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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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剑行-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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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神情威猛的中年汉子沉声道:“镖客有什么口讯可以说出来了。”
  慕容平打量着他道:“请问台端……”
  那中年汉子沉声道:“兄弟唐子安,乃唐家堡中总管……”
  慕容平不知道唐家堡的内中情形,但是他敢断定这唐子安决不是唐日上的兄长,唐日上排行第七,身分口气已那等狂傲,那他的大哥不会只当一个总管。
  所以慕容平微微一笑道:
  “这个请总管原谅,在下的口讯非面告大爷不可。”
  唐子安脸色一沉道:“朋友放明白点,唐家堡绝不是撒野的地方!”
  话分明不对题,而且连先前那点虚伪的客气也没有了,慕容平是何等机警,心知一定是自己撒谎出了纰漏,找错了人。
  可是话已经说出来了,只得硬着头皮道:“总管这是什么意思,在下受贵堡日上七爷之托,那个口讯非面告大爷不可……”
  话犹未毕,旁边另一人已叫起来道:“老总管别跟他多话了,这小子绝对没安着好心,先收拾他下来再说!”
  唐子安犹待拦阻,可是那人似乎很心急,手中的分水峨嵋刺猛地下砸,迳取慕容平的双腿,口中还喝道:“小子,你躺下吧!”
  慕容平双腿一纵,忽地拔高三尺,躲过他的一砸之势,接着就在空中单腿一撩,踢向那人的肘节,动作十分俐落。
  那人见慕容平身手如此了得,倒也微微一怔,连忙撤回武器退后一步,躲开了他的脚尖,口中大叫道:
  “老总管你看见了,这小子手脚干净俐落,分明是阴谋……”
  随着他的叫声,其余的人也发动了,刀枪剑棍棒,五花八门的兵器一起对准慕容平的身上袭到。
  慕容平在撩腿还招之际,早已经作了准备,叮然轻响中,长剑已经出了鞘,立刻抖开一朵剑花,将那些兵器一一格开。
  乌达见他们动上了手,生伯慕容平寡不敌众而吃亏,虎吼一声,放开一双空手就扑进战圈叫道:“他妈的,你们真不要脸,仗着人多欺负咱的小兄弟。”
  一个持棍的汉子不由分说,回手一招“棒打龙庭”,从他的头上直劈下来,乌达见势子太急,不及避让,只好抬臂朝上一格,硬接了这一招。
  棍臂相触,砰然作响,乌达练的硬功,倒还不怎么样,那个棍子却几乎震脱了手,失声道:“好家伙,这一个也很厉害。”
  回过棍来,拦腰横击,招化“天蓬搜山”动作更快,乌达招架不及,只好一侧身,让那根棍打在背脊上,却也不过晃晃身子。
  那人又叫道:“好蛮牛!我倒不相信你的铁布衫功夫能练到腿上去!”
  棍势又变,平扫下三路,招演“卷帘洗悔”,这棍在兵器中的名称叫“行者棒”,原是附会西游记中的齐天大圣孙行者而创,所以那些招式也是从西游记的事迹而得名。
  棍法虽平常,但不容易练好,这个人却已使到炉火纯青之境,三招连击,间不容手,乌达怎么应付得了,棍子击在他的腿弯上,那儿刚好是他硬功练不到的地方,双腿一屈,朝地下跪去。
  那人回过棍尾,改作枪招,直点他的后脑死穴,幸好慕容平及时劈开了几件攻上身的兵器,抽空出来,一剑下削,剑锋过处,将木棍削断了尺许长的一截,也救了乌达的一条命。
  乌达忍住腿痛,由地上一跳起来,风也似的卷向那个人,一招“霸王敬酒”击中那人的下颔,将他打得飞跌出去。
  这莽汉意犹未尽,抢过去夺下他手中的木棍,一下子砸向他的腿上,那人挨了一拳,已经满口鲜血直喷,如何还挨得起这一下重的!痛叫一声,两条腿骨都被打碎了!
  这时那名叫唐子安的总管也沉不住气了,本来他还在旁边摇手叫那些人不要打,及看见自己这边人受了伤,立时脸色一沉,轻妙地闪过来,并指直取乌达的双目。
  乌达还在火头上,不管三七二十一,横棍就对唐子安扫去。
  唐子安轻哼一声,手势略抬,巧妙地将棍架开,两指仍是抉向乌达的双目。
  慕容平也看出乌达的险境,可是他又被那几个人缠住了,无法脱身,只得叫道:“大哥!
  快低头!”
