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7-文学新书评(2004~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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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7-文学新书评(2004~2005)-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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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交往史上去看这本书,还可以从教派与族群由对抗到和解的角度去看这本书。    
    作为一个普通的小说读者来说,他的感受只能从具体的阅读之中去获得。我读《水乳大地》这部作品,如上的意蕴都有一定的体味,但给我印象最为强烈、感受最为深刻的,却是有关人的信仰和人的命运的两个方面。    
    其一,是信仰对于人的重要,精神对于土地的重要。    
    作品开首写到沙利士神父、杜朗迪神父那几乎是拓荒一般的传播天主教时,在他们那步履维艰的工作和坚忍不拔的斗志中,把他们对于天主教的信仰与忠诚,写得让人惊叹不已、敬畏不已。同样,让迥活佛对于藏传佛教的精深理解与精到阐发,和阿贵宁可走上绝路也不拿放弃东巴教作交易的那份决绝,以及木学文在学习了马克思主义之后在革命道路上的坎坷而长足地成长,都以不同的人和不同的取向,写出了人有了信仰之后的自觉、自信与自强。    
    在滇藏交界的这块土地上,因人分不同的族群,又持有不同的信仰,无时无刻不充满了火药味;但正是在这种硬碰硬、强对强的激烈碰撞之中,不同的教义在比较中显示出各自的精神之内力,不同的族群在冲突中显示出各自的性情之光芒。正因如此,才使得这块土地的人们虽经百年争斗仍各自兴旺,才使这块土地充溢着精神的想像与意志的飞扬而顿显浑厚与神奇。    
    产生于人的意志,如何成为支撑人行为的动力;产生于物质的精神,如何成为主导物质世界的神力,《水乳大地》可以说以淋漓尽致的描写,让人为之惊叹,为之震撼。    
    其二,是置身于种种矛盾纠葛中的人对自己命运的把握。    
    作品中写了众多的不同信仰、不同族群的人对自己的宗教的恪守,对自己民族的忠诚;但也写了一些人因命运驱使对这些宗教与族群的“穿越”,而这种“穿越”既突出了人的命运与人的个性,又进而写出了人对信仰的另一种追求。    
    如作品中的原是藏族部落土匪头子的泽仁达娃,在作恶多端后良心发现,皈依了藏传佛教,变成了吹批喇嘛;而曾是纳西族富商妻子的木芳,在被泽仁达娃抢走后,以自己的意志使泽仁达娃渐渐改恶从善,她自己最后又成为信奉天主教的凯瑟琳修女;而木芳与纳西族富商的儿子木学文,则既不信奉生父所信的东巴教,更未随养父去信奉藏传佛教,也未像母亲那样去信奉天主教,而是选择了革命的理论——马克思主义,最终成为一名出色的共产党高级干部。在这里,人生的追求,也即信仰的寻求,你既可以固守某个“点”坚持不懈,坚忍不拔;也可以“穿越”一个个坚固的“点”,在一次次超越中寻求更适合于自己的新的目标。这几个互有勾连的人物,既以他们各自的“穿越”,写出了个人意志的流动,又以他们的各自找到精神归宿的结果,写出了不同的信仰对他们的影响与召唤,以及信仰本身的力量。    
    把精神的伟力与魅力描写得如此动人又启人,在一部作品之中囊括如此丰盈的内容,让人在其中徜徉不已,感奋不已,这是很难能可贵的,也是难以做到的。范稳的《水乳大地》做到了,因而《水乳大地》理应得到人们的看重和敬重。    
    如果用更高的标准来衡量,《水乳大地》也还有不尽如人意之处,这就是开头几章过于醉心于教派的较量和教义的阐说,使得作品的故事性不够,抓不住读者;而且从总体上看,作品是理性多于感性,事件大于人物,或者说理性与感性,事件与人物,还没有很好地做到“水乳交融”。这可能是范稳在今后的写作中需要切实注意的一个问题。    
    (原载《书摘》2004年第5期)


第二部分 力作选介第19节 《人面桃花》梗概

    格非原著张立娟缩写    
    光绪二十六年春的一个下午,蜜蜂正围着秀米飞来飞去的当儿,陆侃从楼上下来了,口不歪眼不斜,腿脚麻利,神气活现,把个秀米看呆了。这是父亲吗?他是已多日不下那阁楼的了,自从发疯,自从生病,没有那家丁宝琛的帮助,行动都是有些不便的,今日是怎么了?    
