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传之孝贤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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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传之孝贤皇后-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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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用力即划伤了小卓子的脸颊,一道血红的印子才能看见,血水便顺着伤口流淌下来。
“主子,您息怒啊。”小卓子不敢去擦,慌忙的跪在仪嫔身前连连叩首:“奴才有罪,奴才有罪,求主子您息怒啊。奴才再也不敢糊涂办差,不清不楚的回话了。”
黄蕊娥含着泪,却藏不住心中的怨恨:“除了冷宫里那个当死不死的贱妇,皇上最后一个想起的竟然是本宫。就连大病初愈的海常在都排在了本宫前头,哼!本宫能治你什么罪?本宫治了你的罪皇上就能来了么?”
“娘娘,您别生气了,身子要紧。”彩澜吃力的扶起仪嫔,哭丧着脸关切道:“还是让奴婢先去请御医来瞧瞧吧。”
黄蕊娥咬着牙站起来,恨恼的摇一摇头:“不必。这么点小小的痛楚,本宫都挨不过去。往后还怎么跟后宫里的这帮子贱人斗。”
彩澜本不想再劝,可她也怕自己不尽心劝解,日后仪嫔责难,遂硬着头皮道:“娘娘,伤筋动骨,可不是小事情,万一要是落下病根儿了,岂非不好。这样吧,娘娘,让奴婢偷偷去请甄洛山来?”
“不可。”黄蕊娥厉声道:“甄洛山可是本宫用以钳制陈氏的法宝,倘若让人知晓本宫与他有来往,顺藤摸瓜,查出他与陈氏的关联,岂非是要断送了本宫的前程。”
“奴婢糊涂。”彩澜连忙垂下头去,再不敢多话了。
朵澜捧着瓜品,在门外侯了许久,总算是听见了该听的话。心里有了主意,她紧忙进来,边走边道:“娘娘,奴婢亲手削了些果品,又配上了点心,您尝尝可好么?”
“你怎么才来,还不快帮手扶娘娘回房歇着。”彩澜见朵澜一脸喜色的走进来,心里已是不悦。加之仪嫔才发了一通脾气,这朵澜可好,竟然满会躲懒的逃过一劫,这时候才慢悠悠的晃进来,更是怨怼不已。“让你去准备些瓜果,你可倒好,这一去竟然大半天功夫。”
“娘娘这是怎么了?”朵澜不理会彩澜的责备,连忙将东西搁在桌几上。“小心点娘娘,要不要请御医来瞧瞧?”
彩澜闷不吭气,擎等着听仪嫔斥责朵澜。谁料仪嫔只是摇了摇头,轻道一声不必。随即看了一眼搁在几上的果品,反而脸色和缓了不少。
“朵澜你手巧,点心做的好看,水果切的也不错。”黄蕊娥强忍着疼,尽量让声调听起来平和:“你去精心准备几样各色的果品,亲自送去皇上的南书房,说是本宫的一点心意,请皇上与海贵人慢用。”
彩澜恨的眼珠子都快要飞出来,不偏不倚的打在朵澜脸上。方才还是满面怒火的仪嫔娘娘,这会儿竟然赞誉朵澜巧手。切几个水果,捏几块儿糕点谁又不会了。凭什么就朵澜手巧啊,自己就得看尽了脸色?
