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影西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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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影西斜-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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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燕西没想到金父会突然对他发问,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朝一旁坐着的白雄起看了眼,冷静的开口作答,“我觉得父亲跟白先生的主意很好。”
“七弟,你懂什么……”金凤举张口就要喝退金燕西,却被金铨阻止。“凤举,你闭嘴,我想想听听燕西的意见。燕西,你接着往下说。”
白雄起这时也稍微端正态度,身体坐着,饶有兴味的等着金燕西的回答。
“是。父亲刚刚说了,现在时局动乱,我猜定是有些小人在背后鼓动而致,父亲是身居总理要职,是那些人阴谋政变的主要目标。父亲跟白先生暂时辞去总理与总长的职位,以退为进,这样既能打乱敌人的计划,也能隐居幕后,看清当局的风向,在适当的时机,给敌人予以最致命的一击,一举夺回政权。”金燕西侃侃而谈,脸上带着自信与坚定,跟平时拍若两人。他先分析了一下前因后果,接着话锋一转,已有所指的说,
“只是父亲这样做,自然也存在着一定的风险。脱离政权,退居幕后,如若不能即时掌握政局的风向,偏信偏听,或作因为相信小人而出错误的判断,则有可能会一子棋错满盘皆输。”
书房顿时陷入一片诡秘的沉默中,金燕西的分析句句都在点子上,甚至连金铨退隐之后的打算也猜的一清二楚,这让金铨不得不惊叹,沉声问道,“燕西,你是怎么猜到这些的,之前有听到什么风声吗?”
“没有,”燕西摇头,他能说是根据原剧与剧情推断出来的嘛,再说,他正缺一个在金铨面前表现自己的机会,“这些都是我自己分析出来的。”
“燕西张进很大呀,”白雄起从金燕西开始做出分析,目不转睛的一直盯着金燕西看,当金燕西说道提防小人作祟的时候,那眼神锋利的恨不得把金燕西解剖来看看。等金燕西说完,半响才长舒一口气,似真似假的感慨道,从心底第一次正视金燕西的存在。脑筋转的很快,关于禁止妹妹与金燕西来往一事,也开始从新考虑起来。
“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金铨挥挥手,示意众人都退下。听了金燕西的分析,看着金燕西青涩中带着稳重的神情,他最先的感想不是金燕西惊人的成长,而是想着,自己真是老了,连最小的儿子也都长大成人了,心底某处,隐隐真的生了退意,只是这股退意太微弱了,让他很快就忽视过去。





 计 划
   

“七弟,你行啊!”一出书房门,金鹤荪没个正行的搭上金燕西的肩膀,嬉笑揶揄道。
金燕西拿不准二哥话里的意思,没往心里去,金鹤荪半个身子都快压倒他身上了,觉得很重的金燕西皱着眉头扶掉他的手,“二哥,你就是整天每个正行,二嫂才会看不惯你。”
“哟,还学会教训你二哥了,”金鹤荪浑不在意,日子得过且过,再说,那是夫妻之间的情趣,老七这个小毛头懂什么。
“七弟,你不应该赞同父亲退隐,你知不知道父亲一旦辞去总理的职务,对我们这个家来说,意味着多大的灾难吗?”金凤举不像金鹤荪、金鹏振那么没追求,他尝过权利的味道,更加知道权势背后的美妙。他推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对金燕西在书房里的话很不满意。
“大哥,你想太多了,父亲的决定是我可以左右的吗。况且刚刚在书房父亲已经说过了,总理职位在他回家之前就已经辞去,事已成定局,多想无益。”金燕西无辜的说,对金凤举恼怒的视线视而不见。
“你……”金凤举指着金燕西说不出话来,半响垂头丧气的放下手指,总算是接受了这个事实。七弟说的对,事情已经成定局,再继续反对下去也只是徒劳。
“大哥,乐观点,说不定过断时间,等风波平息了,父亲就会被请回总理的位置,别那么沮丧嘛。”老三金鹏振乐天的安慰大哥。
“但愿如此。”话虽这么说,可金凤举的脸上仍阴云密布,习惯了父亲的庇护,同事好友的追捧,一旦他们得知自己父亲不是总理了,那些往日的盛景还会存在吗。
“大哥、二哥、三哥、七哥,父亲叫你们上去说什么呀?”金梅丽坐在牌桌前,歪着头笑容可掬的看着几个哥哥从楼梯上下来,眼里闪着光,讨好的询问着。她是金家最小的孩子,家里发生什么事她总会是最后知道情况的,这她愤愤不平很久了。
“没什么事,看你的牌,要是二姨娘输了,看你还乐不?”金燕西揉揉她的头发,被小姑娘不悦的躲开,嘴里嚷嚷着‘七哥最讨厌,每次都要弄乱她头发’之类的字眼,自然的忘了刚刚要问的问题。
两个姨太太、三个嫂子还有几个姐姐看男人们的脸色,心中多少有数,打牌的心思也就淡了,没几圈就散了,各回各房,找自己老公问个清楚去了。