    她大声地叫着宝琛的名字,不知道是想拦住父亲,还是想找一个人给这惊诧一个解释。浸过初潮的衬裤在她手里绞来绞去,父亲已经合上大门走了。待她看到翠莲出去追的时候,这陆老爷早已不知所踪了。    
    次日,陆夫人从梅城回来,遂发动全家来寻陆老爷。一连数日,家丁四处寻访,偶尔能嗅得关于陆老爷的风影消息,然而风影只是风影,打这时起,普济这个地方就再没出现过陆侃这个人。    
    秀米按时去丁树则那里读书,不甚用功,但也不甚差。这丁树则原本是陆侃的好友,还曾将家藏的宝图赠送给陆侃,谁知道后来居然绝交,还是因为一个字绝交,但旁人不明所以。偶尔聊及她的父亲,丁先生总是满腔怒火,从父亲的扬州为官讲到大植桃园,甚至连翠莲的妓女身家也给抖出来,但独独没有讲过父亲发疯的原因。渐渐地,秀米也不再问,也许她这个年龄还不足以去搞清楚父亲发疯的真正原因。    
    这个时候,陆家来了一个人,四十上下,名叫张季元。他来的那天,母亲表现出异乎寻常的欣喜。只是辈分上,表哥表舅的含混不清,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初次进门的开场白,在张季元的哈哈大笑中结束。听说这张季元是来梅城养病的,可为什么跑到普济这地方,从前又从来没见过他。秀米和翠莲无事,便围着他聊天打趣。    
    张季元住在父亲的阁楼上,很少下来,灯却是整夜地亮着的,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翠莲每日向秀米通报着张季元的情况,吃饭,睡觉,拉屎之类,不免无味。不过张季元倒说了一些奇怪的话,他指着楼上的一个瓦釜叫宝贝,还一本正经地打探着一个六指木匠。在张季元从陆家第一次离开后回来时,秀米经历了第二次生理变化。不明就里的她害怕极了,翻来覆去不能入睡,想着戏文里的种种死法,最后在翠莲那里得到了这种生理变化的答案,于是一下子感觉到轻松了。    
    这天下午,秀米又去丁先生家读书,丁先生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让她和谭四送去一个叫薛举人的家里,并嘱咐亲自交给薛举人。这薛举人的家还真是怪,好半天才有人来开门,过了一条狭长的夹道,才看到薛举人。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是张季元。秀米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惊慌地走了。这张季元总是有些奇怪,秀米看到他,听他说的话,总有些紧张。他居然还在秀米洗头的时候,问她要不要换热水,真可怕。在一天夜里,她竟然梦见了他。    
    又有关于父亲的消息了。据说是什么长州米行来的一个僧人很像父亲,母亲决定前往。母亲一会儿要秀米她去,一会又不要她去,秀米生气不已,最后还是让她去了。在路上,同行的张季元和翠莲有说有笑,秀米开始诅咒。长州之行,依然没有找回陆侃。在长州的夜晚,她和张季元走在林荫路上,流水淙淙,只觉得那一只手放在自己肩上,骨头有些吱吱作响。她问起张季元梅城的事、六指木匠的事,他却总是笑而不答。    
    张季元来普济有半年光景了,他开始问自己:联络会员,发动起义,天下大同,这些是不是就真的正确,真的值得做?这些日子,他已经深深地爱上了秀米,起义的信念也有些动摇。在他离开之前,把一只金蝉,起义组织月来接头联络的物品,放在一个小盒子里交给了秀米。    
    一个月后,张季元的尸体漂到普济,母亲抚尸大哭。    
    秀米只觉得一道有铁幕横在她的眼前,没有人告诉她这一切是怎么回事。父亲;张季元,母亲,普济人……她总是进入不了这样的一个世界,直到从家里的佣人喜鹊那里接到张季元的日记。秀米花了三天时间看完了日记,昏睡了六天六夜,醒后变得奇奇怪怪。母亲在请道士做法驱邪之后,她依然有些疯态。就在喜鹊准备说出秀米发疯的原因时,秀米却在一夜之间恢复了神智。    
    不久母亲为秀米看了一门婚事。秀米她看也不看一眼就应承下来。上了轿子,秀米就进入了梦乡。梦境中没有紧张,也没有欣喜。偶尔醒来,掀开帘子,正看见那新郎对着她傻笑。在昏昏沉沉的睡意中,她听到一阵闹哄哄的声音:原来她被土匪劫持了。    
    她看见有几人,骑在马上,懒洋洋的,从不同的地方朝她聚拢过来。一个头发谢了顶的中年人叫她秀秀,另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看着也很眼熟。秀米眼睛被蒙上黑布带到了船上。待黑布取下来后,她早已分不清自己身处何方,紧挨着她坐的是个马倌,十七八岁,眉清目秀,只是身体有些单薄。她看着天上的星星,没能找到一个逃脱的办法。在和中年人聊天的过程中,他想起,原来这群土匪中的两人是给她家修过房舍的木匠。那次房舍受损坏,正是父亲发疯之后的放火所致。    