原本自己才是娘娘身边得脸的侍婢,可自打朵澜来近前伺候了,彩澜只觉得自己是一天不如一天。满心的妒忌难以宣泄,只能生生的憋回去。可她毕竟是不服气的,脑子里不停的盘算着该怎么收拾这个胆大包天的小蹄子。
“是,娘娘放心,奴婢先扶您回房歇着,随即就去。”朵澜喜声应下,天真无邪的样子十分讨人喜欢。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透着聪慧劲儿,伶俐却又不过分。
“不必了,你这就去吧。趁着这会儿海贵人还未曾前往南书房。再晚了,怕是要坏皇上的兴致了。”黄蕊娥怎么也想不通,到底自己哪里掩饰的不好了,让皇上这么不待见。这样一想,她随即又明白了什么,许是这些日子太过轻狂了吧。
可若不是这样,她又怎么能引开旁人的猜忌。毕竟谁也不会怀疑一个轻狂跋扈的妃子,城府如此之深,能编织出这样一张无形的网。顺顺当当就捆住了陈常在,有惊无险的打掉了秀贵人的锦绣前程。
“患得患失。”黄蕊娥苦苦一叹:“彩澜,你去御药房取些药粉来替我涂抹消肿吧。”
“知道了,娘娘。”彩澜的心情还未平复,除了谨慎的应下,半点脸色都不敢显露。看着朵澜得意洋洋退下的身影,她恨不得双眼喷火,活活将她烧死才痛快。
按照仪嫔的吩咐,朵澜将果品、糕点一样不少的送到了南书房。彼时,天色已晚,她顺着来时的路往景仁宫走。宽阔平坦的甬道上,时不时又内侍监与侍卫经过,朵澜无暇理会,一门心思只计算着自己的前程。
自从内务府将她调派于景仁宫伺候,朵澜便处处留心着仪嫔的一举一动。不光是察言观色,讨主子的喜欢,更多时候,她是为了自己的性命计。虽然明白但凡有事儿,仪嫔自然只信任伺候了许久的彩澜,根本不让她知道,可她也不能真就稀里糊涂的,总得防着些。
甄洛山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能钳制冷宫里的陈常在?今日偷听回来的话,在脑海中盘旋不绝,朵澜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仪嫔已经亲口承认断送了秀贵人的锦绣前程,是不是等同于说,她承认了谋害皇嗣……
该怎么办才好呢?朵澜不想无辜遭牵累。毒害皇嗣这样的大罪,倘若真是纸里包不住火的话,如今在景仁宫伺候宫人,近者无一能幸免,就算是远着,也必将难逃刑责。
一只手猛然搭在了朵澜肩上,惊得她魂魄出窍,惊呼着转过身来:“谁?”
雅福捂了捂胸口,被她这冷不防的惊叫也唬得险些跳起来。“干什么这样慌慌张张的?”
朵澜这才回过神来:“姑姑恕罪,奴婢一时走神,唐突了姑姑,朵澜该死。”她敛去了心神,恭敬的朝雅福一拜:“奴婢不是存心的。”
“罢了,幸亏我这把老骨头还算硬朗,不然非给你吓死不可。”雅福顿了顿,脸上的笑意逐渐暖了起来:“不在景仁宫当差,这会儿怎么在外头晃荡?”
“姑姑。”朵澜与雅福是同乡,入宫以来也颇得她的照顾。脑子里翻飞的话,恨不能一时掏出来,可……雅福姑姑知道了,没准儿太后就知道了。太后虽然尊崇无比,但六宫之主始终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奴婢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姑姑能答应。”
“哦?”雅福有些疑惑,平日里见朵澜,倒也不是吞吞吐吐的性子。“你且说吧。”
朵澜深吸了一口气,壮胆般道:“奴婢有一好姊妹,一直在浣衣局伺候,近来说她身子不适,又遭了主事嬷嬷的刁难,实在苦不堪言。奴婢想求姑姑,将奴婢调往慎刑司伺候,也好有个照应。姑姑,您能成全了奴婢么?朵澜求求您了。”

第一百零六章 :乱花渐欲迷人眼
“这却难了。。”雅福的眉头见,锁着一缕化不开的忧愁。“从前太后还是熹贵妃娘娘的时候,执掌六宫事宜,我或许还能帮衬着你说上几句话。这会儿子你若要去求,也唯能求皇后娘娘的恩准了。”
朵澜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暗自以为凭姑姑于后宫伺候了这么多年,这几分薄面应该还是有的。毕竟她是太后身边儿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若她开口,旁人总会卖人情。说到底,那浣衣局又不是什么千金难买的好去处。
姑姑这么干脆的拒绝,莫非是看出了自己个儿的心思?朵澜有些难过,却并未有显露太多:“奴婢卑贱之身,哪里敢去求皇后娘娘的恩旨。就连长春宫的宫门向着哪处开,奴婢也浑然不知啊。”
雅福轻轻一叹,停下了步子:“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此乃千古不变的道理。景仁宫是怎么不好了,你竟不肯安心伺候。那浣衣局又岂会是好去处,只怕躲过眼前一劫,这一世的前程也没了。朵澜啊,你到底年轻,经事儿得用心思去权衡啊。”
朵澜不禁一颤,雅福姑姑果然是通透之人,不过三言两语,便道出了她心里的忧虑。借着夜色,朵澜屈膝便要跪下。
“不可。”雅福急促却轻柔的制止道:“隔墙需有耳,窗外岂无人,何况咱们还是在这寂寥宽阔的甬道上。怕引不起旁人的注意么?”
