张气氛到达了顶点。

“这位南边的先生。”黑鬃马上的马匪首领带着得意的微笑侧头看着面色有些发白的法师学徒:“不知道我们的服务是否能够令您满意呢?”

“当、当然。”这个学徒的目光从冲锋的游牧骑兵身上转到匪首库尔坦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脸上的笑容十分勉强,他刚刚用袖子拭去汗珠的举动并没有瞒过马匪头子那双鹰隼般的眼睛。

“那么,我想现在是我们按照约定索取报酬的时候了。”马匪头子的话让黑袍学徒感到有点措手不及,刚刚骑兵冲锋产生的灰尘还在眼前,而库尔坦那副笑脸,也向他传递了一个警告的信号。

“库尔坦大人,似乎还没有到约定的时间。”他干笑着敷衍道。

“不不不不。”马匪头子连连摇晃那颗月光下光秃闪亮的脑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欢快:“如果过了一阵子,你离开了这里,我们又要到哪里讨还报酬呢?”

“大人,你要相信我们的信誉……”冷汗浸没了黑袍学徒的后背,他彻底地发现了情况的不对头,这些马匪或许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糊弄。

“信誉吗,很抱歉我们以前没做过生意。”库尔坦呲了呲牙,旁边几个马匪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策马环成一个圈子,将这个黑袍学徒包围了起来:“重要的是我的兄弟们等不及了……”

“大人,您不相信我们?您这个态度让我很为难。”黑袍学徒眼珠子转了转:“请相信我们一定会付出报酬,何况你们不是已经做出行动了不是么?”

“不不不,这件事情是我们必须做的,只是我们希望能够更稳妥地得到更多好处。”库尔坦笑了笑:“您的信誉让我们有些疑惑,据说,红袍法师会的学徒都有远远高过一般富商的家产,红金线黑袍学徒,嘿嘿,我似乎听说过这类学徒在你们组织里的地位……”

旁边的悍匪们也嘿嘿地狞笑起来。

这只贪婪的荒野狼居然想要绑票黑袍学徒暗自破口大骂,眼珠子斜斜望去,却见刺客安多姆早就前去选择时机刺杀,他心里越发着急,知道这个刺客本着完成任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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