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表情看上去甚是滑稽。
他的这个动作将在场的人都逗笑了。秦然见他这样，她知道，也放心了：现在的林飞扬还是以前那个林飞扬，率真、热情，还有些顽皮与不羁的林飞扬！
谭医生又看了看秦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秦然道：“我叫秦然。秦朝的秦，然后的然。”
谭医生点了点头，说：“嗯，秦然，从病人的情况看，他恢复得很好，现在状态也比较稳定。现在你可以跟病人说一些话，但是别太心急了。现在从病人的情况看，他还不能说太多的话，以免太累或是情绪激动。总之，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让病人慢慢的恢复，你可以跟病人说话，但要把握一个度。”
秦然点了点头，说她知道了。
医生又检查了飞扬和心跳、脉膊、呼吸、血压。检查结果都还不错，于是谭医生又对秦然和护士们交待了几句，便出了监护室。这会儿，何如宏、赵怡、村长也知道林飞扬已醒了，他们也激动得不得了，只是却不能进监护室看望飞扬。
病房里又只剩林飞扬、秦然及两位护士了。两位护士又给飞扬的嘴里蘸了些水，便知趣地闪到了重症室的一边，把空间留给他俩人。
秦然坐在床沿上，不敢说太多的话，她怕会让飞扬累着了。她摸了摸飞扬缠着纱布的头，柔声问：“头还痛吗？”
飞扬温情的望着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秦然被他这点头和摇头弄糊涂了，不知道他的头到底是痛还是不痛。
飞扬见她不懂，便说：“不要紧，我昏过去，现在都醒了，所以。。。。。。头痛，不要紧。”
他多说了几句，便有些受不了，开始喘气。秦然忙用手按住了他的嘴，示意他别说了。秦然将自己的身体又挪近了一些，用手握住了飞扬的手，她想，刚才她就是这样将他唤醒的。所以，她喜欢他俩的这个姿势。她又用手指轻轻地触了触飞扬的眉毛与睫毛，那眉毛浓浓的、粗粗的；他的睫毛是那么浓密和柔软，那是她最喜欢的地方。
飞扬温柔地看着她，也将手抬了起来，轻抚着秦然的下额。他俩这样对视着，此刻，秦然又忍不住眼泪往外涌。。。。。。
第二天一大早，童主任、谭医生及科里的另几位主治医生一同就飞扬的病情进行了会诊，会诊的结果，林飞扬恢复得相当好，而且苏醒得也很快，他苏醒的速度之快超出了医生们的推断和判断。童主任说那是因为林飞扬年青、身体素质好、而且生存意志顽强的综合结果，当然，这其中也有秦然的一份功劳就是爱情的力量。
第二天下午，飞扬就被送出了重症监护室，换进了普通病房。这样，何如宏、赵怡、村长就都能进来看他了。这会儿，飞扬是将上半身直立起来，半趟在病床上的。何如宏一见飞扬，就佯装着做了个击他一拳的动作，说道：“你这小子！我就知道，你怎么都不会长睡不醒的！”
飞扬看着他，问：“你怎么知道的？”
何如宏道：“林飞扬能舍得这花花世界吗？你不是说还要回去看足球、篮球、回去泡吧吗，如果你就这样长睡不醒，那你还是林飞扬吗？”
大家听了他这话，心中暗笑。
就在何如宏的话声刚落时，赵怡接道：“对啊，林飞扬能舍得秦然吗？如果是那样，那还是林飞扬吗？”
说了这话，何如宏与赵怡相视一笑，为他们的不谋而合而开心。村长也被几个年青人给逗乐了，笑开了。
这时，只听得外面有脚步声，赵怡瞟了瞟外面，是童主任，她怕童主任会说他们太吵，赶忙对何如宏做了个“嘘”的手势，这时，病房里立即又安静了下来。
原来，童主任是经过这个病房到别处去查房。等童主任一走，何如宏与赵怡又大笑起来。秦然与飞扬及村长见他们这样搞怪，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二十七章醉人的夜
这天的夜，又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如同昨晚一样，月光温柔地洒进了病房。
这会儿，秦然正在给飞扬喂水喝。这时，月光如流水一般，柔和、清澈的泻在两个人的身上，在他们周围投下淡淡的银光。
飞扬亦能慢慢的说一些话了。他看了看秦然的周遭，愕然叫道：“秦然，你会发光！”
秦然扑哧笑了起来，道：“我会发什么光啊？我又不是佛！”
“真的，你身上发银色的光！”
“傻瓜，那是月光！如果照你这样说，那你也能发光呢。你昨晚还整个身体都发光呢！”
秦然这么一说，便想起了昨夜飞扬未醒时她陷入绝境般的悲惨与凄凉，甚至昨夜那一瞬间看着飞扬的身体时，还觉得那是他的遗体。那种深刻的悲凉还残留着，此刻又阴魂不散的冒了出来，像一股刺骨的冰水注入了她的意识里。一想到这里，她觉得浑身发冷，想打颤。但她看着此时的飞扬，怕自己的情绪影响了他，她忙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赶紧止住了刚才的悲痛想法。
