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河洗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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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河洗剑录-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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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大鹏又是一惊,大怒喝道:“好呀,姬晓风,原来是你!你害得我好苦,又想来偷东 
西了吗?”声出掌随,一出手便是少林寺的铁砂掌功夫,横掌如刀,咂向姬晓风削下。 
  姬晓风焉能给他削着,滴溜溜一个转身,早避了开去,笑道:“老于,我这回不是来作 
贼的,你试想,我若要来偷你的东西,还会敲门吗?” 
  于大鹏一想果有道理,但他仍是不敢放松戒备,气呼呼的盯着姬晓风,姬晓风又笑道: 
“老于,你大约这几年没有回过少林寺,我借贵寺的那两本武功秘籍,早已归还给大悲禅师 
啦。金世遗大侠为了这事,还特地上贵寺为我说情,承蒙贵寺的老方丈痛禅上人亲口答允, 
说是原物既然得回,过去的事情就不必追究了。老于,你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怎么还把我 
当作仇人。” 
  原来当年姬晓风在少林寺偷书的时候,于大鹏也正在少林寺执役,少林规矩,俗家弟子 
艺成之后,还要轮流给本寺执役三年。当时他正是看守经堂的十二名弟子之一,为了失书之 
事,他还受过监寺的责罚,所以他一见姬晓风,便骂姬晓风害得他好苦。 
  于大鹏吓了姬晓风的话,半信半疑,姬晓风笑道:“你不相信我,有一个人你总该相信 
吧?水云乡的云庄主云召是不是你的老朋友?” 
  于大鹏呆了一呆,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江海天上前施了一礼,说道:“这是云 
老英雄的金狮令,请于老伯验看,云老英雄请我持此信物来拜见者伯的。” 
  于大鹏大惊道:“你是什么人,云召他怎肯把金狮令交给你?”江海天道:“晚辈的姓 
名来历,听说令郎曾向老伯提过,我就是——”于大鹏更是吃惊,连忙说道,“哦,原来你 
就是江南之子,金世遗之徒,名叫江海天的那位少年英雄么?”江海天道:“不敢。” 
  于大鹏沉吟道:“可惜小儿不在……嗯,你说你就是江海天,有何证据?” 
  原来于大鹏还是不敢相信,他心里在想:“金狮令确是不假,但焉知这不是姬晓风偷来 
的呢?” 
  古时候又没有“身份证”之类的东西,江海天给他一问,不觉呆若木鸡,心里在想, 
“这可难了,我怎么能证明我就是我自己?” 
  姬晓风忽地把江海天那把宝剑拔了出来,于大鹏大惊,连忙后退,只听得姬晓风笑道: 
“老于,当年嵩山千障坪之会,你也曾经在场,总该认得金大侠这把宝剑吧?”信手一挥, 
如同切豆腐一般把一块大石从中剖开,然后说道:“你想,倘若他不是金大侠的衣钵传人, 
焉能得有这把裁云宝剑?” 
  于大鹏心想:“云召的金狮令,或者姬晓风还敢去偷;金世遗的宝剑,他决没有胆量窃 
取,而且,就算他吃了狮子的心,豹子的胆,金世遗是何等人物,也决不能容他得手!” 
  江海天这时也想起了一件“信物”,把云召所绘的那张地图取了出来,双手捧上,说 
道:“老伯请看这张地图,地图上云老英雄还亲笔写有老伯的名字。” 
  于大鹏认得云召的笔迹,金狮令加上地图再加上那柄宝剑,已足够证明了江海天的身份。 
  于大鹏再无半点疑心,歉然说道:“江小侠,请恕老大适才无礼,只因,只因……”姬 
晓风笑道:“只因有我妙手神偷在旁,所以你见了金狮令也还不敢相信,是么?” 
  于大鹏给他说中,尴尬一笑,说道:“姬晓风,你今天是沾了江小侠的光,我现在也只 
能相信你了。请两位进去吧。” 
  姬晓风笑道:“好,现在咱们交上了朋友,你不心再提防我偷你的东西了。” 
  进了客厅,姬晓风便道:“你不必和我客套,我只想借你一间静室一用。”于大鹏这时 
刚刚看出姬晓风的面色有点不对,是恶战过后内力亏损的迹象,不禁又是疑云大起,姬晓风 
道:“等会儿江小侠会对你说个明启的,我可迫不及待了。” 
  于大鹏道:“好,那么就请姬先生到我书房暂歇,喂,书房在这一边!”原来姬晓风在 
跟他走向书房的时候,却忽然向另一同厢房探头探脑的张望,给于大鹏发觉了。江海天不明 
其中缘故,心里暗暗埋怨:“姬伯伯好不正经,怎么到了人家家里,还是这么贼头贼脑的? 