    秀米看着天色一点一点变亮,船到了一个湖心小岛停下了。岛上惟一的房舍叫做花家舍,年代已久,墙上爬满了青藤,屋前是个小院,里面有一畦菜地。这屋子的主人是个尼姑,三四十岁,叫做韩六。秀米从韩六的口中,得知自己是被绑架了,也知道了这帮人与官府勾结的秘密,和一些有关花家舍的情况。这里的总揽把姓王,是个顶传奇的人物,他建造风雨长廊,劫富建岛。    
    秀米听着,不由得就想起父亲的理想:建造风雨长廊,把普济变成桃源……这些天,她又开始看张季元的日记,里边的大同信仰,似乎也能跟这花家舍的生活有些联系。这些似乎都有点陶渊明笔下《桃花源记》的影子。这些日子,在日记里,她也更深刻地体会到她和张季元那份一直悄悄生长着的爱恋,他们是相爱的。她还惊奇地发现,母亲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梅芸。还有母亲和张季元的感情;以及以前压在自己心头的许多谜团,都开始一一解开。    
    就在她以为那帮土匪把自己忘了的时候,五爷庆德来了,带来的是娘家婆家两家都不愿意出钱赎她的消息。老头一步一步走向她,秀米在反抗失败后,完成了女人的初夜。秀米睁开眼睛的时候,庆德已经走了。整整一个白天,秀米都在睡觉,醒来时发现韩六不在。    
    傍晚,韩六带回了总揽把归天的消息,他是被人砍杀的。一个多月过去了,花家舍没有任何动静,死一般地沉寂。就在这个时候,三爷庆福来了。这个人读过些书,又是唱戏,又是作诗,秀米本以为又要难逃一劫,谁知门后的暗笑声,打破了这局面,庆福离开了小岛,第二天又离开花家舍逃命去了。种种迹象都预示着,这里将有一场浩劫。    
    很快,四爷送信来,要约见秀米。这是秀米第一次走进花家舍,她见到了真实的风雨长廊。因为风雨长廊的构想,人们都说父亲疯了,可令人惊讶的是,父亲这一荒唐的想法竟然在一个土匪窝里变成了现实。四爷穿着长衫,旁边立着一个白衣女子。四爷见秀米的主要目的就是问话,他问的问题也是这些天以来所有花家舍人的问题:谁是那幕后的人?    
    秀米被送回岛上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韩六熬好了一锅粥,就与秀米聊天。    
    白衣女子的尸体是早上被发现的,四爷的庆寿败落无疑。一夜之间,花家舍有了新的主人庆生。不久之后秀米又一次当了新娘,这次娶她的是庆生。洞房设在一个光线很暗的祠堂,韩六交给秀米一个小东西后就离开了,又是一个金蝉,与当年张季元留下来的一模一样。三更天了,庆生才进来,身上已经中了刀。他告诉秀米自己已经被下了毒。本以为庆生当上总揽把,花家舍就清宁了,没料想,庆生也将死去。    
    那个马倌接替庆生做了新郎。秀米很奇怪,这一个小小的马倌是如何杀了花家舍的那些当家的。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叫小驴子的人策划的,这个人是一个有六根手指的木匠。秀米猛然想起,当年张季元一直打探的六指人,原来就是他。小驴子成功地瓦解了花家舍的土匪势力,便联络党人;准备起义,攻打梅城。    
    起义失败了,秀米被送往日本。    
    两年后,她带着儿子小东西回国,回到普济。从日本回来的那天,正赶上冬季的第一场雪。翠莲第一个赶到村外来接她,宝琛抢着挑担子。母亲陆夫人穿戴一新的来迎接她,秀米却反映冷淡。秀米决定住在阁楼上,这让陆夫人有些担忧,因为多少年来,这阁楼已经成了不祥的象征。秀米一连几天不曾下楼,大约半个月之后,她从楼上下来了。以后每隔一些时间,秀米就出去一次,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逐渐地,在普济,秀米的身边已经聚集起了一帮人马,也开始进行活动了。又是给裹小脚的女人放足,又是成立自治会。不久,秀米搬到寺庙里居住,照旧进行着这些活动。在那里,设立了育罂堂、书籍室、疗病所和养老院,不过没有多少人去。秀米和她的那些手下,整日关在庙里开会。她开始计划修一条水渠。这期间,秀米的儿子小东西一直跟着陆夫人,倒也亲切。    
    秀米的一系列活动,却看不见什么成效。渐渐地,秀米变成了另一个人,她瘦了,无精打采,很少说话。再后来,据说是病了,一个人关在庙里很少出来。普济人开始认为,秀米疯了。    
    不久之后,秀米突然把自己的计划都废除了,把自治会的牌子取下来,办起了普济学堂。    
    宝琛的儿子老虎无意间发现,翠莲正在和一个来村里的棉花匠交往。就在秀米召开会议,准备处置奸淫妇女的大金牙时,传来了母亲陆夫人病重的消息。老虎在请唐六师回来的路上;又一次发现翠莲从棉花匠居住的屋子里出来。14岁的虎子对这一切充满了好奇。有一天夜里,在翠莲的邀请下,两人秘密幽会。    
    陆夫人在床上昏睡了十多天后,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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