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魔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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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天魔毯-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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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马车;每栋房子在亚伯杜拉看来都好像王宫一样,他看到了高塔、圆顶、华丽的雕刻、金色圆屋顶的塔,还有其大理石的院子,这些只怕连参吉的苏丹看了都会垂涎三尺。一些较穷人家的房子――如果那些好房子居然也可以被称做破落户的话――则是漆上样式相当美丽的图案。至于那些商店,店里货色的质与量,令亚伯杜拉认知到参吉的大市场在相形之下实在很寒酸,只能算得上是二流商场,难怪苏丹会急着想跟印格利国的王子结亲。 
 

魔毯为他们找的客栈就位于金斯别利中央,在雄伟的大理石建筑的左边。客栈外墙由某位大师以石灰雕塑成各种水果,然后漆上最辉煌亮丽的颜色,再饰以金叶。魔毯停在客栈马廐倾斜的屋顶上,巧妙的躲在一个有镀金测风仪的金色尖塔后。他们坐着环顾四周的美景,并等待下面完全无人的时机,下头有两个仆人在清理一辆镀金的马车,边工作边聊天。 
 

闲聊的内容大多与这家客栈的老板有关,这老板显然视钱如命。但是在抱怨少得可怜的薪水之后,一个仆人说:“有没有任何关于那个抢遍北方、坦斯吉雅士兵的消息?有人说他正往这个方向过来。” 
 

另一个回道:“那一定是往金斯别利来的,每个人都这样。不过城门的守卫已经在注意他的行踪了,他走不远的。”  

士兵与亚伯杜拉互望一眼。  
亚伯杜拉小声地问:“你有没有别的衣服?”  

士兵点点头,伸手到背包里一阵乱找。很快的,他拿出两件像是农人穿的上衣,前胸后背皆各绣有衣褶。亚伯杜拉十分好奇,他怎会有这样的衣服?  

“人家晒衣绳上拿的。”士兵小声的说,一边拿出一把衣刷及刮胡刀,就在屋顶上换衣服,并且尽可能悄无声息的刷他的裤子。声响最大的时候,是当他试着就这样干干的刮胡子时,那两个仆人不时抬头往上看。 
 

“八成是鸟。”其中一位下结论说。  

亚伯杜拉将另一件上衣套在他的外套上,他的外套现在看来可一点都不像是他最好的衣服。这样穿虽然很热,但如果不这样,他就无法将外套暗袋里的钱在不让士兵看到的情况下拿出来,于是只好忍着。他用那衣刷刷头发,并顺顺他的胡子――感觉上,现在应该至少长到十二根了,然后用同一根衣刷刷裤子。全部打点好后,士兵递过刮胡刀,并无声的握住辫子递过来。 
 

“朋友,我想你这是很大的牺牲,但却是睿智的决定。”亚伯杜拉喃喃的说。他把辫子割掉,藏在金色的测风仪后。士兵在外貌上有了惊人的改变,现在看来是一个头发浓密的富农模样,亚伯杜拉希望自己可以冒充他的弟弟而不会穿帮。 
 

他们在上头忙着,下面两位仆人也完成马车的清洗工作,开始将它推回车房。就在他们通过魔毯听着的屋顶下时,其中一个问道:“关于有人要偷公主的那个传言,你觉得怎样?” 
 

“呃,我觉得那是真的,”另一位回答:“他们说皇家巫师冒险送出了警讯。可怜的家伙,他从不是那种会无故冒险的人。”  

士兵又与亚伯杜拉互望了一眼,他的嘴无声的诅咒了一下。  

“没关系,”亚伯杜拉小声安慰他,“应该还有其他赚取赏金的方法。”  

他们一直等到仆人越过院子,走进客栈为止。亚伯杜拉要魔毯将他们降到院子里,它顺从的滑下来。亚伯杜拉将魔毯拿起,将精灵瓶卷在毯子里,士兵则带着背袋和两只猫,努力摆出一副虽然平凡但是值得尊敬的模样走进客栈。 
 

