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奋斗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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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奋斗记-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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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知道皇上这里担心皇后的身子,近日不叫她多劳累,这回那些命妇们倒是带着自家的女儿入的宫,没再分出几回来。

和悦郡主那里跟着的是两位王妃,另又有数位常见的命妇,带着各自家的女儿坐到一处,说说笑笑倒也热闹。

几位命妇凑着趣,说些有了身子后的养身之事,楚瑄瑶面色亲和,却又不失尊严,坐在上首只管听着便是。

一眼扫去,下面坐着的女子中倒有几个眼生的,有的是本身身上没有品级,以往没资格单独入宫的。有的则是因着些事情早先没见着,这一扫,就正看见坐在方夫人身边的那位方玲县主。

知道她早先病着,头日宴上她也不过跟在几个年纪相仿的女儿堆里,连台子都没上,就在外面拜了一回,并没亲眼见着她,只因她的名子多听过几回,这一次楚瑄瑶多少有些个上心。

正想问她身子如何,却见她正侧坐在椅子上面,扶风摆柳一般的坐在那里,就好像那椅子也不大结实一般,但凡有人从外头打了帘子吹进来阵风,说不定就能把她从椅子上头掀起来似的。

这样子,倒不似只是这一两日病成这般的模样,只怕早先也应是这副作态才是。

心中刚刚转出这个念头,外头就有宫女打帘进来,端着鲜果点心送了进来。猛一听那边帘子处有动静,那位县主便忙侧脸朝门那里看去,楚瑄瑶虽离得远些,却也一眼就看到她脸上先是惊喜后又一副失落模样,心中一动,脸上淡淡一笑,转头朝接了那边的和悦的话道:“……你说的那花样子倒是新鲜,回头我叫人去你府上取去,让她们得了闲绣出来瞧瞧。”

“娘娘这里得出来了好的,必要也给我一份才是!我们寻的绣娘哪里有宫里的手艺好?”

“你这丫头,说是给小皇子寻的肚兜样式,你又要来做甚?”安国府王妃笑着拍了她的胳膊一下。

“就不许再做个大的?我来穿?”和悦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晃荡着安国府王妃的胳膊。

听了她这话,下面众人笑成一团,正要说些什么呢,就听那边忽然有人叫了声:“县主?县主?!”

方夫人本也是向上头看着的,听了和悦郡主的话正捧场的要说笑呢,忽听身后丫鬟忽然叫了起来,唬了一大跳,一转头,就见自家女儿如西子捧心一般的蹙着眉头,小脸煞白的样子,坐在椅子上头直晃悠。

“这是怎么话说的?莫非县主的身子还没养好?”那里吴大学士的夫人王氏慢声开口,“这会儿发作起来……快扶着点娘娘,别惊着了。”

方李氏闻声一下子惊出了一头冷汗,皇上和母族本就不亲,如今自己入宫前来也是为了能讨得皇后娘娘的欢心,这会儿要是叫女儿把这事给扰了可就……

“倒是无妨,春燕,把太医请来,彩绵,扶县主到后面先歇息着。”楚瑄瑶脸上笑意不便,抬手点着几人叫她们各自行事。

方李氏不安的起身,先朝上面谢过,干笑了两声:“这丫头自小身子就不大好……”正说着,方玲那里就由两个宫女扶了下去。

“怕是有什么不足之症吧?我记得县主自小就比同岁的女儿家身子要差些个呢。”吴夫人捏着帕子在嘴边按了按,京中贵女自小就爱扎堆,一个个的都是天之娇女,行事难免随性了一些,因这些年南面战经常起伏,连京中女儿也多爱尚武。

虽拿不得重剑、骑不得骏马,可这些女儿家们偶尔骑骑小马、母马也是时常的事儿,只这一位,向来就没入了这个圈子,只知道拉着人家和悦郡主,恨不能生到那两府里头才好。

方李氏勉强一笑,只得垂了头,那边又有人把这话头接了过去,这才没人再提适才那事。

这边众人说话,那边太医过来请了一遍脉,太医过来的时候方李氏自要过去,等了一会儿这才回来,脸上笑容更尴尬了几分,硬着头皮道:“太医说无大碍,只这孩子这会儿子头晕的不行,连起身都……”

话越说到后头声儿越低,楚瑄瑶笑得和蔼可亲,关心切切的道:“那便叫她多歇息一会儿,春燕,过去问问,把太医给她开出来的药方先给她熬上。”

“怎敢在娘娘宫里……”李方氏惊得牙齿打战,那孩子今儿个也不知怎么了,只叫唤头晕,说下不得床,只能歪在那里,自己这才厚着脸皮过来同皇后娘娘说上一声。可她平日在家虽只身子弱些,最多不过喜欢对月吟诗、迎风流泪而已,傍人若是劝劝,也是该哪儿去就哪儿去的。今儿个怎么如此不听话?!可要是硬拉她回去……这里可是在宫里,她哪里敢闹动动静再惊了皇后娘娘?

