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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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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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对于共和国来说,确实是一个极大的转折,“南方新大陆”可以说是一个处女地,和“新大陆”没有任何地理上的关系,居于极南大海之中,阿尔比昂十数前有一柯克船长发现此地,并宣布此地为阿尔比昂国土,但阿尔比昂人对此毫不顾惜,未有开发之打算。 
  此地除却数万土人外,毫无人烟,但此地纵横数万里,土地肥沃,今日沈家仍暗自庆幸道:“此一本万利也!” 
  这一战,我第二舰队借机于南洋再破迦太基,并进据巨港,沈家第三舰队亦收取柔佛之地,新大陆北方的独立军围攻阿尔比昂主力甚急,眼见失败之时,沈家组成的雇佣兵大声狂喝着,以白刃相击击退了独立军,成功救援出了一身红衣的友军。 
  此后三年有余,雇佣兵们在新大陆转战不息,最终这场独立运动宣告失败。“新大陆独立战争”结束后,这种“退出内战”反而成了一种惯例,随着新大陆南方的迦太基人控制区爆发大规模的独立运动,对廉价炮灰的需要进一步增长,沈家借机大事扩张,占据有新大陆南北方数块肥沃土地。 
  但值得讽刺的是,无论是阿尔比昂还是迦太基,都是传统的帝制国家,新大陆战争的实质是“一个共和国家帮助一个帝制国家镇压共和人士的血腥战争”。 
  但是沈家势力日见增长,阿尔比昂人素来是喜欢玩制衡之术,决不容许有任何人威胁到他的海上霸主地位,现在又联合迦太基与我国对抗。特别是南方新大陆问题上,双方争执不休,阿尔比昂人始终称当初让与沈家的南方新大陆,实际是一个称之为西兰的子母双岛,而非沈家占据的南方新大陆,沈家则加紧往南方新大陆移民,以求形成既成之事实。 
  阿尔比昂长海军,所以海军各个船队都于共和四十年间请阿尔比昂顾问回国休养,不再继聘,而陆军中的阿尔比昂顾问也是摆设而已,而现在段铁民破了先例,大量引用烈风顾问,总数不下数百人,在部队里更配备到营,难道有人有此一问。 
  段铁民倒是信心十足,烈风人利用他,他也利用烈风人,他说道:“你这个想法就错了!只要共和统一告成,我就把烈风顾问全部赶走!然后以四万里山河之国力,再加上海外十二行省之力,集合数十万大军北驱铁勒,东败烈风,最后收取新大陆,成就不世之威名!” 
  世上的螳螂,老以为自己就是那麻雀,有这样宏伟的计划,段铁民和徐又铮搜刮有术,但是哪弄得来那么多钱,柳镜晓表了这样一高姿态,段徐两人都一再表彰柳镜晓服从中央的功绩,不过对柳镜晓那要求补发欠饷的电报头痛无比。 
  而最叫柳镜晓意想不到的客人也有一位,那一天早上,毒辣的太阳还现身,柳镜晓起得很早,带着全师连以上干部跑了半小时的步,然后又准备练练身子。 
  这是郭俊卿给她出的主意,部队在一个地方驻扎时间久了,难免会失去锐气,尤以干部为甚,因此柳镜晓每周要带干部进行半小时的越野跑,然后大伙儿打打太极拳作作运动,这也是保持整个团体关系的一个法子。 
  师长带队,谁敢不去?当然有!不是白斯文,别看他平时上班吊尔郎当,每次跑步起得最早,四点钟就已经到了场地,可惜柳镜晓是陷在温柔乡里,不到五点钟绝不起床,家里折腾完毕到了场地要五点二十,这时候已经到了一大批人,以致柳镜晓不能查觉他的苦心! 
  也不是郭俊卿和丁宁两位女军官,对于女军官,柳镜晓特别照顾,别人跑步她们可以先择骑马或是徒步,郭俊卿和丁宁素来是聪明,从来骑在马上为众军官大声喝彩,既然有女士在一旁监督,师长在前带队,大伙儿也全卖足了力气。 
  那到底是谁?自然是老苦功高的蒙定国蒙团长,现在新婚燕尔的他,上班没多少精神,下班精神就下了打了兴奋剂,刷地一声在签字本一签字就窜回家去,白斯文素称短跑健将,号称师内无敌,可是这短道冲刺能力蒙定国更胜白连长一筹。 
  就是师长亲自带队,不到五点半出发时间定国绝不会到场,那一天柳镜晓一点名,又是蒙定国迟到,皱了下眉头,就准备带队出发了,正这时候蒙团长终于到了,一见迟到了,赶紧跑到柳镜晓面前报到。 
  柳镜晓扫了一眼,他衣衫不整,风纪扣没扣,这军服的扣子也扣错了,下身的裤子稀稀松松,没一点军人的风采,当即发话:“蒙定国迟到!扣发本月军饷!” 