大姐哪里估计大姐夫早就得到了消息,所以脸上并不见担忧,可二姐、三姐情绪激动多了,几个女人叽叽喳喳凑在一起商讨了半天也没个结果,郁郁而散。一时间,金府的上空仿佛被乌云笼罩起来了一样,人心惶惶。
晚上,送走了白雄起、白秀珠兄妹,金凤举跟金铨谈过以后,金燕西跟着敲响了金铨书房的门。
“进来,”金铨从书桌后抬起头来,合上手中的书本,揉揉酸涩的眼睛,眼角的皱纹愈发加深,露出几分疲倦、衰老的气息。见是金燕西,随手指了书桌下边的一个位置,“坐。”
金燕西依言坐在了金铨下手的位置,身体端正挺直,心里打起十二万分的注意,千万不能被金父看出破绽,一定要谨言慎行。
“说说你最近都干了些什么?”金铨姿态很轻松,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仿佛真的是一个父亲在跟儿子闲话家常一般。
金燕西可不敢相信金铨此刻表现出来的轻松,言简意赅的叙述了自己从醒来后坐的事情,连挪动金铨私库里的钱,让金荣变卖古董字画的事也全盘托出,他在赌,赌金父一定在金父留有眼线,金家上下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金燕西说完后,金父并没有马上开口责问,他坐在椅子上沉思着,由于灯光角度的关系,金燕西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原本万全自信的心也开始变得忐忑起来,暗叹金铨不愧是当过总理的人,光是不言不语的坐在哪里,就能给人造成一种心理上的压迫气势。
静静的等候着,金铨不开口,金燕西也坐着不动,心里想东想西,就是不朝金铨所在的方向望去。
“几个月前,你跟我说要办诗社,这就是你诗社里弄出来的东西?不伦不类的。”看出金燕西的耐性后,金铨适当的结束了沉默,把手里拿着的一本诗集扔到桌面上。
金燕西倒没想到他不提后面的事,而是从几个月前开的诗社开始算起账来,心中暗付,这倒霉的诗社一定要早点关闭。
“这里面除了一两个人作得还不失规矩而外,其余全是胡说,酸气冲天,叫人看了好不痛快。”金铨继续点评道,饶有兴致的翻出几首作为失败的典例,接二连三的教训着金燕西。
金燕西坐在下手唯唯称是,摸不清金铨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在学校里挂名不读书,所以我让你在家里研究国文,是要你在国文上研究研究,词章一类的东西,终究不过是描写性情的,随便学就是了,你……”
几盏茶的时间后,金铨终于说完了,这才停下来喝口茶,把诗词扔到一边,端正态度,“下午听了你的话原本以为你有了几分长进,没想到晚上看了你做的诗,让我大失所望。诗里表现出的情感与志向跟你似乎没有分毫相似,这是什么缘故?”
“燕西不敢,”金燕西从金铨训话起,就从椅子上坐起来,躬身站到金铨身旁听他训话,他现在倒是记起剧情里似乎有这一出,金燕西做的诗词都是由别人代笔,却没料想东窗事发要由他来顶缸。“就是父亲不问,我也准备把外边的诗社停了下来,好好收收心,做长远计。”
“哦,你倒是开始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了,这样很好。”金铨又喝了口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上的胡须,沉吟一下说,“停了诗社倒也可以,我看你那不成调子的诗社里还是有几个真知灼见的人,若有机会,你可以把那人引进家中给我见见。”
金燕西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下午说的话被金铨认为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进而引发想要见见那位高人的心思,金燕西能说什么呢,唯有点头称是。
”再来说说你最近做的哪些事,是有了什么打算吗?”诗社的话题告一段落,金铨开始询问金燕西的打算,想要听听他的心里话。
金燕西在心底腹诽了几句,抿抿嘴,眼神微动,做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跟金铨这种政坛老狐狸打交道,不得不耍几个心眼。好在金燕西占着金铨儿子的皮囊,金铨对他知根知底,倒也不提防他。
见金燕西脸上带着几分踌躇,似不敢开口,金铨语气不悦的训斥道,“有什么不敢说的吗?叫你说就尽管说,说错了我也不会怪你,说。”
“在说之前,我想问问父亲对我有什么安排没有?听母亲讲,您似乎有意送我去念书,不知是哪所学校?”金燕西依然躬身站在金铨下手,态度十分恭敬。他从与金铨短短一天的接触下来,知道金铨是一个重视规矩但并不迂腐的人,他给予子女充分的尊重与自由,并不过于限制他们的发展,这位金燕西接下来要说的话提供了很好的基础。
“哦,”金铨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等着金燕西继续说下去。
