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传之孝贤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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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传之孝贤皇后-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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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的碧鲁答应。“你让人仔细盯着,碧鲁氏屋里的东西、昨夜的吃穿用品也不要丢弃。若是有人存心陷害,总能寻出蛛丝马迹来。”
掂量了皇后的话,索澜却是并不赞同:“娘娘,皇上这样得意碧鲁答应,难免有偏宠之嫌。若是让太后抓住了痛脚,必然又要与您为难。咱们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将碧鲁小主迁出咸福宫,另寻一处僻静之地供她养病。
这一来二去的耗着,时日一长,兴许皇上就忘了有这么个人了,也就不会这般隆宠了。此时,娘娘也正好劝说皇上雨露均沾,后宫平分春色,没有高低之说,想来才是最稳妥的。”
“索澜,若是治理后宫,你这个法子的确不错。”兰昕轻缓一笑,笑容里尽是无奈:“可本宫不光是要治理后宫,本宫还要笼络君心啊。没有人比本宫更为了解皇上了……唯有碧鲁答应平平安安的侍奉在侧,皇上才会龙颜大悦。
其余的阴谋也好,轨迹也罢,咱们能发觉皇上就必然能发觉。除非是……天衣无缝,又或者有人做这个替死鬼。否则,护住皇上想要护住的人,便是顾全了咱们自己。年氏的事,便是最好的例子……”
从未见过皇后如此的绝望,索澜只觉得不寒而栗:“是奴婢未能思虑周全,可皇后娘娘真的要为碧鲁答应找出病因么?”
“杀鸡儆猴,也是咱们卖个顺水人情给皇上新宠的时候了。”兰昕轻缓的勾起唇角,淡淡道:“慧贵妃说,这碧鲁答应正是跌进了皇上的怀里才有今天的恩宠。除非她能自己从皇上怀里跌下来,否则帮人强行逼迫皇上松手,都不会有好下场。
这个道理慧贵妃明白,娴妃也必然明白。她们都能视若无睹,本宫又为何不可成人之美。去备凤舆,本宫这便去咸福宫仔细瞧瞧。”
索澜知道皇后的心意已定,便也不再多劝,只疑惑的问道:“皇后娘娘当真觉得这个碧鲁答应心思恪纯,真如咱们看到的一样么?”

第二百六十七章: 试看春残花渐落
兰昕瞧着撑开在凤鸾展翅红木衣架上展开的凤袍,映着蒙蒙的天光略显得暗淡,不免蹙了眉:“是与不是,很快便要明了了。”
“不错。”索澜顺着皇后的目光瞧去,恭敬的捧了那件凤袍过来:“奴婢想着,只要是狐狸,就一定会露出尾巴来。”
凤舆抵达咸福宫的时候,兰昕才发觉竟然御医早早已经到了。而迎在宫外的唯有梅勒怡珠领着近身的两名侍婢。“天未明就惊动了皇后娘娘凤驾,臣妾心中惶恐。魏常在正在寝殿内照顾碧鲁答应,所以未曾前来迎驾,请皇后娘娘恕罪。”
请安的同时,梅勒贵人也交代了些许宫里的情况,这让兰昕稍微回了口气。虽说是新入宫的小主,但梅勒氏周到细致,也有担待,总算不错。“平身吧,带本宫去看看碧鲁答应。”
“是。”怡珠很小心的带路,眉目间虽说凝结着担忧,却是不过分。既能让皇后看出她的忧虑,又会显得很虚伪或者很做作。如此一来,宫嫔该有的端庄与得体便也一分不少了。入宫之前,她便时常听人说起这位皇后,心知皇后最喜欢端庄得体的女子,投其所好、取悦得宠的主子,也是后宫生存的法宝之一。
给碧鲁答应请脉的御医,竟然是曹秦川。当兰昕看见他的时候,心不可抑制的揪了起来。
“皇后娘娘万安。”曹秦川谨慎的行礼,满面肃和:“臣已经替碧鲁小主请过了脉,从脉相上看,碧鲁小主应该是寻常的肌肤敏感之症。由膳食活者接触物引起,并不是恶疾,只消找出令小主敏感的病原,加以滤清,再以药物调理清除体内的毒素,便可康复。
