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重复的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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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重复的童话-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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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刚开始我就说,即便你生长在冰雪之乡,打雪仗也不一定胜得过我,现在,服不服气?”
林深把雪球从衣服里抖出来,口中说道:“我服了你了,行吧?真是个疯丫头!”程冰笑嘻嘻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写着:我就是疯丫头,你奈我何?
“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程冰扯着林深的胳膊,软语求他。林深帮她整了整被风吹乱的头发,说,“终于知道饿了,我还以为你是铁人呢?”
“铁人就不吃饭了吗?”程冰反唇相讥。
“你这张小嘴,可真是一点不饶人。”林深点着程冰的鼻子,笑说,“走吧,让你尝尝我们东北的特色菜。”
“好嘞!”程冰拍了拍早已空扁的肚皮,“我要把你吃穷!”
“你怎么就这么淘气呢?”
“对啊,我本来就很淘气,你现在才发现?”
“我真想知道是谁把你惯成这样刁钻古怪?以后谁要是娶了你,可是有的苦受喽!”
“刁钻古怪?好我告诉你,是我妈妈,吴敬,孙……”脱口而出的话,到孙康的名字时打住。林深一句无心的话,却牵引出她憋在心里很久的酸楚,她低下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声不吭。
虽说程冰家境不好,但梁秋对她却是好到无以复加。梁秋一人兼三份工,只要是别家孩子有的东西,绝对不会少了程冰三姐妹的,而且她对程冰的宠爱似乎更甚。小时候的吴敬就是小区里的孩子王,他对长相甜美的程冰也比对其他小朋友更好一些,经常由着程冰无法无天的闹,最后自己收拾残局。虽然程冰对父亲心有怨恨,连带着对男生也没什么好感,但吴敬是真的疼护她,所以程冰讨厌的人中,吴敬除外。
至于孙康,程冰不知作何评价。刚开始是她主动追孙康没错,可后来孙康也是很用心地待她,除却隐瞒与陈思雅的关系,其他还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每天早上送早餐,晚上风雨无阻地站在宿舍楼下等她,还帮着体能训练,让她女子八百米轻轻松松考过……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孙康和陈思雅在梧桐树后接吻,她也不相信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人竟是别人的男友。但她和孙康真得就亲密无间吗?也不见得。除了每天一起吃饭,偶尔看场电影,连牵手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提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发展。
还是不够喜欢吧!
程冰笑自己的后知后觉,也笑自己的不长记性。从来不相信男生,又为什么觉得孙康会不一样?
“喂!疯丫头,怎么不说话了?孙什么?”林深偏偏找到程冰话中的重点,不依不饶。
“姓孙的是个大混蛋,不要给我提他!”程冰赌气般的说,“反正我又不会嫁给你,操什么心?”
顿时,空气凝住,四周安静地吓人。
程冰惊异于自己居然说出这种话,后悔的恨不得把舌头咬掉,而林深的脸色也唰一下子阴沉下来,她拉着林深胳膊的手能明显感到他的颤抖。
这时,一辆出租车突然从后面呼啸而过,林深眼明手快,手臂猛一用力把程冰拉向他的怀里,然后迅速地往旁边转了一圈,后退了几步。
程冰被吓傻了,心脏怦怦直跳,脑袋完全蒙住,如果刚才……她抬头看着林深,只见他面如死灰,紧箍着她肩膀的双手透露出他的紧张和不安。他的眼中似有泪光闪烁,只是一瞬间,就隐入无边的深海。
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动作,林深抱着她好久好久,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林深,你没事吧?”程冰平复了情绪后,用手轻拍了几下林深的背部。林深缓缓松开手,用那双明澈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眼中的担忧和心疼表露无遗,程冰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任何言语在那一刻都显得苍白。
过了好大一会儿,林深才答了句:“没事。”
可程冰觉得林深一定有什么事瞒着她,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的眼神骗不了人,但既然他不想也不愿说,她也不会强迫。心中对他的疑问早已堆积如山,不在乎再多一条。他们慢悠悠、各怀心事的走着,林深一直把她护在身边,生怕有一步的走散。
程冰看到路边有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就跑过去买了两串,递给林深时说:“拿着,我请你吃!”吃着酸甜可口的冰糖葫芦,林深放松了不少,渐渐恢复下午的谈笑自如。
在道外北五道街吃饱喝足后,林深问程冰:“累不累?累了我们就回去,还能走的话,咱们就去兆麟公园。”
程冰一听兆麟公园,登时来了兴致,忍着小腿的酸疼,兴高采烈地连说:“我要去!我要去!”一年一度的冰灯游园会就在兆麟公园,怎么可以错过神往已久的美景。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寒风虽然凛冽,却挡不住心内的火热。
“冰灯节年年都有,但年年不同,所以我们把它叫作永不重复的童话。”林深继续履行他‘导游员’的义务,而程冰却在他颇具感染力的讲述里,早已忘了今夕何夕……
冰奇灯巧,玉砌银镶,整个公园五光十色,声影转换,程冰和林深一前一后踏雪而行,彷如置身于一个玲珑剔透的琉璃世界。这里有玉的莹润,月的温柔,光的明媚,乐的赏心,还有从眼眸凝视中透露的内心的爱恋。
“永不重复的童话……”程冰转身停在林深面前,一字一句地说,“执念于冰雪,因为我爱这里的真实和纯净爱得深沉。”
林深止住脚步,轻轻一笑,清澈的眼睛里蕴藏着无限宠溺。
在这个神秘莫测的童话城堡中,在这样迷离沉醉的绚烂夜色里,程冰的心微微发烫。鬼使神差般,她把手指插入林深的掌心,踮起脚尖在他唇上浅浅一吻。
“手怎么这么凉?”林深揉搓着她的手,放在心口,他没有理会程冰刚才那一出格忘情的举动,而是呵着热气给她温暖,这化解了不少尴尬,却让程冰更加不知所措。
程冰抽出手,掩面往前疾走。
流光幻影,浮华一梦,当不得真,也不能当真。
走到一处冰雕创作区,几个雕刻师正在用锥子凿着冰块,看着他们这大冷的黑夜还在进行创作,程冰心里佩服得紧呢。没有雕刻师的匠心巧手,又怎么会有冰灯会万紫千红的奇迹?
