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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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雄- 第3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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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律鸿雁从未这样感到孤独过,她已经习惯了的身边围着一群人,如众星捧月的日子。当初,述律太后的疼爱,耶律德光的宠信,更是让她在契丹皇族中有着特殊的地位。

    可是,这种情况在耶律德光驾崩后发生了改变。那时,辽国皇族中的明争暗斗变得激烈起来,各种拉拢她的人不少,可是她选择了耶律阮。她选择耶律阮的原因,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耶律阮与她更亲近,而是她觉得,在众多的皇族继承人中,恐怕也只有耶律阮胸怀雄才伟略,能将大辽的兴盛延续下去。

    为此,她不惜背叛了疼爱她、对她关怀备至的述律太后。甚至劝服了她的爷爷,耶律安端全力支持耶律阮。

    耶律鸿雁当初的选择显然没有错,从争夺皇位的开始,耶律阮便显示出他过人的才华,处处料敌先机,快人一步,处事果决沉稳,量才为用,显示出一代天骄宽阔胸襟与雄才伟略,最终火中取栗,成为辽国真正的皇帝,就连述律太后,也折戟于他的面前。

    只是,耶律鸿雁没有料到,雄才伟略的背后,往往藏着狠毒的手段和无情无义。耶律阮成为大辽的皇帝后,耶律鸿雁发现自己反而没了当初一呼百应的权势。演武宫被撤销了,耶律阮认为那些强大的武林高手,应该掌握在他的手中,这样才会对大辽更好。

    耶律鸿雁没有太介意,她终究是个女子,虽然失去了权利让她一段时间内有些失落,但是耶律鸿雁很快就适应过来。草原上的女子从来是男人的附属,即便她是郡主,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那么,她迟早都会失去手中的权力,只在于是嫁人之前还是嫁人之后。而且,因为李风云的缘故,她做了不少违逆耶律阮心意的事情,耶律阮从未责罚她,这表示,对于她这个妹妹,耶律阮还是有情义的。

    不过,耶律鸿雁没有想到,耶律阮竟然对她的爷爷下了手,步步紧***迫耶律安端交出兵权。忍无可忍的耶律阮终于决定反击,暗中与萧翰,还有公主阿不里联络,希望借此能保住部属与族人。为此,耶律安端走出了一步错棋,他竟然与那只老狐狸耶律屋质联系,希望能得到耶律屋质的支持。

    耶律屋质没有拒绝这送上门的功劳,于是耶律阮知道了此事。

    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耶律鸿雁不太清楚,她只知道她的亲叔叔耶律察割对她和她的父亲动了手,也许还包括她的爷爷耶律安端。只是那时情况太乱,阿大、阿二、阿五、阿七和一批忠心的侍卫护着她杀出了重围。

    接着,阿二下毒并暗算了阿大,事先埋伏好的辽兵和武林高手蜂拥而至,在一团乱战中,阿五、阿七和大多侍卫战死。在重伤阿二后,阿大和仅存的几名忠心的侍卫护住耶律鸿雁再次杀出了重围。

    可是追兵不肯放过他们,一路追杀下来,那几名忠心的侍卫也一一被砍死在追兵的刀下。十多天不停歇的厮杀与逃亡,终于耗尽了阿大最后的元气,阿大爆出最后一击,显然重创了追兵,竟然耶律鸿雁暂时摆脱了追兵。

    可是,前路该去哪里?耶律鸿雁一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拍马狂奔,一直向南逃去。也许只有到了南朝,她才有可能逃出一条性命,定下心来,考虑该如何去报复那个无情无义的耶律阮,还有那位心狠手辣的叔叔。

    “站住!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定州边境?”正在恍惚间,忽听前面有人大喝道,耶律鸿雁抬眼望去,只见一彪人马横亘在前面,兵强马壮。

    “站住!再不表明来意,我们可要放箭了!”有人厉声喝道。

    可是,此时的耶律鸿雁多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脑袋昏昏沉沉,根本没有明白对方的意思,反把对方当做是截杀她的追兵。咬紧牙关,耶律鸿雁一声长啸,抽出腰刀,非但没有停下马来,反而拍马更急速的向对方冲去。

    “放箭!”对方一声怒喝,只听“嗖”“嗖”“嗖”“嗖”……雕翎破空之声。

    耶律鸿雁暗叫一声不好,虽然早已经是累得精疲力竭,不过求生的本能,让她迅速翻身藏身与马肚子之下,但即便是这样,右臂仍旧免不了中了一箭,雕翎穿过臂膀,疼痛难忍,腰刀脱手。

    “噫兮兮”胯下的战马却没有耶律鸿雁那么幸运,一连中了十多箭,马力早已经透支的战马再也支撑不住,仰天一声长嘶,栽倒在地上。

    昏昏沉沉的耶律鸿雁没有反应过来,竟然被栽倒的战马压在了地上,在晕过去之前,耶律鸿雁最后一个念头是:“我耶律鸿雁,难道就这么死了吗?”