“无妨,奴婢下去叫人在太医院里头熬好了直接送过来就是。”春燕笑吟吟的道了一声,转头看了楚瑄瑶一眼,楚瑄瑶抬抬眼皮,那里春燕微点了下头便从前门儿出去了。

从太医院熬好了再送过来?这药是要趁着热喝,苦虽苦了点儿,可捏着鼻子倒是能强灌下去。可吃过中药的人都知道,若是这药放得温凉了,可比那滚烫的还难下咽!可哪个病了敢叫人在皇后娘娘的院子里头熬药?!

下面众人面面相觑,那里和悦坐在那处,低着脑袋眉角直抽,还好年前那会儿没被她鼓捣着带她进宫,不然天知道她要给自己惹下多大的麻烦!

另一边的吴夫人垂着眼皮,捏着帕子再按着唇角,见自己女儿垂头憋着笑呢,不动声色的拿脚碰了她一下儿,叫她收敛着些,看热闹可以,可要是招了上头那位的眼,就要了命了。

后面一处待客用的偏室中,方玲侧躺在榻上,一手支着额头,秀眉紧蹙,低声对一旁站着的彩绵道:“真没想到今儿个会如此,只怕娘娘同表哥会责怪呢。”

彩绵同另外两个彩字打头的,是新提起来的几个大宫女之一,自望梅走后这会儿已经得了用,见方玲不舒坦,特意过来看着点儿,省得再出什么纰漏,耳听她竟说了这么一句话,那圆圆的脸上两条弯弯的眉毛一个没忍住就高挑了起来。

诧异的又打量了这一副西子捧心侧卧的模样,嘴边的笑意深了三分:“县主这是哪儿的话?您本就是皇亲国戚,这回入宫身子不舒坦,皇后娘娘自要好好叫我们照料的,皇上同娘娘哪里又会责怪?”

方玲又皱了皱眉毛,心中暗自抱怨,入得宫来,连身边儿平素使唤的婢女都不能带进来,只能在外头守着,这会儿应是还没接着信儿,不然叫她们想法子打听打听……想着,暗自咬了咬牙,又道:“表哥怕是一会儿就要下朝了吧?若是叫他知道我扰了娘娘……”

彩绵笑着打断她的话头儿:“皇上哪能这么快回来?白日里,莫说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就是连娘娘都轻易见不着圣上的面儿呢。”

听了这话,方玲心下不由得大急,早先那两回都不得空,连话都说不得几句。今天舍下这张脸皮想要多留上一会儿的,若再见不着……就是皇上事后听说了,最多叫太医多跑两趟,只怕再没个下文!

自己年岁已是不小了,听母亲身边儿的婢女嬷嬷们嚼舌头,说是已在给自己相看人家了,要是不能早早定下来……

正想着,那里门帘挑开,去催药的春燕已进来了,听着人有进来,她又忙闭了眼睛,装着头晕不适的模样假装没听见。

春燕眼睛放榻上一扫,那里彩绵忙上前两步迎了过去,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话,春燕点点头,笑着朝榻边走来,口气和蔼的低声道:“皇后娘娘已经叫人吩咐了,这会儿正给县主熬着药呢,您只管先歇息着,待服了那药再叫太医瞧瞧,等何时能回了再出宫回家去也是一样。说起来,县主也并不是外人呢。”

听她如此说,方玲才松了口气,白着张脸孔抬起头来,弱弱的笑道:“多谢姐姐了,还请姐姐帮我同娘娘请罪,今儿个也不知怎么,晕得竟就不行了……”

这里话音还没落下,那边就听门口儿人高声道:“春燕姐姐,娘娘那里找您呢,皇上这会儿回来了,几位夫人正要告退呢。”

一听见“皇上”两字,刚才那话音还没散得干净,方玲那里连忙话声一转,又道:“只我也不能太过……在皇后娘娘宫中用药到底不好,还是同母亲一起先回去吧。”说着,就挣扎着要坐起来。

春燕几个忙假意劝道:“县主怎可如此?奴婢们可是得了娘娘的吩咐,必要看着县主用药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不想爬表哥床的表妹不是好表妹……话说,我怎么就这么爱写表妹往上爬的段子呢?莫非我有表妹情结?_?




、章三十八 可醋了?


这会儿皇上已到了芳仪殿正厅中,众命妇们齐齐拜下,原本下了朝他本是要到紫宸殿书房批阅奏折的,接了守在外头的小诚子的消息,听说后头似是有人病倒了,又是请太医,又是要熬药的,生怕再有人过了病气给楚瑄瑶,这才到后头来看看。

人进来后见她气色还好,心中便先放了一半的心,待走到她身边,才抽出功夫去打量下头跪着的那些个人,皇上记性也是极好的,可这么扫了一圈儿后,见众要紧的命妇、甚至紧要大臣家的千金都在,那这病了的……到底是哪个啊?