需要注意的则是,红疹痛痒难耐,千万不可搔破肌肤,否则容易落下疤痕。且服药期间,万万不可食用热毒、辛辣刺激的膳食,甚至连鱼虾蟹、牛肉等发物也不可沾,这样才能药到病除,早占勿药。”
“曹御医行事妥帖,皇上与本宫自然安心。”兰昕瞥了一眼曹秦川的手,手上细微的动作出卖了他的心思。
“皇后娘娘,臣妾痒的难受……”乔儿哽咽起来,恨不得抓烂了身上的肌肤。
“小主不可啊……”紫妜连忙去握碧鲁氏的手,紫娇也少不得近前帮忙。
兰昕见状少不得宽言道:“碧鲁答应,听御医的吩咐,你忍一忍吧,等红疹消退了,便不会这么痒了。”对索澜使了个颜色,想弄清楚所为的敏感病原到底是什么。随后兰昕才又问曹御医:“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暂时替碧鲁答应止痒?”
曹秦川恭顺答道:“会皇后娘娘的话,浸浴可以止痒,只需加入一些止痒的花材药材便可。微臣已经着人去准备了。”
“那就最好了。”兰昕没有再多说什么,见魏常在很是体贴的绞着帕子不时的为碧鲁答应拭汗,心里也稍微安慰了些。“这里自然有人精心照顾着,关于病原之事,本宫还有两句话想问一问曹御医。”
已经料到皇后会这样问,曹秦川再次行礼,跟着皇后步出了内寝。
庑廊不是说话的地方,兰昕由阶上走下来,示意奴才们不要跟着。曹秦川谨慎而惶恐的随在身后,直道皇后停下,他也随即停了下来。
“曹旭延如何了?”兰昕一开口便是问自己最关心的事情。
“回皇后娘娘的话,伤虽然重,且临近心脏,但到底命是保住了。”曹秦川脸色十分不堪,泛着青光且懊丧不已:“都怪老臣无能,没有教好他,才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让皇上皇后心烦。可……老臣敢以性命担保,旭延再不济,也不敢隐瞒端慧皇太子的病情。
从头到尾,他都是尽了力的。一应的诊断与脉案都有详尽的记载,而当初一并为皇太子请脉的御医均可以从脉相上分辩所用药方是否得宜……”
“好了。”兰昕打断了曹秦川的话,略显得有些沉痛。“若非不信,本宫何至于仅仅是赏了他一根金簪子。曹家与我富察家乃有数十年的交情不假,可关乎大清皇嗣,天家血脉,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的罪过,本宫想保住曹伯父九族,怕也无能为力。”
“皇后娘娘恕罪。”曹秦川闻言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娘娘明鉴,纯妃身边儿的侍婢已经畏罪自裁,而她腹中的孽种也不可能存活于世了。且她在死前,已经承认是她勾引旭延,一并的罪责,根本与旭延无关。
皇后娘娘,臣自知无方,愧对皇上与先帝,愿辞去院判之职,归乡养老,求您看在昔日的情分上,饶恕了臣一家老小吧。”
若不是没从曹旭延身上寻出永琏致死的罪证,兰昕岂会姑息曹家九族的性命。谁害了永琏,谁就得偿命,这一股子恨意钻进了她全身的骨缝里,一碰就疼。可身在后宫,兰昕也不得不为自己多打算一分。“起来吧。”
曹秦川惶恐难安,见皇后的脸色平和了一些,才缓缓的站起身子。
“曹御医的伤养好了,便让他回宫伺候吧。至于伯父你,能为皇上尽忠,便多尽心力。”兰昕冷面如霜的样子的确少见,以至于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表情有多么骇人。“本宫身边不不能没有可信之人,曹御医为本宫死了一回,就得再为本宫好好活一回。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是谁险些害了他的性命,又令得他的孩儿枉死,想来他心里必然有数。如此便好了。”
“是。”曹秦川听明白了皇后的心意,便不敢再多提告老还乡之事。“老臣必当按皇后娘娘的吩咐,继续效忠皇上、娘娘,不敢有所怠慢。”
言归正传,兰昕绷着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那么曹大人觉得,碧鲁答应的病到底是如何引起的?于她宫里,你又觉出什么不妥来了?”
