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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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点时刻-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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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高兴听你这么说。”    
    “我最近花了点时间了解过一点您的情况。”    
    戴森笑了起来,好像是在认同鲍曼说的笑话,可是鲍曼却没有笑。“你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吗?”戴森问。    
    “不知道,”鲍曼说。“我知道自己现在没有蹲在普尔斯摩监狱第十九号房。我知道是您安排让我成功越狱的。但是,我不得不真心地承认,我不知道您这样做的原因。”    
    “噢,”戴森挑起了眉毛,好像从没遇过这种事情似的。“好。这样,我想我们可以简单的谈谈,就我和你。我想让你知道我在生意上的一些想法。”    
    “是。”鲍曼谦和地回答说,然后露出一个很灿烂的笑容说,“我想不会耽误您多久时间久会清楚了。”


第二章苏格兰爆炸案

    9    
    第二天一大清早在FBI波士顿分局; 莎拉拿着薇蕾莉圣陀罗的地址簿复印件来到数据查询处。新来的实习办事员海科特接过单子,友善地看着她说,“这些都要输入NCIC吗?”    
    只要警察局发现任何可疑车辆,他们就可以到FBI这个“全国犯罪信息中心”数据库(NCIC)核查相关逃犯、失踪儿童及成人以及丢失车辆、现金和枪支的纪录。莎拉在这里也可以查到薇薇的客人名单里面有没有犯罪记录或者在逃记录。    
    “是。”她答道。“还有‘罪犯情报库’。对了,还有FOIMS。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FOIMS全称为“地区办公室信息管理系统”,是FBI的主要数据库。    
    一中心大厦是一幢弧形外观的摩登大楼,FBI波士顿分局占据了其中的四层。莎拉的小办公室和“有组织犯罪”科以及毒品科一起挤在大楼的第五层。宽敞的地板上铺着茶色的地毯。蓝色长方形的隔板把本来就不大的办公楼分成被同事们戏称为“豆荚”的小隔间,两三张桌子共用一部电话、对讲机,有一部分桌子还装了网络插口。年轻一点的科员多少都懂点电脑,不像那些年纪大一点的总是把查数据的头疼事儿丢给同一层另一端的数据科同事。莎拉的办公桌旁就是一个碎纸机。    
    除了一些常备的东西外,莎拉的桌子上有一个绿色的小帆布袋,里面放着一把皮套西格-绍尔手枪 ,另外还有传呼机和一些私人物件:一个相框里是她华盛顿的父母在柏林汉家中的沙发上的和照,另一个相框里的相片上,杰理德身穿曲棍球服,手拿球棒,咧着嘴笑眯眯地露出两颗大门牙。    
    和所有的私人公司一样,这里工作的气氛祥和却也忙碌。几年前,FBI从街对面的肯尼迪联邦办公大楼挪到了这里。那时,整个波士顿分局被塞进一层喧闹嘈杂的开放式楼面,别人做什么你都能一清二楚。    
    莎拉坐在桌子前面盯着窗外的撒浮科地方法院出了一会儿神,然后开始翻彼德复印的薇薇记事本的影印件。    
    每一条记录都很简短,看不出什么东西来。薇薇没有写下客人的名字,只记了时间和地点。就在她被杀的那天晚上,本子上写了两个约会:一个是八点在四季饭店;另一个是十一点在李滋饭店。如果说这两个客人当中有一个在做完生意后尾随并杀了她,也是不无道理。至少,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薇蕾莉圣陀罗被杀是因为有人发现她是FBI的线人吗?如果是,那凶手是不是其中的哪一个客人呢?薇蕾莉帮助莎拉破了两个OC大案;所以很有可能她成了某次有组织犯罪的牺牲品。    
    波士顿分局的女职员不太多,莎拉算其中一个。可是,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她在这里没有一个朋友。她最熟的工作伙伴是她的搭档兼“豆”友(同一个隔间):肯尼斯阿尔顿,就是那个正在打电话、留着灰色大胡子的男人。他招手示意她坐下来。肯留着长发,戴着嘻皮金属边眼镜,挺着大肚子。他对电脑的发烧级别应该可以上MIT 了。因为体重大概超过三百磅了,所以别人总能见他嘴里吸着“激进速瘦奶昔”,美其名曰正在节食中。肯看起来不太符合大众心目中FBI特工的形象,实际上他也没接过什么案子。但是就因为具有非凡的电脑天赋,肯和他的特立独行都被局里容忍了下来。估计J。爱德咖 知道这事了,从坟墓里跳出来也说不定啊。    
