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重复的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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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重复的童话-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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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四夜暗无天日的拘禁生活,毒瘾发作时蚀骨锥心的痛楚,折磨得两人如同行尸走肉。从劝人戒毒者变成诱人吸毒者,这个身份的转变太沉重,她们承担不起,也无福消受。
“刘健和小舞对咱们可真厚道啊!他俩一唱一和,我们竟不知成了谁的替罪羔羊,百口莫辩,任人宰割!”程冰轻蔑地自嘲着,她的嘴唇苍白干裂,脸上没有一丝血气,笑容怪里怪气。
张琪失神地跌坐在那,目光呆滞。
是她对刘健豪无防备,想着以朋友的身份去帮他和小舞,还劝程冰摒弃前嫌,一同拯救往昔的死党脱离火坑。只是没有想到,刘健和小舞非但没有领情,反而给她和程冰挖了个又深又大的火坑,只等着她们义无反顾地跳下去……
“都怪我,怪我……”张琪一直小声嘟囔。
郭翔曲膝在她面前,伸手小心地擦干净她脸上的泪水,温声安慰:“你们顾念以前的情义出手相助,可他们却利用你们的情义来算计你们,以有心算无心,怎么算都会赢,防不胜防。好在毒粉的分量并不重,你和冰冰只要能克制住,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清悦拍了拍程冰的肩膀,眉心微蹙。
当看到程冰和张琪这副憔悴又可怜的模样时,她恨不得把栽赃陷害和作伪证的刘健小舞揪出来凌迟。刘健和小舞在警方录笔录时说,是程冰和张琪在他们家吸毒,并对其进行引诱,发现不对劲儿的小舞慌忙报警,警方根据举报依法将两位‘吸毒者’抓获……
霍贺楚沉默在一旁,俊美无俦的脸庞上满是阴霾,他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在这个时候告诉程冰林深和吴敬的事情,接连不断的打击,他怕她受不了,可若是不说,万一林深有什么不测,以程冰的性子,不一定会做出什么傻事。
“妹子,哥告诉你一件事,你保证要先冷静,好不好?”
夏蘅握了握他的手掌,摇头示意不要。霍贺楚明白妻子的担心,却不得不这么做,他知道程冰抗压的能力,压力越大,反弹越高,并且她也有知晓事实真相的权力。
“好。”程冰说,“我保证!”
“策划这宗毒案的幕后主使是陈思雅……你应该知道聂刚吧?三年之前,林深要我保证你在Y市的周全,我曾让人查过聂刚,他曾是陈思雅的父亲陈万军的私人保镖,后来因为救陈思雅而被人卸了一条腿,在安了假肢病愈后,他就去了云南和缅甸,然后重回Y市,铤而走险地运贩起了毒品。”
“我知道!”程冰摸了摸脖子上的伤痕说,“陈思雅一向目中无人,高中的时候去魔幻喝酒,纵火烧了魔幻的一间包房,韩老板找她要个说法,她却当着众人的面说‘你一间破房值多少钱,我想烧就烧,我爸都不能不如我意,你算老几?’后来,聂刚为了她,落下终身残废!可是,他不是被送进监狱了吗?”
“不错,但也就在两天前我才知道,咱们的公关部经理尹惠,本名叫聂真,是聂刚的堂姐,她贿赂人事部的张允隐姓埋名进了君临天下,凭借不俗的表现做到酒店高层……然而很多事情,只不过是尹惠使得障眼法,她一直暗中为聂刚作掩护,得知聂刚落网被捕,又听说陈思雅去医院打了胎,尹惠嗅到危险的气息便偃旗息鼓了一段时间……”
程冰听明白了,沉吟片刻后,接口道:“所以,这次陈思雅从澳洲回来,就打定主意和尹惠一起整我,更加不幸的是,刘健和小舞竟也被她们拉拢,作为借刀杀人的工具,率先向我砍来!”她冷冷地笑笑,又说,“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大Boss?他又是什么故事呢,哥?”
“我就知道瞒不住你。”霍贺楚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林骞的行事作风,你应该多少有些了解。他和陈思雅听说是在澳洲相识,陈思雅所谓的慈善家的美名就是林骞捧起的,而尹惠和林骞,早在我和林深认识之前就已经勾搭在一起,林骞为了从林深手里夺回林氏,设计了一系列的圈套,先是好意怂恿林深娶温静年,让林深和林战闹僵,然后,又破坏林深和纪平安之间的婚约,使林深无法做大做强,林深转战Y市,他也尾随而来,若不是有我在Y市,他怕是早就翻了天……现在远云被整顿,君临和永信也无法再合作,你骂名和臭名已成,如若林深再和你有牵连,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出面……”
郭翔和张琪依偎而坐,听着霍贺楚和程冰的对话,不禁寒毛倒竖。所谓的争权夺利,不是只有电视剧里才会发生,现实生活中的尔虞我诈,原来远比戏剧更‘精彩’!豪门的恩恩怨怨,早已把六亲分割,行走在名利场上的人,无一不是整日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那一个个圈套,一次次算计,都是把尖刀利刃对准最亲近的人,似乎,没有亲友的鲜血,就无法铸就最辉煌的成功!
