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传之孝贤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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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传之孝贤皇后-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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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蓉看了看天色,不由低低一笑,却并没附和金沛姿的话。反而提起了另外的话头:“现下旁的咱们也不要去想了,倒是有一桩有意思的。姐姐您猜,皇上今晚会不会去慧贵妃娘娘的储秀宫听曲儿?”
金沛姿的心又是一震,脸色几欲僵硬,都被她生生的拉扯成微笑:“纯嫔娘娘果然看得透彻,娴妃遭禁足了,风头无二的就是咱们这一位如今身份显贵的慧贵妃娘娘了。有这么一棵大树支撑着,臣妾料想芷澜那下作丫头,也作不出什么祸来。嗨,白白枉费了臣妾这一整日的提心吊胆呢。”
玉腕轻舒,苏婉蓉端起桌子上的玫瑰花露,浅浅的抿了一口。那浓稠的香气,顺着口中直直流淌进了心头,正让她觉得舒服。只见她似是而非的浅浅一笑,对金沛姿道:“这玫瑰露真的很好喝,姐姐也尝一尝罢。”
金沛姿端起杯盏,大口的咽了不少,深呼了口气才幽幽一笑:“今儿耽搁了纯嫔娘娘不少时候,臣妾也该告退了。秀贵人又在孕中,娘娘难免操持辛劳。臣妾实在不该于此时给娘娘您添乱。”
“姐姐如此说话,就太显生分了。”苏婉蓉和悦而笑,拉住了金沛姿的手:“虽说一入宫,位分不同了。可我待姐姐的心依然如故。眼下看着,姐姐好似恩宠不及从前了,可未尝不是好事呢,总比成为众矢之的要舒心的多。”
轻轻的靠近金沛姿的耳畔,苏婉蓉神秘道:“只消姐姐能如秀贵人一般,早早有孕,什么便都水到渠成了。便宜不了那些不当便宜之人,妹妹就盼着有这么一日呢。”
金沛姿没料想她会说这些,脸颊滚热起来:“娘娘真是的,怎么尽说臊人的话。”笑过之余,又是深深的心灰:“不满娘娘,自打入宫以来,皇上便没有传召过臣妾侍寝……哪里又有秀贵人这么好的福气呢。”
“总会有的。”苏婉蓉拍了拍金沛姿的手背,宽慰道:“姐姐宽心就是。”
风澜送了金沛姿出去的功夫,苏婉蓉连忙唤了小丁子来细问:“芷澜这会儿在哪儿呢?”
小丁子一本正经道:“娘娘猜的怕是一点也不错,这芷澜偷偷的跟着陈进忠混进了乾清宫里。直到此刻也未曾出来,想必是等着皇上回去……”
雪澜啐道:“什么玩意儿啊,在府上的时候就敢到处乱说,败坏皇上的名誉。这会儿入了宫更是肆无忌惮了,越发的不安分。才几日就动气了勾引主子的歪心思,真是没脸没皮。娘娘,您无论如何也不能由着她胡来啊。”
“这会儿皇上已经回乾清宫了。”小丁子怨恼的与雪澜对视一眼:“难不成你有法子把她哄出来么?”
“这……”雪澜沉头一想,心上却没有了主意:“难道由着她胡来不成么?”
