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野马无情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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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野马无情刀-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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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过,我不需要你插手。”
  金兰花又摆款柳腰走近亚马。
  她眨动着比外面的月亮还亮的星眸,掀动着十分逗人的俏嘴,道:“你现在更需要我……”
  亚马道:“怎么说?”
  金兰花路纤纤手指,轻悄悄地在亚马的面上搔动着,道:“你不是说过么?杀人之前是紧张的,杀人的时候失疯狂的,杀人之后却又是无奈的……”
  亚马道:“不,我跟你不一样,我早已麻木了。”
  金兰花又是“嗤”地一笑,道:“那你更需要我,我可以使你不麻木,而且……”
  她将窗帘轻轻掀开一角,笑道:“史家的护卫保镖大举出动,大概不太会盘查一对正在‘做爱’的夫妻吧……”
  亚马果然已听到呼喝盘查之声,不由向她笑道:“上回在这床上的教训还不够么?这次怎么就不怕死在我的床上了呢?”
  金兰花缠了上来,娇媚无限,道:“我现在才真正体会到男人的那句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亚马吃吃笑道:“你也想牡丹花下死么?”
  金兰花道:“不对!是被‘武林种马’‘踩’死……”
  门外已传来杂杳的步履声、呼喝声……
  她二人飞快地剥光了衣物,倒在床上……
  房门被野蛮粗鲁地撞开……
  亚马正野蛮粗鲁地撞进了她的玉门关!
  金兰花不由自主地惊叫了一声:“啊!”
  “天山两匹狼”赫连英与赫连强惊得张口结舌,目瞪口呆。
  后面紧跟着的几名壮汉,更是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蓦地一只绣花鞋砸了过来,金兰花泼辣怒骂道:“看甚么看?没见过你爸爸妈妈是怎么生你的?”
  赫连英与赫连强忙不迭地退出房间:“对不起,对不起……”
  八月,北雁南飞。
  亚马只身走在黄土官道上,目送一队排成人字形的雁阵,嘎嘎然掠过了顶空,于云天远处消逝,心中怅然若失,感慨万千。
  他没有去过雁来的地方,但他却住过雁去的地方。
  因为,那是他的故乡。
  十多年来,每年这个季节,他都羡慕地望看一队队的雁阵掠过蓝空,飞向南方。
  飞向温暖的气候,飞向肥美的水草,飞向他们的第二故乡,就是他的第一故乡。
  每年这个时候,他都希望能跟雁阵结伴归去。
  可是,每年他都几乎为着一个相同的理由,如失群孤雁般,飘泊异乡,餐风饮露,做着他不想做而又不得不做的事。
  每年,他最大的享受,便是向一些来自南方的客商,探听一些南方的消息。
  可是,知道了南方的消息又怎样?
  景物依旧,人事已非。
  旧秋未消,又添新愁。
  江南春尽离肠断,萍满汀洲人未归!
  忽然,他鼻子里嗅到一股香味……
  一股能引人饥肠辘辘的香味……
  原来那官道尽头,有一片辽阔的枫林……
  官道尽头,是一片辽阔的枫林。
  枫林深处,有块空地。
  空地上挖了一个大坑洞,坑洞上架了一口大石锅,锅中正煮着一锅香喷喷的兔肉。
  那是一只八、九斤重,肥得像头小羊羔的灰色大野兔,它是三名流浪汉的晚餐,也是他们准备喝下一大坛子酒,唯一的一道下酒菜。
  就在三名流浪汉一切处理完毕,各舀了一大碗酒,围着兔肉石锅,打算动箸之际,忽然发觉亚马走了进来。
  三名流浪汉望着这个向他们走过来的青年汉子,先是带有几分敌意和疑讶之色,但也很快的便放松戒备神情,露出会心的微笑。
  因为他们已看出这青年汉子也是个流浪汉,显然比他们三兄弟还要潦倒得多的流浪汉。
  亚马走了过来,掏出七枚小铜钱,摊开排在石锅边沿上,开口道:“我只剩下这么多钱,想向你们分几块肉……”
  他的脸色很憔悴,但双目却炯炯有神,声音也很镇定,道:“如果钱太少,不够买肉,就请你们揣给我一点汤。”
  三人中那个矮胖汉子取过一只粗瓷碗,伸入石锅中,不分肥瘦,连汤带水,舀了满满一碗,一面递过去,一面问道:“你是怎么称呼?”
  “亚马。”
  “亚马?”
  “我姓马,名野,人家嫌‘马野’两个字不容易叫,就叫我野马,久而久之,就叫我亚马……”
  他一面接过粗瓷碗,一面道:“谢谢三位大哥,这一碗肉你们给得太多了……”
  “兄弟姓孙,名叫孙大维,外号‘野狼’”
  他又指指那个身材粗壮,脸上有刀疤的汉子,道:“这是我们老二薛高。”
  接着,他又指向另外一个汉子道:“这是老三蔡包。”
  亚马点点头,道:“哦!‘鲁西三狼’!”
