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生气般闷闷哼了一声把头从韩靖扬肩头移开直接靠在了沙发背上仰天朝着天花板。“喝醉感觉和晒太阳感觉是不一样怎么没有醉过吗？”侧头问了一句顾乔斜了斜眼扭正头“不过好像好久没有喝酒喝到头昏了。看来所有东西都不能小看包括米酒对吧？”说着她有非常自觉地把头靠了过去两眼直勾勾地看着韩靖扬呵呵地笑了起来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单纯可爱。
韩靖扬看着她样子觉得她正介于醉和不醉边缘。她双眼微闭着密集而细长睫毛簌簌地贴着皮肤上留下一层淡淡光影。均匀有致呼吸一下一下丝毫不急促显得整个人出奇乖顺。
顺着鼻尖向下他目光定在了她晶亮润泽双唇上。这是一张伶俐嘴真正质问起人来丝毫不留余地条理清晰用词犀利。他倒不怕被她质问隐隐地他觉得自己是怕她不质问。想到这里韩靖扬觉得自己有点犯贱大家都希望女友温婉贤惠不会动不动就发火他倒好反而希望有人偶尔闹腾下他想多半他也是有大男子主义又或者他是好奇自己会怎样哄她又或者她需要怎么样被哄？什么样事情会让她发怒？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生气意味着在乎、伤心而伤心前提则是对某人彻底上心了。
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他承认他心底其实还是有点介意今天这桩事情以至于晚饭他都没怎么吃。不大不小事情上她是愿意和他分享愿意向他倾诉可一到关键性问题上她就不会她会找林若谷却不会找他。
或许她觉得他还不足以让她可以毫无保留地信任。韩靖扬看着酒中液体不由心中感慨自己或许是对她要求太高了毕竟两人真正走到一起一年也没有又或者他其实做得还不够好不足以让她真正地放心、安心又或者是他真太在乎了。
顾乔醒过来时候客厅大灯已经关了只亮着几盏灯光微弱橙色壁灯。而她睡姿也从原先靠着沙发变成了躺倒在韩靖扬腿上。
她睁眼看了看又慢慢闭上然后又缓缓地睁开眨了眨眼。
“醒了？”韩靖扬用手指滑过她略微泛红脸帮她把脸颊处头发捋了捋手顺着发丝最后就搭在了她肩前。
把自己手搭在他手背上她扬起嘴角笑笑带着醒后特有慵懒“几点了？”
韩靖扬看得微微有点情难自禁俯身凑上去他鼻息喷了她满脸“才十二点还早。”
顾乔听完眼睛不自觉地瞪大“都睡了这么久？”
“嗯还流口水了。”他顺着她话说下去像真一样。
下意识地摸摸嘴角摸完她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骗自己。“这么说偷看睡觉都三个小时喽？”她不服气换了个说辞。
“恩期间喝了点酒也顺便也想了点事情关于。”韩靖扬很老实地回答。
听完顾乔不知怎么就想起自己不信任他、旁敲侧击问他事情心底歉意和些许后悔没来得及掩饰就显现在了脸上。韩靖扬凑得近半弯着上身自然看得真切弯起嘴角他笑笑道了另外一句：“只是在想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让每次睡醒看到都只是面孔笑意？”
这是一个颇有内涵表白顾乔没有想到此情此景他会说这个话。咬了咬嘴唇她刚想开口就听见另一个声音说“慢慢想不急。”
然后她所有声音都消融在了彼此拥吻中。好吧她想如果这是他作为枕头想要奖励她乐于给。
这是他们第二次接吻相较于上一次这一次有着明显不同。韩靖扬大抵是不太满意她依旧躺着慢慢地就把她抱起到了自己腿上然后一个倾身直接又让她靠坐在了沙发折角处。
顾乔瞥了眼自己处境暗自想他大概在她睡着时候精确计算过这一切了不然动作也不会如此一气呵成。没等她来得及细细多想韩靖扬舌头就撬开她贝齿与她热烈交缠。她从开始气息平稳到后来气喘连连这沙发折角确实不是一个好地方她退无可退攻不可攻。她想偏头呼吸口新鲜口气奈何自己一动腰背一道力量又生生把她拽了回来。
停留在腰背那只手顿了一会便顺着衣衫缓缓向下然后不知不觉就顺势滑入她宽松上衫内在她光滑背上游移抚摸。她嘤咛地出声想拒绝双手也推拒着他可到底实力悬殊到头来一切像是欲拒还迎鼓励。
彼此口中尚有没有消散酒味还有那淡淡面疙瘩鲜味都分不清到底是谁味道。
他手沿着她腰际曲线一路慢慢向上像个敬业开荒者探索着每一方未知。最后悄无声息地来到她胸前轻柔地捏揉捻摸让她浑身一阵战栗。
她猛得惊醒睁大了双眼这才发现他唇早已游离到了她肩胛、颈项。
此刻这件宽松上衣在他面前似乎根本不具有任何阻力。他原来只是来吃宵夜随后两人只是都喝了点酒并没有大醉为什么一切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顾乔觉得自己也迷离了虽然她没有经历这些不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非常清楚谈不上愿意或者不愿意只是有点茫然真就是他了吗？