“你想不想制作冰雕?”林深走到程冰身旁询问道。
程冰用食指指着自己说:“我?”
“对啊!”
“可以吗?”真不敢相信。
“没什么不可以的。”
只见林深给那几个人递烟,又回头指了指程冰,那些雕刻师就走了。程冰不知道林深是怎么说服他们的,但雕刻工具在,就能亲自做冰雕,心里头甭提多高兴了。
“这个要怎么弄?”程冰拿着铲子,向林深求助。
林深一手拿小锤,一手拿锥子,笑着给她说:“你先拿着图纸,看我做。”
程冰低头,借着近处的灯光仔细看设计图。图上画的是一只天鹅,灵巧生动,活泼可爱。都知道哈尔滨的本意即是天鹅,而且黑龙江和松花江流域又是天鹅迁徙的必经之地,雕上这么一只展翅的天鹅,还真是应时应景。她放下图纸,歪头看林深,林深已经把大冰块的一角凿出翅膀的形状。
“让我试试?”
“好,你小心一点,要慢,要轻,防止冰块爆裂。”
“知道啦!我说林深,你怎么这么啰嗦呢?”程冰白林深一眼,心里道:我看起来是那种冒冒失失的人吗?中午和我约法三章,晚上又嘱咐我要慢要轻,真是的!
“一番好意,不听就算了。”
程冰侧头看他,一副爱听不听的样子,但林深也拿她没办法。她拿着铲子,看着图纸比葫芦画瓢的刻起来。第一次接触冰雕,有些找不着头绪的感觉,左铲一下右戳一下,弄了半天也没见能整出个形儿来,她把铲子丢掉,拿起锥子和小锤,学着林深刚才的姿势复又认真开凿。
林深在旁边看着,时而皱眉,时而抿嘴,看得人心里发毛。
程冰一不小心,手一滑,把‘天鹅’翅膀的一角给戳掉了。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赶紧从冰雕台跑下来,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刚才还有人嫌我啰嗦,现在是谁破坏了我的劳动成果啊?”
林深,有你这么幸灾乐祸的吗?程冰在心里咒骂他,但不敢表达出来。林深要是一生气,扬长而去,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可怎么办?她可不想跟自己过不去。
“你能把它修补好吗?”程冰陪着笑脸,希望林深能帮忙。
林深看着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笑了笑,却说:“不能。”
程冰惊叫:“啊?那怎么办?那些雕刻师会不会找我麻烦?”
林深点了点头。
程冰急得直跺脚,在原地踱来踱去,心想:我不会雕刻又没有很多钱,那些冰雕创作者真得要我赔偿,我拿什么给他们?
林深看程冰着急又懊恼,愣是站着不管不顾。他双手抱在胸前,想看猴子一样看着她。
程冰斜眼狠狠地瞪他,手心竟握出了汗。
可能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林深忽地大笑起来,他拿起程冰丢掉的铲子,一点点把破裂的地方小心修整着,完工后两手一拍,说句:“搞定!”
程冰生气的指着他,大声吼道:“林深,你竟敢骗我!”眼看着我那拳头就打在他身上,衣袋里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没办法,只得收了力道,接电话,原来是吴敬。
“喂,敬哥。”
“冰冰,现在在哪呢?”
“我在兆麟公园看冰灯。”
“哦,好,今天玩得还开心吗?”
程冰瞅了瞅林深,咬牙切齿地说:“开心!”
吴敬似是听出她语气里的恨意,在电话那端嘻嘻笑说:“林深没有欺负你吧?”
“他——”
林深夺去电话,嬉皮笑脸地给吴敬说:“她一直和我在一起,你和安年不用担心,我会把你这个霸王小妹妹保护好的。”他又和吴敬说了几句,随即挂断了电话。
“哎,我还没有和敬哥说完呢,你怎么把电话挂了?”
