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传之孝贤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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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传之孝贤皇后-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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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见皇上心气儿顺,不免笑着拣了两句好听的话:“奴才瞧着,皇后娘娘当真是有心的,昨个儿还亲手熬了紫参乌鸡汤去慈宁宫侍奉太后用膳呢。”
眉头微微一动,弘历从漠然转为赞许:“有皇后替朕分忧,朕才能更好的应酬后前朝之事。李玉,内务府那便你也仔细盯着,有什么不到的地方提点他们一二。就这么一两日的功夫筹备,难免忙中又乱。此外,新贵人入宫也必然依足礼数。”
“,奴才遵旨。”李玉答应着就要退下去,正逢莫桑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弘历见她体态似乎又凤舆不少,眸子里沉了些墨色,浓稠的看不见深处。那是直入了心的深处。“你怎么过来了,朕不是吩咐你没事好好歇着么?”
莫桑轻微福了福身,才兀自漫步走到了弘历身边。“皇上,桑儿久久待在养心殿的偏室……”后半句话莫桑没有说,尽管如此,清澈的泪水已经顺着她的脸颊缓缓的滚了下来。
沉吟片刻,弘历终于还是拿过了自己明黄绣了金龙的帕子,递到莫桑手里,却没有替她擦去泪水。“朕既然已经将你接入了宫里,就预料到会有今日的危言。后宫从来就不清净,即便你成日里躲在朕养心殿的偏室,也一样逃不过流言蜚语。”
“皇上是后悔了么?”莫桑垂泪,由着帕子捏在颤抖的手中,却固执的不愿意擦去泪湿。“若是皇上后悔了,桑儿可以马上出宫,只求皇上留下桑儿腹中的孩子吧。他是年氏罪臣的血脉不假,可他同样是皇上的血脉。
桑儿情愿一世以‘莫’为姓,永远不对他讲起身世的种种。他不会知道自己是年氏的后代,甚至不会知道自己的阿玛是谁。桑儿保管好好教导他,绝不给皇上抹黑……”
弘历并没有因为莫桑的这番话而动容,相反的,他的脸色阴沉的有些唬人。声调也逐渐的冰冷了起来。他问:“倩桑,这是你的真心么?”
没有马上就回答皇上的话,莫桑仅仅是软绵绵的跪在了弘历身边。像是一只温和的猫儿取悦主人那样,她将自己的脸搁在皇上的膝上。任凭龙袍上的金丝银线硌在光洁细滑的肌肤上。“原本这不是桑儿的真心。皇上是明白的。”
“这么说,你接近朕,果然是有目的的!”弘历的语调依然冰冷的没有温度,可即便如此,他俊逸的面庞也没有显露半分的杀意。只是淡漠与镇定,瞧不清他的心。
“桑儿是想如自己的姑母那样,成为皇家尊贵的女人。”莫桑的声音也柔和,听起来不比纯妃差。且说,她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让人心疼的酸涩,听得入心之时,弘历情不自禁将手扶在了她的鬓边。
“自从桑儿幼年与皇上一见,心中便早已经认定此生。谁料父亲会成为先帝的叛臣,顷刻间,宝亲王府桑儿是进不了了,从此还要与皇上天涯两边,长久不得相见。这便也罢了,谁知道我日日的思念,终究换不心上人的顾怜。”
莫桑微微仰起头,对上弘历若水一般的眸子,微微笑道:“皇上,您可知,若非您登基为帝,大赦天下,倩桑早已经死在了他乡,哪里还有命活着回来见您。是奴婢欠了皇上的太多……不该让皇上以名誉、威严冒险。”
弘历唏嘘不已,当他得知年羹尧被先帝斩首的上谕昭告天下时,已经来不及救倩桑了。他无比的懊悔,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前程,早早就将倩桑娶了回来,也不会有分开的命数了。可为迟已晚,身为人子,他怎么能在皇阿玛狠毒了年羹尧之时,提议自己与倩桑成婚之事。
他们一个是高贵的皇子,一个是卑贱的奴婢,早已经不再是般配的一对了。
也为着自己的前程计,弘历没有向先帝求过情,任由倩桑被发配披甲人为奴,吃尽了苦楚。看着如今身怀自己骨肉的倩桑,弘历无时无刻不后悔,也正因为心里觉得亏欠,他才会冒着风险接她入宫。“你与朕之间,谈不上谁亏欠了谁的。”
“不,皇上。”莫桑激动起来,声音陡然提高了几个分贝:“先前是你您欠了了桑儿的。可如今,是桑儿欠你的。这一笔一笔的债,怕是唯有桑儿命丧黄泉才能了结清楚了。”
抚摸着她吹弹即破的肌肤,弘历不敢去看她身上的伤痕:“你说得对,朕的确亏欠你。”
“桑儿起初是恨透了你,弘历。”莫桑挺直了身子,双目饱含着热泪,随着眸子幽幽的转动,直搅的人心难安。“凭什么你可以登上皇位,坐拥天下美色,弹指间就可以毁掉一个人的性命。可我偏偏要在那么凄凉的地方苦熬一切?
