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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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龟记-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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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皮看我一眼,叹了口气:“完蛋了,你喜欢他。”
  我呸了一声:“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喜欢他?”
  “你也不算算我认识你多少年了?在这个问题上你只要犹豫,那答案就是肯定的。既然喜欢了就上吧。”
  我白了她一眼:“这回你怎么不打击我了?”
  “我后来反省了一下,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难得剩女春心动,我还要打击你,雷公发现了是要找机会劈我滴……豆腐你吃不吃?你不吃我全下我这边了哈。”
  我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怎么办,他们家是豪门,我讨厌豪门。”
  “你把他们家败光了,就不再是豪门了。”
  我瞪她一眼,接着哀叹:“还有他那五彩斑斓的情史……”
  “你把他阉了,就不能再五彩斑斓了。”
  我怒了:“说正经的!”
  “怎么说正经的?我到现在还没见过这俩人呢。之前跟你说要你偷拍给我看,你拍了吗?”
  我从包里拿出那两张门票递给她:“不用拍了,礼拜六晚上,带你见真人。叫上你老公一块儿来吧,他不是古典音乐发烧友嘛。”
  她喜滋滋地接过票:“到时把我儿子也带去。”
  我汗:“你儿子才两岁……”
  “你懂什么,气质这玩意儿越早开始培养越好。”
  
  周六晚上,我又穿上了我那件黑色小礼服裙子。
  进了星海音乐厅的室内乐厅,四百多人的会场座无虚席。
  灯光打在舞台上,呈现出一种柔和的金黄。翟知未穿着和海报上一样的红色长裙出场。
  我很专注地听着她演奏的曲子,虽然都很陌生。小时候虽然被老爸用古典音乐熏陶过,但后来一接触张信哲孟庭苇我就改投了流行音乐的怀抱。工作以后看了部日剧《交响情人梦》,才重拾对古典音乐的兴趣。
  最后一首曲子奏完,在大家都准备离场的时候,报幕员走出来说:“最后,翟知未小姐将加演一首曲目,送给她的一位朋友。请欣赏美国电影《时光倒流七十年》的主题曲,《Somewhere in Time》。”
  观众席上很多人在窃窃私语,坐在我旁边的赵头儿小声道:“还有啊……困死了……”
  我呆呆地坐着,目光直直地看着舞台上的翟知未。
  熟悉的旋律响起,柔美如早晨的轻雾,而后雾渐渐消散,一片温和的阳光洒在沙滩上,海浪轻轻地涌上来,慢慢地退下去。随后似乎是起风了,涛声响起来,海水变得汹涌而有力,激扬起碎玉一般的浪花,撼动着人的心魄。待到浪潮过后,一切又归于平静,只余下海面上轻轻摇曳着的点点金光,那样温暖,那样美。
  曲子结束了,掌声响起来,经久不息。这时耿嘉旻捧着一束巨型红玫瑰上台,献给翟知未。翟知未热泪盈眶地跟他拥抱。
  人们纷纷起身离场,我找到抱着儿子的小皮,告诉她:“刚那个上台献花的,就是耿嘉旻。”
  “嗯,猜到了。真是帅啊……”
  她老公在一旁笑而不语,我正要逗她儿子,她“嘘”了一声:“我儿子困了,我们得先回家了。下次有机会再见翟知今。”
  我刚挥别了他们,手机就震起来。
  “喂?”
  “呵呵,你就只有这么一条礼服裙子啊?整天穿……刚那曲子喜欢吗?”翟知今笑着说。
  我呼吸一窒,问他:“你在哪儿?”
  “你往舞台上看。”
  我依言看去,只见翟知未身边围满了找她签名、合影的人,翟知今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向我微笑着招手。
  我握着手机,静静地站在熙熙攘攘的离场人群中,远远地望着他。
  我想,几十年后,到了我得了老年痴呆症,连钱放在那个抽屉都记不得的时候,或许我仍会记得今天。
  我的嘴角慢慢地上扬,对着手机轻声道:“翟知今,今晚有空吗?”
  “有啊,想去哪儿?”
  “去你家。咱们上床吧。”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是钢琴版的《Somewher in Time》;其实排箫的更好听,可惜搜不到。

嘻嘻,周末我要去外地,没有网上,下次更新要等周一(7月6日)了。不好意思~~~~




饯行

  翟知今像是被雷到了,眯缝着眼睛,严肃地看着我。
  我一脸无辜地回视他,目光如水,笑靥如花。
  
  估计他不会知道,这句话翻译出来其实就等于:求您了,早点儿甩了我吧。
  
  恋爱第一定律:谁先动心谁就死。
  很不幸,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早已阅尽琼瑶亦舒的我,当然知道我和翟知今不会有结果,也知道他为人风流,没有多少真心,但没法子,运气太差,我还是先挂了。
  既然迟早要结束,那就加快进度吧。可直接PIA飞他又不行,这位爷我看出来了,属于你越拒绝他越来劲的类型,只好找别的法子。
  