    王成等人被斩,让李风云心情很不好,虽然他知道,这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不过,他无法去面对将士们那责怪的眼神,他总觉得,欠缺点他们什么似的。哪怕是王成临死前,要求能再见他一面,李风云也没有同意。李风云担心,他会一时心软,放过王成。

    这些日子,李风云一直都躲在院子中处理公务、喝闷酒,除了公孙无忧、花解语等寥寥数人,不肯见部下,没人能劝服他,即便是刚从万花谷回来的苏语侬也不成。

    “风云,昨天晚上,巡逻的一彪人马,抓到一位辽国的细作,猜猜是谁?”公孙无忧似乎很理解李风云,并没有劝说李风云,只是每天清晨来见上他一面。人,很多关口,都需要自己熬过去,别人帮不上什么忙。

    “谁?”李风云眼中露出几分醉眼,显然,昨夜宿醉未醒。

    “老熟人,耶律鸿雁!耶律郡主亲自来定州做细作,只有一个人,没人保护,抓到时还似乎神智不清,身上血迹斑斑,你相信吗?”公孙无忧笑吟吟地道。

    “什么?”李风云睁大牛羊,内力走了一周天,顿时酒气尽散,“辽国,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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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八章 律法

    耶律鸿雁伤得并不重,除了胳膊上的那支箭伤外,其余都是轻微的皮肉伤。她只是太累了,需要充足的休息。有苏语侬的照顾,要不了多久就能康复。

    听完耶律鸿雁的讲述,李风云、公孙无忧彼此望了一眼,安慰了耶律鸿雁几句,便被苏语侬赶出了耶律鸿雁的房间。

    “看来述律平在辽国闹出的动静不小,无忧公子,北边那边可有消息传来?”李风云问道。

    公孙无忧摇摇头,答道:“辽国地广人稀,这种消息,事前我们很难探知,总要等一段时间才会有消息传过来。不过,既然连耶律安端都动了,耶律阮的根基直怕有些不稳。”

    耶律安端对于当初耶律阮成功当上皇帝,可谓是居功至伟。耶律阮镇阳登基后,挥师北上,燕云十六州就是堵在耶律阮回家路上难以逾越的藩篱。

    如果当时的耶律阮不能及时的回到大辽,而被燕云十六州堵在中原,情况会变得对他越来越不妙。

    在辽国,耶律阮的支持者众多,他能很容易的得到粮食的补给,和人员的补充。而在中原,这一切有利的条件都不存在。周围只有仇视的目光,即使那些新降兵,也只是出工不出力,敷衍了事。至于粮草,河北本就严重缺粮,当初镇阳城的粮食还是从其他地方运过来的,根本支持不起长久的大军消耗。

    所以,当时只需要述律平守住了燕云十六州,让耶律阮无法返回辽地,那么耶律阮将会不战自溃,无法对述律平构成威胁。

    而正巧,那时燕云十六州的主将是耶律安端,如果耶律安端坚守燕云十六州,不让耶律阮的大军出关,那么,耶律阮与述律平征战的主战场,将不会是在泰德泉,也不会是在潢河两岸,而应该是在燕云十六州。

    显然,在燕云十六州如此险峻的地形之下,耶律安端凭险而守,战局会非常不利于耶律阮。而辽军将士长时间攻不下燕云十六州,滞留中原,将士思归,迟早会军心大乱。

    可以说,当时燕云十六州掌握在谁手上,对耶律阮生死攸关。

    幸运的是,在耶律鸿雁的劝说下,耶律安端倒向了耶律阮,耶律阮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燕云十六州,无惊无险地就渡过了他称帝以来的最大危机。

    接着,耶律安端请命为先锋,在李风云的帮助下,耶律安端率领大军在泰德泉与由耶律洪古亲率的大军相遇。那是一场苦战,但是奠定了耶律阮帝基的一战。这一战后,述律平大军的精锐已去,军心、民心耶律阮渐渐占优。直到潢河岸边,逼迫述律平不得不承认耶律阮才是大辽真正的皇帝,耶律阮这个皇帝才算是名正实归。

    这等大功,耶律安端甚至还在南院大王耶律吼、北院大王耶律洼之上。这样的大臣,突然之间倒了,又怎么不让李风云、公孙无忧对辽国的局势猜测万般?

    不过,要对辽国的形势作出准确的判断,光靠耶律鸿雁的只言半语是不成的,还要搜集各方面的消息和态度、反应。

    王大山立刻动了起来,一队队人马,悄悄潜入辽国。

    安排妥当,李风云忽然望了公孙无忧一眼,幽幽地道:“这段时间,难为你了!”