金燕西摸摸自己的鼻梁,知道老爷子看出自己耍的把戏,脸上带着几分尴尬,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听母亲话里的意思,您是想送我去M国念书,可俗话说,父母在,不远游。我也不想这么早出国去,国内也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想要念书,不一定非要出国不可。
“今日听了父亲与白先生的谈话,有很大的感触。如今军阀混战,虽说BJ还算安稳,但世事难料,要想将来在乱世之中得以保全,首先必须有自保的能力。这自保的手段当中,有两点是尤为重要的。“
抬头看了眼金铨,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金燕西咽了口口水,慢慢向金铨阐述自己的观点。
这乱世求生,不外乎两点。第一,有足够的金钱。财可通神,有钱才能买到你所需要的东西,钱有时候甚至能买命。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占据大量黄金与货币,进可攻,退可守,实在不行,甚至可以移居海外,当然,这是下下策。金燕西变卖屋中古董字画,未尝不是打算开些铺子,寻找商机,趁内战爆发前多攒点资本。
第二,拥有自己的兵权。金铨是从事政治文职的,并没有兵权在手,所以这次有人想要逼迫总统下台,他也只能用隐退这种方法来抵抗压力。可是怎么才能拥有兵权呢,这点比较困难,所以金燕西瞄准了BJ南郊的陆军军官学院,也是白雄起毕业的院校。
Z国陆军军事学院,在后世广为人知,培养了许多在抗日战争和国共内战中闻名的指挥官。与M国X点军校、Y国桑奇斯皇家军事学校以及R国伏龙芝军事学院并称为世界‘四大军校’。
一年学制,费用完全有公家支付,按季节发放衣物、呢子制服,并且每人每月发放补贴,学生毕业后,由陆军部统一分发各省见习3个月义初级军官录用,待遇非常好(给人打广告呢。)
“荒唐,我们金家世代都是书香世家,没有一个从军的,你就不怕辱没先祖吗。况且你小孩子心性,以为参军就那么简单,我当你是有什么好点子,没想到,没想到……,你不用说了,我是不会同意的。”没等金燕西说完,金铨一脸怒气,挥手制止金燕西继续说下去。
“父亲,您听我把话说完。”猜出金铨并不是正的动怒,只是在等自己有足够的理由说服他,金燕西冷静的等金铨把气出完,不顾金铨铁青的脸色,继续往下说,“先不说金家祖辈那些戎马出生的将军,”说道这,金铨头扭向一旁,“就说这次您被逼退隐的事,要是您手上握有兵权,或者支持者众多,你就不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再者说,读军事学校并不意味着我将来就要去做军官,况且在哪里读书不是读,我去军校,也是为了锻炼自己。听说XX军事学院设有政治课,我将来若想从政或从事文职工作,从这里毕业也能学到不少东西。这几年,XX军官学校人才辈出,像白先生,吴佑承、宋启辉(此中人物皆为杜撰),哪个人不是从这所学院毕业的。燕西在学校,若能结交到这样的好友,对未来的发展也是既有利的助力。”
见金铨眼中的怀疑越来越浓,金燕西连忙收住滔滔不绝的口舌,心中警惕,脸上露出一副羞涩的表情,在金铨的眼神下,扭捏似假换真的编出一个理由,“……,有人认为我是个只靠父荫的纨绔子弟,不学无术,瞧不起我,所以我想去军校历练一下,起码不能被人再说成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





 开铺子
 

“我看最后一条理由才是你真正想要说的吧,”金铨本来气急的心一下就被金燕西的话逗乐了,从书房抽屉里找出一盒雪茄,拿出其中的一只剪掉茄套,用火柴点燃,不急着抽,任雪茄香甜醇厚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
金燕西拿不准金铨的意思是同意还是反对,静静的站在金铨面前。
金铨望着空气中徐徐升起的袅袅细烟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金燕西觉得自己的腿都站酸了,这时,金铨浑身一震,手中长长的烟灰掉落在桌子上,金燕西连忙上前忙帮收拾,金铨挥推他的手,叹了口气,“你先下去吧,我要好好想想。”
向金铨告退后,金燕西一走出书房,整个人立刻放轻松下来,这才感觉到背上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背后的衣服贴在脊背上,让有了轻微洁癖的金燕西不舒服的动了动脊梁。
他发现金铨对他起了怀疑,就是不知道是哪一方面的怀疑,好在金铨之前经常不在家中,对金燕西的了解也非常有限,就算心中起疑,也只是疑惑他近期的转变,不会想到什么不好的地方去。
金铨一思考就思考了好几天,期间,白雄起又来了金家几次,每次来都礼貌十足,跟金铨关在书房里密谈。等从书房出来,见到金燕西,也会亲热的打招呼,听说金燕西想要去陆军军官学校读书,连连夸赞,表示自己会为他在金铨面前说请的。
有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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