  乌达被唐子安的身法吓呆了,哪里管得慕容平的招呼,眼看着他的手指戳过来,竟然毫无动作。
  就在这紧急关头,车中飞出一掠黄影,探开毛爪,不去抢救乌达,反而也指向唐子安的双目。
  唐子安假如不撤招,乌达的一对眼睛保不住,他自己也得赔上一对眼珠子,衡情之下,得下偿失,自然不愿意同归于盲……
  像他这种高手,收招出招都到了由心所欲的地步,一见势头不对,便缩颈回招,斜臂向上一挥,挡开了那条毛爪,乌达总算也脱过了一劫。
  那突击的黄影正是二毛,它见到乌达处于危境,顾不得龙姑的关照,飞身抢救,也幸亏靠着它异于人类的敏捷,才救了乌达。
  唐子安见突击的敌人竟是一头巨猴,倒是怔了一怔,随即冷笑道:“朋友们一次倒准备得很充分,连人带畜生都来了,那车子还藏着什么宝贝,何不都出来亮亮相?”
  说着移身向车子冲去,龙姑恐伯他会猝然出手,伤及负伤中毒的大毛,连忙一掀车帘,探身出来道:“站住!”
  唐子安果然站住了,自然也看见车中卷成一团的大毛,他先前尝过二毛的厉害,倒是不敢轻进,距离丈许冷笑着道:
  “为了传一句口讯,竟然出动这么多人马,朋友们的心计真不简单……”
  慕容平连忙赶回车旁,乌达与二毛也赶了回来,那些围攻的人马上又扩大范围,将他们连人带车都圈在中间,严密地监视着。
  唐子安又冷笑道:“朋友何不说出真正的来意?”
  慕容平这时已认定唐日上回来了,所以他们才不由分说,出手就打,看样子要向他们索取解药,只有硬来了,乃冷笑一声道:
  “我们的来意阁下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再问呢?”
  唐子安果然脸色一变,沉声道:“朋友倒是很坦白,我们也不客气了!”
  慕容平挺剑前进一步道:“我并没叫你们客气!”
  唐子安一面用眼色向四下示意,一面冷笑道:
  “朋友虽然敢明目张胆地闹上门来,这份勇气的确可佩!”
  慕容平知道他的眼色在暗示四周的人作准备,一定是想利用暗器来对付自己这边,目前的情势大为不利,因此他装作不知道,一面挺剑前行,一面笑道:
  “不是猛龙不过江,怕事的就不来了!”
  他的目的是想分散他们的包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以减少龙姑等人的威胁。
  唐子安也相当老练,早已看穿他的用意,立刻大喝道:“朋友最好别再移动了,否则兄弟们迫不得已,也只好采取最严厉的手段了!”慕容平不理他的警告,继续前进道:
  “最厉害也不过是落星追魂,我还不放在心上……”
  唐子安脸色一变,厉声道:“开始!”
  “停!不许动!”
  这是紧接着唐子安的喝声之后的另一声命令,声音来自庄院的大门口。
  那些人本来都已从身边各取出一个竹制圆筒,准备发射,又被那一声断喝止住了,怔怔地对着庄门望着。
  那儿站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方脸巨口,相貌十分威严,只是头上用白布重重地包扎起来,好像是受了伤的样子。
  在老人的身边各有一个劲装的少女,一高一矮,高的约莫二十一二,小的只有十六七岁左右,脸上都带着愁急与愤怒。
  唐子安连忙过去道:“庄主!您老人家怎么出来了……”
  老者哼了一声道:“子安!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什么事都擅自作主,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唐子安一惶急,慌忙道:“庄主!这个属下怎么敢,因为这个人是……”
  老者用手一挥,阻止他说下去道:
  “我晓得,不过这是我的家事,你够资格管吗?”
  唐子安垂头不敢再说,老者又慢慢地朝慕容平走去,步伐龙钟,举步十分困难,而且全仗着那两个少女的扶持。
  唐子安又忙追上来道:“庄主,这个人的剑法相当高明!您……”
  老者凛然道:“我还用得着你来提醒吗?”
  唐子安呐呐地道:“属下不是提醒庄主,属下是为了……”
  老庄轻叹一声,摇摇手道:
  “我明白你的忠心,也不用你操心,老七派来的人,还会差吗?其实他也是多余,他不派人来,我也活不了几天,倒不如早点叫他安心……”
  唐子安欲言又止,脸上一片激愤之色,那两个少女则已是泫然欲泣。
  这一下倒把慕容平弄傻了,直等着那老者来到眼前,他才一拱手道:
  “老丈可是唐老爷子?”
  老者点点头,冷冷地道:“不错,老夫唐日辉,舍弟叫朋友带什么口讯?”
  慕容平又怔住了,他所谓带口讯之事,原是一个托词,他知道川中唐门高手如云,所以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原本是想见到唐门掌门人后,出其不意加以挟持,再逼令他们拿出解药来,没想到弄巧反拙,看来唐日上与他的哥哥之间,还有着复杂的纠纷,因此一时倒不知如何开口。
  唐日辉却不等他开口,又说下去道:
  “其实朋友不说,我也知道老七的意思,他是要你来看看我死了没有,朋友可以告诉他,我即使现在不死,也只是两三天的事了,不过朋友也可以叫他死了心,唐家的青蚨令不会交给他的……”
  慕容平这下子多少总有一点明白,连忙道:
  “唐老爷子误会了,在下并非受令弟所托……”
  唐子安连忙道:“你胡说!你自己明明说是……”
  慕容平点点头道:“在下假托唐日上之名前来原是另有用意,不过现在看来好像已经无此必要了!”