曹秦川正想着回话,却是碧鲁答应的贴身侍婢紫妜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还未开口,她便径自跪在了皇后身前,呜咽不止:“皇后娘娘,您一定要为我家小主做主啊。小主她是给人害成这个样子的。”
“哦?”兰昕十分不解,诧异道:“何出此言?你知道什么是不是?”
紫妜连忙点头,忍住哭泣,咬字清楚道:“奴婢自幼侍奉在小主身侧,小主极爱花木,于是奴婢也陪着小主侍弄过好些。唯有‘米兰’花是小主从来不敢碰的,只因那花粉容易引起肌肤红痒出疹子,如同现在这般。”
“米兰花粉?”曹秦川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狐疑:“若是花粉,沾在身上吸入鼻腔,均可成病。真就是防不胜防。”
心一分一分的沉下去,兰昕的脸色十分不悦:“那么近来,你家小主可曾碰过米兰花,或者存有花粉的东西?除了带进宫里的贴身侍婢,还有谁知道这些?你有怎么觉得是有人故意陷害你家小主,从实招来,不得有虚妄不实之言。”
“小主成日里没有心机,可能与人闲聊的时候,便会不经心的说了这些话。可奴婢与紫娇都是小主的家婢,怎么会容得米兰花送进小主近前呢。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自从小主昨夜发病,奴婢便仔仔细细的将寝室翻了个遍,并未发觉有米兰花的痕迹。
想来是有心之人取了花粉,不知藏匿在何处,才让小主一夜之间头肿身痒,折腾的没了样子。分明是有几嫉妒我家小主的恩宠,这才……”
索澜这时也搜的差不多了,便匆匆的走了过来:“皇后娘娘,药浴已经备好了,可以让碧澜小主先行浸浴止痒。”
她这么说,便是没有寻出可疑的东西。兰昕沉了一口气,慢慢的说道:“紫妜,你先去伺候碧鲁答应浸药浴,其余的事儿,本宫自然会担待。”
“谢皇后娘娘。”紫妜抹了把脸,拭去泪痕,匆匆忙忙的返回了厢房之内。
兰昕对曹秦川道:“本宫就等着曹旭延病愈官复原职了。大人去忙吧。”
“是。”曹秦川不敢多言,只得毕恭毕敬的退了下去。
索澜这才对皇后道:“娘娘,表面上看,竟然一点蛛丝马迹也寻不着。连奴婢也未曾发觉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看来若真是有人要加害碧鲁小主,这人的心思一定很缜密。若要是碧鲁小主自己,那……”
“后宫里很久没出这样缜密细腻的女子了,本宫倒是喜欢。”兰昕无关痛痒道:“左不过连御医都说了,不是什么恶疾,总能治愈的。那就按部就班的治着,查不出敏感病原何在,就继续让她挨着。有心人既然渴望误导咱们,只管给她下手的机会不就好了么。”
“皇后娘娘的说的极是,既然用了这个法子,就必然要达到目的。聪明人不会只耍手段的,要紧的则是拔去碍眼的钉子。”索澜温和一笑:“娘娘安心,面上奴婢还是会做的滴水不漏,只要咱们尽力去查了,查不查得到,皇上那里都好交代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芳草深心空自动
连续数日,真是苦了碧鲁乔儿,每每浸了药浴,又喝进了奇苦无比的汤药,身上的疹子便消退了不少,起码不会痒的睡不着。可不知道为何,每日晨时醒转,身上的疹子又会一窝蜂似的的冒出来,且势头似乎比日前还要严重。
这一日下朝,弘历心里还是惦记的不行,连阿哥所都没去,就匆匆忙忙又赶到了咸福宫。
兰昕正看着梅勒贵人给碧鲁答应喂药,不想皇上竟也敢了过来,忙不迭的起身相迎。“皇上。”
弘历虚扶了兰昕一把,目光旋过众人的面庞,焦虑道:“怎么样了,是否好些了?”
