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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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剑- 第3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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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尔固德向后挥挥手,两名亲兵张弓搭箭,两个哨兵应弦而倒。
另外两个亲兵飞身而出,在两个中箭的哨兵倒地之前抱住了,没有弄出什么声音。
布尔固德的第一目标并不是八艘商船,而是下游的三艘战船。
一路向前摸去,前后清除掉六个哨兵,三艘战船的巨大身影出现在眼前,黑魆魆的给人一种压迫感。
布尔固德伸手一指最大的五桅战船,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脚,又向后挥了挥手,一名亲兵飞速回去。
这都是老套路,也是行伍多年的默契。时间不长,两百名亲兵已经悄无声息地步行摸了过来。
“点火!”
布尔固德几乎是在喉咙里面挤出两个字,顿时有六十人点燃了火折子,其他的人随即张弓搭箭,就着火折子引燃火箭。
布尔固德率先射出一支火箭,这是指引打击目标。其他的人紧随其后,只一眨眼的功夫,铺天盖地的火箭呼啸着扑向“海军上将号”。
箭到火起,船上炸锅。
“分成两组,打击另外两艘战船。”
现在没有必要压低声音,布尔固德低吼一声,第二支箭已经射了出去,闪电般又射出了第三支箭。
这一下子,整个船队都被惊动了,甲板上顿时人声鼎沸吵成一片。救火的、咒骂的,谁也分不清楚。但是火光中人影幢幢,却看得分外明白。
恰在此时,另外四百骑兵像一阵旋风刮了过来,嘣嘣嘣的弓弦弹动声不绝于耳,商船上、战船上不时有人中箭惨叫,或者掉到江里。
咔嚓!咔嚓!三艘战船的炮口舷窗盖板纷纷打开。
“敌人要开炮了,跑啊,兄弟们!”布尔固德怪叫一声扭头就跑。
不跑不行,因为最先过来的二十人没有战马,跑慢了就要挨炮弹。
轰!
布尔固德刚转身没有跑出去三步,身后突然响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他百忙之中回头一看,海军上将号的甲板上已经升起一个巨大的火球。
现在不能停留,没有必要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布尔固德带着六百人飞速逃离望濑镇,往深山密林窜去。
嗵嗵嗵——嗵嗵嗵——
敌人的战船终于开跑了,可是黑灯瞎火的根本没用,连基本方向都搞错了。
其实,敌人也就是心里窝火,开炮也不过发泄一下郁闷之情,拿无关的旁人出气而已。
结果望濑镇上面东倒西歪的竹楼、木板房顿时飞上了天,一瞬间就被轰成了一片废墟,算是给布尔固德他们送行。
来到一处高坡上,布尔固德这才有心情回头仔细观看焰火。
“敌人还能开炮,说明损失并不严重啊。看来刚才的大爆炸,应该是不一小心引燃了一个甲板上的火药桶。敌人晚上不会出来,安排哨兵值夜,其他人赶紧休息。”
在没有查明敌人动向之前,布尔固德当然不会离开,就在江东五里的一座小山上安营扎寨,一切都要等到天亮再说。
至于敌人会不会对自己这些人发动报复性攻击,布尔固德毫不在意。如果能够把敌人的水兵从船上调下来,那才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第二天日上三竿,西南面的江面上还是硝烟未尽,几缕袅袅的青烟,仿佛在诉说自己的痛苦。
现在布尔固德看清楚了,敌人三艘战舰的甲板上一塌糊涂。尤其是所谓的海军上将号前甲板上的一根副桅杆,竟然被炸断了,现在还横在船头上。。
商船又把跳板搭上岸,而且似乎有人上上下下在抬着什么。
抬什么?抬死人。布尔固德想都不用想,就能够明白敌人在抬什么。
恰在此时,哨兵跑过来报告:“将军,敌人开始搜山了,大概有两百多人!”
这都在预料之中,布尔固德一点都不着急:“敌人从什么地方过来的,还有多远?”