客栈老板朝他们迎过来,亚伯杜拉假装不经意的将金币夹在食指与大拇指中间。老板贪婪的眼睛紧紧盯着那金币,令亚伯杜拉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看到他们的脸?他表现得非常客气,店主也是,他带他们去一间位于二楼,很棒、很宽敞的房间,并且答应送食物及洗澡水上来。 
 

“猫需要……”士兵开始说。  



 
但是亚伯杜拉狠狠的踢了他的足踝一下。“就是这样了,最好的客栈主人。”他说:“不过呢,乐于助人的店主先生,如果你勤快的手下能给我们一个篮子、一块垫子及一盘鲑鱼的话,那位法力强大的女巫将会十分高兴。我们明天得把这对拥有非凡能力的猫送过去给她,无疑的,她将会好好犒赏沿路上善待他们的人。” 
 

“先生,我会尽力。”店主说。亚伯杜拉假装漫不在乎的将金币丢给他,店主深深的鞠躬后退出房间,亚伯杜拉觉得得意极了。  

“干嘛这样装摸作样!”士兵生气的说:“接下来要干嘛?我在这里是通缉犯,而国王似乎已经知道所有有关神灵的事了。”  

看到士兵没辄而换成自己在主导全局,是一件很令人爽快地事。“啊――可是国王知道他头上的天空有一个城堡,里面满是被偷来的公主,并且等着要接受他女儿吗?”他说:“朋友,你忘了,国王并不曾面对面跟神灵说过话,那就是我们可以着力的地方。” 
 

“怎么说?”士兵追问:“难道你能想出阻止神灵偷走小孩的方法?或者知道怎么去那个天上的城堡?”  

“我不行,但是我想巫师应该会知道。”亚伯杜拉回答:“我想我们应该修正一下原先的计划。我们不要去逼御用巫师帮助我们,不过我们可以问人家哪个巫师最好,然后付他钱请他帮我们的忙。” 
 

“好吧,不过那得由你来做。”士兵说:“任何有功力的巫师都会一眼就看穿我是斯坦吉雅人,在我能逃跑前就叫警察把我给抓了。”  

店主亲自送来猫食,他匆忙的走进来,手中捧着一碗奶油、一盘仔细剔除了骨头的鲑鱼,以及一盘幼嫩的鲱鱼。他太太跟在他后头,这个女人跟他一样长着一双贪婪的眼睛,她手里拿着一个柔软的草篮及一个刺绣的垫子。亚伯杜拉这次不再装腔作势,跟店主说:“真是多谢,出色的店老板,我一定会在女巫面前帮你美言。” 
 

“不用了,先生。”老板娘说:“我们金斯别利的人一向都很尊重使用魔法的人。”  

亚伯杜拉突然觉得很懊悔――他应该假装自己是个巫师才对。他藉着说话来宣洩那份懊恼:“这垫子里塞的是纯孔雀毛吗?女巫可是很挑剔的。”  

“是的,先生。”老板娘说:“我很清楚这些事。”  

士兵咳了一声,亚伯杜拉只好算了,大模大样的说:“除了猫之外,我朋友跟我还受人之托,带口信给金斯别利的巫师。我们原本希望将口信送去皇家巫师那里,但是在路上听说他好像遭遇了不幸的事。” 
 

“是的,先生。”店老板将他太太推到一边,“有位皇家巫师失踪了。幸好皇家巫师共有两位,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去另一位苏利曼巫师那里。”他意有所指的看着亚伯杜拉的手。 
 