为何你不能将我带回皇城来,为什么你不能昭告天下纳我为妾?我的心里,满满一颗心里,从头到尾就只有你。可你呢?你嫌弃我,猜疑我,甚至……甚至想过亲手了断了我,当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么?”
弘历不置可否,只平静的看着青梅竹马的桑儿,一个随时会因为自己的自私而殒命的可怜人。
“我真想替父亲平反,替年氏一族夺回属于我们的荣光。父亲再不济,也是先帝的开国功臣,可皇族没有顾及年氏的功劳,反而恩将仇报,将我族人杀尽。根本就是皇族亏待了我们,是先帝愧对我父亲。皇上你更加愧对我!”莫桑双眼充血,一口咬在了弘历的膝上,恨不得将满腔的怒火一下子迸发尽。
她愈加的用力,恨意翻滚,理智早已经沦丧在仇恨之中。直道明黄的龙袍沁出嫣红的血水,满嘴的腥咸,莫桑才猛然的意识到自己不该这样。
送了口,她萎缩着身子仰起头:“皇上……”
弘历蹙着眉,却纹丝不动,仿佛钻心的痛楚对他而言,不敌心中的半分苦闷。他也有无奈,他也不能选自己要做的。他是皇上,可皇上不过是最可悲的孤家寡人罢了。“先帝没有错,年羹尧该死。”
莫桑没想到皇上会说这一句,悲愤交加让她泪落如雨。“奴婢卑贱之人,的确没有资格与皇上谈论先帝的功德、皇威种种。从入宫的那一天开始,我便处心积虑的想要博取你的欢心。可现在不同了,后宫的风言风语皇上充耳不闻,对我的关怀与呵护竟也一分不少。
其实足够了,皇上,真的足够了。倩桑想得一清二楚了。”
她胡乱的抹去脸上的泪水,却将他的帕子捂在了方才咬过的地方:“皇上何必等到这个孩子诞育在取我的性命呢。需知,我留在后宫里多一天,便让您的威信多受损一分。更何况在您眼中,先帝是不会有错处的,您也不然百般不情愿忤逆先帝的圣意。
若此,就请皇上恩准倩桑离宫吧。像方才说的那样,倩桑绝壁不会回头,更不会再出现在皇上面前。权当是皇上留下这个孩子,陪着倩桑安度下半生吧。”
弘历沉着脸,忽然问了一句:“你不是处心积虑要留在朕身边,成为朕的宫嫔么?为何现在有要走了?”