  接着又是女士骑马,男士尽力表现他们的风度,特别是蒙定国,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堪称一绝,不过大家毕竟多是定边军出来的干部,行军力好,这半小时的越野跑不算大问题,柳镜晓刚想让大家自由活动,就听到那边有人大声拍掌赞道:“久仰十七师虽为新军,但军容军貌素为一绝!” 
  这声音洪亮,柳镜晓不由转过头去看这发话人,才一见面,便不由在心中赞道:“好一对恩爱夫妻!” 
 
 
 
  
第七卷 第十八章 海州夫妇
 
  柳镜晓对这对素未谋面的夫妇大满兴趣,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两人皆非凡人。 
  丈夫三十多岁,长得剑眉星目,唇红齿白,额头上被军帽压出的痕迹,身着白衬衣,偏生虎背熊腰,肯定能勾去不少怀春少女的魂儿,态度看似平和,实际却是暗藏锋茫,柳镜晓不由想道:“这人是谁?看这人举止,倒象是行伍出身,但身份恐怕不低?是某一方面派来的代表吗?” 
  他的夫人紧紧依偎在丈夫身边,更是宛若空谷幽兰,一张玉脸清秀绝仑,全身也是一色素色,粉颈低垂,行动之间稍有风韵,一双明眸暗蓄秋水,始终只盯着丈夫看,只是偶尔朝柳镜晓这边扫过来一眼,也不说一句语,显然对丈夫关切之极,柳镜晓见过这女子后,在心里暗地思索:“好美的女子啊!和纤巧的容貌堪称不相上下啊!这对夫妇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柳镜晓毕竟是整天身处脂粉阵中,见惯了绝世红颜,可是下面的干部就不同,尤其是白连长果然不负斯文之名,只见他眼若铜铃,脸若凶狼,就差口水直流了,他轻声说道:“奶奶的!老子若是有这么漂亮的老婆,就是不干这个连长都成啊!” 
  毕竟是师长面前,白连长还不敢放肆,在他旁边的蒙定国倒有不同意见,他同样轻声说道:“白连长!就凭你那个小连长就想换这么漂亮的小娘子啊?至少也得是个营长!再说,得了这么漂亮的小娘子,你受得了吗?我家那口子也算是美人,结果我对她迷恋得很,她也很缠着我,夫妻之间恩爱地很,夜夜春宵,不过每天起来我都有些乏力……” 
  新婚夫妇,贪恋欢乐那是常情,不过蒙定国最后那句话就损人:“不过这么美丽的小娘子,就凭你白连长那身子骨……哼哼……我估计娶回家不到三天,新夫人就得改嫁了!” 
  白斯文年龄够老,已经过了男人的黄金年龄,这算是打到他的痛处,他强自硬着头皮说道:“哼!老子夜夜风流无女不欢,能夜御百女,一杆长枪向无敌手……” 
  天上的牛在飞,旁边的司马勘则劝解道:“这有什么好说的?到时候试试白连长的能力就知道了!” 
  那边柳镜晓倒是开始发话了,他一拱手,然后客客气气说道:“倒让贵伉俪笑话了!我们十七师出身于漠北,平时练干部们练练身子那是常事啊!两位打哪来啊?” 
  那做妻子仍是腻着丈夫,一派贤妻良母的风范,那丈夫倒答话了:“是柳师长吧?久仰大名,我们自江苏而来,来感怀古人,顺便共度蜜月!” 
  这应答十分得体,柳镜晓仍是拱手道:“那镜晓先恭喜一声!祝两位百年好合,不离不弃!” 
  这妻子不由窃喜,脸色稍现红潮,娇声不知说了什么,柳镜晓却思量起这夫妇的来历了。 
  江苏?是江苏田直明的代表吗? 
  江苏一向是直系的基本地盘,这一任的总统冯黎就是出自江苏,只是投身于北京那个大火坑之中,进不得,退不得,终日坐立不安,柳镜晓也是领教那总统的苦处和徐秘书长的无限威风,冯大总统上京之后,这江苏的地盘就交给他的嫡系田直明。 
  田直明也是直系的一员干将,早年军旅中颇有声誉,也是一员悍将,只是近年搞了许多荒唐故事,今年他的七岁爱子生了重病,他竟用袁术借寿的典故,让全省各县县长操办借寿大典,让每年县太爷借寿五年给自己的爱子。 
  督军大人发话,各位县太爷哪敢不从,一时间大操大办,在各乡各地征集法事所需的钱财、木料、香烛、纸张等等……当然,还有美女,据说是陪神仙聊聊天,只是各村刁民竟敢公开抗拒,辜负县太爷的安慰美人的一番美意。 
  借寿大典上,县长们虔诚无比,一脸正气,嘴里暗地轻声说道:“不借不借!”,足下更是用脚连字练习不借两字,不过这寿归宿是借了,这小少爷也没断气,不过江苏六十余县,一县借五年,这位田公子岂不是要活三百多岁? 
