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逐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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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逐鹿记- 第3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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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最终只能解散众人,自己一干人则隐姓埋名,寻一个不为人知的家族庄园落脚,在担惊受怕中就此度过残生了。

这样的结局,大兄能接受吗?

宇文智及抬头望了宇文化及一眼,从他脸上仍然瞧不出他心中地真实想法,他把目光移到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宇文士及身上,轻声问道。

“三弟,对成都的建议你有何看法?”

说实话,一直以来,宇文智及并不了解自己的这个兄弟,当初,江都政变的时候,他和宇文化及是将宇文士及排除在外的,并没有把他们的计划告知这个兄弟,因为宇文士及娶的是南阳公主,是杨广的女婿,他们怕他泄露机密,杀了杨广后,宇文智及还想杀了南阳公主,结果被宇文士及拼死保了下来。

虽然,他也跟随他们一路从江都北上,可是,也参与了许多机密事情,不过,宇文智及总觉得在自己这个兄弟心中,隐藏着什么秘密,一个他和宇文化及也无从知晓的秘密。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宇文士及在秘密和什么势力联络,并未和他们兄弟一条心。

最后,这个担忧很快就消失了,在李神通围城猛攻,投降不得,情势最为危急的时候,宇文士及冒死率领军队运送了粮草进入了已经沦为死地的聊城,解了城中缺粮之苦,这让宇文智及打消了对自己这个兄弟的疑心,只是,他却仍然觉得,这个兄弟心中依然有着他所不知晓的秘密。

他知道,在他们三兄弟中间,自己喜欢玩一些阴谋诡计,大兄宇文化及则有些志大才疏,唯有三弟宇文士及行事稳重,故而,在关乎宇文家的生死之际,他还是希望得到宇文士及的真实想法。

“成都所说的话,也有一定道理,只是,究竟该如何?还是要请陛下决断!”

宇文士及抬起头,淡淡了地说了这一句,朝殿上的宇文化及拱了拱手。

众人的目光落在了宇文化及的身上,他再也不能像神像一样装聋作哑了,渐渐地,他的身子在众人的视野中动了一动,随后,从软榻上站了起来,昂立在大殿之上。

他的手放在腰间的剑柄上,随着“琤”的一声,明晃晃的剑锋猛然出鞘,竖立在他面前,阳光从大殿的琉璃瓦上直射下来,一道雪白的光随着剑锋的移动在殿内游走。

“朕!”

声音有些沙哑,却仍然显得威严无比,自从登基为帝后,宇文化及说话的腔调就像换了一个人一般,用大多数人背后的话来说,那就是装腔作势。

“朕!授命于天,自有上天庇佑,自当仙福永享,寿与天齐,高畅小贼,又岂能奈朕几何,明日,朕当亲率大军出城,与之决战,定要将其狗头斩下,若再有言出城逃跑者,有如此案,但斩不饶!”

说罢,剑光一闪,软榻前的几案一角被其斩了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目光中不脱惊讶之意,在宇文家的这些精英份子眼中,他们的这个带头大哥多半已经疯癫了,不然,也不会说出这些话来,难道他真以为自己当上了这个所谓的皇帝,就真的所向无敌?

这和乡下那些迷信神佛的凡夫俗子又有何区别?

“各位爱卿,速速退下,养精蓄锐,明日随朕出阵杀贼!”

事已至此,众人只好三呼万岁,叩拜而退,每个人心中都带着一个大大的疑团,对于前途,就更加悲观了。

待众人离开后,宇文化及仍然身着龙袍,笔直地站立在大殿上,半晌,方抽剑入鞘,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突围,然后隐姓埋名,在担惊受怕中隐匿乡间,如此过一辈子,不是他宇文化及所想的,这一辈子,连皇帝都当上了,该享的福都享过了,就算是死了,也不该有何遗憾了!

只希望刚才的那些人中间,会有些聪明人,瞧见自己刚才的那一番表演后,会另寻出路,为宇文家保留下一些种子,不至于就此断绝后嗣。

明日一战,无非是求死而已,成都有万夫不挡之勇,或许会能够杀出一条血路?至于别的聪明人,他们或许不会等到明日就会有所行动了吧?

第五十八章 星夜出逃的宇文士及

时,夜色笼罩在聊城上空,空中繁星点点,与城头上成趣。

宇文士及回到府中,径自进入了内院,内宅内的南阳公主从屋中迎了出来,想把宇文士及肩上披的披风解下,顺便为他解下铠甲,两人夫妻情深,这样的事情,南阳公主一向是不然他人去做的。

宇文士及摆了摆手,示意南阳公主不要动手,趁南阳公主愣神之际,他握着她的小手,一起进入了屋中。

当初,宇文家在江都发动政变时,宇文智及派出骁果军来到他府中,想要斩杀南阳公主,以免后患,幸亏宇文士及后来知道了政变的消息,急忙从外面赶回,差点与宇文智及翻脸,这才救了南阳一命,两人感情之好,可见一斑。

后来,唐军李神通部包围聊城,使得聊城缺粮,宇文士及冒着大险,使出了一系列的花招,骗过了城外的敌军,将粮食运进了聊城,他之所以自陷死地,一方面有为宇文家做最后一番努力的心思,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仍然留在聊城的南阳公主,就算是死,他也要和他死在一起,所以,顾不得心腹们的阻拦,硬是率军运粮闯进了聊城。

“跟着我,你受苦了!”

