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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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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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见枪声阵阵,硝烟弥漫,不时还传来阵阵厮杀声,柳镜晓怕萧如浪营顶不住败下来,直催白斯文连加快速度。 
  不如白斯文连也是滑头,并不直接投入战场,而是从侧翼迂回,正好遇到柔然军大约有一个排的兵力正在展开,准备从萧如浪营的侧翼戟入,还没等他们进入步枪射程,白斯文连就朝柔然军打了一阵排枪,柔然军以为遇到定边军的大部队,便退了回去。 
  不过白斯文连的运气实在太好了,当他们成功迂回到侧翼的时候,大约一个连的柔然军正朝萧如浪营发起进攻,队形中不时有倒下的身影,而他们的位置刚好在白斯文的步枪射程之中。 
  白斯文见到这情形,一声大叫,全连便齐射一阵密集的排枪打了过去,柔然军中立时血花飞溅,倒下了一大批人,而进攻的柔然军经过这次突然的打击,大为惊慌,在惨叫的同时向后高速飞奔。 
  见到这情形,白斯文连倒有近半的人大笑起来,有的干脆坐在地上拍起掌来,剩下的人连忙往枪膛里装填子弹,准备朝柔然军的屁股开火,不过装填的速度奇慢,等他们装填完毕,柔然军早就跑出射程之外了。 
  柳镜晓这幕场景直摇头,连忙带着这连人和第二营主力会合,一见面,萧如浪带着责怪的意思朝白斯文问道:“你那个连就打了两排排枪,刚才到哪里去了?” 
  白斯文一点脸红的意思都欠奉:“我带着部队从敌人的侧翼迂回,刚好遇上柳指挥官,就把敌军主力给打退了!” 
  不过柳镜晓想起昨天白斯文前来报信的功劳,便替白斯圆谎道:“没错,他们迂回的时候刚好遇到我!” 
  不过等白斯文走开,柳镜晓便跳下马来,找个没人的地方,轻声对萧如浪说道:“还是派个能打战的副连长吧?” 
  萧如浪摇摇头道:“有什么用?我派了三个干部过去,全给这老兵油子带坏了!” 
  柳镜晓又问了这边的战况,原来白斯文连溃退后,萧如浪带着其余两个连接连不断地发起反击,终于将立足未稳的柔然军一个连赶了出去,刚才发起进攻的那个连是柔然军最后的力量,不过给白斯文那一阵排枪痛打后,柔然军终于败了下去停止了进攻,现在只有前卫仍在保持接触。 
  看到这边的战况稳定下来,柳镜晓又和萧如浪扯了几句,这时候郭俊卿对柳镜晓说道:“顺便去其余两个城门看看!” 
  柳镜晓点头便起身告辞,萧如浪忙于布置防务也没有送行,刚走出几步,这时候白斯文又赶了过来,拉住柳镜晓的手送出好远,等萧如浪看不到这边情形时,他朝柳镜晓一竖手指,极为亲切地说道:“柳上校,我不会打仗,可知道你对我们这些行伍出身干部讲交情,你放心,我在这个营,萧如浪别想逃出您的手心!” 
  说话还连连拍着胸膛以示忠心,柳镜晓虽然不想用他,可这白斯文确实是他在萧如浪营的一枚钉子,只好抱住白斯文说道:“放心!放心!有我在,你的连长谁都不能动!” 
  白斯文又和柳镜晓说了不少表忠心的话,送出了老远才回西关,郭俊卿跳上马去,望着白斯文那细瘦的身影,摇摇头对柳镜晓道:“没办法,现在也只能用这种人了!” 
  这时候,白斯文已经一阵小跑回到西关,找到自己的指挥官,亲切握住萧如浪的手拉到偏僻处,口若悬河地说道:“营长!刚才柳镜晓居然拉拢我,不过我只是表面上答应他,结果从他的口里得到重要情况,这个该死的柳镜晓,天杀的!居然要……” 
  萧如浪一听这话,就立即来了兴趣,大声问道:“他妈的,柳镜晓这兔崽子到底要干什么?” 
 
 
 
  
第三卷 第二十五章 林西苦战(一)
 