“是。”朵澜连忙回膝,小心的四下张望,未见到旁人,心里才稍微安宁一些。“姑姑最能洞悉人事,朵澜自入宫以来,对亏姑姑照拂。如今有难,还望姑姑救一救奴婢,给奴婢指一条明路吧!”
几乎是气声,微弱的随风而散,朵澜警惕道:“景仁宫还不及浣衣局,做些粗活无碍,总能保住性命。可若是继续留在宫里伺候,奴婢真就是朝不保夕了。”
雅福掂量着朵澜的话,心里已是明白了许多。如此,她不追问因果,也不关心利害,只是从容一笑,云淡风轻。“我方才不是说了么,摄六宫事的凤主乃是皇后娘娘。你想要调去浣衣局也好,你不想伺候在景仁宫也好,左右不过是皇后娘娘一句话的事儿。”
轻“嘶”一声,雅福说了句心里话:“求皇后娘娘不难,难得是你值不值得救。”
攥一攥朵澜的手,雅福又凑近她的耳畔,宽言道:“皇后娘娘心善,慈惠,必然是肯救你的。你要做的,不过是拿出切实可行的证据,务必要让皇后娘娘觉得值当。”
“奴婢明白了。”朵澜咬一咬唇瓣,总算是信了雅福的话。她也觉得,倘若连皇后娘娘都保全不了她的性命,怕这后宫再无旁人能了。
“夜色寂寂,最是看不清的时候。”雅福低低叹息了这一句意味绵长的话。“我得回慈宁宫去了,太后若是醒夜了,必然要唤我伺候在侧。你自己个儿留着心,凡事不要太显了,明白么?”
“奴婢明白。”朵澜冲雅福感激一笑,诚心实意的说:“来日若奴婢果真出头,必然忘不了姑姑这一番教诲。”
雅福没再说什么,不以为意的缓缓而去。
朵澜看一看天色,想着雅福方才的话,终于还是转身朝居住着宫人的下院去。她不能直接去皇后的长春宫,那样太显眼了,也太张扬,若是仪嫔不信自己,必然很容易就被察觉。不能去直接去求见皇后娘娘,就得从她身边儿的人入手。
心里憋着一股劲儿,脚下的步子便坚决起来。朵澜没有攀龙附凤的心思,也不是那种两面三刀、背主求荣的心性。只是性命攸关的事儿,她也绝不容许自己犯糊涂。
黄蕊娥才起身梳妆,就见彩澜一个人领着小宫婢立在寝室内,随口问了一句:“朵澜那丫头呢,怎么不见踪影?本宫还有话想问她呢。”
彩澜扶着仪嫔稳坐于妆镜前,将得意轻轻抿藏于唇角:“有句老话是怎么说的,嘴上没毛办事儿不劳,奴婢就觉着朵澜那丫头太年轻,毛毛愣愣的,干什么都没个谱。娘娘您昨个儿吩咐她去给皇上送果品,得与不得,也不晓得回个话。自下就回去歇着了,当真是不懂得替娘娘您分忧啊。”
略有些不耐烦,黄蕊娥眉头蹙紧,余光瞥了彩澜一眼:“本宫就问了这么一句,你可倒好,一堆闲篇儿等在这儿呢,大清早的,也不嫌烦。”
“奴婢多嘴了,娘娘恕罪。”彩澜努了努嘴,轻柔的屈一屈膝。未免仪嫔不悦,她连忙岔开话头:“娘娘,这支银裹玉的蝴蝶簪子,是内务府才送过来的,娘娘可喜欢么?让奴婢替您簪上吧?”