  有人识得他们的大名,孙大维显得很高兴,指着亚马的粗瓷碗道:“你先把这一碗肉吃下去,吃完了,拿空碗过来,咱们喝酒……酒有一坛子,肉有一大锅,尽够咱们哥儿几个吃喝个痛快!”
  亚马却退后两步,在空地上坐下。
  他先放下了肉碗,然后从背袋里取出两个玉口饼,一面道:“谢谢,你们请……我吃下这个就够了。”
  孙大维是个粗人,不习惯拉拉扯扯、婆婆妈妈的那一套,他见亚马不肯过来,也就不再客气了。
  回过头,迳自招呼自己的两名兄弟吃喝起来。
  孙大维和他的两名兄弟,酒量、食量都不错。
  亚马吃下他手中的最后一口玉口饼,三兄弟也将一大锅子的兔肉和一大坛子的酒,干得精光。
  孙大维抹抹嘴巴,抹在掌心上的油渍,顺势就搓擦在衣摆和衣袖上,他重新打量了亚马几眼,开口道:“老弟也是个练家子?”
  亚马收起粗瓷碗,道:“练过几年。”
  孙大维道:“过去在哪条道上混?”
  亚马道:“打杂,卖体力……”
  孙大维道:“没有靠过码头?”
  亚马道:“没有。”
  孙大维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他们萍水相逢,还谈不上深厚的交情,如果一股劲儿盘问下去,就算他是一番好意,也极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所以,他很快的便转换了一个话题,道:“瞧你兄弟这身打扮,好像也混得并不怎么得意……”
  他注视着亚马,语气很恳切,道:“既然你老弟有着一身好功夫,干么不去投靠萧五爷?”
  亚马抬头道:“萧五爷?”
  孙大维有点意外,忙问道:“怎么?你连大萧山‘穿云豹子’萧剑青萧五爷都没听别人说过?”
  亚马眨了一下眼皮道:“这位萧五爷有钱养闲人?”
  孙大维哈哈大笑,道:“养闲人?哈哈……你老弟年轻力壮,又会几手,能算是一个闲人么?”
  亚马道:“既是这样,你们三位为何不投靠过去?”
  孙大维再度大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不会去?我们若不是为了去投靠这位萧五爷,我们怎么会走到这条路上来?我们请你老弟一起去……”
  孙大维转身向两名盟弟挥手道:“收拾收拾,该去找个好位置了。”
  他的两名盟弟应了一声,便忙着收拾起来。
  他又问亚马:“老弟要不要和咱们一起走?”
  亚马茫然道:“你说要去找个好位置?”
  孙大维又笑了,笑得很诡秘,他压低了嗓门道:“老弟,你知道打这儿去大萧山,有几步路程?”
  亚马摇摇头,道:“没有走过,不知道。”
  孙大维道:“这里是新野县境,到枣阳是二百里,从枣阳到大萧山,是这段路的四倍!一则雇加起来,最少得半个月以上才能到……”
  亚马忽然点头道:“唔,我懂你孙老大的意思了,你说找个好位置,就是找份好工作,大家先积蓄一点工资,好做将来上路的盘缠。”
  孙大维本来想笑,但他又忍了下去,道:“瞧你老弟,老老实实的,想不到说起话来,还真逗趣。”
  他没等亚马开口,又接着道:“如果照着你老弟的意思办,我们要等到哪一天才能到达大萧山?”
  亚马现出迷惑的神情道:“要不然……”
  孙大维低声道:“不瞒你老弟说,我们在这附近‘干’一票。”
  原来是这个意思,亚马不由叹口气……
  太阳偏西,枫红如火……
  远处山脚下,已有炊烟袅袅升起。
  官道一端,忽然出现两个小黑点子。
  那是两名徒步而行的客商。
  孙大维因守候过久,已显得有点焦躁不安,这时忽然发现猎物目标,不由得霍地站了起来。
  他扭头望望另二边藏身树林中的老二薛高和老三蔡包,朝两人分别比了一个手势。
  显然,他在一至思两人作动手之前的进备。
  亚马忽然冷冷的说道:“孙老大,你坐下。”
  孙大维一怔!道:“甚么意思?”
  亚马道:“这两人你们动不得。”
  孙大维讶然转过脸去道:“为甚么?”
  亚马看向远处,淡淡的道:“来的是一对年老的主仆,在这种人的身上,不会有甚么大油水?”
  孙大维道:“再不济,三、五两银子总该有吧?”
  亚马道:“这个数目也许有……”
  孙大维道:“那不就对了!”
  亚马道:“不,你也该想想,这很可能是他们主仆在外辛苦了半年或一年的血汗钱,我们劫下了这笔银子,人家一家日子怎么过?”
  孙大维道:“要都像你老弟这样天生一副菩萨心肠,干我们这一行的,岂不个个要喝西北风?”