苏婉蓉清澈的眸子里,露出鲜少能见的阴森来:“非但得由着她胡来,还得帮着她胡来呢。她不是一门心思想攀上龙床么,那本宫就赐她一个垫脚,让她攀的更顺当些。”后宫不乱,皇后岂非坐稳了凤椅,那么她和永璋,又怎么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从前的苏格格,如今的纯嫔,具不是苏婉蓉想要的。她的眼里,唯有那高高在上的凤椅,她想要她的孩儿,成为不折不扣的大清国君。
如此,她就得暗中筹谋。
一缕诡异的微笑悄悄的泯散在她朱丹润唇两角,苏婉蓉冷冰冰的眸子里,藏满了锐利的毒箭:“小丁子,你去给皇上送一盅温补的汤药。皇上今日动了大怒,最适合温补去火的食材精细调理身子了。”
“娘娘,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了?”雪澜心存顾忌:“倘若皇上知道了……”
“皇上不会知道的。”小丁子倒是与纯嫔同样的心思:“皇上日理万机,怎么会晓得汤药里有什么。再说,即便要疑心,那也是对芷澜疑心,怀疑不到咱们头上的。”
“倘若皇上没喝呢?”雪澜还是觉得这样太轻率了。
“有小丁子在,皇上必然会喝。”苏婉蓉自信满满一笑,早已胜算在握。玉手一抬,轻轻点在了小丁子的额头上:“猴崽子,挺精明的么,用心去办吧。本宫素来赏罚分明,必不会亏待了你。”
“多谢娘娘。奴才一准儿办好这一桩差事儿,不辜负娘娘的信任。”小丁子随着纯嫔同样诡异一笑,欢欢喜喜的退了下去。
雪澜蹲下身子,抚平了纯嫔裙摆上的褶皱:“奴婢以为,娘娘方才刻意让金贵人放松警惕,无非是不想她碍手碍脚吧。可倘若来日,金贵人知晓了今日的事儿,会不会迁怒于娘娘您呢?”
“要成大事,就不能瞻前顾后。”苏婉蓉渐渐敛去眼中的锋芒,柔顺似水的温婉才是皇上最喜欢她的模样。“本宫大可以说自己思量不足,亦可以说是太看轻了皇上与芷澜的情分。只是你要明白,金贵人她根本就没有资格来责问本宫。”
“奴婢明白了。”雪澜缓缓的笑出来,轻声道:“如此就最好了。咱们三阿哥之上,唯有两位阿哥,等娘娘您得到了皇上全心全意的爱重,那什么都好办了。”
风澜送走了金贵人,转身回来,正听见雪澜与纯嫔谈论着恩宠之事,心里难免有奇怪。索性是纯嫔有兴致谈论,她便试探性的问道:“娘娘,奴婢这么看着,娴妃禁足,似乎是遭人算计。奴婢不明白的是,何以娘娘要误导金贵人,说这是娴妃自己的心思?”
苏婉蓉长长叹了一声,略有些不悦:“你们怎么就不能聪明着点呢,什么都要来问本宫,自己就不能好好想想么?”顿了一顿,她平顺了情绪,道:“皇后近前的,便是娴妃与金贵人最得看重。倘若这两人不和睦,你们说皇后还能稳稳当当的过日子么?只怕往后出了什么事儿,皇上也只会怪咱们这位皇后不会调教人呢!”

第八十一章 :何处东风传笑语
返回南书房的时候,弘历余怒未消。。李玉和王进保不敢跟的太近,只好静静候在书房外听候传唤。
陈进忠端着热茶上来,笑嘻嘻道:“两位公公才从慈宁宫回来,必然口渴了吧。让奴才在这儿盯着会儿,趁这功夫,您二位去耳房歇会儿喝口茶也好哇!”
王进保心道也好,凑巧皇上这会儿正在火头上,能躲远点就躲远点。嘴上也没忘记提醒陈进忠一句:“圣前伺候,当心着点,皇上这会儿气不顺。别没头苍蝇似的乱撞。”
若在平时,陈进忠听他说这样教训人的话,必然不服气。同是伺候皇上的奴才,品级同,亦非皇上身边的红人,谈不上谁比谁得宠。实在没必要装孙子。
“得咧。”陈进忠咧嘴一笑,心想今儿这孙子还真是装定了,谁叫自己答应了芷澜的哀求呢!于是,谄媚笑着,目送王进保离开,才稳稳当当端着茶盏,躬着身子走进南书房去。
李玉心里有疑惑,陈进忠年岁轻些,也不必对着自己和王进保这样谦卑。殷勤的有些过分不说,皇上阴沉着脸子回来,谁又会看不清楚呢?他就算再想得脸,也实在不必拣这个时候取悦皇上。就不怕适得其反么?
