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汉[射雕神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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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汉[射雕神雕]-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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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番话朗声说出,一脸肃容掷地有声。
  简长老和鲁有脚对视一眼,心头皆想:谢曜所言倒似不假,可这又如何确定孰是孰非?
  便在此时,人群中一声冷笑,却是天星派左使叶方涛。
  他让身后人将他推上前来,指着自己断掉的双腿,厉声道:“姓谢的,你忘了你如何将我双腿拗断?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做这些行径,难不成我等故意将自己弄成伤残,好在今日诬陷你么?”叶方涛顿了顿,又问:“今日群豪在场,你休得说半句谎言!我问你,你一年前是否双腿俱断,但靠轮椅行走?”
  谢曜颔首道:“不错,我曾断腿些许时日。”
  “这便是了!你上岭南来,仗着武功高强,便将我天星派上上下下屠戮干净!幸得我跪地求饶装作不会武功,你才饶我一命。我本以为自己逃过生天,却不料你在黑暗中冷笑一声,说甚么‘我断了腿也不让他人好过,也要让人尝尝我的苦楚’……”叶方涛越说越激动,好似要撑着轮椅站起来与谢曜拼命一般,他红着眼大声叫道,“然后……然后这个恶贼,便将我的双腿给尽数敲碎了啊!”
  叶方涛说罢,一把撩开裤腿,露出已经萎缩的肌肉,软塌塌的蜷缩在一处,众人见得,无不骇然。
  谢曜沉声道:“你方才说黑暗之中,那便是没有亲眼见得我的面目?又怎能一口咬定是我?”他话音甫落,蓦然间忽然一物什朝他扔来,好在这东西来势不快,谢曜随手一抄,便将此物接住。定睛一看,原是一把九环刀。
  赵德忠坐在轮椅上,双目赤红,指着他道:“你但要捏断我等腿,都会说一句‘也要让人尝尝我的苦楚’,这句话不止我一人听到,便是化成灰也认得!你若有胆,敢不敢再将这句话说一遍!”
  谢曜行的端坐得正,当即便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赵德忠和叶方涛顿时激动难抑,大声道:“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姓谢的,你还敢不承认!”谢曜心头大震,却仍然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世上倘若有人和我声音一样,又当如何?”
  “哈!”只见短刀门的梁兴冷笑一声,“他们没见得你面容,我却见过!短刀门下,加上我共有八人余生,我们十六只眼睛都眼睁睁的看着你滥杀无辜!这次你当如何狡辩!”
  梁兴咳嗽一声,身后立时走出七人。这七人年岁不一,高矮胖瘦,但腰间无不挎着一柄精铁短刀。
  当先一人看了眼谢曜,向梁兴点头道:“不错,正是那日杀死师父的人。”“他那模样,天下哪里还有第二个?”“蓝衫子也和当日穿的相似,啊,袖口还沾的有血,我记得明白。”短刀门下弟子七嘴八舌,纷纷指出,群人看在眼里,自然相帮。
  这时裘方圆也走出一步,朝谢曜拱拱手道:“谢兄弟,你还记得我罢?”
  谢曜见到他不禁一怔,眯眼道:“裘方圆?你那水上的劫匪都遣散了么?”裘方圆摸摸下巴,笑道:“看来倒打一耙已经成了谢兄弟的惯用招数。”他拍了拍手,几名村妇垂下头走上前。
  裘方圆道:“你们不用怕,在天下群豪面前,将这姓谢的对你们做的恶行都讲出来,众目睽睽这下,这人可不敢对你们如何。”
  “你们不是被我救的那几名女子么?”谢曜一惊,心下陡然明白过来,想来裘方圆用了甚么法子威胁那些女子来指认他,这些女子心性柔软,定然着道。
  其中一名女子瑟瑟发抖道:“你不要胡说……明明……明明是,是你来我村里撒野,若不是裘大哥相助,我们几个姐妹,怕是被你……被你糟践了!”她一番话断断续续说罢,已然忍不住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大哭起来。一时间几名女子都开始呜咽哭泣,众人看的气愤,已有人忍不住抡刀抡枪,大喝道:“人证物证,铁证如山,这姓谢的还怎么狡辩!你全真教便是这包庇的吗?”
