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龙戏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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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龙戏凤-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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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天佑他啊,昨晚一时心血来潮,从花舫里讨来迷香,让皇上爷对她起了欲念,不然皇上爷怎会饥不择食到这等地步吗?他先行退出了房,让她换上衣物。
  冯无盐蹙眉,疲累的身子让她有些头昏眼花。他不是钱奉尧的人!昨晚若是钱奉尧毁她清白,那么今早迎接的必定是钱冯二家的喜事。
  她靠著床柱,酸痛的爬起身来,换上皱巴巴的衫裙。昨夜真的没多大记忆,就像是生了一场病,浑身除了不舒服之外,没有其他特别的感觉,既然将来她既无成亲打算,不必为某个男子守住清白的身子,那么就不必要有罪恶感。
  先前不让钱奉尧碰是因为她尚能守护自己,而今既然失去了贞操,再在意也是自钻牛角尖,这是她的想法,但淡淡的遗憾仍然有……在穿衣的过程中,忽然瞥到小桌上的瓷杯,原本不舒服的病态已减轻了大半。
  “ㄏ……”她狼狈地扑上前,小心的捧起陶瓷杯;杯子的形态普通,但上头彩绘刻纹,是秘戏图,一男一女结合的图貌,重点并不于此,而是上头图式刻纹精细,看不出是哪一派的。
  她想要!想要这杯子!想极了!
  她可以在合理范围里买下这杯子,而它将是她收藏品中最珍贵的另类小版画。
  她抬起脸,首次正眼瞧著这“春宫”里的摆设.她惊诧的低呼;先将小杯子收在原是放碧玉刀的荷包里。随即奔至墙旁。墙上立著巨幅木版刻画,上头亦属秘戏图,但与杯上图纹不同,更显放浪形骸,裸体人身虽在交合之中.却将线条的弹力性表露无遗,相当的动感。在金壁皇朝里能有这功力的雕版师傅不多,就她所知,几乎没有……无盐轻轻抚过上头交织的阴、阳刻法,鼻头有些痒痒酥酥的,一般颇有知名的雕版师傅为了保护自己。多在作品印刷后,毁其木刻原品,换句话说是限量发行,以她来论,她雕印的插画最多发行一千份,再多便是由他人来雕了,这是她偏执的地方。
  而现下的这幅木版刻昼却是未经印刷的原版……如果说先前因清白被毁而带来些许的遗憾,这会儿全教这木版刻画给弥补了。
  她想要它!
  “喂,好了没?”小喜子在门外喊道。
  她更想见这原作的师傅。
  “喂!”
  她瘦小的瓜子脸露出微笑,身子骨是有些不适,但无妨。今天所得到的比过去二十年都多,而失去的不过是小小的清白而已。
  “想赖在这里啊?再不出来,就算你这娘们裸身,我照样拖你下船。”小喜子在外恐吓。
  她依依不舍地投了墙上版画一眼,移步向前,而后推开门……
  *        *         *
  怪了,失贞的女子有必要高兴到这地步吗?小喜子怀疑地瞅著她如璨满足的笑颜。没搞错吧?该不是想银子想疯了?
  “这一袋银子你拿回家,马车在岸旁等著你,别想多敲,快走快走。”小喜子催促她往梯子走下。
  出了门,她才知道这原来是一艘船,很眼熟,但没什么记忆,甲板上有几名汉子,对她视若无睹。主子呢?她想见见这艘船的主子。
  “ㄏ……”她低低押住喉间,希望能说出几句话来。至少能跟这里的主子谈判一下杯子的价钱及吐露她崇拜的兴奋。
  “别吵,我不是说过等晚上你就能说话了。快快快,把银子拿走吧……喂,把银子拿走再跑啊……”小喜子忽然顿口,瞧见她拎裙跑向船桥的那几名汉子前。
  “你想干嘛?想找碴吗?”他真是小觑她了,还当好打发哩。呸,她要敢在船上耍泼妇。就丢她下船……咦,她停在燕将军跟前微笑干嘛?瞧上那黑不溜丢的男人吗?
  他疾步跑过去,却发现几名汉子挡向前,护著身后的皇上爷……
  完了。他死了!原打算趁著皇上爷还没见到她之前,乾净的处理掉她,没想到皇上爷补眠还补的真快……
  “ㄏ……”无盐激动地向燕奔比手画脚的。
  燕奔看著她,再瞧瞧跑来的小喜子,不发一言。皇上爷就在身后,照理来说,她要抗议,应该是要找皇上才是……
  “喂喂!”小喜子扯住了她的藕臂,塞给她银子。“快滚快滚,想要拉客,免谈,滚滚滚。”
  无盐瞪了他一眼,还给他银子,同时指指燕奔。要不是他下药,她怎会说不出话来?今天是失了贞操没错,但若能因此一睹雕版大师的风貌,贞操就属微不足道,尤其又巧遇救命恩人……她不是想谢恩,而是期盼能够画他。
  她擅长画花画山画水画佛祖,就是不擅画人,她的人物像始终有些死板板的,能完全画出形态,但难抓神韵,这黑脸恩公的画形不好画,是项挑战,也是唯一能让她记住的长相。
  她的眉眼轻轻扫过其他汉子,二名面貌凶狠的男子站在前头,后方的男子一身华服,面相……马马虎虎。皆归一见就忘,没能在她脑海停留。大师呢?也在其中吗?