“贺楚,别再往下说了!”
夏蘅忍不住出言制止,曾经发生在她和霍贺楚身上的事情,她不想让程冰再面对,血淋淋的现实,不是谁够可以接受并坦然对之。
人越长大,心就会变得越坚硬,生老病死看透,不过是自然规律,无须喜悲,不必在意。而那些流淌在岁月中的时光,不论是好是坏,我们都必须强忍,与其把酒言欢,与其共同欢舞,直至最后苍白地笑一笑,在握手之际,万化归寂。
程冰冲夏蘅微微一笑,然后很平静地说:“没关系,已经很糟糕了,不过是比这更糟罢了!”
霍贺楚无奈地看了一眼程冰,心中苦涩无比。他去冰城看过林深,林深的状况和程冰说得一样,没有很糟,只有更糟。身为好兄弟,他自己都爱莫能助,又何况程冰一个娇弱的小丫头?不是不悲痛,不是不担心,几次话到嘴边都用其他的话题带走,他也是真的不想……
“林深和吴敬……”
程冰腾地一下站起来,急切道:“他们怎么了?”霍贺楚从来不是吞吞吐吐的人,他欲言又止,就证明事情一定很严重!
“他们没什么!”孙康迈进想念的门内,及时打断程冰的追问。他缓步走到程冰身边,嬉皮笑脸地说:“一个林氏深少,一个药店老板,他们能在冰城有什么事?你刚回来,就别操那么多心了,赶快回家吧,阿姨和叔叔都等急了!”
“妈妈?”程冰鼻子倏地一酸,赶紧别过头去。她一心扑在找出陷害自己和张琪的凶手,想要弄清楚事情的始末,却忘了还有母亲在家为自己而担惊受怕。
霍贺楚、夏蘅、清悦和郭翔面面相觑,却也只得附和道:“对啊,冰冰,别让阿姨担心,快回吧!”
张琪当着程冰的面抽了自己两个耳光,歉然道:“冰冰,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我对不起你!以后,你若是还把我当姐妹,我张琪一定为你做牛做马!”
“笨琪琪,我又不开动物园,要你做牛做马干什么?”程冰拉着张琪,“是我们自己识人不明,有此一劫也是得个教训!但是,我们是好姐妹,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张琪紧紧抱着程冰,狠狠地点头说:“对,永远不变!”
程冰走至霍贺楚和夏蘅跟前,郑重地说:“大哥,夏姐,我要对你们说谢谢……还有对不起!在君临天下的这么多年,是你们一直提携我,帮助我,冰冰感激不尽!可是,这次我给酒店带来无法抹去的污点,实在没有办法再待下去,请允许我的口头请辞,我会做好交接工作并保证遵守职业道德,保守酒店的机密。至于损失,我也会想办法偿还。这是我的责任,我绝对不会推脱!”
霍贺楚伸手在程冰额头给她吃了一个大爆栗,瞪大眼睛说:“胡说什么呢!你也是受害者,相信哥,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你的请辞,我是不会批的,你可以不在君临做事,但我的助理只能是你!”
夏蘅捏了捏她的脸蛋,轻声说:“傻丫头,贺楚以前从来都不需要助理,你是他第一个总助,大概也会是最后一个,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客气的谢来谢去、道歉不完呢?”
程冰含泪笑说:“成也是你们,不成也是你们,我看你们夫妻俩是存心让我不好过!”玩笑是玩笑,正经是正经,她朝霍贺楚夫妇深深鞠了一躬,和大家道别后,被孙康拉着出了想念。
“我妈和赵叔叔在蓝天居吗?”
“不在蓝天居,在小区。”
“林深和敬哥到底怎么了?不要骗我,霍大哥可以顾左右而言他,夏姐也可以因为无法忍受而阻止,可是,我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蒙在鼓里!告诉我!”
孙康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一颤,随即扬眉一笑,说:“你很想他们不好吗?霍二少爷或许是因为某些话不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说,才欲言又止,我刚才就说过了,他们很好,肯定逍遥自在……”
“我要的是实话!”程冰打断他,“别再打太极,我不问你,一样可以知道他们的情况!”
孙康连连叹气,却一直保持沉默,程冰不急不躁,静等他开口。一直到小区,孙康仍然没再多说一个字,她低头笑了笑,打开车门下车。
梁秋和赵超,还有三个小家伙一看到程冰,都慌忙跑到她身边,看看这,摸摸那,那紧张的样子似是生怕她少根头发。
“妈,赵叔叔,让你们担心了,冰冰没事!”