  恋爱第二定律:没得到你之前,男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把你哄上床。
  知道了这一点,就不用浪费时间了。大家都成年人,做好安全措施,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到手了新鲜劲儿一过,他自然也就跟我散了。
  否则拖得越久,陷得越深,我就越痛苦。
  
  不过我还是吓着他了。
  开车回去的路上,他小心翼翼地问我:“你今天心情不好?”
  “没有啊,我心情挺好。”
  “磕药了?”
  “……你想象力太丰富了。”
  “那你怎么这么冲动?”
  我笑眯眯地看着他:“算了,你送我回家吧,当我没说过。”
  “嘿嘿,想得美,有错杀无放过。”
  
  到了他家楼下,他带我走进便利店,来到一排计生用品跟前,低声问:“喜欢哪个?”
  我笑问:“你家没有啊?”
  “我可是旱了有一阵儿了。你今晚当心。”他语气邪恶。
  我满不在乎:“我空窗两年了,该当心的是你吧……买这种吧,添加剂少,‘和谐自然’。”
  
  洗完澡我当然没有穿我的hellokitty,而是穿了一件他的衬衣,两条腿全露在外边。据说女人这么穿比较有诱惑力。
  客厅里一片漆黑,他站在阳台上,背对着我。
  我把胸前的扣子解开两个,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边,叫他:“喂。”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他温柔地问。
  我笑了:“这会儿你又成正人君子了。再废话别怪我霸王硬上弓哈,过来。”
  他靠到我身边,我伸手软软地揽住他的脖子,仰着头吻他。
  他轻轻推开我一点儿,问我:“你上次说的那海龟硕士……”
  我忍着笑:“我说他名字叫方中信诶,这么湖绿的你也信。”说完,我又凑上去吻他。
  他一开始并没有回应我,但我吻得很投入,身体紧紧贴着他的,飞蛾扑火似的。
  终于,他呻吟了一声,把我拦腰抱起,走进卧室,扔到床上。
  
  第二天早晨起来,腰酸背痛。翟知今这个伪君子,没上床的时候推三阻四的,上了床比谁都能折腾。
  走进客厅,闻到一阵饭菜香味儿。他端着盘子从厨房走出来:“醒了?正要叫你呢。快洗脸刷牙吃早饭。”
  早饭是他做的三文治,两片烤到微微发黄的白面包,里面夹着炒熟的彩椒丝和培根丝。我咬了一口,一脸满足地大赞:“好吃!”
  他笑:“养你真容易。”
  “我爹妈可不这么认为。”
  “你爹妈都在河北?”
  “嗯。你爹妈呢?”
  “这会儿估计还在北京。就快要去东京了,帮我哥筹备婚礼的事儿。”
  “你哥婚宴还没摆啊。”
  “没有,下个月。你喜欢日本吗?”
  我一脸向往:“喜欢啊,日本的民俗里有很多古代中国成分。”
  “那到时候你请几天假,我带你一块儿去吧。”
  我一口橙汁差点儿没咽下去,心里说镇定,镇定,他没有要带你去见父母的意思,别胡思乱想反应过度。
  我装作若无其事:“我回头看看年假还够不够。”
  他笑:“要是不够,我跟你们赵经理说说……”
  我正色道:“翟知今,我郑重拜托你,别没事儿就拿我们领导来压我成吗?”
  “好,你别生气,我就开个玩笑,以后不这样了。”
  他认错态度如此良好,弄得我一点儿借题发挥的余地都没有。唉,这小子绝对的情场老手。
  
  吃完饭我在厨房洗盘子,他凑上来从背后抱着我,啃我的脖子,手顺着我大腿摸进来。
  我浑身又酥又麻,咬着嘴唇小声跟他说:“旱情缓解一下就行了哈,再发展就成洪涝灾害了。”
  他在我耳边喘着气:“你光着两条腿走了一早上,我忍到现在容易吗我?求你了……”
  结果我们倒在客厅的白羊毛地毯上,将抗旱进行到底。
  
