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颜未央- 第20部分

“够了！”水至清抬起头看我，那眼神饱含着深深的伤痛，“师父说你会这么说我根本不信。没想到……这个预言根本不是师父告诉我的，是师公说的。你难道认为师公和师傅一起骗我？”

“那你认为我骗你？”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眼里有厌恶，也有伤害。

“你可以去问天赐哥哥……”我妥协的说。

“他昨天就启程去别处了。你难道不知道？”

“我难道应该知道？”

“我不知道。”

“哈哈哈……”我仰天大笑，“你不知道。对，你不知道。你知道我骗了你，是不是？你觉得我妖性难改是不是？”

他不语。连眼睛都不再看向我。

而天衡则是一脸痛心，似乎是多可惜我的妖性，但眼底的得意却落入我眼中。

良久，在我打算转身之时，听到水至清低语：“只要你道个歉，就好。”

“道歉？！我需要道歉么？”我顿时火起，“水至清我告诉你，我就是妖。挡我者死！你那个什么有缘人，我已经杀了。如何！”

“你不要这么说……”

“我不仅杀了，我还吸了她的元神。所以你看到我的时候我是火性的。那就是你那个有缘人的灵气。”

这番话终究是震惊四座，连天衡都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你……”

“怎么，水至清，说不出话来了？一切就如你所想的一样。”

“你说的是真的？”终于缓过来的水至清问道。

“你说呢？”

“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觉得真便是真。”

“滚！”通红的双眼，也刺痛了我的眼睛。

如此，甚好。




第三十二章　　洛城行

几天后，终于来到洛城。

其实本可以更快到的。不过是我那天迫切的希望离开那个地方，夜五行也只好随我的意买了一辆马车立刻出镇。当天晚上，我则是运用法术飞行。终于累的困了，才迷迷糊糊睡过去。梦中还时不时看到那双通红的眼，噩梦连连。不想睡，白天又不能使用法术。只好买马骑马。

洛城是人界第二大城市，仅此于皇城。这里也是各大家族和皇族选择第二宫的地方，因此达官贵人很多，也异常繁华。

不过我完全没有欣赏它的繁华的心情，只想着赶紧去找婆婆，然后修炼，找离弘。

剩下的事都不想做，也不想想。

城中，夜五行不便暴露身份，便收敛气息一直隐身。但是由于城中高手较多，越靠近洛城便越高频率的有人感受到他们的气息而且引起很多麻烦。所以最后他们决定在城外等我。

打听清楚了沐府的位置，我便直接走向那里。

果然是大地方，这房屋建设都比小城镇好很多。高高的围墙，厚重的大门。突然让我想到了张府。这是放大版的张府，不过气势上是略胜一筹。这是贵族，而张府，不过是个暴发户。我边在心里评论着就边往前走。但还未走上台阶就被人拦下。

“这位姑娘，这里不是你可以随便来的地方。”我甚至瞄见眼神中的一抹鄙夷，不过也没有明显的表示出来。

我低头看自己的衣服，果然有些朴素。

“麻烦你们通报一下，我找沐慈心。”

看他们不怎么搭理我的表情，我只好拿出一些银子来打发他们。虽然不知道普遍价位，但是想着十两总是够了。

但他们只是掂掂分量，然后似乎有退出来的冲动，我立刻又拿出十两。

“刚才是给你一个人的。这是给他的。”

“哦。”有些倨傲，但神色好了很多。

“麻烦两位为我通报一下，就说我是沐倾洋。”

听我说完，他们便去通报。不一会就有人出来通传。

“大小姐请你进去。”

我随着他们走进去。穿过弯弯绕绕的长廊，总算是走到了大厅。厅中，坐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神态安宁，但贵气十足。仔细看她的眉目，与婆婆似乎也有相似之处。

“你是？”她看着我，似乎在辨认我的身份。

“在下沐倾洋。请问……”

“倾洋，你是倾洋，没想到都这么大了。”她激动的一把抱过我。

她难道是婆婆的女儿？干女儿？侄女？但是怎么会对我有那么大的情感？

“等，等一下。”我挣扎的说道，“我是来找婆婆的。”

“哦哦，对。”她总算放开我，“现在我这个样子你当然不认识了。”说完，她立刻让我看到了一遍人从中年变到老年的过程。

“婆婆？”

“倾洋，是我。”连声音都变成了老人。

“怎么会这样？”

“我回来后，大哥他们为我提高修为。所以我的容貌又可以变成我年轻时候的样子了。”

“婆~”我有些不习惯，看着已经变年轻的她，再叫婆婆感觉很不合适。

“没事，就叫婆婆吧。”

“恩，婆婆，我好想你。”

“我也是。”