  谢曜想要反驳,但不知如何反驳。
  鲁有脚这时上前,大声问:“明人不说暗话,谢曜,今日丐帮广撒英雄帖,便是为了天下人讨个公道。你前前后后杀人近百,灭帮派无数,到底是何居心?你既然承认杀害丐帮弟子,这便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倘若肖方当真心术不正,我丐帮绝不追究。但宋振、甄忠才、左六子三人死因,你又何解?”
  “在此之前我曾和甄忠才见过一面,他告诉我宋振乃彭长老所杀,为得是请污衣派净衣派联手,以追查我的下落。而彭长老如此不遗余力,便是觊觎我身上的《九阴真经》。至于左六子和甄忠才,他们根本没有死。”
  鲁有脚一听这话也忍不住怒了:“没死?甄忠才的尸首找不到也就罢了,来人,将左六子的尸体抬出来!”
  丐帮立刻有两人抬着一副竹架过来,用白布罩着一人尸首。鲁有脚撩开白布,那尸体脸色泛青,正是当年有过一面之缘的左六子。这时梁长老上前,从袖中摸出一张纸条,纸条上明晃晃的写着“杀我者乃谢曜”!
  “不可能!”谢曜上前一步,朗声道:“我已经一年多未曾见过此人,就算要杀也是一年多前!而他尸体显然不过才死几日,你们这又是甚么意思?”
  梁长老将那张纸条扔在他面前,横眉道:“你狡猾多算,隔了一年之后再杀他便不能了么?”
  谢曜张了张嘴,却吐不出半个字。他能说都说了,可自己一人口说无凭,对方却能拿出众多证据。即便是假的,那也是证据!
  洪七公和黄药师在房顶听了半天,众多证据,当下有了计较。他扬声向马钰道:“小道士,今日之事如何了断,还请示下。”
  马钰蹙眉答说:“这小徒虽无他长,却还不敢欺师,谅他也不敢欺诳诸位英雄。更何况,他带回一种秘药,黑玉断续膏,能接人断骨,重获新生,便让叶左使、梁居士、赵大侠,一人拿去一瓶,治愈伤腿再谈。”
  便在此时,后院忽然一阵铜锣急响,不过片刻,程瑶迦猛然从内间奔出,朝谢曜大声道:“师兄!走啊!”
  谢曜登时头皮发麻,心中一沉,还未做出反应,程瑶迦已被王处一重重推开,王处一手捧装着黑玉断续膏的瓦罐,冲上前来便要朝谢曜天灵盖一脚,忙被马钰和丘处机拦住。
  “王师弟!出了何事?”
  王处一双目欲裂,咬牙切齿的看了眼谢曜,又看了眼手中瓦罐,抬手“轰”的摔烂在地,只听沾了药膏的地面,立刻传出一阵嗤嗤响声,气味刺鼻,隐泛绿光,竟是剧毒!
  “师兄,亏你们还为这个孽徒说话!他斗胆拿了毒药,妄将自己恩师给毒死!若不是志平试药,他师父可就真亡了!”王处一悔不堪言,怔然道:“是了,你将自己师父毒死,这世上便少一个可以说他罪行的人了么?”
  谢曜心头大震,呆呆的看着摔的四分五裂的瓦罐,混合着黑黢黢的药膏,他脑中登时一片空白。
  “谢师兄!”陆冠英刚将程瑶迦扶起,就见谢曜准备去摸那残渣,方才尹志平不过用筷子搅了搅,那筷子便被腐蚀成朽,若人手去碰,岂不是连骨骼都溶化了?陆冠英惊急之下,端起茶杯掷去阻了一阻,茶杯碎裂,一声脆响,才将谢曜的魂给拉回来。
  谢曜望着那黑玉断续膏,闻到刺鼻的气味,喃喃道:“……天书?”
