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重复的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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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重复的童话-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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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冰抠了抠手指,她的心事瞒不过林深,索性一股脑说给他听。拍了拍床边的空余,林深一点就明,侧身坐在她身旁。
“我经常给自己说,不要把精力消耗在生活的繁琐里,在心中留下一块地方让世界上的美好来填充,现在看来,老天常常不遂人愿。”
“傻瓜!”林深笑说,“你把自己遗留在停下来的瞬间,你的魂从来没有回来过。勤劳的工作并不能驱赶内心的惧怕,你曾经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眼睁睁地看着他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而他就是对你不看一眼,虽然你告诉自己不在意,可在心里早就埋下了怨恨……解不开过去的心结,现在的美好又怎么能够入心?”
“没错,我恨他!恨他可以毫无缘由的放手,竟还放的那么彻底,既然放手了,又为什么要回来纠缠我?我是人,不是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玩具!如今,我已经爱上别人,可他却……”程冰看着林深,眼眸里的真挚和痴心表露无遗,下面的话,她无法也没有脸说出口。难道让她在至爱的人面前坦诚自己被别的男人强污,那样的屈辱不必反复提及……
林深知道她欲言又止的禁忌,捏了捏她的脸颊,温声说:“不管做何选择,我都相信你有你的理由。”可是,他的心不也在滴血吗?看着自己守护的女孩被人伤害,他能装作事不干己、无动于衷吗?即便她愿意诉说,他也不忍心去揭那块伤疤,一个犹自流血且永不愈合的伤疤……
程冰靠在他的肩头,眼睛盯着他的侧脸,小心翼翼地问:“如果,我不再是我,你还会不会陪在我身边?”
“你不是你,还能是谁?”林深低头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头发,悠悠地说,“就算你老了,步履蹒跚,发秃齿摇,我也会陪着你,不是说好一起旅行,一起把世界走遍吗?”
程冰狠狠地点头。
小小的像地窖一样的旅馆,飘来紫藤花和郁金香的混合香味,轻盈的、柔软的填满两个人的胸腔。
“Well,It’s you!”
“Yes,Mr。Lin!”
林深和程冰撑着伞,重现了一次《罗马假日》的经典桥段。
“西班牙广场大台阶是巴洛克大师贝尼尼的杰作,还记得电影里记者和公主‘偶遇’时说的话吗?”林深笑问。
程冰脱口而出:“做人要冒险。”
林深递给程冰一枝代表美好典雅的康乃馨,压低声音说:“走吧,我的公主殿下。”
程冰搭着他的手,摇了摇头:“我才不是什么公主!但是,我要随心所欲地过自己的美好假日!”
雨雾里的罗马,似是更能凸显其历史的凝肃和厚重,站在古罗马的竞技场前面,程冰深有感触。看着公元前八十年代为娱乐贵族而修建的建筑,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在斜风细雨里独自演绎着荒凉的辉煌,而斗士们与野兽的殊死搏击的叫喊和打斗声似乎还残留在瓦砾和碎屑中,时时提示着那时的野蛮和血腥。
“八十个拱门,每个拱门上都有号码牌,每个角斗士都对号入内和野兽近身肉搏……现在想想,那时奴隶的命运何其悲惨,但为了活命,除了你死,就是我亡。”
“你在征服哈尔滨的时候,有没有觉得武力与暴力的残忍?”程冰突然问,林深犹自感慨,她竟冷不防地打他个措手不及。林深愣愣地看着她,笑了笑说,“弱肉强食,成王败寇,我别无选择。”
林深说得没错,在江湖上拼杀的人,有几个是身能由己的?
霍贺楚给程冰讲述林深帮父亲林战在血山尸海里扫平黑道势力建立起庞大的林氏王国时,程冰听得肝胆俱裂。古往今来,同情和怜悯在战场上最无用处,用烈酒浇灌的勇气、火焰炼成的刚强去开辟立足的疆场,生死中抉择,然而,只有胜者才能在险恶的世间,顶天立地。林深在冰城无往而不利,那是在仰天哭笑后,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孤绝独往。
林氏作为冰城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和所有夜总会、娱乐场所的幕后东家,除了林战的王者雄心之外,还有林深的劳苦功高,只是,功高震主人忌妒,林深的弟弟林骞凭借林夫人的疼爱,与林深展开林氏归属权的明争暗斗。林战夫妇曾给林深指了一门亲事,让林深娶税务局局长的千金纪平安以方便林氏财税方面的活动,而林深却执意和自己心仪的静年结了婚,林深和林战的父子关系紧绷,进入冰冻期。静年出车祸尸骨未寒,林战再次游说,撮合林深和纪平安……林战的冷血无情和林骞的同根相煎令林深心灰意冷,最后彻底脱离林氏,专职摄影。
霍贺楚和林深虽然相识于偶然,兴趣脾气却是格外的投合,两人在把酒言欢中,逐渐惺惺相惜。林深在程冰回Y市的当天就和霍贺楚打招呼,要他确定程冰的安全并保证万无一失。程冰回家和打工的路上一直都有专人的跟踪保护,聂刚威胁程冰的第三天即被告发被捕入狱,就是霍贺楚信守承诺,为保护程冰所做的第一件事……
“喂,冰冰,我是带你出来散心,不是让你烦心。你现在这眉头皱这么紧,我的苦心不是白费了么?”林深晃了晃程冰,终于让她元神归位。程冰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说:“在这个地方,一时有感而发……你别急,我不会浪费你的好心好意,咱们马上就去幸福喷泉!”