    莎拉在FBI工作差不多有十个年头了。她父亲也是一个警察,不过却是一个最恨警察的警察。他曾对这个独生女说过,即使世界上只剩下一份工作,也不希望她做任何跟执法有关的差事。可惜,这个女儿先是做了一名执法人,然后嫁给了一个警察。    
    虽然过去几年里莎拉在波士顿负责的是有组织犯罪,但其实反恐才是她真正的兴趣所在。洛克比空难事件的参与调查让莎拉在局里变得小有名气起来。     
    1988年12月21号早上7:30,一架泛美航空公司的大型喷气式客机在苏格兰洛克比上空爆炸,造成两百七十人死亡。为此,FBI启动了名为“苏格兰爆炸案”最大的一次国际反恐调查行动,在五十个国家进行了一万四千次问询工作。    
    当时,已经是单亲妈妈的莎拉——彼德搬出去了——和一个多病的宝宝住在德国海德堡。那时四岁的杰理德患上了严重的细支气管炎,因此,母子俩都没睡好觉。而且刚到海德堡时最开始的那几个星期,莎拉其实根本上就没睡过。那是段令人精疲力竭的日子,不过也是莎拉在局里开始初露头角的时期。    
    洛克比空难反恐调查中,莎拉的任务是联系采访美军在海德堡基地的士兵的亲戚朋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那时候每天都过得很长;工作不到晚上九点根本做不完。美军方面提供了一个战地指挥所和一个秘书负责记录报告。    
    每个FBI特工都被安排负责调查一个受害者,因此所有跟受害人有关的亲戚朋友甚至泛泛之交都需要联系并采访到。然而调查过程中,难免会扯出一些无关紧要的无聊东西。比如这个受害人对妻子不忠,那个受害人有财政危机,还有哪个受害人有过吸毒史。这些东西跟爆炸能有什么关系阿?    
    但是,莎拉却有办法把自己变成一块海绵,将各种信息,包括流言或者道听途说,都吸入体内。不久,事实渐渐浮出水面:问题不是出在海德堡。    
    到处都在进行这种调查寻访工作。莎拉慢慢也开始通过局里的各种渠道打听更细节的消息。听说爆炸物被藏在一个日立收录机里面,包括一个塑料炸弹和一个计时器。装有炸弹的山姆索立特牌提包先通过KM-180次航班从马耳他运到法兰克福,再储存转寄到飞往伦敦希思罗机场的泛美103A次航班上的AVE-4041号集装箱里。    
    莎拉发现计时器绿色的接线板上有一小块已经得到确认。于是,她请求并得到允许调查计时器方面的线索——包括计时器的使用者、使用时间以及使用地点。这纯粹是份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局里的人都议论说莎拉颇为不守“本分”,但是上面最终还是勉强同意了莎拉的要求。    
    情报局的内部网络上就能查到计时器方面的信息,莎拉在上面查到了和手里的电路板吻合的两个条目。一个曾用于1986年多哥的一场未遂政变,另一个1988年在塞内加尔机场被发现。这可是一个不小的功劳。然而,虽然这个线索对整个案件来说至关重要,莎拉却对此一无所知。    
    最后计时器的线索被追踪到了一家名叫博理乐精匠电信公司,证据显示1985年这家公司曾向利比亚情报部门出售了二十个同型号的计时器。    
    整个案件终于水落石出。莎拉的档案上也从此留下了“曾做出卓越贡献”的记录。    
    然而就在海德堡的调查工作告一段落时,莎拉这才发现在反恐问题上,国内已经没太大的发展空间了。连她一向当作是家的波士顿则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工作机会。可莎拉和彼德在波士顿有监护权协议,而且她还得吃饭。权衡再三,莎拉提出了调往有组织犯罪调查部门的请求,结果,一干就干到了今天。


第二章爱尔金先生

    莎拉给线人打了几个电话查了一些线索,然后就开始填表格、整理302报告和问询报告,接着就是写占据FBI特工大部分工作时间的书面报告。忙乎了大概两个小时后,她给航空公司打了个电话,然后和FBI监督组的一个同事聊了一下一桩还未查明的案件。    
    突然间,她好像想到了什么,顺手抓起了电话。还好,是泰德接的电话,彼德不当班。    
    “你能把薇薇的电话记录调出来吗?或者我去弄行吗?”莎拉问。    
    “已经调出来了啊。”    
    “你开玩笑的吧。你们这么快就拿到传票啦?”    
    “我在新英格兰电话安全局有朋友。”    
    莎拉摇了一下头,觉得很讨厌可的确又有点羡慕。“了解。”    
    “哦,别告诉我你们特工都是按规矩办事的啊。”泰德说,“正常渠道没法从电话公司弄到消息,你也知道的啊。”    
    “你找到什么了?”    
    “她在当地的电话记录显示,在遇害那天下午三点四十四分,她接到过一个三分钟的电话。”    
    “所以?”    