亚伯杜拉叹着气,将他最大一块的银币拿出来。那个数目似乎是恰到好处,店主给他非常详细的说明后,收下银币,说食物跟洗澡的热水马上就会送到。洗澡水送来时果然是热的,食物也非常可口,令亚伯杜拉十分开心。当士兵跟小傲慢一道洗澡时,亚伯杜拉将他的钱由外套的暗袋换到腰带里,换好后觉得安心许多。士兵洗过澡后一定也觉得舒服许多,他吃过饭后将脚抬到桌上,吸着他那根长长的陶制烟管。他兴致显然很好,将鞋带由精灵瓶上解下来,摇晃着,逗小傲慢去抓它。 
 

“这个地方哪,”他说:“确实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今天傍晚要去跟皇家巫师谈吗?依我之见是越快越好。”  

亚伯杜拉深有同感,但是他有点担忧的说:“不知他会怎么收费。”  

“铁定很高,”士兵说:“除非你能让他觉得,你告诉他神灵说的那些话是为了帮他忙,对他有好处。不过呢,”他一边思索一边抽动鞋带,让小傲慢搆不着:“我想可能的话,你最好别告诉他关于魔毯跟精灵的事。这些搞魔法的人很喜欢有魔法的东西,就跟这个店主人特爱黄金一样。你可不想让他开口跟你要这些东西来抵他的服务费吧?你干脆将它们留下来,由我帮你看管。” 
 

亚伯杜拉犹豫着,这些话听来是很有道理,但是他并不信任这个士兵。  



 
“对了,”士兵说:“我还欠你一个金币。”  

“有吗?”亚伯杜拉故意装糊涂,“这是自从夜之花说我是女人之后,我所听到最令我吃惊的消息。”  

“我们上回打的那个赌,”士兵说:“魔毯带来神灵,而这个神灵比精灵平常造成的麻烦还要难缠。所以你赢了,这儿……”他由房间另一边丢过来一个金币。 
 

亚伯杜拉接住了,放到口袋中笑起来,这士兵有属于他自己的诚实风格。亚伯杜拉愉快的走下楼,心里充满了很快就会见到夜之花的想法。老板娘赶上来,再度仔细的告诉他如何去苏利曼巫师家。亚伯杜拉因为心情太愉快了,一点都不心疼地又给出一个银币。 
 

那房子离客栈不远,但是因为位于老区,所以必须穿越许多容易让人搞混的小巷弄及隐藏的院落。当时已是黄昏,深蓝色的天空中已浮现一两颗水亮的星星,挂在圆顶及尖塔之上,但是金斯别利整个城都很明亮,城市上头漂浮着如月亮般,大大的银色光球。 
 

亚伯杜拉仰头看着,心想,这不知是不是由魔法设计出来的?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有四条腿的黑影沿着他身旁的屋顶潜行。虽然这很可能是任何一只出来猎食的黑猫,但是亚伯杜拉知道那是午夜,它有它独特的走路方式。起先,当它消失在一片山形屋顶后头时,他以为它是出来抓鸽子,或是要弄一顿不怎么适合的晚餐给小傲慢吃;但是当他转入下一条巷子走到一半时,午夜又出现了。沿着他头顶上的栏杆爬行。他开始觉得它可能是在跟踪他,当他穿过一个狭窄的、中间摆有一排盆栽的院落时,他看见它跃过夜空,由一边屋顶上的排水沟跳到另一边屋顶,以便进入同一个院落。这时他就很确定午夜确实是在跟着他走了,但是他不明白是为了什么。他又往前走过两条巷弄,边走边注意它的动静,但是他只有在某扇门的门拱处再见到它一次,当他转入苏利曼巫师所居住的、一处铺有圆石的院落时,却不见它的踪影。亚伯杜拉耸耸肩,直直走到那房子的前门。 
 

那是栋美丽的、形状狭长的房子,有菱形的窗子,老旧、形状不规则的墙上则漆有纠缠在一起的魔法符号。前门两侧的铜柱冒出高高的黄色火焰,亚伯杜拉抓住门扣――那是一个微笑的脸,嘴里含着一枚门环――勇敢的敲下去。 
 