然后闲话家常，并且和她的哥哥们一一见过。晚上，我们便一起睡觉，诉说我们这些年来的事。也说到了她当年离开凤仪镇的原因。

“婆婆确定么？”

“沐家的查探绝不会失手。而且，倾洋，这些年来，凤仪镇的大小灾祸多是由他直接或间接造成。然后再去赈灾。”婆婆停了停，“倾洋还是离他远些好。这个人，我完全猜不透他的目的。尤其对于你。”

“怎么会这样？”听完婆婆的话，我有些失神。天赐哥哥，你到底要什么？逼走婆婆，取代婆婆在凤仪镇的地位，残害百姓却又转身救治，和贪官勾结，将势力遍及。

“可是，可是，他对我好。”

“希望如此。”

我有些乱，希望一切都与他无关。

“倾洋，你这次来找我是想知道当年封印的事，对么？”

“恩，我现在这个情况。我想也许与当年封印在我体内的凤佩有关。”

“也许吧。好了，不要想了，先休息一下吧。”

“现在？”我看看外面，天已经有些亮了。

“你最近不是都没有休息好么？明天我找些大夫给你看看。”

“恩。婆婆，还有夜五行在城外。”

“这，他们妖气太盛，入城可能比较麻烦。”婆婆思虑片刻，“等明天我和哥哥们商量一下吧。”

“恩。”安定的睡下。婆婆似乎将水灵注入我体内，让我情绪平复。

第二天，经过多位大夫会诊，得到的结果仍然是“不知道”。似乎没有一位大夫能说出我现在的情况。但无一例外都推荐了另一个人——玄机道长。

当晚，我和婆婆来到城外见夜五行。婆婆将她当年所知我身上的封印法详细的告诉了夜五行，并由他们回去将这些事告诉爹。希望爹也发动妖族势力去找这个玄机道长。而我则暂时住在沐府。相信以婆婆的势力，保我一个人不是问题。夜五行临走前还留给了我一个通讯器，可以随时联系到他们。不过，于我来说，便是只有晚上才能联系他们。启用通讯器也需要法力。

在家里等着，几天过去了。突然一天婆婆回来找我。

“倾洋，你什么时候认识的三王爷？”

“啊？我不认识啊。”

“那他怎么会……”

“怎么了？”

“三王爷找到大哥，说要见你。”

“做什么？”

“大哥说，三王爷的意思是要你为他提供‘神迹’。”婆婆有些狐疑的看着我，似乎也并不明白所谓“神迹”指的是什么。

“可我又不是神。我现在的法术也如此……”

“没关系。”婆婆的神色有些勉强，“如果不想去我去跟大哥说。”

“婆婆，沐府的主子是不是？”

“恩，如你所想。”

我可以拒绝，但沐府不能。

这些天和婆婆的交流也知道沐府其实是皇族的包衣奴才。而显然，沐府现在的直系主子是三王爷。

“婆婆，这并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我有些无奈，“婆婆可以将我的情况说与三王爷听？我并不是要推脱，这想让他知道，我不一定能达到他的要求。”

“大哥说，三王爷明天要宴请你。你一个人。到时不如你亲自跟他说。”

“恩。这样也好。”

第二天去赴宴，宴会上所见竟是慕子叔。

“慕先生？”我脱口而出。转而想明白。慕是慕容的简称；子叔，应是排名第三的意思。“沐倾洋见过三王爷。”我拱手行礼。

诸葛看我这样，很是生气，似乎要指责我的礼数。但我的身份，除了对爹和婆婆，并不存在对任何人行跪拜礼。

三王爷也似有些惊讶，但最终还是对诸葛一挥手，说：“沐姑娘请坐。”

安定落座，只有诸葛作陪，也一直是诸葛在说话。但无非是什么没想到我先到了之类的客套话，吃到一半才进入主题。

“想必沐大小姐已经说过关于神迹的事了。”

“恩。”

“那不知沐姑娘觉得什么时间比较合适？”

“啊？”我一惊，真有信心我会答应他？但转而一想，想必他们已经清楚我与婆婆的关系，我定不会不管沐家。“能帮到三王爷自是沐家的荣幸，只是，我目前的情况想必你们也知道。”

三王爷抬眼，示意我继续说，还真是有王爷的态度。

“所以我需要先找到玄机先生，这样才能为王爷帮忙。”

“好。”三王爷只有一个字，便算是契约结成了。

我以为这次也需要等很久，却没想到第三天他就把玄机的消息告诉给了我。实在让我怀疑他的势力，如果能比爹还强，那又何苦需要我的“神迹”做为陪衬？

但这些都不再我的考虑范围之内。当天我便打点包裹，以商人身份走向玄机道长即将出现的地方——落庭山。




第三十三章　　坊间念柳

“少爷，过了这座山就到风城，在这风城……”

