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仪式中，卡萨诺瓦在装着杜松子酒的雪花石膏做的浴盆中，喃喃地念着阴险的咒语，燃烧着一封给月神的信。 这部电影证明他是一个出色的演员，因为他成功地完成了和那位60岁老妇的性交，而且没有因为不恰当的欢愉而破坏了仪式的严肃性。不过，困扰我的问题是，在他们做爱之前，她究竟穿了件什么衣服，能将她那不再年轻的躯体诱人而又适度地遮掩住呢？ 感谢网络，至少我知道她今天会穿什么。在网络上有人提供了适合她的服装，是丝画的内衣。这位女艺术家与作品风格相符的名字，会让杜菲夫人都感到信服，她名叫莫妮卡·索维·瑞瓦。虽然我必须承认，对我而言，把内衣放到网上去的感觉，就像是把诗人里尔克放在画报上。此外，网络上的内衣秀也绝对无法取代目录。一本内衣目录等于是某种形式的图册，我可以把它藏起来，可以躲在棉被里翻阅，也可以使那些性爱之所以诱人的秘密成为可能。而且，显然对其他人而言也是如此。 “老先生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灰色的皮肤也变红了，失去光泽的眼神开始闪闪发亮。因为有人念‘东西’给他听呢！孙子包着一本厚重的邮购目录在怀里，念着目录里的图片说明：‘吊袜带、肤色’，老先生开始快乐地呻吟着。‘胸罩，有魔术交叉缝边设计及蕾丝边……’老人更兴奋了。当念到‘高品质弹性紧身塑身胸衣’时，他已经快达到高潮了。没过多久，老人的女儿走了进来，目录被飞快地塞进床下，小男孩也挨了骂，他老是让爷爷激动。”一位美丽的女友T告诉了我这个故事。 当我想像我的老年生活时，我或许也会变成这样，一个人不快乐地、孤单地躺在床上。要是那样我也要找一个可爱迷人的小女孩来，坐在我的床头，为我念一些有关男性内衣的书籍和邮购产品目录。 我希望，那时世界上还有足够的朗读材料。
第四部分33、竞选者应该研究内裤（1）
竞选者的日子很难过，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别的选择，剩下的只有竞争。随之而来的，则是冷酷无情的竞选结果。 1992年的美国总统大选，克林顿的团队提出了一个简单明确的口号：“比尔·克林顿就是未来。”这种说法从头到脚摆脱了传统。然而克林顿还是背叛了他的老婆，以相当传统的方式，就像任何一个有成就的美国男性公民一样。不过在当时，他还没有成为全世界的话柄。 克林顿太大意了，在激烈的选战中，不注意踩了自己的痛脚。在号称以年轻有活力的收视群体为主的音乐电台MTV的节目中，小克向他的一位“密友”招供了自己的内裤。就在这位名声在德国属于市侩型的密友的简单误导下，小克承认自己穿的是“瓦特”。“瓦特”是一种来自波登湖边的式样简单的内裤，由“雪神公司”制造，数年来在德国都是最受欢迎的样式之一。可惜在某些圈子里，这种式样被认为是超“俗”，所以政客要是穿这样的内裤，很可能会使选战玩完。 但是众所周知，克林顿赢得了选战，而且我也确定他会获胜。不是因为我的固执，而是因为他的这番表白。即使是像我这样没能及时生在猫王时代的女人，也懂得这类被称之为“艾尔维斯策略”的说法。猫王先生曾说：“要平凡一点，至少有时候需要如此。”
第四部分34、竞选者应该研究内裤（2）
在将要乖巧地以一名美国士兵的身分来到德国之前，猫王让人拍摄了他在体检时秤重的模样。他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色带凸纹的内裤，站在一个普通的磅秤上。《生活》杂志刊出了这张照片，不但未使他蒙受损失，还收到相当好的效果。 这正好让成千上万崇拜他的女性同胞们重新燃起一线希望。一个有根有据的、指责他乱交的报道，被照片上这个看起来有教养的、相当市民的、内裤表现出一夫一妻制的艾尔维斯·普莱斯利所平息。每个人都因为这个美国大兵的打扮而想像：其实他想要和我共组可爱的小家庭呢！ 在类似的例子中，虽然早在莱温斯基事件之前，比尔·克林顿就早已“享有”好色的名声了，但这个方法依旧奏效。一个穿这种内裤的男人，不但和一名住在罗森海姆的家庭主妇很般配，同样也适合来自西雅图的妇女。他是可以触摸到的男人，而且可以被理解。通过这样的形象，他成为一位亲民的总统。如果克林顿当时宣称他穿的是印有猛兽图案的绑细绳的小内裤，可能对大部分美国公民而言他就会显得不可靠。 