  唐日辉微怔道:“阁下不是老七的朋友?”
  慕容平笑道:“在下不但不是令弟的朋友,而且还是他的仇家,我们在懋功城外还打了一场架,差点同归于尽……”
  唐日辉又是一愕道:“原来阁下是上门寻仇的,那阁下可找错了地方,老七早已脱离了唐门,他现在大概是在……”
  慕容平一笑道:“这个在下很清楚,他现在与七煞派勾成一气!”
  唐日辉怫然道:“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到此地来?”
  慕容平含笑道:“在下是上门求取解药的。”
  唐日辉嗯了一声道:“你受了伤?中了毒?”
  慕容平摇头道:
  “不!是一头猴子!它中了唐日上指间所带铁环上的毒……”
  唐日辉微异道:“那是夺命铜环,有几天了?”
  慕容平想了一下道:“大概有三天了!”
  唐日辉摇头道:
  “三天!太迟了,那上面的毒质见血封喉,过了一个时辰就没救了!”
  慕容平连忙道:“在下已经给它服了解毒的药,维持住伤势不加恶化,所以尚能保住它的性命,只是想要彻底根除毒质,仍须借重府上的解药……”
  唐日辉呆了一呆道:“夺命铜环之下,还能维持三天不死,倒是令人难以相信,小琪,你去看看,是否真有这回事?”
  他身边那个高身材的少女答应一声,龙姑连忙道:
  “大毛在车子里,姐姐,我带你去。”
  说着先钻进车子,那少女略作迟疑,也跟着进去,片刻之后,她出来走回到唐日辉身边说道:“不错!中毒的部位在掌心,毒素被拒在关尺附近,尚未侵入内腑,目前还有救,过了今天就很难说了!”
  唐日辉犹自不信,目注慕容平道:
  “能保住唐门之毒三天而不死,阁下尚为第一人。”
  慕容平连忙道:
  “在下对毒物一无所知,这完全是那位沙姑娘的手段,沙姑娘的父亲是川边大金川的名医,幸仗沙老前辈的秘制解药才保住那畜生的性命,这一对灵猿是在下受人所托,将它们交还给旧主……所以请庄主帮帮忙,赐予下解药!”
  唐日辉想了一下,仍是摇头道:“抱歉得很,老朽无法答应!”
  慕容平一怔道:“庄主何忍见死不救?”
  唐日辉道:
  “唐门所使用毒药有三不救,落星追魂乃天下至毒,连敝门自己也救不了,余两者即夺命铜环与化血穿云弩,虽有解药,却从不对外姓之人施用,因为这两项解药乃先祖所配,方单已失,存药无多,用一次就少一次,对人尚有如许多的限制,何况施救的对象是一头猴子呢?”
  慕容平不禁怒道:“在下这头灵猿比人还珍贵呢!”
  唐日辉淡淡地道:“那是阁下的看法,老朽却不作如此想!”
  慕容平怒声道:“我不管!这毒是你们唐家人施下的,我就要你们唐家负责解除,否则的话……”
  唐日辉抬头道:“阁下想怎么样?”
  慕容平按剑朗声道:“我要你们每一个姓唐的人抵命!”
  唐日辉也怒道:“唐家宁可死于剑下,也绝不受人威胁!”
  慕容平冷笑一声,长剑突伸,抵在唐日辉的胸口上,厉声道:
  “很好!我就先从庄主开始了!”
  那两个少女大惊失色,清叱一声,双双跃了开去,一个撒出腰下双刀,另一个则翻开衣襟,从里面拔出九枝亮银小镖,都对着慕容平。
  高身材的少女叫道:
  “快放开我父亲,不然我这九梭联珠镖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慕容平微微一笑着:“把我那头猴子治好了,我自然会放开他!”
  唐日辉怒声道:“小琪!小瑶!你们别顾忌我,尽管出手好了!”
  高身材的唐小琪急得哭叫道:“你要不要脸!居然威胁一个毫无抵抗力的老人!”
  慕容平冷笑道:“他见死不救,实在算不得人!”
  唐日辉怒吼道:“小琪!别废话了!快出乎,你若再不出手,就不是我的女儿,唐家人只有刀下的烈士,从没有苟且偷生的懦夫!”
  唐小琪痛哭失声,不过她还是不敢违抗父亲的命令,手腕一扬,两点银星带着轻微的啸声袭到。
  慕容平轻笑一声,剑光突扬,以极迅速的手法将那两枝银镖击落。
  唐小琪将牙一咬,双手齐挥,剩下的七枝一齐出了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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