这个问题似乎在内心深处她问过自己很多遍了。他很优秀非常优秀儒雅有礼、精明能干可是这么出色他为什么会让她有些许不安和害怕呢？
她不明白。
正文距离
很多事情仿佛就像注定一样该发生就会发生不迟不早虽然出乎意料却也不可避免包括意外。
换了件衣服出来下来顾乔发现浴室还有水声。站在楼道转角镜子前看了看确定自己穿着无误她才放心地又走下楼梯虽然她知道刚才事情很难再继续了自己举动近乎多此一举可她还是拉了拉衣领她想自己多半是有某种情结。
房外还是一阵乱哄哄声音女人正用撕心裂肺声音骂着自己男人。顾乔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通亮灯火。如果她没记错上楼换衣服前外面除了之前传来一阵爆响什么动静都没有。
舒了一口气她想还多亏了那声爆响不然现在沙发上一定是一片混乱了吧？当时满屋只有她和韩靖扬两人微喘呼吸声那一声巨响着实让他们都吓了一跳。
慌乱中她记得自己抓住韩靖扬手夹杂着喘息只喊了一声他名字“靖扬。”
那一刻她清楚她是希望他能停下来。
而他在定定地看了她许久之后真就把手从她衣摆下抽出伏在她身上抱了她好一会他最终念了句“对不起”便起身走向了浴室。
当时她看着他走向浴室背影就想如果他不愿意停下想继续那她残存那点理智和犹豫最后一定会消融他热情和娴熟中。
庆幸他最后尊重了她意愿虽然她只说了两个字他却懂了。
外面原本一个人尖锐谩骂已经变成了两人对骂。从对话中顾乔听出来对骂两人是住在隔壁住宅夫妻男人好像几年前就在外面包养了个小三这几年基本上是不到三更半夜不回家。今天更离谱为了给小三过生日玩到半夜凌晨才回来。而且多半玩得有点疯酒也喝多了到家没开车库门直接就想把车停进去结果猛得一撞发出了惊天巨响。
“不就是刹车当油门踩了吗个女人三更半夜至于吗？”多半是周围好多人被惊醒了男人觉得面子过不去拉着女人要进屋。
“放手今天一定要和说清楚——”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女人扯足了嗓子最后嘤嘤哭泣像是说了“离婚”二字。
一双臂膀不期然圈住了她顾乔没有回头听着那对夫妻声音随着关门声慢慢地小下去很直接地就问身后人：“男人是不是都喜新厌旧？得到不珍惜得不到才是最好。”那个女人顾乔是见过温婉大方客气有礼如果不是忍无可忍大概今夜她也不会歇斯底里吧？
“所说其实是人通病大家潜意识都会认为得不到才是最好别人碗里饭总比自己要香。但是一个真正理性人就会克制自己不去做道德上不正确事情。这个世界诱惑太多但理性人终究还是有。”
那是理性人吗？这句话子在顾乔嘴里转了很久她终究没有问出来。
两人在窗前站了好一会才发现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刮起了风很快雨就落了下来。
似乎这是立秋之后第一场雨。竟然在这后半夜悄悄地来了。
转身看向韩靖扬顾乔手拂过他发梢接了滴水珠“今晚就不要回去了吧风大雨大万一感冒就不好了。去给收拾下客房。”
说完顾乔留下韩靖扬一个人走了上去。
韩靖扬看着她背影笑笑没有说话。她就是这样人家敬她一尺她就还人家一丈。
早饭是在顾乔这里解决豆浆白米粥面包还有几碟小菜。因为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她竟然一早起来就准备了好几样。
离开前韩靖扬半开玩笑地道了一句“怎么办乔乔发现越来越喜欢了。喜欢手艺还有这个人。什么时候能够让梦想成真呢……让每天睁眼后就看到？”
这就是流氓和徐志摩区别。流氓会说想每天拥着睡觉而徐志摩说想每天醒来睁眼后就看到。如果他是她徐志摩那么她会是他谁呢？张幼仪？林徽因？还是陆小曼？
顾乔想自己多半哪里出问题了一大早居然冒出了这么莫名其妙问题。
笑了笑她说“以后每天起床先给打个电话然后到阳台来愿望一定能实现。”
扬了扬手机他回答“中部市场出了点问题总部急招出国几天。万能顾老师还有办法帮实现愿望吗？”
她装模作样理了理衣衫“让照张相吧。醒了就开机看。”
助理帮忙定飞机是下午顾乔送他上了飞机回来时候就直接去了购物大厦。暂且不论昨天那瓶酒是不是韩靖扬父母送给她不过既然答应了去见人家父母作为晚辈总不能两手空空吧。虽然韩靖扬说她父母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儿媳妇不过初次见面礼数总是不能少。
这种近似求婚话韩靖扬最近似乎说了不少。听说过恨嫁没听说过恨娶。