    李风云怎么会不知道,因为王成等人的死,公孙无忧成了他的替罪羔羊,承受了极大的压力、各方的非难和冷言冷语。

    军中的将士普遍认为,王成等人有大功于风云卫,虽然犯下大错,但功过相抵,不该斩首。之所以会被斩首,是因为公孙无忧这个小人在其中做梗,想要立威,逼迫李风云不得不挥泪斩马谡。

    公孙无忧微微一笑,道:“何来难为之说?当初,也的确是本公子逼着你下的狠手,至于立威,呵呵,如今军中议论本公子的人虽多,但畏惧本公子的人也不少,他们说的也不全错!”

    李风云摇摇头,道:“不成,这件事是我做的,不能让你替我顶这个锅。安排一下吧,我要召集军中各部,将此事说清楚,不止是为你,而是为了风云卫的将来。我要那些跟随我征战四方的将士,明白风云卫究竟为何而战。

    如果他们中有人不愿跟着我们走下下去,那就好聚好散,总好过刀枪相对,让王成的错误重演。”

    公孙无忧迟疑了一下,道:“这样合适吗?只怕会有很多人的心散掉。”

    “散掉也要说!”李风云道,“我们走的这条路,太过凶险,我不愿他们到死的那天后悔。把话说明白,说在前头,如何抉择在于他们,他们的命运,理应由他们决定。”

    公孙无忧想了想,没有再反对,道:“二月中,军中就会有一场大比,算起来也不过只有十多天了,就趁这个机会吧!各地除了留下必须的守备人马,风云卫各部都会集中到定州来。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让平等在官兵中生根发芽!”

    十多天很快过去,望着演武场上近两万官兵,和身边各营的将官,李风云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兄弟们,将士们,王成之死,我李风云也很伤心,也很难过,他也是我的兄弟啊!可是,不是我李风云不肯饶他一死,是律法不肯饶他一死。为了毁灭证据,他竟然对一家十八口尽数灭口,十八口人命啊,试问,律法能够绕过他吗?若饶了他,我们风云卫成了什么,土匪窝吗?

    大家来投奔我,参加风云卫,舍生忘死的战斗,难道就是为了当土匪吗?

    有人说,王将军战功赫赫,就算犯下大罪,总可以将功补过,功过相抵吧?我说,不对,世上没有这个理,试问天下,难道说谁曾救过一个或者几个人的命,就可以肆意杀人?

    不行,至少在我风云卫、在定州、在涿州是绝对没有这个道理,也没有这规矩。

    在我义武军管辖的范围内,只有有功就赏,有过则罚,没有将功补过,更没有功过相抵之说。这是律法,也是规矩,律法不可以触犯,规矩不能违背。这一点,对谁都是一样,不只是对平民百姓,对风云卫的普通士兵,对我李风云,对在场的各位战功赫赫的将领,都是如此,没有例外。

    按律判决王成等人,是我李风云经过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绝不是在其他人压力下不得以做出的。或者说,这个决定不是我李风云做出的,而是律法做出的。无论是谁,只要触犯了律法,就算是我李风云,结果也会是一样的。谁来说都没有用,我李风云说什么也没有用,一切都以律法说了算。

    ……”

    李风云的讲话很长,足足讲了半个时辰,这次讲话在军中引起了极大反应,传扬出去后,在定州民间再次引起来很大的争辩与反响。因为,李风云隐隐提出了一个观点:“律法之下,众皆平等,皆无例外”。这个观点似乎与法家颇为相合,却与坚持“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儒家相违背……

    不过,虽然李风云的说法大违伦常,不过各方势力对李风云的反应却十分平静,众人已经对这个好为惊人之语,哗众取宠的李风云已经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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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九章 传言

    “不知何时,世间流传着一个传言!”十九从棋坛中拈起一粒黑子,靠在耶律屋质的白棋边,缓缓地道。

    耶律屋质手拈一粒白子,盯着棋盘思索了半天,忽然一伸手,将棋盘上的棋子搅乱,叹道:“我输了!年轻人,老夫对你的传言并不感兴趣,但是你能告诉老夫,你的棋术明明比老夫高,却每次持黑先行,究竟是什么原因。”

    “什么原因?”十九一边清理着棋盘上的棋子,一边答道,“晚辈执黑,以表示对大人的尊重,难道不应该这样吗?”

    耶律屋质摇摇头:“一定不是这样,在棋盘上咄咄相逼,你根本不是一位谦谦君子。”

    十九笑了起来,答道:“看来什么都瞒不过耶律大人。不错,在雨轩看来,下棋无非就是一争输赢,君子也罢,小人也好,总要赢棋的说话才算数,下不过对方,即便将境界说得天花乱坠也没有用。

    而凑巧,雨轩发现,如果执黑先行,会在局面上有不小的优势(注1)。特别是既然如此,雨轩为何要选择白子。”

    耶律屋质一怔,问道:“难道你们中原人都不知道这个秘密?”

    “说全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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