林深帮她披上外套,心满意足的一笑。
大街上有不少像林深程冰一样的观光客,蒙蒙细雨丝毫阻止不了大家对一日看尽罗马城的热切之情,旁边有人赶马车经过,程冰不禁瞪大了眼睛。
“真的……还有马车?”
林深招手叫来马车,和车夫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些话后,就拉着程冰坐在马车上。车夫回头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们一眼,拉了拉缰绳,驱车前进。
程冰握住林深的手,兴奋的不知该怎么表示,她声音颤抖着对他说:“你掐掐我,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林深拍了怕她的脑袋,笑说:“真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
马蹄得得,水花轻溅,马车缓慢行驶在被雨水冲刷的干净街道上,那仿如世纪长诗的古典与奇妙就在眼前,雾里看花花更美,缥缈中满含情切,期盼里都是经典,雨水给城市平添了一份浪漫与梦幻的色彩,让那些属于罗马的精致,也流连在行者的心间。
程冰深陷在林深的怀抱,任发际和裙边沾湿也毫不在意。来到罗马许愿池旁边,林深率先跳下,然后携着她的手温声道:“许愿池到了,快去拥抱幸福吧!”
程冰深吸一口气,凝神细看。栩栩如生的雕塑,富丽堂皇的建筑,清澈的池水和雨水相戏,荡起层层涟漪。
“以前古罗马的男人出去打仗,临行前会来这里投一枚硬币,祈祷自己能够活着回来。后来,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如果背对着喷泉,用右手拿着硬币绕过左肩投掷,硬币飞到喷泉,愿望就会实现。”
林深的博才多识,程冰早就领略过,此时听他滔滔不绝,更是满心敬佩,他私下里定然做了不少功课。于是,程冰从口袋拿出一枚硬币,照着林深所说的方式,在满怀虔诚地许下心愿之后将硬币朝身后丢去……
“扑通”一声,硬币应声落水。林深赞许地点点头。
“我帮妈妈妹妹也许个愿,希望她们也能够梦想成真。”又一枚硬币在空中转了几圈后落入喷泉池。
“最多能投多少?”程冰抹了抹额上的水珠问。
“投两枚硬币,会和自己心爱的人甜蜜结合;三枚的话,会让你讨厌的人和事离开……求神许愿,心诚则灵。”林深细心解释。
程冰拉拉林深的手说:“我们一起投,好不好?投……投两……”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低如蚊蚋。林深笑着拿出两枚硬币,用大手包着她的小手,背过身,低低嗫嚅后,从两人肩头让硬币飞过——
硬币,一枚落水,一枚掉在池边……
窃喜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空落,程冰懊恼地跺了跺脚,林深心中一凛,却安慰她说:“没关系,我们再投!”
三次之后,硬币终于如愿全数跌落许愿池,程冰抱着林深的脖子欢呼。自卑又怯懦到尘埃的心愿,即便,此时是上苍给了一个空头支票,也足以令她欣慰感恩。
“林深,中了!中了,林深!”
林深用衣袖擦了擦她鼻尖不知是雨水还是紧张汗水的湿润,望着那碧绿色的许愿池沉思片刻后,悠悠说道:“真心,一定会实现。”随即牵着她的手,穿越大街小巷,来到一家餐厅。
“林深,我觉得你真的很厉害,都不用跟团问路,轻车熟路地就找到休息和就餐的地方。我这个半吊子的导游,在你面前真是……我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坐定后,林深点了奶酪和意大利面,听着程冰的溢美之词,很平静的全盘接收。闻到浓郁而醇厚的香味,程冰才发觉自己和林深竟奔走了一整天,水米未进。想想自己来时的别扭,中途的深思,方才的忘我,林深不但没有显露出一点一滴的厌烦,反而还安之若素,隐隐有放纵的意味。虽然衣服和鞋子都湿透了,但心情似乎格外清爽,不再被乱七八糟的事情所干扰……
“冰冰,尝一下这家的面,很地道的意大利特色。”
林深很绅士地有请女士优先,程冰虽然饿得肚子咕咕叫,可还是等林深的面上来之后,才开始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林深看了她一会儿,慢慢开动。中间又和她讲了不少意大利的美食,程冰光听都忍不住流口水。或许,意大利面并不是她爱吃的东西,但在林深绘声绘色地描述后,她把满满一份意大利面吃得底朝天。
“看来,我要多说些能够引起你食欲的东西,才能使你多吃一点。”林深打趣道。程冰喝了口果汁,笑说:“来到罗马,就做罗马人,我这是入乡随俗。”
“那好,入我家门,听我家规,体重达不到一百斤,可是不许和我一起夜游的。”林深正襟危坐,说得义正词严。程冰一听,微微怔住,解意后笑说:“我一米六三的个子,要是吃到一百斤就成水桶了,我是那种看起来瘦瘦摸起来肉肉的人,不信,你捏捏这里?”