林深得意地说:“不用说了,我帮你说完了。今晚,你跟我回去睡!”
“你说什么啊!”程冰窘得满脸通红,她没想到林深竟是这么个霸道又无赖的人。
“我说回我那休息,你的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林深看着程冰烧红的脸,就猜到她想歪了。
程冰看着他无奈的表情,又想到刚才自己的情不自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没想到她这么聪明的人,竟然三番五次栽在林深手里。原本的骄傲和气势瞬间消失,灰头土脸的杵在那,静候发落。
躺在林深家客房的床上,程冰还在为今天发生的各种不可思议的事情而辗转反侧。
她问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从见到林深开始就状况不断?为什么只要林深一凝视,自己就止不住的心慌意乱?心里像小鹿乱撞,纷乱而毫无头绪。但一转念,想到那些曼妙又神奇的景色,心中的苦闷舒缓了不少。
回溯一下这一天的经历,充满梦幻,又缤纷绚烂,抵得上以往的几年,自己何其有幸,能来到这。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在树林深处的梦,色彩斑斓,竟让人心甘情愿地沉醉其中……
、第三章 温暖
第二天醒来,程冰只觉外面静悄悄的,听不到一点声音。她起身下床,拉开窗帘,顿时被窗外的景色所吸引。
鹅毛大雪正纷纷扬扬的下着,堆满了白桦树的枝丫。地上积雪很厚,目测着应该能没入脚踝。这里独处一隅,人迹罕至,雪像条白色毯子一样覆盖着大地,也把外面装点成一个粉雕玉琢的纯净世界。
Y市虽然也会下雪,可从来没有这么大,这么美,她兴奋的竟然忘了自己还光着脚就往外跑。林深在客厅看到程冰衣衫不整的样子,一把把她抓住,“你疯啦?外面下得很大,穿上衣服和鞋子再出去!”
程冰只得乖乖地回屋,裹了厚厚的衣服,戴上帽子,又穿上昨晚林深给她拿得雪地靴才出门。林深看了,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拉着她走进外面银装素裹的天地。
程冰像一只脱缰的野马在雪地里疯跑,浑然不觉冰雪世界的寒冷,林深也没有阻止,反而靠在树上静静地看着她。
雪仍然飘飘洒洒,程冰仰起头任雪花融化在脸上,那一片片洁白仿佛能除去一切尘埃,只留下一方净土,让心莲自开。她跑到林深旁边,拉着他的手,两人并肩走在白桦林里。此时此刻,她只想由着内心深处最真的想法,率性而为。林深也没有拒绝,他握着程冰的手,一步一步安静地踏雪前行,整个世界在那一刻仿佛只剩下他和她。
呼呼风声刮在脸上,不觉刺面,吹在耳畔,像是在奏一曲华章。白雪上那两串脚印,绵延着直到树林深处,迷雾围绕周身,不再害怕,因为有一双清澈的眸子温热心肠。
林深牵着程冰,面容沉静,像是漫无目的的散步。程冰看着他的侧脸,加紧手上的力道。她只想这样手贴着手,不问缘由,不顾一切,把世界走遍。
等回到屋子,程冰和林深都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们互指对方,相视一笑。林深帮程冰拍打掉衣帽上的盈盈白雪,程冰也帮林深擦去后背发迹的凉凉冰晶,一切自然的好像多年习惯。
“你这有没有好吃的?”程冰把手中毛巾挂在椅背上,抬头问林深,刚好撞上林深那柔情似水的目光,没来由脸一红,忙伸手横在面前,“别这样看我!”
等程冰把手慢慢放下,却发现林深早已不在身边。她正环顾着屋子,突然听到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声音,缓步走过去,只见火上坐着锅,林深正在打鸡蛋。
他会做饭?
程冰这一惊可不小,小时候,程德在家作威作福、饭来张口看得太多,再加上和孙康在一起后,每次下厨的都是自己,她就认为所有的男性都是如此。傲慢还是偏见且不论,是林深打破了她固有的观念,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男人。
林深端出两份鸡蛋面,又从冰柜里拿出两听可乐,他冲着傻愣的程冰说:“还站着?不是要吃好吃的吗?”两碗面蛋黄汤清,上面撒着细碎的小葱,那香喷喷的味道惹得程冰食指大动,她顾不上形象,拿起筷子就大肆开动。
“喂,你慢点!”林深话还没落地,程冰已经被烫得哇哇叫,她拿起可乐猛灌,那种刺激却是前所未有。她用手扇着嘴巴,大口大口呼着热气。林深被她那模样逗得乐不可支,笑说,“你呀!真是一个疯丫头!”
程冰擦去眼角的泪花,嬉皮笑脸地说:“起来那么早,又在外面冻那么久,饿扁了。”
林深挑了一筷子面,散去热气后,慢慢咀嚼,下咽。原来有人吃饭的姿势可以这么优雅,林深整个人显得文质彬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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