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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压着怒火听女儿讲幼儿园的各种趣事，回到家后穆宇波一直冷着脸，吃饭，洗澡，帮尹一佳哄女儿睡觉。等到一切都忙完了已经九点多了。尹一佳擦着手从厨房出来，看到穆宇波时笑了一下，“嘿，我说你今天是咋了？本来就不白，看现在这脸黑的。”没想到事关己，尹一佳还挺有兴致的打趣他。
“过来，坐下。”穆宇波沉着声，抬手关掉了电视。
“啥事啊？”和他在一起，尹一佳习惯说北方话。
穆宇波长长叹气后抿紧了唇，又一次用弯起的食指指节抵住了眉心，垂下眸，他思考着要如何跟她谈话。这小女人有点敏感，他慢慢发现了，再加上他平时所谓的谈话最多是和一群队里的大老爷们讲话，大家都粗枝大叶，根本不懂得说话技巧，但眼前这个小女人不同，和她说话一定要小心措辞，否则又要惹到火星撞地球。
“一佳，你当初读的艺校是什么性质的？”先从她的学历慢慢探讨起，这个可以吧。
“公立的啊。”尹一佳不明就理，坦然相对。
“考上去一定挺不容易吧？”看来谈话可以继续。
“哪有，艺校啊，专业课比较重要而已。我从七岁开始学民族舞，学了十年去考艺校，还算可以应付。”尹一佳扬着头，有点小得意。
“哦，那和我们一样，我们其实从小学习文化课也只是完成课时。”穆宇波又接着说：“那你算是本科？”
“哈哈哈哈，”尹一佳听到笑话般笑得前仰后合，穆宇波皱眉，生怕她吵醒女儿，“穆宇波同志，这个本科其实很没含金量哦。”什么事她都能说得这么得意，怎么就对他的话格外敏感啊。
“……”穆宇波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几天的事总结性的向尹一佳提了一下，尤其下午幼儿园里女儿干的“好事”，他讲得时候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行了，我听出来你什么意思了，你是觉得我没把女儿教育好是吗？”尹一佳够坦荡。
“也不全是这个意思，我是抱着和你同样的阶级目的探讨一下怎么教育女儿好一些。我暂时没想过退役，可能以后你还会辛苦一些……”小心措辞，小心措辞。
尹一佳坐在他斜侧的沙发里，看着穆宇波皱着的眉间那深深地凹痕，尽管平日里它隐在他黑亮的流海下，但她知道它的由来。很心疼他越来越深的凹痕，尹一佳移到他的身边坐下，穆宇波转头看她，她抬手轻轻抚着那道凹痕，轻轻地问道：“还疼吗？”
穆宇波微愣，长眸一闪，直觉性摇了摇头。
尹一佳抱住他的胳膊，好久没有这样亲昵的依赖了，穆宇波表示还算享受，可是他们要讨论的事还没完呢。
“老公，要不明天我去读个什么儿童教育之类或者文化课更丰富的成人大学吧，这样等女儿小学毕业了，我应该也读出来了。”她可是认真的。
穆宇波静静地坐在那里感受温暖的贴合，本想抬起来圈住她的手臂又垂了一下，她的话让他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大学读得真有效率。”女儿还有四年才读小学，加上小学六年，她可算是十年计划了。
“嘿嘿，嘿嘿嘿。”她只是傻笑，让他无可耐何。
“算了，我没别的意思，你别想太多，只是以后咱们说话尽量注意些，毕竟女儿还小。”
穆宇波站起身总结道，垂头看她，她仰着头一脸贪婪的目光凝着他，穆宇波被看得心动，尹一佳又开口了，“那，我们是不是一辈子都不能行房事了？否则声音会被女儿听到的。”
穆宇波想问，撞墙可以否，扒了扒短发，他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洗洗睡吧。”关门，后悔，刚刚她那话，他是不是应该直接将她推倒，教教她声音小一点同样可以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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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问题又来了。
穆宇波清晨从房间里出来便看到尹一佳站在客厅抓耳挠腮，这女人安静的时候特别有气质，可是稍有动作，那简直就是个卡通人。
“你在干嘛？”他走过去，站在她身边。
“老公，这上面写什么啊？”尹一佳把手里的盒子递给穆宇波，一脸虚心地请教。“这是艾艾老公从日本带回来的，说是可以给小孩子补营养，不过有要注意用量。可是日文我不懂哎。”
“英文你也看不懂？”穆宇波挑眉，看着说明。
“我认识ABC，算不算？”尹一佳小心地问道。
“……”
“本来嘛，我英文不好，这上面又没看图说话。”尹一佳还有道理了。
“这上面说，每天早上配在牛奶里一起加热，每次用量大约三克，待牛奶沸腾时请停止加热，免得破坏营养素。”穆宇波解释完，坐下，沉着眸无语。
“老公你好棒哦。”尹一佳的杏眸闪亮亮的。
“我好歹也在英国待了四年，德国呆了一年吧。”球员偶尔会以租借的形势去到国外踢球，穆宇波轻描淡写的解释，说多了怕她也不懂。