“敌人没有发现我们,就是从南面的树林搜起,正在往这边过来,大概还有三里地。”
布尔固德略一沉思,随即高声说道:“亲兵留下,剩下的四百人带上我们的战马,往北退出去两里地,然后找一个地方埋伏起来准备接应。。”
把敌人的水兵调上岸,战船就没有丝毫威胁,这是布尔固德最喜欢看见的结果。
如果还能够继续给敌人制造一些伤亡,让他们狼狈撤退,那才是意外之财,所以他听到敌人搜山不惊反喜。
“按照十人队分散隐蔽,能打则打,没有机会就撤退。敌人手里有鸟铳,千万不要和敌人斗气,以免给自己造成伤亡。”
熊家军都有自己的战斗分组队形,布尔固德一声令下,两百人顿时开始查探撤退路线,然后隐蔽在附近的密林之中。
不到一刻钟,前方树林之中就传来大家听不懂的鸟语声,还有军刀劈砍树木的声音,应是该前哨一边行走,一边发给后面的人开路。
布尔固德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前面有一丛茅草,透过缝隙能够看见前面的动静。
三个戴着船形帽的家伙,手里并不是鸟铳,而是左手拿着一把短铳,右手挥舞着战刀一路过来。
布尔固德并不着急,因为他手里也是一把短铳,一把绣春刀。
布尔固德不仅不着急,反而变得很兴奋。
这种兴奋并不是马上可以杀人的那种热血上头,而是因为他发现敌人手里的短铳金光闪闪,似乎比自己的漂亮多了。
不过,敌人的警惕性也很高,三个尖兵后面三丈左右还有五个人跟过来,而且装备一模一样。
看见敌人的标准装备,布尔固德心里突然很气愤:“他娘的,这帮混账竟然比我们骑兵营的装备都好。如果今天放过他们,真是没天理了。”
也难怪布尔固德没见识,荷兰人四处劫掠,每一批货物贩卖回去,都能够得到三到四倍的利润,甚至更高,那真是发洋财了。
所以他们这些在外面闯荡的殖民军,手里的装备都很豪华,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人加入自己的队伍。
心里虽然愤愤不平,但是布尔固德并没有冲动,毕竟他是主将。
三个尖兵从身边走过去,布尔固德没有动,他身边的十人小组自然也没动。
三个呼吸以后,敌人拖后三丈的五个人过来的一瞬间,布尔古德已经扑了出去。
布尔固德左脚踢飞了第一人,右手的刀柄砸死了一人。
身后的十个人一拥而上,三个家伙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扑到地上。
他们这里一动,后面的人当然也动了,三个尖兵被扑倒在地。
“不要杀了,抓起来带走!”
布尔固德把两把短铳和战刀捡回来,这才把两具尸体上抓在手中,然后吩咐一声转身就跑。
现在没有留下血迹,也就给敌人布下疑阵。
这都是从小在草原上狩猎磨练出来的标准套路,布尔固德和他的亲兵做起来有如行云流水,挥洒自如。


   

0538、新式枪械
布尔固德带着十人组一口气跑出去半里地,然后又找地方潜伏下来。
整个过程中就只有他们十一个人在动作,其他的亲兵都没有动静。
交替设伏,分层后撤。撤退的人只管撤退,阻击追兵是别人的事情。
这是熊储和军师万练一再强调的方式,不知道演练过多少次。
布尔固德不让另外的四人参加伏击战,就是因为那些人刚刚整编过来,一直没有机会完成战术训练。
也就是,在布尔固德和他的亲兵看来,刚刚整编过来的那些人,虽然也打过很多仗,但现在也只能凭借人多示众给自己壮胆。要到配合默契,现在还没有起步,派不上用场。
“人家的这种簧片弹性更大,可靠性更强。黄铜磨得像镜一样,难怪金光闪闪。还有一点,我们木把上都是用的铆钉,他们这个十字槽是什么?难道是拧进去的吗?”
布尔固德靠在一块石头上,仔细推敲刚刚检来的两把短铳,顿时就被折服了:“洋人的短铳果然比我们的好,这个不得不服气。喂,这些短铳不要乱动,一定要送回去交给匠作营。”
布尔固德在这里叹服别人的东西,前面又跑回来个组:“大人,敌人每一次都是八个人,看来他们的分组就是八个人,和我们不同。”
布尔固德点点头:“我们一共磨掉了他们十二个人,这两具尸体就地隐藏起来,你们这个组把这些俘虏送到后面去,不用再上来了。”
这个组每个人押着一个堵上嘴巴的俘虏撤退,转眼就是一刻钟,前面都没有人撤回来。
布尔固德刚准备派人到前面去看看,突然传来砰的一声。
这不是短铳的声音,而是敌人的鸟铳开火了,布尔固德就知道大事不好。
呼啦一下,又有五个组冲回来,前面的开火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密。
“敌人发现四个组不见了,现在全部都上来了。”亲兵队长冲过来叫道:“敌人的鸟铳很厉害,但是在密林中他们看不见人,每次都打在空处,也不过是开火给自己壮胆。”
砰砰砰——
布尔固德刚想问什么,前面传来一阵短铳的开火声,这是自己人在开火,肯定是短兵相接了。
“跟我来,到前面看看那帮混蛋究竟怎么回事!”
不怪布尔固德生气,他刚才就已经强调过不准恋战,现在竟然打成了短兵相接,简直岂有此理。
其实也没有怎么回事。
这条山梁前面不远刚好有一个马鞍部,亲兵营剩下的十几个组,刚好就埋伏在马鞍部两侧。
一多敌人蜂拥而来,顿时掉进包围圈了。
一多把短铳抵近开火,顿时把敌人全部打趴在地上不敢起来。
鸟铳的毛病在这种场合下就被无限放大了。
因为鸟铳开火之后重新装填,至少需要成半跪姿势才行,否则的话,捅条就不能把铁沙捅到底。
敌人就在附近,谁也不敢站起身来重新装填火药,现在双方形成了僵持。
布尔固德带领六个组冲回来的时候,在北面山头上刚好看见马鞍部趴在地上的敌人。
“一律使用弓箭,跟我来!”