借着屋内的灯光,瞧着明显比婚前消瘦了许多的南阳,宇文士及一时间差点了湿了眼眶,感叹了一句,他忙掉过头,望向窗外地夜空。

“夫君说的哪里话?跟着夫君。妾身不觉得苦!”

杨广被宇文化及兄弟所杀,他的女儿南阳公主若是不痛恨宇文家的人,这根本就说不过去,虽然,她知道宇文士及并未参与政变,也是因为宇文士及。自己才保住了性命,只是,每当她和宇文士及相处,就会从这张脸上瞧见宇文化及那狰狞的面孔,这无疑让她非常痛苦,时日一长,身体自然就跨了下去。

她曾经对宇文士及说过许多次,让他脱离宇文家族。两个人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去生活,做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地神仙眷属,然而,宇文士及却始终记得他父亲宇文述临死前的话,让他好好看顾宇文化及和智及两人,说是两个畜生胆大妄为,迟早要做出抄家灭族的蠢事来,宇文士及为人处世一向稳重,希望他能多多帮助自己的两个哥哥,由于是父亲临时前的嘱咐。故而,宇文士及难以丢下这两人不管。

因此,他虽然多次答应南阳的请求,却一次也没有办到,后来,南阳也就死了心。最多,两人就死在一起罢了,瞧着宇文家一步步走入绝境,她的心无疑是在痛并快乐着。

两人牵着手,身影被油灯的灯光拉得老长,投射在一侧地墙壁上,显得极其的温馨,此时。无声胜有声。

“夫人!”

宇文士及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他的眼神变得极其的坚定,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如释重负。

“嗯!”

南阳靠在宇文士及的怀里,觉得那是世界上最温暖的所在。舍不得离开,她轻轻应了声,仍然与之相拥而立。

宇文士及轻轻将她从自己身边推开,双手放在她的双肩上,凝神望着她,柔声说道。

“夫人,我们走吧?”

南阳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随即,被欣喜所占据,她用一种难以置信地语气说道。

“真的?”

宇文士及重重地点了点头,叹息了一声,说道。

“对于两位兄长,我已经仁至义尽了,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也做了不少,我对得起父亲临死前的嘱托,化及已经疯了,无法再回头,是时候该放手了!”

南阳公主静静地听着宇文士及的述说,不时轻轻点了点头。

高畅虽然只攻一门,任由城内地人从其余三门出入,然而,这并不表示他就没有安排军队在其余三门,何况,为了防止逃兵出城,镇守那三个城门的都是宇文家的心腹,就算城外没有夏军,城内的人也不见得能轻易逃出去,不过,这些事情南阳并不担心,也没有放在心上,只要宇文士及能说和她一起离开,对她来说,这就已经非常足够了,这是世界上最为幸福的事情。

“我在屋内给你准备了一些衣甲,你让你的那些贴身侍女帮你换上吧?衣甲不多,能够带走的人也不多,苦了你啦!”

宇文士及知道南阳和她的那些陪嫁丫头关系非常好,只是,这是逃命,不是一大帮人去郊外踏青,他能带着地人极其有限,那些带不走的女子,在这座即将被河北贼寇攻陷的城里,下场的悲惨可想而知,因此,他对南阳

多了一丝歉意。

南阳点了点头,她能明白宇文士及地苦衷,正因如此,她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就按照宇文士及的吩咐进了内室,改换装束。

不一会,她和两个贴身丫头从内室走了出来,三个人的身上都穿上了军中的盔甲,变成了三个身体瘦弱的小兵,这三具盔甲乃是特制的,故意减轻了重量,饶是如此,南阳和她的那两个丫头仍然觉得沉重无比,走起路来有一些不适应。

宇文士及皱了皱眉头,没有多说什么,在他看来,一会开始逃命后,她们就会习惯身上那具沉重的甲冑了!