  马钰低头看了眼谢曜,面色铁青,问道:“我最后问你一次,这些罪行可都是你做的?”背后赵志敬在旁道:“师伯,你同他还说甚么?此人罪大恶极,便是千刀万剐也不够抵其罪孽万一!全真教下,焉能出此败类?”
  丘处机闻言,心念一转,叹了叹气,走到谢曜面前,道:“谢曜,依照本门法例,你本为清静散人座下首席大弟子,却犯下此等恶行,罪不容诛。今日在天下人面前,我拟孙不二之言,将你逐出师门,从此不再是全真教弟子!”
  谢曜心中气血翻滚,听到“逐出师门”四字,如同剜心!但他尚未失去理智,知道自己声名狼藉,留在全真教只会侮辱师门名声,当下双膝一跪,定声答道:“是。”
  殿外人群中又有人高声道:“全真教高风亮节,不与此魔头为伍才是正道。如此忤逆的贼人留在世上又有甚么用处?各位抄家伙,一同将此魔头灭了罢!”话音甫落,又有人道:“那他身上的《九阴真经》归谁?”“他得到的那一堆金国宝藏又归谁?”“金国宝藏数不胜数,大伙儿平分啊平分!”
  赵志敬听到流言,刚好看见谢曜负在背上的全真宝剑,伸出手道:“姓谢的,你和金国勾结,还有脸拿镇派宝剑?”
  谢曜跪在地上的身躯微微一颤,没有作声。但心头登时明了,显然这一切早就有人谋划,在今日给他致命一击。也许丐帮声讨是真,但其他门派,却都是冲着那子虚乌有的《九阴真经》、金国宝藏,妙得很,妙得很啊……
  赵志敬眼见谢曜低着头一动不动,似乎对他的话没有听见,心里更是愤怒,道:“将全真宝剑交给我!”
  话音甫落,他出手如电,居高临下占据地势,妄想一招夺剑。谢曜听得风声,早有准备,他双膝一撑,站直身形,微微一侧便躲开赵志敬的招式,右手屈指一敲他手腕神门穴,赵志敬“啊哟”叫出一声,捂着手腕退后。
  “奸诈小人,凭你也配拿剑!”谢曜话音甫落,抬手握住剑柄,拔出全真剑。阳光之下,剑身如虹,散出隐隐的青光。倏然之间,右手一掷,那柄长剑仿佛离弦劲羽,直直没入对面的日月岩中。
  日月岩上站着的人早已吓的腿软,滑下身一瞧,剑身全部竟然没入岩石当中,只余下半寸剑柄在外,众人见他露的这一手,无不骇然。
  赵志敬更是脸色涨红,不敢言语半句。
  谢曜这一刻算是明白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冷冷的扫视了一眼场中众人,众人都道他要大开杀戒,四周噌噌声响,拔刀拔剑,指着谢曜。
  裘方圆这时在裘千仞耳边耳语几句,裘千仞点了点头,大步上前,道:“阿弥陀佛。便由我先来领教领教阁下高招。”背后群豪见不得他脸,只道是哪里来的和尚,大声道:“大和尚,除这个魔头就靠你了!”“打不过,找我青城寨的人!”
  裘千仞听得只一笑,仿佛嘲笑这些人不识他铁掌帮帮主威名。
  “我来帮你!”只听刷的一声大响,一耕夫打扮的农人突然跃到场中,正是武三通。他先前在后山找遍,也没有找到谢曜踪迹,却没想到他已经来了前面的圆坪。武三通朝谢曜怒喝道:“你把我女儿拐哪儿去啦?”