  “你干嘛啊你?”小喜子怆惶大叫,不敢抬眼对上皇上爷那二道莫测高深的威目。如今骄阳之下,小小的脸。大大的眼是一览无遗。完全……完全没有美人相。皇上爷会不会因为他找了名庸姿俗粉的女人来,而判他罪刑?
  小喜子苦著哀怨的脸,想拖她下船,却见她手肘一撞.狠狠地击向他的腹部。
  “痛!”没料到她会来这一招。
  无盐不悦地抿著唇,瞪了他一眼又将注意力转回燕奔上头,她张嘴却只能发出吱吱哑哑的声音,她锁眉,再试上几回……
  “她不会说话吗?”几名的汉子身后忽传出了懒洋洋的声调。
  “她是……哑巴!”小喜子顾不得痛,连忙匍伏前进。
  “哦?”汉子恭退于后,龙天运缓缓迈动步伐向前。“照你说来,她被卖入青楼,又是哑女,这身世倒也挺可怜的。”
  “是……是满可怜的。”小喜子头不敢抬。感觉身旁那女人诧异地瞪著他。
  龙天运饶有兴味的注视她,嘴里却再问:
  “燕奔,你识得她?”
  “不,奴才不识。”黑脸男子的嘴几乎没掀。
  无盐轻蹙眉。昨夜是戴著兽面,所以他不识她,那该如何才能请他回冯府当人体像?无法可想之下,她举臂想拉住这黑脸男子,却忽教人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她抬首,却见是个不相识的男人。
  他的唇抹笑,但未达眼底。
  “ㄏ……”主子?
  “可以这么说。”龙天运微笑,满意她的注意力终于转移。她的手腕依旧如昨夜的滑腻销魂,很难想像她能保持贞操到昨日。
  无盐抽回手,从荷包里拿出瓷杯。
  “ㄏ……”卖?
  “不,那不卖。”他看著她的唇形,含笑摇首。“我不缺钱,也不打算卖。”
  “ㄏ……”高价?
  “小喜子,多给她些钱,送她走。”
  “ㄏ……”无观哑著声说不出话来,目光盯著那秘戏图的瓷杯。她舍不得啊,早知如此就偷就抢了,又何必跟他谈?
  “走走!你引起爷注意的目的已经达到,还不快拿著你的银子滚出去。”小喜子满脸都是冷汗,如果不快快送走她,迟早从他嘴里说出的谎言会愈滚愈大,压死他自己。
  无盐摇首,拒绝二袋银子塞进她的手里。她的眼眯起,又将注意力转回了燕奔身上。
  “ㄏ……”我的清白?她指指燕奔,再指自己,意谓是他占了她的清白吗?还是没将龙天运放在眼里。
  龙天运的笑容微收敛起来。他无意与燕奔比较,但首次,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被一个女人冷落在旁了。
  “小喜子!”
  “奴才在……”那种懒懒的调子教他心惊。
  “今儿个燕奔是改头换面了么?”龙天运心不在焉地询问,而她的注意力依旧停在燕奔身上,没将他当回事。是有些不是滋味,与他共赴巫山云雨才没几刻钟,便转移了目标,她是第一个这么做的女人。
  “咦?他还是老样子啊。”小喜子抬眼看向燕奔,黑肤大眼,有棱有角的,身上的厚衫是旧衣,也没换新嘛,皇上爷又不是没长眼睛,自个儿不会看啊,还问他,真是!
  龙天运的目光若有所思地停在她浑圆有致的娇躯上。
  “小喜子,留下她。”这话终于成功引起她的注意,她转首,怀疑地??瞪著他。俊美的脸庞勾起微笑,她是长得不怎么地,但她柔软销魂的身子尚停留在他的脑海中。
  可以留,但不会太久。
  “爷?”小喜子的脸垮下地。留下她?不会吧!这么残忍的事不会降临在他身上吧?
  他扬眉闲闲对上她疑惑的黑眸。而后。疑惑转为震惊不信!
  她明白了!
  昨夜是他占有她的身躯。
  她还不算太笨。但有必要……这般震惊么?龙天运的唇虽抹笑。但无疑地,他的自尊心悄悄地被她给打碎某个角落了。
  “不愿意?”他面容露笑。“既然我是你第一个男人,就有权为你决定未来的生活。”
  “爷!”小喜子惨叫:“咱们……咱们出来是有其他事的啊!”
  “哦?”他目光停在无盐身上,漫不经心地。“那今晚就由你服侍我吧。”一句话堵住了小喜子的抗议。
  “ㄏ……”
  “不要?”龙天运的眼懒懒地移至燕奔身上,再转至她紧捧不放的瓷瓶。“瓷瓶是一对的,你想要?”见她迟疑了会,而后殷切点首,他微笑:“那咱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他扬手,身后的汉子悄悄离去。
  撞墙啊……小喜子苦著脸,瞪著皇上爷!就算想送她下船也来不及啦!