我点头，听着小季的叙述。

现在的我，是沐家商号的小少爷，名沐随风。带着一个仆人，名无森，还有一个管家，小季。我们三人骑着马在大道上行走，一路便是小季在引诱我和无森说话。

说起来，当日打算出行时，沐家和三王爷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无森是沐家派来保护我的，为人严谨，如无必要，绝不开口说话。小季则是三王爷派来保护我。当时我还想，原来人都要杀我，这如今都开始保护我了。但当我看到那个人是谁时，我就知道这并不是单纯的保护了。

“诸葛先生好。”

“沐姑……少爷果然天生丽质，俊俏非凡呐。”

“多谢诸葛先生夸奖。”

“不要再叫诸葛先生这么客气了，少爷可以叫我小季。”

“哦，这难道是你的真名？”

他面色略显尴尬：“这算是我的小名。用了很多年了，后来才取了一个书名，不过不怎么用。”

“排行第四？”

“恩。少爷真聪明。不知少爷师承何处？我也想去求教一番。”

“自学成才。”不知为何，总觉得少把实际情况告诉他比较好，何况，我确实是半自学的。

“哦。那么就以后就多靠少爷指点了。”

“小季太客气了。”

“少爷过谦了，想当年沐家小姐出去闯荡江湖，似乎还没有少爷的经历丰富。”

“是么？当年婆……沐家小姐出去闯荡你也知道？”我看向他，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而婆婆出去至少也是二十年，他又如何知道。

“沐家小姐回来之时也算是轰动了洛城。坊间的传闻也不胜数。”

“都有什么传闻？”不知这些人又要如何编排？

“少爷感兴趣？那在下便卖弄一番了。”他装作得意，然后像店小二一般的开始，“话说那时的沐家小姐是洛城一枝花，爱慕她的人多不胜数。而沐家历年都会举办一些商业性的活动，来挑选合适的属下。由于沐小姐的美名，那几年参加选拔的人更是多不胜数。其中就有一个叫柳平安的人。”

“柳平安？这名字可真够朴素的。”

“对，人也很朴素。是一个愣头愣脑的小子。做事很认真，但是也经常闹笑话。不过老实巴交的，很得沐家人的喜欢。尤其是沐小姐。”

我以为，接下来应该是爱情开始，然后遭到沐家的反对。毕竟“门不当户不对”。

“然后他们就陷入了爱情，所幸沐家很是开明，对身份并不看重。所以大家都一度认为他们会喜结连理。”

“然后呢？”

“少爷对这段故事完全不清楚？”

“恩，我从来没听人说过。然后呢？”我很好奇，如果没有家庭阻扰，还会有什么事？

“那时喜欢沐小姐的人很多，自然不乏一些达官贵人。其中也包括四王爷宠臣的公子马灵澈。”

“这名字，倒是有几分禅意。”

“少爷~”小季叹口气，对于我一直纠结于他们的名字很是无奈，“马公子人如其名，确实空灵得当，俊俏非凡。而且和沐小姐是青梅竹马。只可惜沐小姐不喜欢。所以便拒绝了他的求亲。但他不死心。”

“找了四王爷？”

“不，马公子只是去找了柳平安。不知他们到底说了什么，总之柳平安决定要远走他乡。不过，老实人始终不同，他在走之前还去向沐家辞行。说道这，大家都不得不佩服沐小姐的魄力。”他说道这，也隐隐露出敬佩的神色。

“怎样了？”

“沐小姐力排众议，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和柳平安在一起。终于再一次让柳平安臣服。连马公子也说要祝福他们。但柳公子说想要回家一趟，报告祖母。沐家也派了几个高手护送。但却迟迟没有归来的消息。后来才知道柳平安及沐家护卫全部都死在了路上。看似是强盗打劫，但是能对付沐家高手的只有那么几个人，很快大家都把矛头指向了马家。虽然马公子一直说这件事他不知道。但是沐小姐一直难以释怀，尤其是马公子还来祭拜柳平安。就在那一次的祭拜上，沐小姐出手伤了马公子。当时这件事闹得很大，但最后也不知他们是作何商议。总之以马公子遁入佛门，沐小姐远走他乡而告终。不过坊间的传闻，有人认为是马公子气量小，因爱成恨杀了柳平安，也有人认为是沐小姐误会马公子，马公子不是那种人。总之，众说纷纭。”

没想到婆婆还有这么一段经历。念柳，果然婆婆还在纪念柳平安。可是，马公子会做这种事么？不懂。人心始终难测。

“少爷，少爷。”

“恩？”我回神。

“少爷觉得这些传闻那个是真的？”

“都是半真半假吧。坊间么，总是会肆意添加的，不过当做个故事听听就好了。”

“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