梁秋挽着程冰的手,一丝一毫都舍不得放松,赵超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关切的目光从没有离开过程冰的侧脸。
躺在浴缸里,任热水烫得仿佛每个毛孔都张开了,程冰直勾勾地盯着窗帘缝隙里的那棵白桦树,悠悠发呆。
她知道林深一定出事了,不然,凭借林深对自己的宠爱和疼惜,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飞来Y市,但没有,连一通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
黑暗的拘留所,她不曾有过一丝的害怕,毒瘾发作,也是咬牙坚持,忍受住万蚁啃噬的痛,因为她知道,林深给的温暖和光明就在心中,而只要心中有光热,就不会再恐惧。
林骞出手的最终目标就是林深,自己不过是充当打击林深的借力罢了,林骞阴狠毒辣,他会对亲哥哥林深施以怎样的毒手?
“冰冰——冰冰——”
门外传来孙康急切的叫喊声,程冰高声应了一下,然后缓缓起身,穿好干净衣服。
“怎么了?”程冰开玩笑说,“怕我寻死吗?”
孙康被说中心事,不由得挠挠头,说:“不是……啊,对了,阿姨做好饭了,让我叫你吃饭!”
“我累了,想睡一会儿,你陪着妈妈他们先吃,好吗?”程冰仰头靠着墙壁,长到胸口的发,兀自滴着水,不一会儿,胸前的衣服已是潮湿一片。
孙康窘迫地移开目光,说了句:“那你睡醒,我再给你做点。”
“谢了!”
程冰侧身睡在程晶的床上,眼睛缓缓合上,片刻之间,已然入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白桦林,而林深还像那次下雪天靠着大树站立温柔的看着她,他的目光柔软而宠溺,让人看得很舒服。眨眼间,林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林骞倚树而站,他额前那抹头发散发出妖冶的蓝绿色,那刺眼的光,闪得她的眼花,闪得白雪全部变成了血红色……
“不要——”
“林深!我要林深!”
“我在,我在!”
程冰睁开眼,看见自己被孙康抱在怀里,他正像哄小孩子一样拍着她的背,温声说着“我在,我在”。
“是做噩梦了吗?”孙康的嘴巴贴在程冰的耳畔,说,“不要怕,有我在。”
多么熟悉的话,可却不是期许的人……程冰坐起身,裹紧被子,如水双眸直视着孙康,“我想回冰城。”
回冰城?
孙康心头一紧,她是把冰城当作自己的家吗?
“不行,你……身体还没好,阿姨和赵叔不放心,我……也不放心。”
程冰轻笑:“我想做的事情,你觉得有人能够阻止的了吗?你不是不放心我回冰城,而是不放心我回冰城找林深,对吧?不用拿别人做幌子,从今天起,我不会再对谁心软,也绝对不允许自己再吃亏!”
人善被人欺,她就是对敌人太仁慈,才会害苦了自己。
孙康的脸色瞬间刷白刷白的,他看着温声细语却冰冷十足的程冰,眸子里流露出不忍和不解,如果以前的程冰是外冷内热,那么,现在的她从里到外都是冷的,寒冰一般,冻得人浑身发抖。
“林深……现在在重症病房,深度昏迷。”
程冰的一颗心直往下沉,一直沉,坠的她胸口疼,强忍住沉痛,问:“所有的人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个人,是吗?”
孙康不置可否,程冰被拘留的时候,林深也躺在手术台上,不是刻意瞒骗,但她却真的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个噩耗的人!
程冰不顾一切阻拦,即刻动身乘上去哈尔滨的班机,梁秋让孙康跟着,一路照顾。
Y市还在深秋,冰城却已然入冬。料峭的寒意,吹得人微微颤抖。程冰打电话问过安年后,直奔医院。
一看到程冰,安年就忍不住痛哭起来。
吴敬已转移至普通病房,想要恢复如常还需要很长很长一段时间,而林深好像睡着了,安静地躺在重症病房里,即便是昏迷的时候,他都是那么文质彬彬的样子,可是那双如平湖般明澈的眼睛,却不再睁开,不再笑意盈盈……
程冰挺直脊梁,暗自给自己说:程冰,林深还躺在那里,你不能倒下,绝对不能!
向主治医生仔细问询过林深的情况,程冰恳求医生让她进去看一下林深,和他说说话。慈祥的老医生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她,正当他带着程冰开病房门的时候,身后一人厉声喝斥。
“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许入内!张医生,你为什么不遵守约定?”
程冰回头,是林战,他旁边还站着一位女子,与方琼的眉眼略微有些相像,但全身的装束中规中矩,只抬起眼皮的瞬间,程冰看到了她目光里那抹和林骞额发一样的蓝绿幽光……
这样的女子,外表端庄,内心狠辣,不动声色地把锋芒包藏在优雅的外衣里面,只在有稍微的不留神,便会在背后给你致命的一刀,让你触不及防!
“林伯父,林伯母,你们好,我是程冰,林深的好朋友,想进去看看他,希望你们准许!”
林战对程冰有印象,冲她点点头。方欣却是仔细打量着她,那双眼睛像凛冽的风一般刮过,从外到内直到把人看穿。
“叔叔阿姨,你们来啦?”安年恭敬地对林战夫妇说,“我和冰冰都想看看林深,一时坏了您的规矩,请不要见怪!”
方欣扫了安年一眼,似是很不悦地说:“安年,我们林深和你们温家的人就是犯冲,我还希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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