“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先帝守丧期还未过,来来去去不都是这样赔着小心的饰物么。”黄蕊娥不满的睨了一眼:“就这么着吧。再说咱们这一位皇后娘娘啊,真是簪缨世家里出来的稀罕物哇。自己个儿节俭就不说什么了,还不允准旁人佩戴喜欢的……”
当然对黄蕊娥而言,这些不过是小事情,只要能博取皇上的垂注,皇后的懿旨又算得了什么。正想得来劲儿,却是朵澜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阴晴不定。看了她一眼,黄蕊娥不解的转了转眸子:“你这是怎么了?”
谁知她这一问,朵澜竟然哇的一声就哭跪在身前了。“娘娘,您要替奴婢做主啊,奴婢……奴婢被……奴婢的清誉全都毁了。”
“什么?”黄蕊娥惊愕的闭不上嘴:“岂有此理,后宫之地,谁胆敢如此放肆。你且别哭了,一五一十的对本宫说清楚。”
朵澜强忍着泪水,断断续续道:“昨个儿,奴婢按娘娘您的吩咐,去南书房敬奉了果品。皇上龙颜大悦,赞娘娘您细心,奴婢本想速速回宫禀告。谁知路上遇见了太后身边的雅福姑姑……与姑姑闲话几句,奴婢才想起同乡的姊妹还卧病在床。
猜测那会儿子,娘娘您应该敷药睡下了,奴婢便折回了下院。谁知……谁知,竟在半路上遇着了……他毁了奴婢,毁了奴婢啊!”
羞愤加之屈辱,让朵澜水灵灵的眼中噙满了朦胧的雾气,情绪所致,雾气迅速的化作泪水,决堤于她原本清澈的面庞。“奴婢没脸再于娘娘身边伺候了,求娘娘念在奴婢跟随多日的份儿上,恩准奴婢的尸骨回乡安葬吧?”
黄蕊娥心里困惑不已,急赤白脸道:“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你别光晓得哭啊。连本宫身边儿的人也不放过,真是可恶至极了。本宫绝饶不了他!”话说到这里,黄蕊娥的心微微一动。事情闹大了,必然会惊动皇上皇后,姑且不论到底是谁如此丧心病狂。
以皇上的性子,他是无论如何也容不得叛逆之人存留宫中的。若是自己能挺身而出,为朵澜主持公道,那无疑会让皇上觉得自己心善……心善呵呵!
黄蕊娥在心里冷笑了几声,皇上不就是喜欢皇后伪善、宽惠的样子么。凭什么她富察兰昕装得,旁人就装不得呢!既然要装,那就比比谁的手段高明,谁的演技逼真。后宫本就是是非之地,既然有这样的机会,干嘛不加以利用呢?
只要自己处理得宜,使皇上满意,那么必然能赢得皇上的好感。那么,这景仁宫,也就不会再如此的没落冷清了。一想到海贵人昨夜都侍了寝,黄蕊娥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不行,此事决不可草草了之。朵澜,你别怕,当死的不是你。”
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朵澜,黄蕊娥仿佛看见皇上满意的样子。心里又喜又急,她是怎么也忍不住心性了,对哭哭啼啼的朵澜连连追问道:“到底是谁啊,你快说话啊,有本宫为你做主,怕什么。别哭了,快说啊。”
朵澜如同拨浪鼓一般,只晓得一个劲儿的摇头。屈辱的泪水即便干涸,也流不尽她的委屈与心痛:“娘娘,并非奴婢不肯说,奴婢根本不曾看清那人是谁,他从背后捂住奴婢的口鼻,奴婢不从,奋力挣扎,于是就被他击晕了,然后他……就把奴婢……等奴婢醒来,什么都迟了,什么都迟了啊娘娘。”
彩澜虽然满面忧色,可心底当真是高兴的不行。什么叫恶人自有天来磨,朵澜的遭遇便是最好的应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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