布尔固德从背上摘下大弓,搭上一支狼牙箭引而不发,然后慢慢向敌人走去。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双方语言不通,就算你喊了“投降不杀”别人也听不懂。
布尔固德这是一种姿态,用实际行动告诉敌人:只要你们乖乖的趴着别动,我手里的箭矢就不会射出去。
六十张硬弓,就是一种巨大的威慑力。
一多敌人趴在地上无可奈何:弓箭手居高临下放箭的话,自己后背全部送给人家的弓箭手,中箭的面积实在是大过头了。
哗啦!哗啦!
荷兰人没有继续纠缠,而是把手里的鸟铳、战刀扔到一边,然后举着双手站起身来投降了。
布尔固德收起弓箭,对着一个看起来很不顺眼的家伙勾了勾食指:“你?过来!”
其实这是布尔固德少见多怪,因为他看见的那个家伙,戴着一顶镶白边的深蓝色船形帽,上身穿着一件大红什么衣服,身后比前面长很多,都已经到了膝关节那里。
大红上衣胸前竟然有两排铜扣,深蓝色的裤就不了,脚上穿着一双黑色长筒靴。
让布尔固德看不顺眼的是,这家伙的衣服虽然看起来古里古怪的,但是竟然比自己还神气,不生气都不行了。
结果那个家伙并没有听话过来,反而从他身后钻出一个个叽哩哇啦了一通。
布尔固德一看就是本地土人,可惜本地土话他还是听不懂。
“去,让我们的土族兵过来。”布尔固德只能让亲兵队长赶紧找人。
那个本地土人原来是一个通译,有了本地土族兵在中间翻译,布尔固德终于明白了很多事情,所以他认为自己捡到宝了。
古里古怪的家伙,居然是一个什么少校,正是海军上将号的舰长。
这家伙名字又臭又长,布尔固德就听清了个字,叫什么维尔亚,后面还有好长一串,根本记不住。
维尔亚还挺神气:“军官先生,我们是来贸易的,不是过来打仗的,你们为什么攻击我们的战舰,难道不害怕两国宣战吗?”
“宣战?”布尔固德感到很新鲜,因此对自己的土族兵道:“告诉他们,宣战那是两个朝廷之间的事情,我管不着。他们都已经打进我们家里来了,谈什么宣战?还有,就他们这几根葱,竟然也配宣战?”
没想到对方的通译转译过来一翻话,让布尔顾德大吃一惊。
原来,在万历十年(一六零二年),荷兰国会通过决议,把他们在印洋、南洋周边的数十个公司(殖民地)联合成一个大公司,取名为荷兰联合东印公司,简称荷兰东印公司。
该公司集合资本二五十万荷兰盾,由国会给予特许证,有权用国会名义组建军队、发动战争、签订条约、占据土地、建筑炮垒等。
“一个生意人竟然能够组建军队,还能够代表自己的朝廷对外发动战争、抢夺土地。这还是什么生意人吗?简直是全国一起抢劫,属于天底下最霸道的强盗。”
发了一通脾气不能解决问题,布尔固德也觉得这个问题不是自己能够解决的,所以让士兵出自己的观点:“老懒得管你宣战不宣战,现在你们都是俘虏。如果谁敢乱乱动,一律杀无赦。”
就这个功夫,四多已经策马冲上来,地上的战刀、鸟铳、短铳,包括俘虏身上的东西全部被收缴一空,仅仅留下衣服而已。
一个金黄色,两尺来长的千里眼到了布尔固德手中,另外还有个一尺多长的千里眼,已经统一收起来。
维尔亚还很倔强,坚决不跟布尔固德快离开,很有临死不屈的架势。
经过通译介绍,布尔固德才知道缘故。
原来这个维尔亚所属的舰队,总部在荷属东印的巴达维亚城(印尼雅加达)。因为安东尼·范·迪门海军上将,前不久刚刚新升任总督,很想大展拳脚。
海军上将号战舰,就是这个安东尼·范·迪门驻守巴达维亚时期的旗舰。
海军上将号战舰这一次亲自出马,本来是安东尼·范·迪门命令维尔亚护送一批香料、辣椒回国,作为新任总督献给女王陛下的礼物。
维尔亚返回来的途中在实兑视察自己的公司,宣扬女王陛下的荣光,结果得到了东吁国王他隆请求出兵的邀请函。
维尔亚的确没有出来打仗的心思,但是心中一直想在缅甸有所作为,这样才能在新总督面前有更多的机会。
总之,维尔亚这一次就是过来“考察贸易通道”,争取弄一批丝织、瓷器、茶叶、干鲜水果、花锦、白棉布等物运到巴达维亚,顺便搞清楚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看自己的东印公司有没有浑水摸鱼的可能性。
结果什么事情都没有搞清楚,唯一比较清楚的是,就是自己竟然变成了别人的俘虏,而且还是“勤勉”、“爱好和平”、“生性懦弱”的大明朝(h)俘虏。
维尔亚誓死不走,其实就一个担心: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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