在去觐见宇文化及之前,宇文士及就已经准备在今天晚上出逃,他知道,时间越是往后拖,逃跑的机会就会越来越小,成为宇文家的殉葬品?不!应该是说成为宇文化及的殉葬品?他没有这样的打算,宇文家之所以走到这步田地,和自己这个大哥的愚蠢脱不了干系,既然这已经变成了一座泥潭,他就要从泥潭中脱离出去,宇文家的未来,只能寄托在自己的身上了。



所以,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当宇文士及带着南阳公主等人出现在后院时,他的那些心腹亲卫早就等候在了这里,院内挤满了士卒,数十匹骏马早就挂上了马鞍,装配好了马具,按照一定的队列站立,由士卒们牵扯,一阵风吹来,火把的亮光不停闪烁,气氛显得紧张而肃杀。

将南阳等人扶上马背后,宇文士及也上了战马,后院的院门打开,一行人悄无声息地出了后院,踏上了街巷,马蹄声在青石板上显得极其清脆,在暗夜中远远地传了出去。

城池将破,城内弥漫着绝望和紧张的气氛,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对外部的变化充耳不闻,若是在以前,像宇文士及他们的一行这样的马队,早就被巡逻队拦下询问了,而在今日,他们穿过了半个城池,仍然没有巡夜的士卒上前来询问,使得宇文士及事先准备的那些东西一样也没有用上。

不多会,宇文化及一行来到了聊城的南门。

南门的守将名叫宇文通,出自宇文家的旁系,因为其骁勇善战,又对宇文化及惟命是从,故而被宇文化及安排在南门驻守,以防逃兵出城。

现在是晚上,城门已经关上,这个时候要出城必定大费周章,就算是宇文士及要出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遇见一些冥顽不灵,只知道听从宇文化及命令的家伙,事情就难办了。

宇文通就是这样的一个家伙,幸好宇文士及对此早有准备。

他命令亲卫们在城门不远处勒马等候,自己率领两个心腹纵马向前了几步,来到挡住去路的宇文通面前,将一块金牌丢给了他,那面金牌乃是宇文化及所制,很有点后世影视剧中那种如朕亲临的味道。

“皇上命我出城去召集援军,事情紧急,还请将军打开城门。”

宇文通只是宇文家的旁系,宇文士及乃是宇文化及的亲弟弟,宇文通自然不敢对宇文士及的话有所怀疑,见得那金牌是真货,并非假造之后,他忙将金牌恭恭敬敬地递还给了宇文士及,命令手下将城门打开。

就在这时,从后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后,传来了一声高呼。

“宇文大人,且慢!”

宇文士及心猛地一惊,手忍不住放在了腰间的横刀刀柄上,若是事情不顺,他只有强行抢关了。

幸好,这只是虚惊一场,从身后赶来的乃是内史令封德彝,他穿着官服,身边带着几个从人,轻车简从,而不是宇文士及想象中的那样是宇文化及的禁军骁果。

“士及老弟,你也走得太匆忙了,这次寻求救兵,搬运粮草,圣上让我随大人同行,士及老弟不该将老哥我拉下啊!”

说罢,封德彝朝宇文士及挤了挤眼睛。

这个老狐狸,宇文士及暗骂了一声,然后点头笑道。

“不好意思,封大人,救兵如救火啊,小弟过于心急了,走得匆忙了,竟然忘记了封大人还在后面,恕罪!恕罪!”

封德彝乃是宇文化及宠信的大臣,宇文通对此也非常清楚,因此也没有对他的话多做怀疑,在他的命令下,守城的士卒打开了城门,宇文士及和封德彝一行就像飞出笼子的鸟儿一样,迅速地消失在了城外的黑夜之中。他们的目的地不谋而合,都是遥远的关中。

第五十九章 战前一刻

月五日,天气,晴。

夏日的风吹拂在原野上,野草齐齐向一侧偏着头,从远处的天平山往下望,就像是一片绿浪在翻腾。

一大早,宇文化及留下少数部队由宇文智及率领驻守聊城,他几乎是倾巢而出,率领两万余宇文军出现在了聊城北面的原野上,和高畅率领的三万多夏军进行会战。

一大早,太阳就冒出了头,随后,阳光就变得灿烂起来,炙热地烤晒着大地,敌我双方在骄阳下对峙,到了中午,双方都还没有找到对方防守的薄弱处,一直没有找到战机。

宇文化及身着金色的龙袍,坐在一辆装饰华丽由四匹马拉着的马车上,马车位于一个山坡上,山坡很高,从那个角度望下去,正好可以浏览整个战场,一杆金色的皇旗在他身后高高耸立,迎风飘扬,他神情肃穆地立在山坡上,眺望着对面数里外的夏军。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生存还是死亡,今天之内必见分晓。

宇文成都骑着一匹乌马,手持凤翅鎏金铛,在数十个亲卫的簇拥下,从东面疾驰而来,到达山坡下,他翻身下马,缓缓行了上来,来到宇文化及的身前。

“父皇,你叫我!”

由于身着甲冑,宇文成都并没有下跪,只是朝马车上的宇文化及抱了抱拳。

“嗯!”

宇文化及仍然望着远方。鼻孔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眼见自己地父亲沉默着,宇文成都也没有说话,他手持鎏金铛,站在了马车旁,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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