问题是，何时该承认，何时又会因此而声誉受损，何时会变成笑柄，而何时又会有助于挽救自己的可信度呢？老布什的儿子们就做得不错，他们表白自己穿的是时髦的丁字裤。 如果谁正在狂热地致力于恢复死刑，他肯定不应该是黑人，否则就可能被看做是单纯的讽刺。就连德国自民党的党员，在任何情况下都避免承认自己穿了“瓦特”，因为这个政党费尽心思要让自己显现出活力、有朝气。相反地，德国外交部长乔思卡·费雪倒可以尝试一下。 除了“男人穿什么样的内裤看起来才不会很可笑”值得想想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穿什么会令人看起来可笑？” 关于这个认知，我必须感谢我的父亲。他在我参加一个只有男性考官的考试之前给了我一条意见。他的点子既不是镇定神经的草药，也不是舒缓神经的练习。他说：“你就想像他们全都只穿着内裤吧！”可惜我的父亲没有透露他投票时，是否也用过这一招。
第四部分35、内衣使人成为“同志”（1）
教皇们对于性的魅力大半都有一点概念，至少几位曾拥有高级情妇的传奇教皇应该受到表扬，还有那些对同性的喜爱更甚于异性的教皇。从前，这样的角色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因为便宜的货色是上不了梵蒂冈的床的。时间和需要，特别是趣味，都已经有了改变，特别是对教皇们。 大约从八十年代中期开始，男性的友人，甚至只有很普通的交情，每次都会在我出差之前恳求我，帮他们带一份直接来自“教皇”的祝祷。他们会给我精确的地址，让我能找到价钱特别公道、附有签名的“东西”。他们甚至要马上用现金支付我将要花费的“教堂捐”。所以我会急着想去认识一下这个神圣崇拜的地方。 约莫上午十点，来自不同国度以及不同“性取向”的信徒们，就拥挤在卖纪念品的商店里。更令人惊异的是，当我得知也参与在这看来相当有利可图的事业之后的“教皇”本人，是出身于纽约市北区的犹太移民，他不被称为“教皇”，而自称为“卡尔文一世”。 卡尔文·克莱恩，即使是最严谨的服装业和社会学的专家们，在权威的专业杂志《内衣》里，也会将他称之为“内裤教皇”。没错！每年就有数千名年轻男性信徒到曼哈顿朝圣，特别是来自德国的。就像一位教皇所能达到的一样，“内裤教皇”卡尔文·克莱恩也能说服他的“羊群们”，在他的产品中寻到救赎。那里仅仅陈列着舒适的男性内裤，和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不同。 不过，圣水终究也是水，没有人光看就知道它的神圣。然而，卡尔文·克莱恩的内裤是有签名的，即使只是机器代劳的——在宽宽的裤腰带上绣着Calvin Klein！借此，这些不足挂齿的的布头便成了身价不赀的圣物。不论是谁，只要看到某人穿着“内裤教皇”签名的内裤，就会知道这人可不是随意挑件内裤就算了的男人，而是以怀着点燃蜡烛的虔敬心情去精挑细选的。 就在我几乎误以为自己已熟知“卡尔文一世”的信仰基础时，却发现我对它的内容根本没概念，因为我看到了一张大海报，上面是个没胡子的年轻男子，他正非常有力地抓着即使“教皇的臣民们也不会在公开场合中下手的部位”：饶舌歌手马基·马克正隔着卡尔文·克莱恩内裤调整着他最要紧的男性部位。“内裤教皇”以如此开创性的猛烈攻势，又为自己扩张了一片巨大的版图。
第四部分36、内衣使人成为“同志”（2）
然而，比这位“教皇”更具有宗教性的势力，正在慕尼黑慢慢地形成，而且就在那里的圣彼得教堂附近。他宣称：“我不是上帝，我哪儿知道人们要的是什么！”相较于“教皇”，若就营业额而言，他连助理主教都称不上。 他名叫路塔，来自克莱瓦瑟塔，曾在奥地利的福拉尔贝格邦工作，他发现了真正来自梵蒂冈的镂空网织布。他没有把它用在不符合原来用途的女人的小东西上，因为那会使他觉得亵渎了神。于是他用缎子做了唱诗班成员的白袍，下边则很精巧地缝上那些蕾丝布，所以连反面看起来也绝妙到可以使基督复活了。而在路塔那“高贵的小教区”里的人，还穿了他用教皇的镂空网织布做的自行车运动裤。更有甚者，他们还想穿红衣主教般的红色丝绒立领连身内衣。于是路塔为他最老的客户量身订做了一件。那人是个94岁高龄的假牙技工，在各方面都依旧活跃，而对新内衣的颜色选择相当挑剔。我充满嫉妒地忿忿自问，哪些异性恋男人到了那样的年纪，还会花心思定期投资在高级内衣上呢？ 据我所知，只有同性恋才会在上了年纪时仍然对内衣的意义有如此敏锐的感觉。