    “所以可以判断她那个时候不在家。三点到四点一刻之间,她正在参见纽博利街的‘女主角’派对。我看了一下她的记事簿,那是她的发型师高登拉斯卡赞和美甲师德博拉什么来着的带她去的。”    
    “你没听答应机对吧?”莎拉问。    
    “好吧,是,答应机上是有几条流言。”泰德说。“一共三条。一条是星尘伴侣服务公司的南希温特,她的经济人。其他两条是信用卡公司打来的——城市银行维萨卡和Saks百货公司。显然她不喜欢付现,要不就是她缺钱,再不然就是两者兼而有之。”    
    “然后呢?”    
    “三条留言都不超过两分钟。还有就是五点到六点半之间就有人接听了所有留言,和她的电话记录是吻合的。”    
    “所以你是说薇薇做完头发和指甲回了家,”莎拉说,“然后听了留言机再出去的,没错吧?”    
    “完全正确。”    
    “但是有人在那天下午三点四十四的时候曾经留过一个很长的流言——我们正好缺这一条,因为被后面的流言冲了。”    
    “嗯。”    
    “可是你知道是谁来的电话,对吧?电话记录应该有显示吧?”莎拉接着又问了一句。    
    泰德没做声。他不是个善于撒谎的人。“电话记录上显示薇蕾莉在受害这天接到的这个三分钟电话是从一个汽车移动电话上打来的。房车出租代理公司有记录。这家代理公司名下有二十部类似的电话,可能是专门装在出租的汽车上的。”    
    莎拉点了一下头,觉出泰德还隐瞒了点什么。“你已经和公司联系过了吧?还是我自己去?”    
    电话那头是一阵更长的沉默。“嗯,我联系过了。”    
    “嗯?”    
    “好吧,电话是从两日前出租的汽车上打出的,租车人名叫瓦伦爱尔金,来自纽约。”    
    莎拉停了一会儿,“了解这个人吗?”    
    “一无所知。”    
    “帮我个忙。别告诉彼德你跟我说过这事儿,怎么样?”又是一阵沉默。“喂?”    
    “嗯,我在。好吧。了解。”泰德回答得不是很情愿。    
    “谢啦,泰德。我欠你一个人情。噢,还有一件事。”    
    “还有什么?”    
    “我能拿那卷录音带吗?”    
    “什么?”    
     “薇蕾莉答应机上的录音带。”    
    “你是叫我帮你转录?还是拷贝?”    
    “我要原带。”    
    “靠,莎拉,你要这个干什么?带子已经锁进证物柜了——”    
    “因为我们有这个权限。她是我的一个线人。”    
    “莎拉,这么做对你没好处。——我已经告诉你上面有什么了。”    
    “我到底能不能借一下?”    
    泰德叹了一口气。“我还是在你提出更出格的要求之前最好把电话挂了。”    
    “不好意思,卡希尔?”数据科的实习生海科特手里抱着一叠电脑打印纸费劲地走了过来,脸上羞涩地笑得就像一个刚完成作业等着老师表扬的小学生。“我找到了六处匹配。”    
    莎拉翻了翻打印纸,可是这六个名字没有任何共同之处。一个是最近卷入受贿案的美国参议员。一个是专为名人打官司的哈佛法学院教授;好像没理由判断局里高层有什么人会不喜欢他。第三个是和黑帮有关的著名建筑公司执行官。另外还有两个涉嫌毒品交易的混混。    
    然后就是瓦伦爱尔金:纽约著名的银行家,全国第二大银行曼哈顿银行的主席。后面相关的信息显示他是以色列的一位主要投资人,因此也成为了巴勒斯坦和阿拉伯世界各国的重点恐吓对象。    
    莎拉给李滋饭店的保安主任播了一个电话。    
    “有什么问题吗?”对方声音愉快地问。    
    “是和饭店无关的一件事儿。”莎拉保证说。“我们想找一个确定四天前在你们饭店住过的一个客人。所以我想要一份周一晚上客人的名单。”    
    “我希望自己能够帮上忙,但是我们必须保护客人的隐私。”    
    莎拉的声音稍微有点变冷地说“你应该清楚法律——”    
    “噢,”他些微带点鼻音地说,“我很熟悉法律。马萨诸塞州普通法第一百四十章,第二十七节规定必须有个合法的程序,你必须先到撒浮科地方法院拿到一张传票,然后把它交给我们的名单管理员。只有那样我们才会给你看相关文件。”    
    “那需要多长时间?”莎拉迟钝地问。    
    “你是说拿到传票以后吗?我们需要几天才能拿到记录。两周之前的住宿记录至少得需要三天才能拿到。而且你必须确定传票的要求是否够具体。我怀疑法官可能会开一张传票,结果上面要求的是查看所有饭店在某一天晚上的住宿记录的传票。”    
    莎拉有点郁闷,她压低声音小声地问:“有什么办法能快点吗?我保证不让你们饭店卷入任何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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