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一点了吗？”
沉寂了十个钟头之后，神仙姐姐终于开口了。
云牧：“什么好一点？”
神仙姐姐：“心情。”
云牧：“你觉得呢？”
神仙姐姐：“通过你的灵魂感知，我切身体会到了你们人类的感情有多么复杂。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放弃你最看重的女孩？”
云牧：“别说了行吗，你以为我能明白？”
神仙姐姐这次很给面子，云牧叫她别说了，她就真不说话了。
如此一来云牧反而很不习惯，他很想找个人倾诉一下，说道：“要不，我们交交心？”
神仙姐姐：“好。”
云牧：“我怀疑我走火入魔了，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是不是因为属姓提升得太快，身体出问题了？”
“……”神仙姐姐明显不认同这个观点，说道：“你想多了。”
云牧：“那我为什么会这样？”
神仙姐姐：“我也不明白，不过，你们人类的很多书籍中都写过：恋爱中的人，就像着了魔……你大概就是这种状况。”
云牧若有所思：“我怎么感觉我还没恋爱，就先失恋了？大姐，你这么牛，肯定有过轰轰烈烈的感情经历吧，能不能给点意见啊？”
神仙姐姐沉默片刻，开始诉说一个久远的故事：“很多年前，我诞生在梦魇世界，我天生就有智慧，有能量，但是，没有感情。那时候的梦魇世界还是原住民的战场，弱肉强食，杀戮不断。直到有一天，史上第一个梦魇师进入了梦魇世界，他带来一种新的概念：爱情……和我一样的原住民都无法理解什么是爱情，当然，大多数原住民对此也不屑一顾。而我却亲眼见识到，爱的力量有多么可怕。”
云牧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硝烟弥漫的血腥画面，想到自己未来就要在那个画面中打拼，生死未卜，他突然觉得，今天选择和柳芽分开也许是正确的。
这么一想，心头的压力顿时消减了不少。
只听神仙姐姐继续说道：“可能你会觉得后面的故事很老套，那个梦魇师为了一个原住民女子，去挑战比他强大十倍的对手。当时我认为他必死无疑，但他却胜了，他身上有一种梦魇世界从未出现过的力量。据他自己说，那是爱的力量……”
云牧点头：“这种力量确实很强大，小时候我看新加坡版本的白娘子，里面有句台词我至今还记得：人间有爱，孝感动天。”
神仙姐姐：“没错，就是这种震撼天地的力量。”
云牧打岔道，“等等，梦魇世界不都是怪兽吗，还有女人？”
神仙姐姐：“梦魇世界有各种各样的生物，其中包括和你们地球人极其相似的人形生物。并且，五阶以上的怪兽，大多数可以化形变身。其中一部分甚至可以化身为妖艳的女子，类似于你认知中的狐狸精、白骨精。”
云牧算是明白了，所谓梦魇世界，就是神话故事里的妖魔世界。
神仙姐姐：“事到如今，有个秘密也该告诉你了。我知道你对我并不完全信任，一直留了一手。我不怪你，换了我是你，也会心存顾虑。从认识我的第一天起，你心里就有个疑虑：我到底想干什么，或者说我对你有什么图谋。”
云牧讪笑：“这都被你发现了？”
神仙姐姐：“你紧张的时候总会耍嘴皮子蒙混过关，以后不必如此，你的灵魂波动早就出卖了你。今天我就告诉你，我并不是无欲无求的，我需要你做一件事情报答我。”
云牧：“说来听听。”
神仙姐姐：“其实我早就对你说过了，我只追求一样东西：真爱！”
云牧差点栽倒：“你不会想让我给你介绍男朋友吧？”
神仙姐姐：“那倒不必，你听我说完。当年，那个梦魇师的力量，深深震撼了我。那种力量令我颤栗，同时，那种力量似乎在冥冥中感召着我。我有种预感，只要拥有那种力量，我就可以突破封印。”
云牧怔了怔：“封印？”
神仙姐姐：“如今你我本是一体，告诉你也无妨。我的本体千年前就被封印，只有一抹意识游离在外。这些年来，我的意识选择了很多宿主，收效并不理想。这一次，我选择了你，希望你不会令我失望。”
云牧并没有被这夸张的故事唬住，他突然感到很悲哀：“假如我死了，你的意识又会选择下一任宿主，继续完成你未完成的任务？”
神仙姐姐：“我也想，可惜条件不允许。”
云牧好奇道：“为什么？”
神仙姐姐：“没有本体的加持，我的意识越来越薄弱，有消亡的迹象。在你通过考验那天，我和你签订了共生契约。”
云牧：“那是什么东西？”
神仙姐姐：“顾名思义，共生契约，生死与共。你陨落，我也会随之陨落。你变强，我的意识会随之增强。云牧，你是我最后的希望。”
云牧啼笑皆非，本来想跟神仙姐姐交心讨论感情问题的，怎么话题扯得这么远？作为神仙姐姐最后的希望，压力真的好大啊。
定了定神，他把话题绕了回来：“神仙姐姐，像你这么厉害的人，连一抹意识都牛逼成这样了，还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啊？不就是真爱吗，你以前为什么不找几个女宿主，然后跟男人谈几次恋爱？真要那样，我估计你早就突破封印了。”
神仙姐姐：“你还真了解我，在你之前，我一共有过六位宿主，都是女人。由于没有共生契约，无法从她们的灵魂波动中感知到最微妙的东西，我并不能理解她们的感情。反倒是她们的经历，令我逐渐迷失，越来越找不到方向。”
云牧灵光一闪：“我先问问，你寻找真爱，就为了那种力量？”
神仙姐姐很坦诚：“没错。”
云牧立刻叹道：“不是我说你，你这出发点不对啊。”