  柳镜晓和郭俊卿先到了慕容雪海镇守的东城,第一眼看去,柳镜晓就不得不承认慕容雪海的筑城水平堪称全军最佳,远在自己之上,慕容雪海和几个干部也很快就发现他们两个,连忙带人迎了上去。 
  东关的防御是有惊无险,第三营的工事做得十分巧妙,远方做了陷阱、绊马索,近处则修了栅栏、鹿砦、壕沟、交通沟,再利用瑞军原有的工事,既可以发挥火力上的优势,又可令柔然军寸步难行。 
  所以打到现在,第三营只伤亡了二十多人,而柔然军屡次冲击,足足伤亡上百人才停止被迫进攻,光柳镜晓亲眼所见,东关外面的柔然军弃尸就有五六十具。 
  柳镜晓看到这,连连点头道:“慕容,打得好!等打完这一仗,我让大伙都来看你修的工事!” 
  慕容雪海也十分高兴,他被逐出家门的一个重要原因还就是因为这门筑城之术,今天难得看到一个识货的主,就拉着柳镜晓扯了半天,柳镜晓也赞了几句,然后起身告辞,又和郭俊卿一起去了南城。 
  南城的防务相对轻松,镇守南关的是瑞军一个营,而瑞军逃回城里陆立营的百余人,经过重新整补,又成为一个完整的步兵营,放在北城城门口,直接控制在陈震龙手里,随时准备反冲击。 
  此外南城还有一个固定的炮垒大队,所谓炮垒大队,也就是固定式的要塞重炮,在火力上比之柔然军大占优势。 
  柳镜晓随引路的两个军官走进炮台,正见着十几个赤着上身的汉子忙着复位火炮清洗炮膛,在那里干得热火朝天,郭俊卿“啊”地一声惊呼,退了出去,柳镜晓却不在意,大声叫道:“陈护军使在吗?” 
  那群赤身汉子中跳出一个人来,仔细一看,正是陈震龙,只是他上身精赤,下身只着一件短裤,少了几分富态,却多了几份能干之气,陈震龙朝柳镜晓笑了笑,朝手下大声说道:“快点!” 
  此时秋风已凉,这群官兵却不觉寒意,大声喊叫,加紧复位火炮,柳镜晓见此情形,说道:“陈护军使,你这形态虽然有些不雅,可我是一切都放心了!” 
  陈震龙一边和一个官兵一起抬起一发大炮弹,豪气大发,笑道:“南城这里你只管放心便是,有老夫一切问题都没!” 
  “轰”地一声,一发重炮弹落在城外柔然军的队形,当黑烟和扬尘散去后,只见地面多了一个圆形的黑洞,里面倒下三四具尸体。 
  不过柳镜晓还是对这些旧军有点不放心,走出炮台,又找了几个瑞军军官问道:“对柔然人有什么办法没有?” 
  这几个军官都纷纷表示:“柳上校,你放心便是!我们的眷属产业都在林西,岂能任由柔然人糟蹋!我们只能死战到底!” 
  柔然叛军素来残暴,枪杀降军奸淫妇女之事屡见不鲜,破城之后更是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甚至有屠城之举,这些瑞军军官又和柔然人交战多年,素有仇怨,自知城破之后非但必死无疑,就连妻儿老小也不能幸免于难,唯有死战到底。 
  柳镜晓这才放心,回奔北城,完颜玉琢等得他望眼欲穿,一见他便飞奔过去投入他怀中,也不管他到底杀了多少柔然人,只想在靠在他怀中。 
  柳镜晓却只能一边感受柔情,另一边却向李何一问起这边的战况,这知道柔然军在他走后又连续发起四次进攻,但最终还是无功之返。 
  这时候,战火中又跑来两个人,大声叫道:“哪位是柳镜晓先生?” 
  柳镜晓仔细一见,前面是辎重连的连长陆达,后面似乎是个邮递员,大声说道:“我是!” 
  完颜玉琢这才想起这番动作在人前似乎太过亲蜜,连忙避了开来,那邮递员一边从背后的背包取出一封电报,一边朝柳镜晓说道:“您的电报!” 
  柳镜晓接过电报,打开电报一看,上面写着:“镜晓老哥,听说你在林西守城,兄弟是十分佩服的。林西那是苦寒之地,兄弟自知实在受不了那个苦,所以也只能寄望老哥能大挫蛮夷早日归来。只是听说老哥新婚,也不知新妇喜欢什么,只能寄上两千青蚨让新妇置办新衣。等老哥百战归来,兄弟再为新妇接风洗尘。” 
  这封电报后面的署名是海威上将军,中将加上将衔,公债发行担保使,全国内湖舰队总司令徐震。 
  完颜玉琢也在一边偏着头观看电文,这封电报不文不白,可以说是笑料百出,她看得嘴角不由带着几丝笑意,却有几分勾魂荡魄之美,看到最后的署名,问道:“是南京那个徐震?两千青蚨?这是多少钱?” 
  柳镜晓点点头道:“就是他!青蚨是指铜钱,估计是二十块大洋吧。” 
  李何一站在柳镜晓身边,刚好也看了电报全文,他不知道徐震是什么人物,只知这二十块大洋相当于他两个月到手的军饷,不解地问道:“这徐震是什么来历?” 
  柳镜晓存心想在完颜玉琢面前卖弄,也不管枪声正急,就滔滔不绝地说道:“就是金陵徐家的这一代啊,他曾祖父、曾曾祖父都是前金时的出名贪官。曾曾祖父掌管户部时,各省报销款项,一概以八成结算。曾祖父历任盐道、江宁藩台、湖广总督、两广总督、南洋练兵大臣,更是刮得全国是天高三尺。” 
 
 
 
  
第三卷 第二十六章 林西苦战(二)
 