换句话说,莫非他有什么妙计,一准儿能让皇上消气……
心里疑惑,脚下的步子就越发慢了些。李玉细细的想,心里有些不踏实。
王进保冷不丁的转过头,正瞧见脚步虚浮心里有事儿的李玉,压着嗓子催促了一声:“别拖拖拉拉的,赶紧走吧,再耽搁一会儿,茶都凉了。”
“诶。”李玉应了一声,加快了脚步,虽然疑惑,可到底还是无计可施。
南书房内,陈进忠将茶摆在皇帝顺手的位置,转过身朝鎏金九龙腾云的香炉里,撒了一把茉莉香,那轻飘飘的白烟缭绕一室,扑鼻醉人,夹杂着薄荷凉丝丝的气息,提神醒脑,令人舒适。
弘历原想着龙涎香气味浓郁,不适宜此时焚烧,不料陈进忠还挺有心思,懂得换成清淡的香粉,心里顿时舒坦了不少。
端起茶盏,弘历浅呷了一口,一股清幽苦涩的香味儿溢满口中,竟然是久违的味道。弘历情不自禁的冷哼了一声:“费心这些思,难为你了。”
陈进忠彭一声跪下,惶恐分辩道:“皇上恕罪,这香料与茶,皆非奴才准备。实在是芷澜姑姑苦苦哀求,奴才实在不忍,这才斗胆代她敬奉皇上的。”
弘历微微侧目,看一眼跪着的陈进忠,俊朗的面庞阴晴不定,略沉吟道:“朕身边,实在无需如你这种自以为聪明的奴才伺候。自己去慎刑司领罚,不必回御前伺候了。”
“皇上恕罪啊,皇上,奴才并不敢有自己的心思啊。”陈进忠怎么会料到,皇上竟然大怒。心颤抖的厉害,却不知当如何才好。就为了芷澜些许的好处,生生失了前程,真是得不偿失。
芷澜就在这时候,处变不惊的走进来。她轻轻的福了福身,垂下眼睑,淡然道:“皇上要怪,只管怪奴婢就好,陈公公不过是敌不过奴婢的苦求,卖了人情而已。算不的什么罪过,更当不起在皇上身边儿自以为聪明的伺候。还请皇上宽恕了他吧!”
弘历冷笑连连,横眉冷目,心底的怒气翻腾上来,周身散发着压倒一切的帝王之气。“说来也巧,朕今日遇上的,尽是伶牙俐齿,佯装纯真的女子。且个个都会替旁人求情。这般宽惠,就不怕危及自身性命么?”
芷澜含笑,不紧不慢道:“旁人怕是不怕,奴婢不知。奴婢自己却不怕。”瞥了一眼陈进忠,芷澜接着说道:“有些话,奴婢只想说给皇上一人听。”
弘历闻言,不曾有任何反应。
芷澜以为他不允,也只好硬着头皮。自顾自说道:“入宫时奴婢不过八岁,跟着宫里的绣娘做些女红。谁知机缘巧合,让命薄如纸的奴婢,遇上康熙爷爱重的皇孙,刚入宫习课的四阿哥,奴婢的命运才就此改写。四阿哥愿意让芷澜近前伺候,就向康熙爷请旨将奴婢赐给了您……”
“陈进忠,你先去吧。”弘历打断了芷澜的话,脑子里也确实回想起幼时的种种。在宫里的日子辛苦,那时也多亏了有芷澜陪着。这么一想,弘历不免软了口吻:“这一回便罢了,倘若再有下次,朕绝不轻饶。”
陈进忠当真是获了大赦,谢了恩,立刻就退了出来,硬是一步也不敢耽搁。生怕皇上改变主意,自己这条小命都保不住了。拂去了额头上的冷汗,他深吸了口气,才觉得心定不少。但愿芷澜能德偿所愿,陈进忠暗暗的想,只有如此才不辜负这一番险。
“皇上还要奴婢继续说下去么?”芷澜望着弘历轮廓分明的脸庞,蹙眉问道。
这一问,弘历的脸色又阴沉下来,薄唇并未舒展,唇角下垂,显然是不高兴了。
他这一不高兴,芷澜反而愉悦的笑了起来。“奴婢知道,皇上您对着信任的人,才会表露心绪。若非是真的在意了芷澜,您不会让奴婢去伺候皇后娘娘。唯有款仁慈惠的皇后娘娘,才容得下奴婢啊。”
弘历端起了茶,再啜饮一口,方才还滚烫的茶水这一会儿已经温了。“朕有朕的思量不假,未必如你所言的那么贴心。”
这话是在辩白他的真心么?芷澜恍惚的有些站不稳身子:“奴婢不敢这样以为,可却希望皇上是念旧之人。哪怕当奴婢是您养着的一条狗儿,这么些年,难道就没有半点不舍么?”