他没有否认他的杀心,亦没有答应她的请求。
这在莫桑眼里看来,无疑是凉薄至极,令人绝望的行径。
她仰头大笑起来,狰狞而扭曲的表情一下子让她变得邪佞起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发笑,却觉得自己看尽了天下间最不堪的情意。那便是恋上了皇帝,那便是痴心妄想着能得到皇帝的真心……
“皇上真的想知道答案么?这个答案简直太令人啼笑皆非了。”莫桑的眼中噙满了血红一般的累,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尽了力气大声的叱喊道:“因为倩桑爱弘历,因为倩桑爱弘历……”
这声音无比的凄楚,却无比的震撼。像是一道极为强悍的闪电经过了弘历的心。
“皇上当然可以不信,皇上当然可以当臣妾没有说过。桑儿不求你信,不求您信,真的。桑儿的命一早就攥进了皇上您的掌心。您只要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桑儿就可以暴毙当场,甚至连尸首都不被人发觉。
这后宫是您的天下,这紫禁城是您的天下,这大清同样也是您的天下。桑儿根本无处可躲,无处可逃。其实这些日子,能时常陪伴在您身边,已经足够了。哪怕您佯装疼惜,哪怕您虚以委蛇,桑儿都当做是真的了。
现在,桑儿只求皇上您金口玉言,亲口对桑儿说,我必得死,才能安您的心!”

第二百二十三章:落英飘去起新愁
莫桑心中凛然,强压制着畏惧与惶惑与皇上四目相对。这个时候,无论是他蹙眉,还是抿唇,哪怕只是眼眸一紧都好,再细小的动作也逃不过她的双眼。
岂料弘历平和的犹如一滩泥浆,没有清澈见底的透亮,也根本就不预备,轻易让人瞧见了真心。冷峻的神色,甚至没有半分微动,他越是这样沉静自若,若是让人寒意丛生,愈加束手无策。
“你起来吧。”弘历最终还是没有给莫桑一个准确的回答。只道:“在西暖阁憋的太久了,也难免容易胡思乱想。不日宫里有戏听,必是要热闹一番的,你也跟着来瞧瞧吧,权当解闷了。”
这番话是何心意?莫桑似懂非懂道:“皇上依然不该初衷,是只想要保全这个孩子,让慧贵妃抚育成人,决计不让桑儿苟且于世了么?”
冷冷的笑着看尽了他的绝情,莫桑反而没有泪水了:“既然皇上心意已决,为何就是不肯明明白白的告诉桑儿。难道一个‘是’字,真就让皇上这么为难么?还是您始终觉得,您高高在上,桑儿根本不配问。”
“朕不是做什么都需要对你交代。”弘历仅仅用这么简单的一番话,就打发了莫桑。“时候也不早了,你跪安吧。”
莫桑总算是体味到了,心如死灰的滋味儿。从一开始,她痴心妄想着成为他的宫嫔,走姑母的旧路,到现在,她想抽身离开这紫禁城,离开他的魔爪,一路上怎么挨过来的,唯有自己知道。
敛去了泪水,莫桑隐退了眼底的绝望。一丝诡异的笑容瞬间挂上了唇角,她轻轻跟自己的心说:弘历,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无意了。
“莫桑告退。”她好不容易支撑着身子起来,谨慎的迈出端庄的步子。轻轻用手背拭去了唇边,那属于他嫣红的血水,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弘历这才觉得膝盖上的伤口无比钻心的疼,其实他不怪她,即便她咆哮君王,她诋毁了先帝,目空皇权,他依然放任了她。或许自觉心中有亏欠,或许皆因她还怀着他的骨肉,总归弘历不想对她说出残忍的话,可那的确是他的真心!
“李玉。”弘历唤了一声,又沉下脸来。
李玉才去过内务府,慌慌张张的赶回来,气儿还没喘匀就听见皇上召唤,随即一刻也不敢耽搁的往走了进来。“皇上,您叫奴才来着?”