  众人闻言,只当谢曜强抢良家妇女,对他的憎恶又多了一分,这许许多多的罪名加起来,竟是数也数不清。
  向鸿飞和裘方圆两人臭味相投,这会儿竟成了一对朋友。两人并肩踏上一步,道:“我两兄弟也来凑个热闹。”
  “打啊!打啊!打不过我帮你们放暗器!”侯通海就喜欢热闹,他们几个在旁看了半晌,早忍不住吆喝。这一下群豪都窃窃私语,一副忍不住大动干戈的模样。
  洪七公在上边的看得真切,虽然谢曜罪大恶极,但这一群人仗着人多齐上,又是被名门正道所不齿。当下含了一口酒,居高临下“噗”的喷了这些人满身满脸,道:“去去去,一窝蜂的跟人打还要不要老脸!”说罢,他转过头,对黄药师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言道:“老叫花瞧裘千仞一个人就足够将他,‘咔擦——’”
  黄药师抬眼看了看没入日月岩中的全真宝剑,砸了口酒,道:“我看未必。”
  洪七公笑道:“要不要打个赌?若是我猜对了,就让蓉儿给我烧五天五夜的好菜!……哎?蓉儿他们先前不还在那儿,怎不见人了?”正奇怪间,人群忽然分开,走来三人正是黄蓉、郭靖,和柯镇恶。
  谢曜一眼瞧得他们,心神大怔,却不知如何开口。他心想柯镇恶一直嫉恶如仇,只怕是这次,听到传言,又要来责他。若是柯镇恶要他的命,又该怎生辩解?
  柯镇恶拄着拐杖,摸索的走到谢曜面前,一年多不见,他似乎更加苍老。犹记得在那昏暗的墓室当中,死去的师父门的血,染红的地,以及柯镇恶伏在他身前的老泪。
  “你……你是不是真的杀了那些人?”
  谢曜一听他来质问,忍声道:“不是!”
  他本以为柯镇恶会逼问一番,但下一刻,柯镇恶干枯的手便覆上谢曜的手背,攥的紧紧。柯镇恶转过身,将他护在身后,扬声道:“我徒弟说没有杀人,那便决计没有!你们一个个的贼鸟厮臭东西想杀他为快,先得从我柯镇恶身上踏过去!”
  他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清楚,谢曜听得嘶哑的音色,心中一热,几欲热泪盈眶。当年在悬崖上受其逼迫,而今在重阳宫前千夫所指,仿佛历史重现,只是指责他的人已经变成维护他的。
  裘千仞上前一步,冷道:“你当我等不敢?”说话间,手势已起,准备出招。
  谢曜仰头望了望天空,白云依稀,日光刺目。而场上的这些人多则各怀鬼胎,听妖言教唆,阴暗的表情竟将阳光都遮得黯淡无光,今日重阳宫前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他一肩挑尽千古仇又是什么难事了?没想到自己一心想好好理论,但终究一张嘴说不过千万人,沦落到百口莫辩的地步。他心下惨到极致,竟生出一股意气,就好比当年在蒙古的悬崖上,宁求身死,也不断腕的决心。
  谢曜冷冷的扫视一圈众人,将他们的面容都铭刻在心。将柯镇恶护在身后,沉声道:“你们各有各的的借口,嫁祸也好,报复也罢,通通齐上便是。大丈夫以寡敌众本也寻常,谢某何足惧哉!”

☆、第104章重阳大战

  “喂;亮兵器罢!”武三通扛着一柄锄头;走到圆坪中间。
  谢曜冷声道:“兵器为凶器,圣人不得已用之,我赤手空拳和你们打便是。”
  裘千仞闻言一笑;道:“这样好得很,请了。”双掌一挥;合声直扑,猛向谢曜撞去。谢曜当初和他砸墓室中交过手;对各自武功也心知肚明。裘千仞这一年武功苦练;本拟争华山论剑天下第一的名头;如今天下第一没有争到,倒在此处派上用场。
  谢曜当知这时候生死间不容发,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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