  快要下山的太阳又圆、又大、又红,但从西北高原上吹过来的季节风,却是愈来愈使人感觉冷。
  虽然鲜明艳丽但已失去热力的太阳下,还是有雁阵飞过,飞向南方……
  亚马目光遥凝远处快要下山的太阳,缓缓道:“我的心肠并不如你孙老大想像的那么慈悲……我杀过的人,也许比你们三兄弟杀的人加起来还要多得多!”
  孙大维不由一怔!
  亚马拔起一根已半枯的野草,咬在嘴里咀嚼,接着又说:“但我不管杀人也好,救人也好,我都一定遵守一项不变的原则。”
  孙大维忍不住道:“甚么原则?”
  亚马道:“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孙大维脸色发白,两眼瞪得大大的,眼光之中闪射着一股怒意,怒意中也隐透着几分惧意。
  “喂,兄弟,你别弄错了!”
  他双手叉腰,挺着胸脯道:“是我‘野狼’孙大维收容了你,并不是你兄弟收容了我们。”
  亚马道淡淡道:“我知道。”
  孙大维更加生气的道:“你知道?你这样开口就教训人,你是不是以为你已成了我们‘鲁西三狼’的首领?”
  亚马淡淡一笑,道:“放心,你孙老大的地位牢固得很,就算你们‘鲁西三狼’心悦诚服,我亚马也不会成为你们的首领。”
  这一说,孙大维更不自在了,怒声道:“因为我们‘鲁西三狼’不入流?不在你马兄弟的眼里?”
  亚马又移目望向远处,淡淡的道:“我们的作风和想法都不同,我们不该谈论这些的……”
  孙大维道:“不谈这些最好,现在我且请教你老弟,如果放过了这对主仆,我们怎么办?”
  亚马道:“我们有的是时间,我们有的是机会。”
  孙大维道:“别打高空了,老弟,我且问你,假使错过了这一票,我们大伙儿今晚怎么过?”
  亚马道:“我保证会替你们猎获几只野兔或野狼,绝不会让你们饿着肚皮挨过这一夜的。”
  孙大维道:“酒呢?”
  亚马道:“我会体你们去镇上买一大坛回来。”
  孙大维冷笑道:“买一大坛?嘿嘿……你老弟说得倒轻松,用你老弟那七枚小铜钱去买?还是要咱们哥儿几个剥种子?”
  亚马道:“没钱买,我会去偷……”
  孙大维皱皱眉头,欲言又止。
  主仆两个人走过来了……
  从两人的相貌和装束上可以看出,走在前面的老者,显然是位结束了西席生涯的老夫子。
  后面挑了一担简单行李的,正是一名忠厚的老人家。
  主仆两人走过去了……
  果然甚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亚马起身,走入林中,一面道:“我去里面找猎物,你们宰杀时,我再去八里铺替你们弄些酒回来……”
  孙大维忽然道:“慢一点。”
  亚马转过身来道:“甚么事?”
  孙大维目注官道远处,面带喜色道:“我们的运气好像还不错呢,那边有一伙正点子来了!”
  亚马走回原来站立的地方,朝孙大维目光示意之处望去,发现刚才那对主仆出现的官道上,果然又出现了一大伙人。
  亚马眼力超绝,他很快的就看清来的是一组骡马车队。
  前面两头健马上,骑着的是一名中年华服汉子,和一像管家身分的老者。
  后面是两顶乘坐内眷的青篷小轿……
  再后面则是三辆满载箱笼杂物的大板车,以及四、五名徒手而行,像家丁模样的短衣壮汉。
  孙大维扭过头来道:“你老弟这下该没有话说了吧?”
  亚马道:“你们要的,只是一点盘缠,希望最好能适可而止。”
  孙大维道:“你老弟不想帮忙?”
  亚马仍注视那前行的车马队,道:“等会儿由我对付后面那批家丁,看样子他们可能都会几手武功。”
  孙大维欣然道:“好,要得,等下就瞧你老弟的了!”
  亚马道:“等下我也要瞧你们的。”
  孙大维一怔!道:“瞧我们甚么?”
  亚马道:“希望贤昆仲别太贪心,也别太黑心,我们要的只是银子……请招呼薛老二和蔡老三不许亮家伙,不可伤人命,更请切记别惊吓了人家的女眷。”
  孙大维点头:“我知道。”
  接着,一场出奇的抢劫展开……
  那一行骡马车轿队伍走近“野狼”孙大维第一个冲了出去。
  这位“鲁西三狼”的老大,虽然天生一副五短身材,走起路来鹅形鸭步,好似两腿之间夹藏着一个巴斗。
  但一旦窜耀腾扑起来,却极其迅捷灵活,不下于一头冲向羊群的野狼。
  “野狼”孙大维一冲出去,那中年汉子和老管家就傻了眼,他们显然没想到,在这样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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