“替朕做一件事。”弘历脸色不大好看,满心忧郁,忽然眸中一凛:“和风班唱戏离宫时,你替朕送一个人出宫。”
见皇上言语谨慎,李玉便没有多问,只道:“皇上放心便是,奴才保证巧妙安排,不让人察觉不妥。”
也许走对倩桑来说,才是最好的吧。弘历已经不执著她腹中是否还有皇族的骨肉。从前的情分当真就很难再回头,皇权是障碍,先帝的圣旨是障碍,而她心里的恨意有何尝不是障碍呢。这么想着,脸上的霜色愈深。
弘历见李玉还未曾退下,便道:“朕记得,日前有一批新进宫的香料、香粉,其中不乏昂贵的卺欢香是么。”
李玉去内务府的时候,正巧看见了记档册,皇上既然问起,他便小心回道:“启禀皇上,香料香粉以及胭脂、蜜粉均进贡了不少。唯独卺欢香只有一珐琅盒,极为珍贵。内务府的奴才们正不知当送去哪一宫院,还望皇上示下。”
“给慧贵妃吧。”弘历心里觉着有些愧疚,毕竟当初没有与她商议就强行带了倩桑回宫。如今倩桑的孩子不必养在慧贵妃膝下,也就等同于她的孩子根本不能降生。“朕记得凌曦最是喜欢奇香馥郁,便只给她好了。”
“,奴才这就去办。”李玉抹了抹头上的汗,总觉得有些蹊跷。他才离开养心殿不一会儿的功夫,为何皇上的脸色竟如此的不同。且说,涉及到如此名贵之物,必得先往长春宫送,皇后自己不喜欢,赏了旁人也就罢了。
可这回,皇上并没有如此,反而直接赏了慧贵妃,又是因为什么?
送一个人出宫!
李玉很快就明白了过来,皇上是想送女官莫桑出宫!如此一来,慧贵妃的龙胎……心里有些按耐不住,后宫看来又要起波澜了。
和风班入宫的那一日,天气凉爽得紧,似乎天公作美,夜间下了一场大雨,赶走了不少紫禁城里的燥热。
宫嫔们早早便来了长春宫请安,再随着皇后一并前往慈宁宫,迎太后通往畅音阁听戏。
早有奴才们将畅音阁打扫的一尘不染,光洁如新,瓜果茶品一应俱全,这铺天盖地的欢愉顿时让宫人们忘了心中的困扰,都恨不得丢下手里的活计,来瞧一瞧这和风班名动全国的风采。
而这一天,同样有另一桩喜事儿。新晋封的贵人柏氏絮妤入宫了。
相比畅音阁的热闹非凡,她的景仁宫要冷清得多。领路的嬷嬷将她带进了宫内,随意吩咐了侍婢服侍,便一刻也不耽搁的退了下去。
柏絮妤哪里知道,美其名曰是为了庆贺她入宫才搭建的戏台子,根本没有请她同往的意思。她甚至不知道,何以皇上皇后都没有宣她入宫请安,单单是撇下了她便不闻不问了。
侍婢丁澜谨慎的将床榻整理好,又换上了粉亮亮的软褥,看着屋内的陈设总算焕然一新,才停下手上的功夫,恭敬道:“贵人吉祥,奴婢丁澜是奉旨侍奉在您跟前儿的侍婢。贵人有什么需要,尽可以吩咐奴婢来办。”
柏絮妤舒心一笑,齿若编贝:“絮妤才入宫,不懂宫里的规矩。还得劳姑姑多多提点才是。”
丁澜连忙福身,颤巍巍道:“奴婢可当不起贵人这番话,奴婢既然侍奉在景仁宫,就必然尽心竭力,请贵人安心。”
“好么,姑姑别这么客套了。”柏絮妤虚扶了丁澜一把,又握住她的手,顺势将自己腕子上的玉镯一推,套在了丁澜的细腕子上。
“贵人,您这是……”丁澜愧不敢收,连忙就要取下来。
柏絮妤却不肯:“好姑姑,你就带着吧。这无非是我的一点心意,算不得什么名贵的东西。只是有一件事我颇为不解,新宫嫔入宫,不是应当去向皇上、皇后娘娘请安么?何以嬷嬷领着我就来了这景仁宫呢?”
丁澜见柏贵人坚持,便笑着收了那玉镯:“贵人有所不知,为了庆贺您入宫之喜。皇后娘娘刻意宣了和风班入宫唱戏,这会儿太后与皇上、皇后娘娘,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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