“果然还是老公棒。”尹一佳乐颠颠地捧着东西去厨房了。
“一佳，要不你去华尔街学英文吧，外教亲自授课，以后还可以教女儿，这个应该比读业余大学轻松一点。”穆宇波深深吸了口气，终于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老公，你是真的嫌我什么也不会，对不对？”尹一佳从厨房探头，楚楚可怜。
穆宇波再叹气，“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还是他来吧，重新接触深奥的文化课，重新把英语进修一下，看能不能去日本踢一年球，多学一门语言总是好的，至于尹一佳，就让她像现在这样吧，他不强求她，毕竟她带女儿已经很辛苦了。他纠结了几天的问题，最后竟然这样轻松的画上了句点。
10
10、人品、心机 。。。
穆宇波送女儿去幼儿园还有点心理障碍，什么阵势都见过的他算是被这对母女折磨惨了。停好车子幼儿园老师便迎了过来，笑眯眯红着脸地请他上楼。穆宇波看了女儿一眼，女儿捂着小嘴眨着大眼笑看着他，穆宇波揉了下眉心，觉得有点神经衰弱。
老师从办公室里拖了几个口袋走到穆宇波面前，穆宇波牵着女儿再看看老师，不明所以。
“哎呀爸爸，这是我们班小朋友捐的衣服。”女儿在一边解释，明显就是觉得爸爸好笨。
“捐……？”他穆宇波再不被人尽皆知，就那一辆宝马X5也应该不至于让人家以为他们家需要募捐吧？“乖，告诉爸爸，这次又玩什么？”抱起女儿，他声音轻柔地问道。
“没有玩，是妈妈每年都捐衣服给灾区的小朋友，有一次她来接我的时候和其他小朋友的妈妈说到这件事，然后她们就说要把家里的旧衣服定期请妈妈一起捐掉的。”爸爸怎么这么笨！女儿皱着眉头的样子像极了他。
“是呀，穆先生，您太太在您出国期间一直有资助贫困地区的儿童，可能她没和您说吧。这年头还是有好人做好事不留名的。”老师红着脸笑了笑又说道，“虽然我不知道报纸上写的那些事是怎么回事，不过您太太是个好人。还有，昨天的事，您请见谅。”
“没什么，老师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谢谢了。”放下女儿，看着她跟着老师乖乖向教室走去，穆宇波想着“好人”的定义，提起几大袋衣服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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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穆宇波果然看到尹一佳在打包衣服。他把衣服放在她面前，问道：“老师说，我不在国内的日子，你每年都召集募捐衣物？”穆宇波特意把“不在国内”这四个字咬得很重。
“呃……你不会介意我说谎吧，因为我不想人家以为巍巍没有爸爸，欺负她。而且事实证明，巍巍不但没有受欺负，每年我捐过衣服人家给的回执我送到幼儿园后，老师对巍巍更好了呢。”这年头，后门无处不在啊。
“你就为了这个捐衣服？”穆宇波挑眉，不太苟同。
“才不是哩，我还不至于这么浮浅吧？切，人家可是资助了两个小朋友上小学呢。”尹一佳轻描淡写，倒不像刻意炫耀。
穆宇波席地坐在她身边，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渐渐的，不自觉的，薄唇的弧线微微上挑。
“尹一佳同志，我对你的印象很有改观。”这是实话，不可否认，虽然不觉得尹一佳是个心机女，但问心无阂，那是不可能的。
“是不是？”尹一佳抬头看他，双眼笑成了月牙。
“嗯。”穆宇波点了点头。
尹一佳又站起身子跑到卧室，不一会儿抱出来一个盒子，把它小心地放在衣服下，尹一佳神秘地说：“介于你对我的认可，给你看个宝贝。”
穆宇波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笑出来，那是一种满足地笑。
“我今天收拾东西时翻到的哦，一直忘了给你看，对不起。”说着，尹一佳打开盒子，抬头看他。
穆宇波看着盒子里的东西，愣了，小心地拾起一本小册子，那里细心地记载着关于女儿的一切。先不说尹一佳的字迹是否漂亮，她的每一行标注都是那么认真，女儿还在她肚子里时的B超图，女儿第一次抬起头，女儿第一次坐起来，女儿长出第一颗牙，女儿来到人世第一个生日，穆宇波一张一张地看，忽然就有点鼻酸，抬了下头深吸口气，他还是红了眼眶。
“哎呀，你在球场上受那么重的伤都没这样过，现在干嘛啦。”尹一佳靠近他，又一次像树懒一样挂在他的手臂上。
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卫生球味道，穆宇波突然倾身吻住了尹一佳。手里的照片滑落，两人双双跌在了厚厚的衣堆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渴望，想要把她抱得更紧更紧，穆宇波终于掀开了她的家居服下襟，脱掉了自己的上衣，两人赤果的上身贴合在一起，心疼着她的颤抖，他轻轻吻上了她的胸口。