飞扬看她不对劲，关切地问：“秦然，你怎么了？”
秦然道：“哦，没什么，刚才有点走神。”
林飞扬想再说点什么，秦然用手指遮住了他的嘴，示意他别说了，她柔声道：“我没什么，就是想起这事有些后怕。飞扬，你的意思我明白。医生说你不能说太多话，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好好调养，早日将身体恢复好。”
飞扬听她这么说，便将想好的话咽了回去。他知道秦然这是心疼他，但过了一会儿，他又觉着憋屈，便瘪了瘪嘴，道：“我都已经三天没说话了，一直不说话，那还是林飞扬吗？”
秦然一听这话，那语气，活妥妥的就像白天何如宏与赵怡说的那话。
她听了，想想也是，如果让林飞扬一直都不说话，那他也憋着难受，便说：“那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只是一次别说多了。”
飞扬听了这话，温顺的点了点头，像是听话的孩子一般。
这时，秦然将水放在病床边的桌上，仍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飞扬看着她，皱了皱眉头，说：“秦然，你又瘦了很多。”
秦然听了这话，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她想：傻瓜，你这几天才瘦了呢！光打点滴，又不能吃东西，还说我瘦了。但她想归想，却没说什么。
飞扬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缓缓地道：“秦然，我听何如宏、赵怡、村长还有照顾我的几个护士说，你这几天，快哭得不行了？”
秦然看着他，眼神从模糊变得清晰、又从清晰变得模糊，飞扬的这句话，让她这几天来的挣扎与痛苦如放电影般的历历在目。特别是昨晚他醒来前，那种撕心裂肺的悲痛，又再一次袭上了心头。她想，她这一辈子，再也不要忍受失去飞扬的痛苦了。
她这样想着，但她偏偏是个内敛的人，这一刻不知该怎么表达，只是眼睛却已浸红。
飞扬靠在病床沿上，离她很近。飞扬抬起手，触了触秦然的脸。
这一触，秦然的眼泪便滚了下来，落在飞扬手上。
秦然叫了句：“飞扬！”
飞扬凝视着她，说了句：“嗯！？”
秦然悠悠的说：“昨天这个时候，你还没有醒过来。当时看着你，我想，如果你就这样不能醒过来，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她只觉得自己说这番话，不是用声音在说，而是用灵魂在说。
飞扬注视着她，道：“秦然，你知道我昨天是怎么醒过来的吗？”
“怎么醒过来的？”
飞扬断断续续、喃喃地道：“前几天，我一直都没有意识。但是到昨天晚上，我觉得一直有。。。。。。一个恶魔般的东西想把我往死亡。。。。。。往昏迷那边拉，拉得我觉得是掉进了深渊里，我觉得那个深渊很黑、很恐怖。我就这样一直往底下掉、往底下掉，掉得自己没有力气去反抗。。。。。。但是后来，我迷迷糊糊听到一个声音，似乎在说‘飞扬，我是爱你的！如果你不能醒过来，那我怎么办？’我想，那不是秦然的声音吗？所以，不管那个恶魔的力量有多大，我都告诉自己，我一定要醒过来，因为我不能把秦然独自留下来，因为你说你是爱我的，所以我更要醒来！。。。。。。”
飞扬说到这里，他的眼睛也流了下来，他还准备往下面说，只是却喘不过气来。秦然将自己的头靠在飞扬胸前，说：“飞扬，你不用说了，你不用说了，这些我明白。”
飞扬揽过了秦然的头，将她的脸靠在自己胸前。
这一刻，他俩都知道，这一生，他俩是终于在一起了。
。。。。。。
这几天的夜，秦然一直觉得似乎在梦中。她想，当初飞扬追自己，自己开始有些动心之时，就是在学校那个下着大雪的黄昏，那时，她觉得飞扬的爱意，就如同那些飞舞的雪花一般，一片片、一团团的舞进了她的心里，肆意的纷飞着、漫延着。秦然觉得，这几个夜，虽然是春日，又是月光普照，但那月光就如那天校园的雪一般，舞进了她的几里，使她的心异常温暖、奇异，甚至倍觉梦幻。
她想，这就如同是一场飘在西岭上空的雪一场西岭。雪。
后序
本年度的春节前夕，经济系的校友们在武汉又聚会了一次。来的人有林飞扬、秦然、陈七一、卓立立、喻凡、汪雨燕、林晴及她的外籍男友。另外，这次聚会还特邀了三个嘉宾，这三个人是何如宏、赵怡和“大虾”。
这次聚会上，大伙得知新加盟众人的何如宏已决定继续在西岭支教三年；而秦然与林飞扬也双双留在南寨和浪寨继续支教二年。大家可想而知，林飞扬当然是在秦然的带动下才这样做的。