乔儿用绡纱遮住了面庞,刻意不想让皇上看见此时的容颜,听了皇上问,少不得回话。“多谢皇上挂心,乔儿病中貌丑不敢迎驾,还请皇上别过来。”
“皇上有所不知。”兰昕忧愁的叹了口气,无奈道:“每日傍晚时,那疹子便消退了下去,也并不很痒了。可谁知次日一早,新发出来的疹子竟要比前一日更多了。臣妾问过曹御医,说极有可能是病原未断。然则从碧鲁答应起了疹子的那一日,这寝室里一应的东西都换了新的干净的,并不曾疏漏。”
这话倒是不错,弘历每一回来,内寝之中的铺设都换成了不同的。且就连帷帐垂帘之类也都更换了,到底没有什么不同。“如此说来,这病倒是有几分奇怪。”
乔儿伏在床榻上,隔着薄薄的面纱见皇上明黄的身影走上近前来,萎缩着身子颤抖起来:“皇上别过来,乔儿怕病气损害了龙体。乔儿也不想让皇上看见此时的病容……”言罢,她嘤嘤的哭起来,凄楚而又柔弱,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悯。
“朕不过来,乔儿别哭。”弘历的声音很柔和,听起来让人倍觉安心。
这是魏雅婷和梅勒怡珠都不曾听见过的语调,不成想这样威严冷漠的天子,竟然会有如此随和亲人的一面。
魏雅婷有些瑟瑟发抖,所幸她让开了些身子,并没有太靠近皇上,也不曾被皇上发觉她的畏惧。
而梅勒怡珠却很是坦然,尽管心里有些不适滋味,但面上依旧平和柔顺。
“你继续喂药吧。”弘历见她手里端着药碗,便深吸一口气道:“药得按时服用才好。”
“是。”怡珠顺从的屈膝,按照皇上的吩咐继续喂药。可乔儿却不肯掀开面纱来喝,只哭腔道:“皇上,乔儿这里不好,皇上您还是移驾养心殿吧。”
弘历知道她是小女儿性子,也不怪罪。口吻明显多了一丝哄慰:“朕与皇后说说话,不看你便是。若你不肯喝药,那朕只好亲自来喂了。”
“皇上,您别这样……乔儿喝。”
“那便趁热喝了吧。”未能使碧鲁答应安心,弘历果然言出必行,旋身对兰昕道:“皇后随朕来外间坐一坐。”
“是。”兰昕知道,皇上必然沉不住气。而这意料之中的关怀,很快便要掀起一阵风波。只是这会儿,她还看不透是谁这般倒霉,轻而易举就让人从中算计了。
弘历坐稳,兰昕也跟着坐了下来。可是话并不急着说,只待紫妜奉了两盏热茶。
“臣妾问过咸福宫的侍婢紫妜,说碧鲁答应只对米兰花的花粉敏感。这几个月以来,内务府记档册臣妾也仔细瞧过了,并不曾有米兰花送入咸福宫的记档。而室内外的用品均更换一新,到底不可能连番被人做手脚。就连咸福宫的饮食饮水,臣妾也着专人细细查验过,均没有什么可疑。”兰昕忧愁不减,目光里也满是自责。“查不出病原实乃疏漏,还请皇上恕罪。”
目光里闪现一抹笑意,弘历倒是并没有指责之意。“朕怎么会不知皇后你的心性,必然是事无巨细的逐一查验过了。”看一眼里间的人影,语调便低了几分:“朕也知道对碧鲁氏过分恩宠,必然招致怨怼,却不想竟然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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