程冰伸出手臂到林深面前,林深看着那纤瘦的胳膊,就离骨瘦如柴差不了多少,手轻轻一捏就能提起来两层皮,他皱了皱眉头,不悦道:“这还叫摸起来肉肉?”随即一巴掌拍在程冰的脑袋上。
“啊!”程冰作势一闪,笑嘻嘻地说,“别打,打成傻瓜怎么办?”
“本来就是傻瓜,再傻点有差吗?”
“我才不是!”
“那就是笨蛋。”
“不!”
“或许,我是笨蛋,你是傻瓜……”
“林深,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以后我就叫你笨蛋,但你不许叫我傻瓜!”
两人打打闹闹,一顿饭吃得欢天喜地。走出餐厅,门前的的水珠断断续续,滴在程冰手上。程冰在接了一手心的水后,猛地朝林深身上泼去,林深本来就湿透的衣服也不怕更湿,拉起程冰直冲进雨里……
“林深,你也疯了吗?”程冰紧随林深的步伐,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林深跑在前面,逆风传来他的声音:“想要和疯丫头在一起,当然只能比你更疯!”
程冰失笑,这才是林深貌似绅士外衣下潜藏的真实性情,那些年少轻狂的岁月,他也定然是一个风风火火的人。
只是,林深的冲动和热血压抑多年,直到碰上程冰,才终于在沉寂中爆发。
跑在夜雨里,周遭的雕塑、古迹、喷泉一闪而逝,只余下耳边的风声,呼呼萦绕,酣畅淋漓。也不知跑了多久,只深切感受到沐浴在雨中心跳的加速,最后,他们停在河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河水大口喘息。
“体力不错,跑马拉松完全可以。”林深冲着程冰微微一笑。程冰抡了他一拳,然后席地坐在河岸边,伸开双臂说,“我冒险,我快乐!”
她的头发,一缕一缕贴在额上,雨水从眼角滑落;她的衣服,全部被浸透,毫不掩饰地勾勒出瘦弱却玲珑的曲线;她的神情,淡薄而坦然,就像睡莲,安静而馨雅。
凭借遥远青春的悸动,那些沾染了潮湿的记忆指引着林深俯身上前环抱住程冰,低喃道:“冰冰……”
轻飘却陡然袭来的温存,让他有一刻想要肆意妄为的臆想,跳在双手拥抱中不安分的心,携带来一些总也无法抹去的相似又极其陌生的感动和心伤,轰轰隆隆,绵延不绝……
程冰有些不知所措,她呆呆地被林深抱着,手漂浮在空中,不知该怎么回应,或许,可以放肆一下,可她知道,不能。
过往如牢笼,囚住她,困住心,即便逃到天涯海角,也还是逃不过。
河边静极了,连雨都越来越小。
林深觉得程冰就像初恋,纯纯的,淡淡的,但也有一种并不确切的苍茫和无奈,你永远思念,永远怀恋,永远甘心付出最真的情感去对待。曾经,他也这么带着静年奔跑,而程冰和静年却给了他两种决然不同的感受,从来不曾有过的,好像是只有给她全世界最好的幸福,才能说明沉淀如海的深情厚意,而这躁动而焦灼的情绪,烧得胸腔发热,发烫……
浅吻深落,细碎地从耳根到嘴角,一路的清香唆使他想要更多,可她却格外理智地握住他探到胸口的手,近乎低泣般的嗓音,让热潮消退,令迷乱戛然而止。
“对不起,林深,我们不可以。”
“为什么?”
“我已经脏了,就算再冲十天的雨,也无法冲干洗净……”
“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程冰泪流满面,绝望地说,“我想说爱你,但永远失去了资格,我不配你如此待我,不配!”
、第19章 距离
林深和程冰没有发生应该发生的,即便,他的手就在她心房,清晰地感受到那柔软的肌肤和真实的心跳。他们之间还是有距离的,无关年龄,无关地域,只是不冷不热,无法紧握亦无从相拥的如谜沉默。
程冰,一个属于冬季的女人,无比渴望阳光的温暖,却也会在现实的火热里,化成水,蒸成气,直至烟消云散;林深,一个捕捉瞬间储藏永恒的男人,不沾染任何美好却能将纯粹一一带走,他将心空下,留待洞悉,等候填充。
女人与男人之间的距离,就在最接近的地方,却难以彼此慰藉。
程冰以为林深会留下她独自离开,然而,当林深一如往常地叫她起床吃饭的时候,那种失而复得的情绪就像藤蔓一样缠绕在心头,令她惶恐而不安。
“我……以为……你会走……”
林深笑了笑,问:“我为什么走?”
程冰喝了口牛奶,自嘲道:“谁会愿意和一个不知好歹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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