  李何一直听得口噔目呆,连枪炮声都两耳不闻,只是不解地问:“那他们家怎么逃得过共和初年的整肃啊?” 
  这时候枪声渐急,柳镜晓也加大了声音:“共和之前,全家就已迁往阿尔比昂,直到他父亲那一代才迁回南京。徐家在海外投资矿山、种植园、纺织厂,竟成天下巨富。这个徐震,是出名的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家产,有多少地皮,有多少银子,有一次他看中一家大楼,花钱买下后才知道买了自家的东西。不过到了徐震这一代,早没有了先代的开创精神,只能坐享其成,不过即使他就是躺在床上什么事情都不干,每年也有三四百万元入帐,只可惜徐震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会闹得笑话百出!” 
  李何一听得连连称奇,正好想发几句感慨,只听到前方的官兵大声叫道:“骑兵!骑兵!” 
  一听这话,柳镜晓立时挺直了身子,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郭俊卿递过千里镜,柳镜晓仔细一看,黑压压的骑兵带着震天动地的蹄声朝着这边冲了过来,柔然人的骑兵首次进行了突击。 
  北京。中海南政事堂内阁会议。 
  程云鹏开口道:“湖南问题就这么定了吧!” 
  吵了一个上午,内阁终于就湖南问题勉强达成一致,这时候,房门被人用力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回响,接着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程云鹏刚想教训那个没有礼貌的家伙,但看到对方的相貌,立即换了副笑脸道:“段总长,您怎么来了?” 
  段士真,有着“永远的参谋总长”之称,从共和七十二年到共和八十六年,内阁足足换了十八届,可段士真的参谋总长之职一直都是稳若泰山,不过此君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除非有特别重大的战事,是绝不会出现内阁会议上的。 
  段士真朝程云鹏点点头,笑道:“程总理!各位阁员,先暂停一下,因为有个紧急情况!” 
  程云鹏不由一惊,不知道什么事情震动了这位参谋总长,便随口问道:“段总长?出了什么大事?” 
  段士真的回答很简要:“林西,攻城的巴布扎布叛军足足有九个师!” 
  不过他的话音一落,下面的阁员就纷纷议论起来了。 
  “九个师?” 
  “那不就是一万八千人?” 
  “城里的四个营很难守住吧?” 
  “这就要看陈震龙的手段了!” 
  而程云鹏最关心的是情报是否确切,他向段士真问道:“段总长,消息可靠吗?巴布扎布想干什么?” 
  段士真一拂长须,说道:“这消息是驻北方的一位武官弄来的,可以说是相当可靠,巴布扎布想攻下林西后,继攻赤峰、承德,然后再攻取整个热河,再南下侵袭京城!” 
  陆军总长车轸提出疑问道:“段总长,以九个师一万八千人来说,攻取热河肯定有所消耗,但即使建制完整,以一万八千也不可能打下京城,我想巴布扎布还不会笨到这种程度吧?” 
  其时近京的兵力,除了负责卫戍首都的十三师外,还有原禁卫军系统的三个师和鄂军的一个师,这还不算平汉路护路使的六个步兵营,此外平汉路保定至北平段已经通车,河北的两师四旅北上增援也非常方便,所以车轸才有此问。 
  段士真对此做了说明:“如果巴布扎布攻下热河,恐怕他的兵力还会增加,我个人估计扩充到三四万叛骑不成问题,至于装备吗?不要忘记北方和东面的邻居!” 
  漠北是苦寒之地,地方穷困,柔然人又剽悍善战,只要巴布扎布在热河打开几个县城,肯定有大批柔然叛军前来投奔,偏偏热河一带柔然人颇众,向来佩服巴布扎布,到时肯定是一呼百应,这时可又有阁员提出:“可巴布扎布这么大动干戈又是干什么?” 
  车轸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他说道:“大家忘记了前金袭拢山东的故事?忘记巴布扎布当年窜入关内,侵袭河北的故事!” 
  南侵京城,这摆明了不可能成功的事,但一听车轸的话,大家的神色纷纷凝重起来,要知道内阁的阁员多为北地人士,最关心的就是自己地方的利益。 
  河北平津一带素来算得上北地富庶之地,所以共和八十一年间,巴布扎布就曾率柔然叛军窜拢河北,无恶不作,财产损失六七百万元,民众死伤千余人,还掳去民众数百人,因此当即就有河北籍的阁员问道:“中央拔了足足一百八十万定边费,奉军都干了什么费?” 
  此言一出,阁员们都表示同意,纷纷把予头直指奉系。 
  热河、绥远、察哈尔三个特别区长期都受柔然叛军袭扰,但毕竟那是奉军的地盘,而关内则完全不同,平津一带是鄂军的地盘,河北则是直系的根据地,而程云鹏内阁虽然标榜“专家治国”、“专家内阁”,但这些阁员幕后都受到直鄂两军中某个派系的支持,因此此次巴布扎布南侵,关乎到自身利益,阁员的反应才会如此激烈。 
  何况当年巴布扎布流窜关内,所率部众不过千余人,一路烧杀掳掠,却令河北民众死伤无算,今日巴布扎布所率部众数十倍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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