  晚上我们和耿嘉旻翟知未一块儿吃饭,他们马上就回北京了,算是饯行。
  翟知今牵着我的手走进包厢。翟知未见了,指着我笑:“小京姐,你还是上了贼船啊。二哥,你该怎么多谢我。”
  “这丫头,你刚拿到驾照那会儿不敢上路,爸嘱咐我陪着你练了半年,你谢过我吗?这会儿求你帮个忙还得谢你?”
  “你还说呢,爸是嘱咐你陪我开两年,半年你就溜了,后来都是嘉旻哥陪着我。”
  翟知今拍了拍耿嘉旻的肩膀:“这副重担以后就交给你了,辛苦了,兄弟。”
  我笑而不语,在翟知未身边坐下。她在我耳边笑道:“你是没见着我二哥求我加演曲子的时候那个可怜劲儿……”
  翟知今咳嗽了一声:“小未,家丑不可外扬。”
  吃饭的时候,耿嘉旻时不时地帮翟知未夹菜,还把虾逐只地剥了壳放到她碗里。我平素一向是讨厌这种喂饭式的肉麻的,可放在他们身上却不觉得,倒是挺温馨的。
  翟知今见状,慷慨地说:“想吃什么?我也帮你夹。”
  我笑着摆手:“不用,我喜欢自己动手,吃得才香甜。”
  他们聊天的时候经常冒出来我不认识的人,翟知今都会主动跟我解释这是谁谁,跟他们什么关系。
  我不由心生感慨:翟知今这么个人,却是个浪荡子。耿嘉旻这么个人,却是个ED。真是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啊……
  
  吃完饭,翟知未想去珠江夜游,我们便开车到天字码头,买票上了船。
  四个人围着一张小圆桌吃点心,翟知未掏出相机道:“二哥,我不大会拍夜景,你教教我。”
  “让嘉旻教你。”
  耿嘉旻笑着摆手:“我水平比你差太远,船又晃,还是你来吧。”
  他们兄妹走到船舷去照相,这边只剩下耿嘉旻和我。我终于有机会问他我憋了很久的一个问题:
  “耿总,你刚回北京那会儿,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老是关机?”
  他一楞,想了想,笑了:“我换回北京的卡了。”
  我倒……
  “小京”,他接着说,“不用叫我耿总,叫我嘉旻就行了。”
  “那……嘉旻啊”,我想到另一个我关心的问题,“翟知今以前交往的女明星,平均多久换一个?”
  耿嘉旻有些尴尬:“小京,你跟她们不一样。”
  “当然,我没她们那么漂亮。”
  耿嘉旻看我一眼,沉吟片刻,才道:“有些关于翟知今的事儿,我想我得告诉你。”
  




家庭情况

  “翟知今一向会关心人,嘴又甜,所以从小就很有女生缘儿,也谈过几段小恋爱,都无疾而终。后来在北航念大学那会儿,喜欢上了他们系系花。
  “一开始那系花就是不待见他,整天给他软钉子碰。可翟知今是真喜欢她,一直对她特别好。后来那女孩儿可能终于被他打动了,俩人就在一块儿了。
  “那女孩儿我也见过,潮汕人,心思单纯,开朗,人品也好。当然也漂亮,尤其笑起来的时候,特好看。当时翟知今跟我说,就是她了。
  “后来他带那女孩儿回家见了爸妈,谁知道这一见坏了,那女孩儿说他们那样的家庭她高攀不起,要跟他分手。翟知今怎么说都没用,俩人就散了。
  “这事儿对翟知今打击很大,抽烟喝酒全是那时候学会的。后来他就没再正经谈过恋爱,只跟小明星混着。直到现在。”
  我静静地听完,垂着眼睛看着桌子,轻轻地道:“也不能怪那女孩儿。他们家确实很难高攀。”
  耿嘉旻叹了一口气:“我真没想到你也这么说。你看起来不像在乎这些的人。既然这样,你何必跟他在一起。”
  我笑了:“你不会以为,他这回对我是认真的吧?”
  “我只告诉你,你是这么些年来跟他在一起的第一个良家妇女。”
  “这也只能说明他祸害的范围扩大了。”
  耿嘉旻笑了:“你是那种心甘情愿被人祸害的人?”
  “不”,我一脸奸笑:“我也是祸害别人的人。”
  耿嘉旻沉默片刻,轻轻地搅着咖啡,自语似的说:“翟家三个孩子,翟知今他哥,从小样样比人强,在美国呆了十年,哈佛商学院念的MBA;知未五岁起就练长笛,也是经常拿奖,整天演出。翟知今成绩一般,也没什么特长,高考发挥还算不错,考了北航物理系。所以三个孩子里,他算是最不招人疼的那个。
  “他爸本来指望他哥毕业了回国接手公司,结果他哥在美国认识了一个女孩儿,是日本第四代的华人,俩人一见钟情,打算在日本定居。他爸本来不同意,跟他哥僵持了很久。后来翟知今说,让他哥去,公司他来接手。”
  我笑道:“其实他早惦记那公司了吧?”
  耿嘉旻摇了摇头:“他从小对做生意没兴趣,完全是不得已而为之。”
  “你今天晚上为什么拼命帮他说好话?”
  耿嘉旻认真地看着我:“我想让你知道,翟知今这人其实不错,如果你跟他在一块儿是打算‘祸害’他,希望你手下留情。”
  我抬起眼睛,看着不远处翟知今的背影,轻笑道:“我不过那么一说,你别高估我。祸害他,我没那道行。”
  
  之后跟翟知今在一起的日子,可能是因为完全不用担心结果,我过得非常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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