  那是皇上爷下令开船的手势!
  来不及了!他完了!他死定了!呜……
  *        *         *
  楼船缓缓地驶离岸旁,因为风平浪静,所以船房里的男女几乎感觉不到移动的迹象。
  男人倾坐在椅上,只手托腮,漂亮的眼注视临危正坐在床沿的女子。她的双手交叠在腿上,腰背直挺如木棒,规规矩矩的模样如同良家妇女的表率。
  “ㄏ……”她的唇形是“谈价”。
  一个刚失了贞操的女子不该只有这种反应。龙天运还是笑著。他俊雅温文的颜貌自始至终浮著温吞吞的笑意。
  无盐略嫌不耐地瞅著他,如同在看蝼蚁般,而后她蹙眉,想起那副木刻版画。
  “ㄏ……”
  “我认字吗?”龙天运扬眉看著她的唇形。他看起来像是不识字的莽夫吗?这女人显然是瞧扁了他,而且是瞧得相当的扁。“我虽不才,但还算识得几个豆大的字。”见她站起身走近,指指桌上毛笔砚台。“哦?你会写字?那倒难得。”他宽大的让出椅子,让她坐下。
  她的身子很香,原本以为是小喜子在“春宫”中放的香气,原来是她身上带香。
  墨已磨妥,她神态认真地挥毫……
  “为什么?”
  他瞧见白纸上娟秀的字体后微笑了起来,总算回归正题了。几乎,他以为跟前的女子过度豪放到轻忽她的第一个男人。
  “选择你,是我手下的失误,但既然昨夜你取悦了我……”他忽然停口,发现她不耐烦地挥挥手,而后振笔疾飞起来。
  “为什么你会有这对杯子?”
  他意味深长注视上头的字,再瞧了她一会儿,才涩涩答道:“我相信只要你出得起价码,想要多少对杯,都是相当容易的事。”
  她沉思了会,再写:“那副木刻版画也是属于你的?”
  “木刻版画?一个女人失了贞操后不该提有这种反常的问话。”他再度想拉回正题,却遭她再度不耐地挥挥手,藉笔流畅的表达出她的意见。
  “我燎解。你的手下找错了人,而我,不幸就是那个受难者。”
  龙天运没了微笑,但口吻尚属和缓。“你的说话挺有自信的。”受难者!这是首次,一个女人用这么……可笑的说法来形容昨夜的相好。
  “你是雕版世家之后?”
  “不。”
  “你识得我吗?”
  “我确信我不曾见过你。”他喃喃地说。
  轮到她微笑。
  “那么,昨夜你的确是找错人了。我猜得可正确?”
  他挑起眉,双臂环胸的。“可以这么说。”她的眼神像是一个容忍孩子顽皮的母亲,如果她会开口说话,他会以为时光倒退二十年。而他除了金壁皇朝的太后之外,还多了一个娘亲。瞧他为自己招惹来了什么麻烦?
  她勾起他的注意,指了指纸上黑字。
  “你打哪儿讨来那木刻版画及瓷杯的?我想要它们,你出价,我买。”
  “我可以……考虑送你。”他确定得到完全的注意力,她大大的黑眼流露急切的渴望,不是对他,而是有价的玩意。
  对他而言,的确是受到相当的……侮辱。
  他喜欢女人,但不色淫,在登基之前,几乎十年的时间他以平民百姓的身份踏遍五湖四海。没有皇族的高帽压在他身上,他依旧受人注目,不只出类的貌色、不只沉稳内敛的举止,尚有与生俱来与浑然天成的气度。所以不论走在哪儿,总有女子不由自主的锺情于他。
  但她不一样……视他为无物。
  他并未肤浅到以红颜知己的多寡来论断一名男子的出色与否,但向来习以为常的惯性忽然间遭人给毫不迟疑的鄙夷,任谁也无法轻忽这种……略有不服的心态吧?
  因此,兴起了征服她的欲念。她是未破过身的女子,但有副得天独厚的销魂娇身,今早以前压根没想留下她,昨夜她也确实是个好床伴,即使她的反应相当被动生涩;甚至几近半昏睡状态,从她身上得到的欢愉却出乎意料之外。一向,他没有留恋任何东西的习性,但现在他要留下她,直到……他厌烦为止。
  送我?她再度用那双发亮的黑眸引起他的侧目。
  “有何不可?”他自信的含笑,漂亮的眼染起春色。“很遗憾你不会说话,在某种时刻,女人发出的声调相当的……悦耳。”
  “ㄏ……”她跳起来,推翻了桌侧的卷轴,避开他探过来的魔掌。
  你想做什么?她想从喉间发出愤怒的斥责声,却是连串的单音字!
  “在这房里。你可以要任何东西,宝石、珍珠、玛瑙,只要你抱得动的东西。你都可以拿走。包括这对秘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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