这天，在座的十一位里有三对恋人，分别是陈七一与卓立立，林晴与法国男友，林飞扬与秦然。这三对恋人里，林飞扬与秦然几乎是形影不离，恩爱有加。飞扬时不时的给秦然夹菜，秦然则时不时的柔声细语劝飞扬少喝点酒，免得喝多了会头晕（飞扬救人后留下的后遗症）。
陈七一看着对面的林飞扬，道：“哥们，你现在在西岭那边，感觉怎么样？”
飞扬笑了笑，答道：“七一，你还别说，现在我还真慢慢适应了西岭那地方，如果让我离开那里，我还真有几分舍不得呢！”
喻凡道：“飞扬，看来，秦然的感召力真的很强啊！”
飞扬看着喻凡，道：“其实也不全是因为秦然，应该说，我现在已慢慢适应支教的生活了，甚至有几分留念。”
喻凡道：“看来支教的力量也不小啊！”
飞扬见他这样说，便坐在那里，搂了搂秦然的肩，笑了笑。
何如宏对这一桌新认识的朋友道：“你们不知道，飞扬这小子现在可是他们浪寨村的英雄式人物呢，他现在浪寨的威望可高啦！”
赵怡道：“对啊，他现在浪寨的声望就快赶上他们村的村长了！”
立立道：“怪不得飞扬不肯走了呢！原来是在那里德高望重来着！”
这话说得一帮人笑了起来。
陈七一道：“我说飞扬，咱在上大学时，怎么也把那个自由散漫的你和救人英雄联系不到一起去，大伙说是不是？”
众人见陈七一这样说，便不知该说是、还是不是。
飞扬道：“你别什么英雄英雄的，弄得怪别扭。我说啊，其实咱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份英雄式的潜意识，只不过不见得有机会去实行而已。相信如果是你们碰上这样的事，只怕都会这样去做的。”
秦然对飞扬这话表示赞同，两人便在那里亲密的喁喁私语。
陈七一坐在他俩对面，望着甜蜜正酣的林飞扬，道：“哥们，你现在可是修成正果了，这就好比《西游记》里唐僧取经一样，修成了正果，那甜蜜度可就超出凡人了。”说完，七一笑着看了看秦然。
大伙自然知道陈七一说的意思，便笑。只有这林晴的男友不懂，一个劲地用蹩脚的中文对林晴说，让她用英语给翻译一下。
林晴简单的给他翻译了一下，便朝七一道：“还别说，七一，如今飞扬与秦然终成眷属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吧，你不是从学校起，就给林飞扬当恋爱军师的吗？”
知情的人都知道林晴的意思，便暗笑。
陈七一摇手道：“哎！哎！只是我这个恋爱军师当得不好，那两年时间飞扬是徒劳无功。倒是他去了西岭，一个人单枪匹马取得了真经。”
秦然见他笑飞扬，便道：“七一，你别说，你这个军师虽当得不怎么成功，但不也趁着当军师的空，赢得美人归了吗？”
秦然这几句话，说得陈七一一时无语，不知该怎么回话，只得干笑了两声。
林晴见状，便道：“陈七一，你也能没话说啊？人家林飞扬啊，现在也有人帮忙了，所以啊，两个人的力量是不可小视的。”
这会儿，林晴的男友又不懂，便央林晴用英语再给翻译一下，林晴亲昵的用指尖点了点男友的额头，道：“平时让你多练中文，你老是偷懒，这会知道词穷了吧！”
立立坐在她斜对面，笑道：“林晴，这次回去了，你的詹姆斯肯定要猛练中文了，要不然怎么跟我们打成一片啊？”
那詹姆斯只知道卓立立是在说他，却不知到底说些什么，只愣愣的看了一会儿立立，又求助的瞧着林晴，指望她再给翻译一下。
林晴又点了点他的额头，一字一句的用中文慢慢说道：“我为了跟你交流，总在练英语，你倒好，老偷懒。我再不给你翻译了，译得多累啊，还是你自己回去多练吧，啊？”
詹姆斯这次大概的听懂了林晴的话，只把脑袋挨在林晴脸上、磨蹭着，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说：“你再给翻译一下嘛，要不今天都没听懂，就等于白来了。”
大伙见他俩人这样亲热和搞笑，便笑。
这时，赵怡道：“今天我算是见识了，你们这里，个个都是人物，难怪秦然说你们一帮人个个都是风云人物，果然不错！”
何如宏听了这话点头，表示赞同，他道：“听闻你们这里面有两位学校的‘名嘴’啊，一位是‘油条’兄，还一位是哪位仁兄啊？”
他这话一出，大伙的目光齐刷刷的瞄向了“大虾”。
“大虾”赶忙道：“过奖过奖，这‘名嘴’之称可真不敢当，只是平时爱耍贫而已。”
秦然道：“‘大虾’你今天可真够谦虚的。何如宏，赵怡，我们这里真正的巅峰对决，就应该是七一对“大虾”，大伙说对不对？”
大伙对她这话一致认同。
“大虾”忙摆手道：“各位这样看重我，惭愧惭愧！”
汪雨燕道：“这么谦虚可不是你‘大虾’素日的风格。你二位‘名嘴’要不什么时候比试比试，看谁能更拨头筹。”
陈七一和“大虾”听了这话，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