顾乔边想着边在丝制品专柜挑着丝巾全然没有注意到营业员看她眼光有点好奇。她不知道自己脸上此刻洋溢是满满甜蜜和幸福。
接到林若谷电话时候顾乔刚好在收营处结账。
“资料都查到了？”
对方在电话里回复了个很肯定回答两人就约在购物大厦顶楼咖啡馆见。
因为不是周末这里基本没有什么人可出乎意料她发现林菲也在咖啡馆。
刚想走上去和她打招呼却发现她正面色凝重地看着对面一对男女那个男人顾乔认识正是林菲丈夫周安民。几乎就是眨眼功夫林菲端起面前咖啡杯直接泼向了他丈夫“放心会和离婚。”
冷笑了一声后林菲又端起面前清水对面女人猛地一个凌激下意识地望周安民身后躲而周安民则是嫌弃地推她。看出来那位年轻女子以为林菲要泼她。
“谢小姐祝们白头到老。”说罢林菲把清水一口喝了“今天民政局上班如果不介意话一会们去办离婚手续可以和他顺便把结婚手续也办了。另外们再也不用在酒店开房约会了今天就会搬出周家可以大大方方地住进来。”
曾经同事眼中模范夫妻居然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林菲起身看到顾乔时候略微吃了一惊不过还是很快露出了一个漂亮笑容。放着林菲这样漂亮又有才华老婆不好好疼顾乔觉得周安民真是混蛋极了。
“抱歉让看笑话了不管看到多少希望不要说出去好吗？”
顾乔点了点头伸手搭在林菲肩头想说些什么可一时之间竟有说不出任何安慰话。她可以冷眼旁观邻居闹小三闹离婚可是当事情发生在自己朋友身上时候她承认冲击很大。
最后还是林菲开口“先走一步下次有空请喝茶。”看着她潇洒地转身离开还有那至今坐在卡座里发愣人顾乔心中说不出钝痛。周安民是如此出色男人堂堂一个外企经理竟然也会见色忘义？林菲怀着孩子他却在外面开房约会小姑娘？
看着他急急追出去样子顾乔忽然想到昨晚韩靖扬给她回答。
这个世界诱惑太多但理性人终究还是有。
可是这个人不是他周安民。
那会是韩靖扬吗她想是。
经历了昨天她开始慢慢肯定；对于自己这份爱情开始越发相信。韩靖扬不是陆谦他不会在她爱得最深时候深深地伤害她。不会只顾他自己而不考虑她感受。
是他不会。
人一生一定要经历些错误东西才能遇见真正美好而他就是她美好了吧。
林若谷来时候顾乔正手拄着下巴一副神游表情。
“给。”把材料往桌上一扔林若谷直接拿过顾乔面前水杯抱怨“从停车场走出来热死了。”
只一句话她就把把从一种氛围中快速过度到了另一种。
顾乔递了张纸巾过去见有服务员走上来便直接看起了她带来文件。
“是谁教这么极品查找方法？”擦完林若谷问。
没抬头顾乔翻着材料“没人教不过如果一定要算一个话韩老师。”
“就知道是他不过他怎么就不怕也这么查他呢？这人还真自……哦谢谢。”服务员端着饮料上来林若谷“自信”二字议论被迫停了下来。
“是他？”顾乔翻着资料脑中忽然浮现出一张模糊面孔。
“不是吧还是个熟人干？”大抵是觉得自己说话说得太有歧义了林若谷左右张望了下压低声音又问“这人认识？”
顾乔点点头“不算太肯定不过八九不离十。”要不是刚才在这里遇见林菲或许她还没有这么快记得起来。
一想到林菲顾乔难免心情沉重抬头看林若谷她倒是永远一副开心无忧样子。
“左岩经常外出公干有没有想过去查他？”跳过资料问题她说了一句让林若谷诧异话。
“查他？”林若谷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笑话一样捧笑“是想问怕不怕他在外面有别女人吧？拜托除了看上他那个木头还有谁喜欢他啊而且他每次外出公干都是紧张到不行任务他那单进程脑袋可装不下别。怎么该不会是真想查们家韩老师吧？顾乔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啊？”末了林若谷才发现她表情有点严肃。
“没有啦只是刚才在这里刚目睹了一场分手戏码男出轨妻子毅然决然提出了分手。”
林若谷放心地点点头喝了口饮料嘟囔“一次不忠便会有百次不忠。”挥挥手她表示不想再继续这个沉重话题“难得找了个机会出来要不陪去逛逛街吧？对了刚才怎么会在丝织品专柜啊？”
“韩靖扬说过阵子他父母要来想和见见面所以就想买点小礼物给他们。”
“哦——”林若谷颇有深意地应了一声眼珠子转了转反问“那他们都是干什么啊？”
“不知道。”
“平时喜欢干什么呢？”
“不知道。”
“那知道些什么啊？”林若谷开始用鄙夷眼神看她。
顾乔摇了摇头她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林若谷无语地看着她“不知道瞎买什么。要投其所好知道不这样以后婆媳关系才会好知道不第一次见面非常重要知道不？”
顾乔被她说得一怔她还真没有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