“你何必这般作践自己?”弘历心里,并不是如此轻践芷澜的。从前懵懵懂懂的情分,他并非全都淡忘了,如若她没有成为太后赐予的暖床婢,而是安安分分的跟随在侧,或许成为宝亲王的时候,能给她一个名分。弘历在意的是,她宁可要太后赐下的荣华富贵。
芷澜缓慢的走上近前去,像旧时那样端起弘历的茶盏:“茶凉了,奴婢给您换一盏热的来。”
“不必了。”弘历有些不耐烦:“你且去吧,朕身旁有御前的人伺候,不会有分毫差池。长春宫才是你该精心侍奉的地方。是什么身份,就做什么身份该做的事。这是朕对你的期望,亦是要求。”
“奴婢早料到皇上会动怒,走进了这南书房,奴婢就没打算走出去。”芷澜浅笑辄止,惨白的脸庞还残留着些许甜蜜。那是心底珍藏了数十年不曾流失的甜蜜,皇上不是皇上,是弘历,是四阿哥,是她心心念念等着盼着的郎君,是她的良人而已。
“既然皇上无心留下奴婢,又何必苦心为奴婢寻一个安身立命之所?”泪水夺眶而出,轻而易举就跌落下来,仿佛那笑意还未褪尽,人却已经悲伤的不成样子了。“奴婢和皇上一起长大,怎么会不了解皇上的心思。您觉得奴婢是为了荣华富贵,才甘愿作践自己,替您暖床吧!可您是否知道,那一日,太后赐给奴婢了两杯酒……”
话说到这里,芷澜不想再说下去。她以为让陈进忠替她点上皇上喜欢的香料,奉上从前皇上喜欢的香茗,就能令他想起从前的事。想起了从前的事儿,或许皇上就会念及旧情,就会像从前那样温柔的待她。
可这一切不过是她自己满心以为而已。根本再不会有那些从前了……
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走进来的,芷澜顿时觉得心被彻底的掏空了。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能保留自己最后的尊严,不卑不亢的走出去。
“什么两杯酒?”弘历嚯的一声站了起来,阴森的目光充满惊疑:“你且说清楚。”
芷澜没有回过头,甚至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奴婢不需要皇上的同情,是什么又如何,左不过奴婢贱命,无福消受天恩。这些年有幸侍奉在皇后娘娘身侧,已经是奴婢莫大的福分了。多谢皇上的筹谋,请恕芷澜这一回不想跪地谢恩。”
弘历见她不肯说,心里越发的不安宁。三两步追上来,一把攥住了芷澜的腕子:“没听见朕的话么?到底是两杯什么酒?”
手腕咯嘣作响,疼得芷澜几乎以为手已经断了。“皇上……”她奋力想要挣脱他的手,却怎么也掰扯不开。“求求您,放过奴婢吧,让奴婢能去的有尊严些。”
“你不说清楚,休想离开。”弘历的拗脾气也上来了,愈加用力的攥住芷澜的腕子,死命将她往自己怀里拽。
“一杯是入口气绝的鸩毒,另一杯是让奴婢从此不可能成孕的凉红花。”芷澜万箭穿心,痛的几乎窒息。分不清是手腕还是心。“要么,永远离开四阿哥,要么,心甘情愿成为您的暖床婢,却不能有非分之想。试问一个不能替夫君诞下子嗣的女子,怎么可能得到荣华富贵,得到万千恩宠?只不过……”
芷澜泪落如雨,悲伤欲绝”“奴婢若是不这么选,怕早已经与心上的男子阴阳相隔了。”
弘历的手忽然送了力道,脑子了“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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