要是这房内有人家的内眷,那才难为情呢,”他哪知道姬晓风已察觉这厢房里有人埋伏,从 
那个人的呼吸气息听来,还是一个内功颇有点根底的人,而且这个人也似乎怕给外人发现, 
所以极力把呼吸的气息减轻,倘若不是姬晓风的听觉异于常人,也决难察觉,正是: 
  急难相投须谨慎,谁知旧侣又相逢。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 
  风云阁 扫校  潇湘书院·梁羽生《冰河洗剑录》——第二十四回 痛失爱儿拼老命 惊看情侣斗亲娘  
梁羽生《冰河洗剑录》 第二十四回 痛失爱儿拼老命 惊看情侣斗亲娘   于大鹏心里七上八落,对姬晓风的行动甚是惊疑,暗自想到:“这厮是个鬼精灵,莫非 
他已瞧出破绽来了?”随即又想:“江海天是拿了云召的金狮令来见我的,想不至干对我不 
利。只是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他呢?” 
  于大鹏安顿了姬晓风之后,怀着满腹疑团,便向江海天道:“请问江小侠此来,端的是 
为了何事?姬先生又是何以要运功疗伤?” 
  江海天道:“云庄主蛤我金狮令的时候,曾对我言道,若有急难之时,可求老伯相助, 
是以我不辞冒昧,登门拜访。” 
  于大鹏吃了一惊,道:“你们碰到了什么事情?” 
  江海天道:“我曾碰到了令郎。” 
  于大鹏道:“喔,不错,小儿也曾说过此事。” 
  江海天道:“不是在玄阴谷的那一次,我是说今日的事情。” 
  于大鹏心头一震,忙道:“什么,你是今天碰见他的吗?在什么地方?” 
  江海天正自心想,要不要将他儿子的噩耗吉诉他,左边厢房的房门忽地打开,一个少女 
飞奔出来,叫道:“江相公,当真是你!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江海天这一惊比于大鹏更甚,定了眼睛,吓得呆了,面前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欧 
阳婉!这刹那间,江海天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欧阳婉“扑哧”一笑,说道:“你的神气为什么这样难看?哦,是了,你一定是当我偷 
你义父的药囊,所以恨死我了。我现在不妨告诉你,偷你义父药囊的,以及和叶公子到云家 
庄的那个人都不是我,那是我的姐姐,后来送解药的那个人才是我。” 
  江海天心里藏了许久的闷葫芦这才打破,但他惊疑的神情却还未能消除,不假思索便即 
冲口而出,问道:“好!这两件事我明白了。但我刚才所见的那新娘子也不是你吗?” 
  欧阳婉也怔了一怔,叫道:“什么,你巳经到过我的家里了?”心里甜丝丝的,想道: 
“原来他的心上也有我在,竟然不怕我的爹娘,冒了危险到我家里去探访我。” 
  欧阳婉格格笑道:“那新娘子也是我的姐姐,我们姐妹俩本来长得很相似,新娘子又一 
定要用红罗帕蒙过头面,怪不得你认错了人!” 
  江海天道:“这,这可奇性了!你,你师兄……。他所奇怪的是:既然欧阳婉逃到了于 
家,却为何于少鲲还要去找那新郎的晦气,而且也把那新娘子当作了欧阳婉呢? 
  欧阴婉却误会了江海天的意思,截断他的话头,便即说道,“这有什么奇怪,我不愿嫁 
那姓文的,私逃出来,在附近又没有相熟的人家,算来算去,只有于师兄这儿可以暂时避难 
的。我们都是江湖儿女,事急相投,难通还要讲究什么忌避不成?比如你们,你们和于老伯 
素不相识,不是也姑躲到这里来么?我到师兄衣中暂时借住,又有什么不可以?”原来她是 
误会江海天吃醋,话似连珠,简直不容江海天有辩白的余地。 
  江海天涨红了脸,他素来拙与言辞,明知欧阳婉误会,却又不好直说,我不是这个意 
思,我决不会妒忌你的师兄。”只好低下了头,听她诉说。 
  欧阳婉笑了一笑,继续说道:“在我的同门之中,只有于师兄是个正直的人,他也曾劝 
过我,说那姓文的不是好人,叫我不要嫁他的,其实,就算那姓文的十全十美,我也不会嫁 
他。什么缘故,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 
  江海天心头一跳,怕她再说下去,更为露骨,连忙问道:“你事先没有和师兄商量过 
吗?你今天见过了他没有?” 
  欧阳婉道:“我是昨晚才和姐姐想出这个办法的,由姐姐代嫁,我才敢私逃出来。哪有 
时间去见于师兄商量。” 
  江海天禁不住问道:“既然你们知道那姓文的不是好人,为何你姐姐又肯嫁他?” 