不论男女医生，对讲究内衣的同性恋病人都非常欣赏，因为他们连脱衣服都是一种快乐。事实上极有可能是，世上只有他们还在意精神和美学上对内衣的要求。 我在英国的杂志《男士服装》里读到一些句子，把上述的情形，用今日已不常见的语言力量解释得更清楚。早在1935年，有一部作品便如此阐明：“内衣应该有阿波罗的优雅，拜伦的浪漫，切斯特菲尔德公爵的节制，以及甘地的轻松。” 一位异性恋男人对谁是拜伦和切斯特菲尔德公爵可能完全没有概念，他们倘若知道谁是阿波罗或甘地，恐怕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若还要去想像优雅和轻松，然后再设想成内裤，这对一般的消费者而言要求实在是太高了。 而且，不会有人想到在买内裤之前，先去探究据说颇有节制的切斯特菲尔德公爵。这位公爵极可能是指1745年至1746年间的爱尔兰总督。但他并非因此而闻名，而是因为一封写给儿子的家书：“关于成为绅士的艺术”。信里还真的可以找到与内裤有关的说法。因为切斯特菲尔德公爵认为绅士应该高贵、优雅、不拘束和礼貌风度。而另一方面，如果那本手册说法正确，这也应该成为一位真正的绅士对自己内裤的要求。
第四部分37、内衣使人成为“同志”（3）
此外，切斯特菲尔德公爵也一再强调，对一位真正的绅士而言，社交的风度要比道德来得更重要。显然他是一位真正的内衣专家，再也找不到比他们更不注重道德、但更注重品味的人了。 然而，如《男士服装》或切斯特菲尔德公爵提出的条件，现在几乎没有内衣设计师还办得到了。但是总有人，像先前提到的路塔·舒斯特，还在继续努力着。 不只是通过店面陈设，他还在天花板上让人用粗画笔涂抹上厚厚的颜料，画上三个有古典风格的场景。模仿米开朗基罗或者是柯瑞吉欧，他画了“甘尼美的诱拐”，并做了一个得体的暗示，让宙斯那里随便地围了一块布。我想，被他双性恋的“父王”带到奥林匹亚山上的小男孩，实在应该事前先到路塔·舒斯特的店里买一条合身的内裤，那样他就不用再害怕赤身裸体地站在众神之间了。 这家店的体贴入微也表现在另一方面。我要为我的老公找一条内裤，但是很难下决定。那里有黑色透明的样式，只在重点部位以豹的图形来遮掩，或是有虎纹的低腰内裤，心思细腻地暗示着像这类动物的男人。如果问男人认为自己像哪种动物，大概99％的人都会回答像豹子！连天花板中间画的那幅“逐出伊甸园”，也能在内衣架上找到相对应的东西：一件有蟒蛇花纹设计的内裤。“我不是亚当，我是蛇！”图里的男人说道。除了弗洛伊德，对一般人来说这是很容易理解的。 只有在服务上才显示出，一个人极有可能因为内衣才变成同性恋。我让那个长得很像某捷克男高音的经理看看我的选择，并请教他我的选择是否适合穿四十八号成衣的体型。他接过黑白相间的条纹内裤，轻柔地将拳头放入其中特制的“软体保护罩”里，然后感动地说：“这个袋子很理想，刚好适合给坐办公桌的男人穿。”
第四部分38、我的小姑和《十日谈》（1）
我们家有一个“毒药柜”。因为我们是非常有责任感的人，不希望在我家做客的小孩子或是修女受到危害，因此凡是对他们有危险的东西都会被锁在里面。从《约瑟芬·慕森巴哈》到《闺房哲学》；从《十日谈》到《七日谈》（十六世纪那瓦拉女王玛格丽特仿《十日谈》所写的书）；从纽顿拍摄的照片到克罗的《偶像女郎》；从日本的彩色木雕到朱利欧·罗曼诺的《裸体模特儿》。 除上述图书之外，那里面还塞着一本印刷小册子，封面上是一名乖巧地穿着红条纹相间睡衣的年轻女郎，而神奇之处要在内页里才看得到。在总共二十三页的黑白照片中，一名有着卷曲长发的美女，穿着内衣，极妩媚地伸展着肢体，站立在风中，搔弄着头发或是头上的棕榈叶。现在三岁以上（其实是一岁以上）的儿童都可以购买这本小册子，但是它在我们这里是极有争议性的。首先，因为这名美女是我老公的妹妹，此外，因为这些图片背后另有故事；而且我们都知道这件事，也因此每次看到这些天真无邪的照片都会脸红。 每当我这位美丽的小姑说起拍摄过程，就好像是一个暧昧的时光旅行。 “我当时是……”她说，“一个很称职的内衣女郎。”局外人听起来会以为她是在洗衣店里烫衣服的。 为什么她能得到这样一份好工作？“因为我的脸看起来很乖巧！她说。当然不光是因为她的长相而已，还有她的理智。她的一位同事就去拍了玩伴女郎杂志的照片，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