一个长脸、面无笑容的男仆前来应门,说:“先生,巫师现在非常忙,恐怕无法见客。在接到进一步通知前,他不接见任何客人。”他说完就要把门关上。 
 

“不,请等一下,忠实的仆人,最可爱的侍从,”亚伯杜拉阻止他,“我要说的是跟国王女儿受到威胁有关的事。”  

“先生,巫师全都知道了。”那人说着,又要关门。  

亚伯杜拉迅速的将一只脚卡在门边:“最有耐心的仆人啊,你一定得听我说,我来是因为……”  

那男仆身后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等一等,满福列德,我知道这件事一定很重要。”们于是又打开了。  

那男仆离开门口站到前厅里头,取代他站在门口的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年轻女子。她有黑色的卷发和明艳动人的脸宠,亚伯杜拉一时目瞪口呆。仅只一瞥他就可以断定,以北方的异国标准而言,她是与夜之花不分轩轾的美人。但是基于礼貌令他转开目光――她显然临盆在即,参吉妇女怀孕时是深居简出不给外人看到的,亚伯杜拉的眼睛简直不知该摆哪里才好。 
 

“我是巫师的太太,乐蒂苏利曼。”年轻女子说:“你有什么事吗?”  

亚伯杜拉深深一鞠躬,这有助于他把眼光集中在门阶上。“可爱的金斯别利里的多产之月,”他说:“我是亚伯杜拉,距此遥远的参吉的地毯商亚伯杜拉之子,带来你先生想要的消息。巫师家中耀眼的丽人啊,请告诉他,今早我跟强大的神灵赫斯陆尔谈过有关国王最最宝贝的女儿的事。” 
 

乐蒂显然非常不习惯参吉这种礼数。“我的天!”她惊叹道:“我的意思是说,怎么这么有礼貌!你说的全是实话,对不对?我想你必须马上跟宾谈一谈,请进!” 
 

她往后推开,好让亚伯杜拉有空间进门。亚伯杜拉眼睛仍朝下看,往前踏入门内。就在这时,有样东西跳到他背上,紧接着爪子重重一抓,它再度纵身跃过亚伯杜拉的头顶,“砰”一声停在乐蒂挺出的肚子上,接着屋里充满像是金属滑车的猫叫声。 
 

亚伯杜拉被它一推,往前踉跄了几步,生气的叫道:“午夜!”  

乐蒂则尖叫道:“苏菲!”她手里抱着猫,不稳的往后退。“噢,苏菲,我担心死了!满福列德,马上叫宾来,不管他现在在干什么!这件事非常紧急!” 



 
【第十六章 午夜的奇遇】  

整个屋子里一时人仰马翻,里头又出来两个仆人,后头跟着原先来开门那位男仆,然后是一位身穿蓝袍的年轻男子,看来似乎是巫师的学徒。乐蒂手里抱着午夜,在前厅跑来跑去,尖叫着发号施令,这些人被她差着东奔西跑。这这混乱当中,满福列德领着亚伯杜拉到一张椅子上坐下,并郑重的给他倒了一杯葡萄酒。既然这是主人的意思,亚伯杜拉就好整以暇的坐下来,啜饮葡萄酒,悠哉的看着眼前一团混乱。 
 

就在他开始觉得事情恐怕会没完没了时,一切混乱突然都停止了。一个个子高大、穿着黑炮、很有威仪的男人不知由何处冒出来,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简短一句话,却完全道出了亚伯杜拉的心声,亚伯杜拉马上对这人充满好感。这人有淡色红发及一张疲倦、粗犷的脸,他身上的黑炮令亚伯杜拉十分确定他就是苏利曼巫师――事实上不论他穿什么,他看来都会像是巫师。亚伯杜拉由座位上起身,向他鞠躬,巫师匆匆的投过困惑的一眼,就转向乐蒂。 
 

“宾,他是由参吉来的。”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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