手机铃声在这个时候响起，穆宇波不动，继续，尹一佳推着他，扭着身子，“衣服，捐的衣服会弄脏的。”
穆宇波终于停下了动作去接电话。来电铃声是属于老妈的专用铃声，穆宇波平复着呼吸，和老妈聊了起来。尹一佳失落地折着衣服，偶尔看向他，看他靠在窗边被阳光染成金色的侧影，看他的睫毛在阴影里投成剪影，她的心还在如雷般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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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陪尹一佳去邮局寄衣服，又开车送她去舞蹈教室授课。平日里没有上过楼的他今天突然兴起了上去看看的念头，正好等女儿一起回家，所以他坐在大厅里理所当然。
不少女人认出了他，但并不一定认得尹一佳，不少女人上去和穆宇波聊天，穆宇波看着杂志，很少理人家。偶尔他会抬眸看向有尹一佳身影的教室，眸光瞬间变得柔软。
尹一佳完全当他不在一般教着课，认真专注的表情让他很是欣赏。越来越多的女人路过攀谈，穆宇波干脆板着脸把杂志放在一边，假寐。
他是被一阵争吵声惊醒的，声音好像是从尹一佳所在的房间内传出，他站起身走过去，站在玻璃窗外向里看。
尹一佳背对着他，面前站着一个身高与她差不多的漂亮女人对着她指指点点。尹一佳看着她，偶尔说些什么，不卑不亢，态度谦和。女人越说越激动，抬手便推了尹一佳一把。
穆宇波脚跟动了一下，还是选择留在门外。
女人吼够了，拉着另一个女人从尹一佳面前走过，推开教室的门还在骂骂咧咧，出门看到穆宇波，眸里晶光闪耀，穆宇波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把眸移开，退回原处。
女人撩了撩头发，把好友推回教室后坐在穆宇波不远的位置用娇滴滴的声音打电话，挠首弄姿的一会儿把目光瞟向穆宇波一眼。
穆宇波静静地坐着，抬眼都懒得，过了半个小时，他抬腕看表，再次起身走向舞蹈教室，“老婆，可以下班了吗？”
室内室外所有人把目光投到穆宇波身上，尹一佳回眸看他，瞬间眼眶微红。
走过去，穆宇波轻轻搂住了她的肩膀，长指在她的发间穿过，他轻轻吻了她的额头。“回家吧，我们回家。”
尹一佳揉了揉眼睛，向学员们宣布下课，然后她去换衣服了。穆宇波这才走回那个女人面前，女人咬着唇看他，一脸愤怨，穆宇波笑了一下，说道：“小姐，我不认识你吧？何必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老婆如果做错了什么，你推也推了，骂也骂了，够了吧？”不怒而威，穆宇波的声线低沉着让女人难堪地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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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车内一片沉默。穆宇波透过后视镜看一眼坐在后座上玩着娃娃的女儿，再把目光移到尹一佳身上，说道：“那个女人是在航空公司做的，被包养了。”
“哦。”尹一佳淡淡地应着，情绪还很低落。
“要不要我做些什么？”
“女人的事你别管。”尹一佳马上说，“免得被人抓住口舌。”
这个时候，她不管自己的委屈，只在意他的名声。
刚刚从别的学员的议论中他听出来了，那个女人和朋友在教室里聊天，声音之大完全不尊重其他人。尹一佳说了她两次，她就火大了。当尹一佳逐个纠正学员的姿势时，她指责尹一佳是故意挑她的刺。很多学员替尹一佳不平，还夸她脾气好，穆宇波却满心都是这个女人刚刚红了的眼眶，悄悄握了拳。
“她们说你脾气好，可是我怎么就记得你对我发脾气来着。”故意轻松地说着，穆宇波将右手从方向盘上移下来牵住了尹一佳的左手。
尹一佳看了一眼彼此相扣的手，笑着说：“因为那是工作，我不能发脾气啊。”
“很好，我对你真的夸目相看了。”明明脾气不好的女人，却可以为了工作忍下委屈。她不一定是缺钱，她只是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握着她的手一直未放开，偶尔加重力道感受她手背的柔软，这个女人越来越让他动起了心思，不管外界怎么评价她，他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11
11、于是 。。。
穆宇波喜欢看意甲，因为时差的关系，常常下半夜起来看球。
尹一佳今晚失眠了，满脑袋想着今天与穆宇波未完的那件事，想到他的身体贴合着自己的身体时那灼热的烫，还有他的呼吸，粗重的洒在她的耳边……尹一佳看了眼放在床头的衣服，想到汪艾艾说，“他到底是伪娘还是真君子啊，你们同在一个屋檐下一个多月了，竟然没越雷池，我严重怀疑他有问题。该不会是踢球时把那里踢坏了吧？”她当然否认，但心里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