  不过柳镜晓对于江苏田直明只是眼红,别无所图,他眼前的头敌还是王自齐,因此他对于田督还是客客气气,因此他便试探起眼前这对夫妇的口风,那丈夫的话仍是无隙可击:“多谢柳师长!贤伉俪这番出游,也是无可奈何之举!在下原配早年身故,遗有幼女,别人都劝我继娶,我怕女儿受人欺负,所以一直拖到女儿才继娶!好不容易找了个情投意合的爱妻,女儿不知听了哪里的流言,居然不让新妇入门,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得借机带着夫人出游!” 
  柳镜晓不由想起沈雪海的旧事,突然灵机一动,猜出这人是谁:“原来是李海州伉俪驾到,镜晓礼数有失周到,未能出城迎接,实在失敬之极,还请贵伉俪多多原谅!” 
  柳镜晓这番说法,大伙儿都清楚这对夫妇就是海州李定远夫妇,共和以来沿用前金旧制,但凡对一个尊崇之极,则不称其名,而是改称地名,李定远驻兵海州数年,柳镜晓才尊称他一声李海州,李定远听了这番话,脸有得色,答道:“不期而至,实在是打扰柳师长了!” 
  李定远是江苏省内的一个异数,他驻兵海州,是鄂系派在江苏的一棵棋子,所部虽仅一个混成旅,但依靠着淮北盐入,装备比鄂系的最嫡系部队第二师还好,步兵清一色的线膛枪,甚至装备整整一个炮兵团的十二磅山地榴弹炮,要知道柳镜晓的十七师把十二磅山地榴弹炮视作看家法宝,每战必至,但全师不过一连而已。 
  这也难怪,在海州驻防,那是天下第一等的优差,前金时有扬州盐商,近代则多移至海州,据说这些盐商吃顿便饭都要花掉上千块大洋,李定远就是不贪不占,一年就在床上抱着新妇睡觉,一年到手也有几十万元。 
  既然如此,田直明自然是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他和王自齐都是大声叫道:“统一全省!”所以柳镜晓和李定远就是一对难兄难弟,相互之间常有来往,声援对方更是不遗余力,前次李定远新婚,刚好是柳镜晓和省方在蒙阴大战一场,结果柳镜晓只能让人带着大批贺礼前往道贺。 
  但是没想到今天李定远居然带着新夫人直接跑到临沂来了,当然了,“度蜜月”,这个理由骗鬼去吧,结婚都已经三个月了,还搞什么蜜月旅游啊! 
  柳镜晓当即大声招呼:“屋里请!屋里顶!俊卿,让纤巧他们准备一下!对了,你们解散吧,快上班去!营长以上跟我来!” 
  柳镜晓的招待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几个营长、团长围着李定远嘘寒问暖,说不出的亲热,可是李定远就是只说几句客套话,根本不露底,倒是那李定远的新夫人让白连长的眼睛都直了,走起来婀娜多姿,正是初有风韵之机,结果白连长一路跟梢过来,这时候熊科长也附到柳镜晓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柳镜晓的脸色先是难看了一下,最后想了一想,对熊科长说道:“这好办!让他得偿所愿就是!” 
  结果熊科长就把白斯文给拉走了,嘴里还说:“斯文,你和我来!有好事!有好事!” 
  等回到了镇守使署,柳镜晓是走夫人外交的路子,四位夫人和李定远的新夫人莺歌燕语,不久就以姐妹相称,接着柳镜晓拉着李定远的手进了内屋,至于一干团营长,别看他们权高位重,这时候还得恭恭敬敬地在外面等待里面的谈判结果。 
  李定远一进内室,语气就完全变了,他对柳镜晓急促地说道:“柳老弟,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莫大的危险啊!” 
  谈判第一要术就是危言耸听,柳镜晓也只能装出一副惊惶失措的样子,紧紧拉着李定远的手说道:“海州兄,这么说?” 
  李定远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柳镜晓赶紧说道:“你我都是患难兄弟,有话就请直说吧!” 
  李定远这才说道:“柳老弟真是一无所知?” 
  柳镜晓就是知道了也得摇摇头,李定远的声音就越发急促起来了,他说道:“现在王自齐的济南兵工厂正在加班加点赶制军火,又从上海订购了一批军火,现在又准备再扩编三个独立团,那些独立团都是三千人以上的大团,又在津浦路中段大事训练民众武装……” 
  这些事情王自齐做得相当机密,不过熊科长的马统一向是吃素的,但也不至于无能到这种地步,柳镜晓对此是一清二楚,但他现在也装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说道:“真有此事?” 
  李定远说道:“千真万确,只要他一完成准备,立即挥兵南下,准备对付柳老弟了!” 
  这句本就是废话,王自齐扩军,自然是为了对付柳镜晓,只有统一山东,然后再慢慢向外扩张,不过按照熊科长的估计,这个战备计划没有一两年是完不成的,加上有胶东四大家拆台,年内可保平安,因此柳镜晓心里有底,但他也是开口询问道:“那如何是好?” 
  既然柳镜晓这个演员这么配合,李定远当即斩钉截铁地说道:“当下之计,就是你我互相支援,成立淮海省!” 
  淮海省?说来说去都没有一点新意,这个淮海省按学术界的观点是以徐州为中心,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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