  欧阳婉叹了口气,说道:“我姐姐最近有件失意的事情,不便对你言说,总之她是伤心 
透了,她的碑气又与我大大不同,她一来为了我的缘故,二来在失意之余,也想随便嫁个人 
算了。我姐姐说,那姓文的虽然不是好人,武功却还当真不错,我也不是什么正派出身,我 
嫁了他,任他胡为,我只打算偷学他的家传武功,将来,将来也好出一口气。”说到这里, 
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又叹了口气。 
  江海天正想说于少鲲的事情,但又怕于大鹏难过,一时踌躇未决,欧阳婉又继续悦道: 
“我只盼望躲过了,就没事了。偏偏于师兄又不在家,也不知他去了哪里,找不到人打听我 
家中的消息,江相公,你来得正好。” 
  于大鹏道:“对啦,你刚才说碰见小儿,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是在你到欧阳家之 
前还是之后?”这几个问题,他早已想问的了,只是被欧阳婉出来一打岔,现在方有机会提 
出来。 
  到了此时,江海天自是不得不说:“我和令郎乃是在道上相逢,正是他邀我去喝欧阳姑 
娘的喜酒的。” 
  欧阳婉双眉一皱,“咦”了一声道:“欲师兄曾向我郑重说过,说是假若我不依所劝, 
嫁那姓文的话,他是决不会来喝我的喜酒的,怎么他又来了?”同时也有点失望,原来江海 
天并不是专成来探访我,而是于少鲲邀他的。” 
  于大鹏也皱起眉头,说道:“他今早出门的时候,也没有说是去喝喜酒,哼,他真是胡 
闹,他出门没多久,欧阳姑娩就来了。” 
  当下,江海天将碰见于少鲲的情形,说了一遍,问道:“于老伯可曾真是见过家父吗?” 
  于大鹏摇了摇头,说道:“我真不明白,这畜生为何要对你编造谎言。不错,我和令尊 
是曾有过数面之缘,不过自从那次在千障坪之会分手以后,就再也设有见过了。” 
  江海天道:“那么老怕丝毫不知家父的消息吗?” 
  于大鹏想了一想,说道:“我记起来了,去年有一个朋友从青海回来,说是曾在白教教 
王的鄂克沁宫见过令尊,那时令尊正在教王的宫中作客。我的朋友是给教王运药材的,够不 
上和令尊同席,当时也没有仔细打听,我所知道的消息,就是这么多了,小儿曾听我说过这 
件事,因此他才知道我与令尊是熟识的,江小侠,后来怎么样?你们去和喜酒,可有闹出事 
来?”' 
  欧阳婉也焦急地望着江海天,于大鹏不明白,她却是猜到了几分,心想:“莫非于师兄 
已识得了我的心事,知道我是喜欢江相公,所以他才引他前往。”可怜欧阳婉只知其一,不 
知其二,直到如今,她还不知道于少鲲对她的厚爱深情,但更可怜的还是于少鲲,他为心上 
人拼了性命,心上人却不知道! 
  江海天心里暗暗叹气,他一直在踌躇,一直在拖延着不忍说出于少鲲的死讯的,这时已 
无法再隐瞒了,他喃喃说道:“我们到了欧阳姑娘家中,欧阳姑娘,不,欧阳姑娘的姐姐正 
在和新郎拜堂,于大哥使出烈焰弹,将那新郎打得重伤了!” 
  于大鹏本来已是一直提心吊胆,这时更是大吃一惊,猛地跳起来道:“这畜生,这畜生 
果然闯出大祸来了,怪不得,怪不得他给我留下了这样的信!'” 
  欧阳婉道:“哦,他留下了书信?说些什么?啊,怪不得我到来的时候,看见你愁眉不 
展,我还以为你讨厌我来呢?敢情敢情……” 
  于大鹏道:“他留下一封信,叫找赶快离家,到京城去投靠镇远镖局。我莫名其妙,却 
原来他是早已准备好要去闯祸的了!” 
  江海天道:“镇远镖局?那不是铁鸳鸯夫妇夫妇开的吗?”于大鹏道:“不错,小儿在 
镇远镖局里当镖师,我和韩氏大妇也是有几十年交情的。”原来他还未知道镇远镖局已经倒 
闭。 
  江海天到底年纪大轻,阅历无多,思虑不周,这时方始猛地想起:“于少鲲伤了欧阳家 
的新女婿,欧阳二娘怎会放过他的父亲,迟早必会来找于家的麻烦,不过,他现在急于追捕 
自己一时无暇顾及而已。” 
  江海天想到此处,连忙说道:“那么,事不宜迟,咱们赶快逃吧!哎呀,不知道我的姬 
伯伯好了没有,待我去看看!” 
  于大鹏越发惊慌,连忙一把扯住他道:“江小侠,且慢,且慢,小儿闯了大祸,现在到 
底怎么样了,你,你赶快说呀!'” 
  江海天满头大汗,呐呐说道:“后来,后来……哎呀,说来话长,还是先逃吧!” 
  于大鹏颤声道:“你只说一句,小儿到底是死是活?”江海天咬紧牙根,说道:“这 
个,这个…后来,后米他是,他是”“死了”这两十字正在舌尖打滚,还未 
自曾说得出来,忽听得猎犬”汪汪”的狂吠声,接着便听得文廷璧的声音叫道:“姬晓风和 
那姓江的小贼难道就躲在这附近?咦,这附近没有什么可以藏身之处呀!” 
  原来欧阳伯和养有两头吐鲁番出产的异种猎犬,嗅觉极灵,他们是带了猎犬来追踪的, 
猎犬从姬、江二人一路上所留下的气味,追到了这里,因为受阻于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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