脑子过了一圈儿,竟没想起自家还有位表妹身子向来“不好”。

皇上这里还没开口呢,就见从侧后的小门儿里走进几人,当先那人一进门儿,就含着欲落未落的泪珠儿,脸色白生生的,脚下好似踩了棉花套子一步三摆的跪拜了下来,抽抽搭搭的跪在地上,口中道:“玲儿见过皇上……身子突然不适,倒惊动得皇上亲至,玲儿心中实是不安……”一边说着,一边跪下,可那眼中含泪欲滴未滴的两只眼睛,却仍直直的盯着皇上,就似只一晃神就能落下两行清泪似的。

下头众人皆跪拜着,那里和悦的手忍不住抬了起来,扶住额角,只恨得牙齿直磨。后面的吴珍玲死垂着头,身子忍不住抽动了起来——这是死憋着笑的。傍的那些,就是早先没瞧出方玲那点子想头的,这会儿也都听了个明白,一个个要么心中暗气其不争气的,要么就是忍不住翻起了白眼儿的,一时间,大厅之中一片寂静无声,都等着看皇上要如何接话呢。

这事也不知道是那方玲一相情愿的?还是郎情妾意?若是前者,倒还好,若是后者……呵呵,本朝这会儿闺中待嫁的芳华女子可多了去了,早先是知道有柳太后懿旨,没人敢动这份心思,这回要是开了头儿,那懿旨就可当成不在的了!可着劲儿的往宫里头挤呗!不就是装病么?谁还不会啊。

皇上原本面色尚好,只是心切楚瑄瑶这才匆匆走了回来,此时猛一声方玲那话,先是一愣,随即眉头挑了起来,看向她时,又正跟那似愁非愁、似哀非哀的眸子对上,若单看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当她被人始乱终弃了呢!

心头猛的一阵火起,站在一边的楚瑄瑶原本打算看戏,外带看看皇上到底会如何处置。原以为,这位县主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这才叫人暗送了消息出去,想把皇上叫回来看看他的意思——他当日那话说是那么说,可到底会不会出点儿什么叉头谁也不知道。若是真有叫他动心的女子,自己也乐得大度一些,正好借此事掂对一番,以后再不必理会他说的那些个话,大度从容的过自己的就是了。

这会儿忽觉他身上寒气大盛,原本一直端着的那笑才不禁敛了起来——日夜与他共处,几是忘了,这人是当朝皇帝,是个杀伐果决的皇帝!

“方李氏。”冷冷扫了方玲一眼,皇上转头向跪在地上几乎瘫倒的方李氏开口言道,再没多看那位表妹半眼,“县主既然身子不好,又怎能出来随意走动?!你方家家庙最是清修养病之处,这回回去,就送回去‘好、好’修养上十年八载的。”

方李氏身上又一阵哆嗦,还没来得急应声,就听后头方玲失声叫了起来:“表哥……”

“是了,既然身子不好,怕是连‘县主’一职也万万当不得。”皇上压根没再朝那里瞧去,转头冲外头跟来没敢进门儿的小许子高声道,“传朕的旨意,方俊身为国舅,却为父不慈,竟逼女儿带病入宫,惊了皇后仪驾,这少傅一职便撤了吧。”

这会儿,连方李氏也再跪不住,只吓头脑子一阵阵发蒙,张着嘴巴连话都说不出来,那里方玲还想说些什么,正被后头不知何时进来的两个年老嬷嬷堵嘴拉了下去。

又冷冷扫了屋内跪拜的众人一眼,道了句:“皇后每日打理后宫事物繁多,以后,每十日才许命妇递牌子进来一回,每回拜见不许多于半个时辰,奉旨入内的不计在内。”说罢,一甩袖子,轻扶着楚瑄瑶的胳膊,朝里头走去,再没理会跪拜的众人。

身后门帘打开又落下,是那两个嬷嬷拖着方玲离去时打开的,一阵寒风吹进,众人齐齐打了个寒战,这才醒过味儿来,几忘了,那人虽看着温文儒雅,平素说起话来似是最和气不过的,可那位,可是坐在最上头的那位!手里握着这大恒上上下下千万人性命的那位!

“可惊到你了?”入了内室,扶着她缓缓坐下,皇上这才低声问题。

抬眼向他脸上扫了一眼,适才那分冷意全然不见了,楚瑄瑶缓缓吐出一口气来,轻摇了摇头。

“叫太医过来给皇后再听一回脉。”竟然闹出这么一档子事儿,简直就是无妄之灾!说什么皇上这会儿也放不下心来,女子若全心托付给了谁,说不因这些个事情吃醋妒忌?那又怎么可能?“你月份尚浅,早知道就应该叫三个月后再许人入宫了。”

原本还沉着脸孔的,听他如此说,楚瑄瑶忍不住失笑声轻笑了起来,抬手掩住了口。

素手白皙,这会儿她的脸上不施粉黛,只腕子上头挂着只翠绿的镯子,更衬得手上、脸上白皙可人。这些日子虽日夜在一处,却没再唐突,只怕伤了她的身子,这会儿见她笑得娇俏,心中忍不住痒了起来,轻笑一声的把她揽进了怀里,捉过她一只手来,在掌中捏来捏去。

放低声音,凑到她耳边低声问道了句:“可醋了?”

楚瑄瑶脸上一红,抬眼嗔了他一眼,又垂了眼睛:“你是一国君,就是这全天下女子都肖想于你,也是自然……”

手中用力捏了捏,皇上嘴还没离开她的耳边,继道:“连那七老八十的?”

听了这话,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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