神仙姐姐虚心请教：“愿闻其详。”
云牧：“你太功利了，本末倒置，这样行不通的。”
神仙姐姐：“你接着说。”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别看天生的射手自己的感情生活一塌糊涂，对神仙姐姐的的事情，他就明了多了，说起来一套一套的：“那个人，就是那位史上第一个梦魇师，他是因为爱，才拥有了力量。你是因为力量，才去追求爱……所以说，你很难成功。”
沉默。
接下来沉默的是神仙姐姐。
长达半个钟头的沉默令云牧郁闷得想吐血了，自己的感情问题还没解决呢，神仙姐姐怎么就突然玩失踪了？
“谢谢你的意见。”
良久，神仙姐姐终于开口了。
云牧：“你想通了？那该轮到我了吧？我还没想通呢。”
神仙姐姐：“在感情方面，我无法给你正确的意见。这些年来观察多位宿主的经历，我也总结出了一些经验。如果你想听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丑话说在前头，这些经验并不一定正确，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云牧：“你先说来听听。”
神仙姐姐：神仙姐姐：“当初我选择你，看中的不仅仅是你的意志，还有你的爱憎分明。今天的你，爱憎并不分明。”
云牧：“那怎么才算分明？”
神仙姐姐：“爱憎分明，爱就是爱，憎就是憎。你不能因为憎，忽略了所爱的。也不能因为爱，忽略了所憎的……今天的你，因为憎忽略了爱，我个人认为得不偿失。就算你最后找钱梦茹报了仇，也难以弥补失去柳芽的遗憾。”
云牧：“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一边跟柳芽好，一边去跟别的姑娘胡搞瞎搞？”
神仙姐姐：“没错，这有什么不妥吗？”
云牧：“大姐，这就是我们地球人跟你们梦魇生物的最大区别。我敢打赌，柳芽不是那种能够容忍男朋友出轨的人，她绝对接受不了这种设定。”
神仙姐姐：“你确定？前面的六位的宿主，她们的心态和你说的大不一样。在我看来，她们都能够接受男人有很多女人。”
“不会吧？”云牧愣了，这感情菜鸟现在有点迷茫，难道自己真不懂女人的心理？
神仙姐姐：“千真万确。”
云牧：“等等，我先问问，你前面几位宿主都什么年代的女人？”
神仙姐姐：“一个宋朝，两个明朝，两个清朝，还有一个民国初期……”
噗通……！
云牧从大殿龙椅上摔了下去，他不想说话了，还能说点什么呢？。
（未完待续）
【158】老板娘和小童工（上）
夜幕降临。
黑夜有时候给人期待，有人即将出去约会，有人即将组团去＇***＇，有人准备一周一次的交公粮，有人下好了艺术片备好了手纸即将大快朵颐……黑夜有时候也让人无奈，比如上面所说的这些人约会失败了，＇***＇被扫黄打非了，交公粮几秒钟就唰唰唰射了，看艺术片嗨到一半的时候老爸老妈突然推门进来了……这个夜晚，墨薇属于无奈的一群人。
老板娘和云牧有个共同点，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去江边吹吹风。
这样做并不能让心情立刻好转起来，而生活还要继续，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谁也不能指望在江边摆摆姿势就能改变世界。
作为一个成年人，最起码的标准就是适应这个世界，美其名曰自我调节，放弃那不可放弃的，接受那不可接受的。当然也可以走极端，比如自寻短见。
老板娘还没脆弱到因为一些挫折就要死要活的程度，在江边驻足二十分钟后，她理了理风中散乱的长发，当秀发被理顺的一瞬间，心绪似乎也理顺了。脸上的愁云密布重新被风情万种替代，她驱车绝尘而去。
汽车路过一条旧街道的时候，骤然减速。
透过车窗，老板娘望着那个名叫星星文具店的地方。
⊙v⊙＊⊙v⊙星星文具店的前身，是第一代的红颜网吧，也是老板娘发迹的地方。六年前当千禧年钟声敲响的时候，老板娘租下这个店面，凭着三十台电脑惨淡经营。
说惨淡经营一点都不夸张，那时候老板娘集老板、网管、清洁工于一体，属于既是CEO又是打工仔的传说级人物。这样做的结果当然是身体渐渐吃不消，但那时候的老板娘是个勤俭节约的人，她觉得雇个网管守通宵太浪费钱了，于是想出一个很有经济头脑的办法，从此开始了虐待童工的道路。
第一个童工，就是云牧。
两千年那会儿，人们对上网抱着一种难以用语言的新奇感。那时节，上网费很贵，很多孩子囊中羞涩，只能眼巴巴地网吧门口反复路过，从他们的眼神中你可以轻易读出那强烈到快要燃烧整个世界的渴望。
如果可以不花钱上网的话，简直称得上天上掉馅饼儿的好事。可以负责任地说，在那个年代，网管这个职业在很多青少年心目中无疑是牛逼中的战斗机。
有那么一段时间，云牧有个理想：长大了做个网管！
这个理想，不用等到他长大，就成功实现了。
众所周知，天生的射手具有奥运精神，在小学毕业的那个暑假，在袁泽惊诧的目光注视下，云牧一毛钱没带，厚着脸皮去跟老板娘打了个商量：姐姐，我给你做网管怎么样？
机会属于有勇气的人，老板娘被他的诚意打动了。
那时候的老板娘对这个长得很有点粉雕玉琢的小牲口印象深刻，在那之前，每个周末云牧都会去网吧潇洒走一回，连打字都是她手把手教的。而老板娘对云牧印象深刻的原因，在于这货太固执了。
第一次注册QQ之后，云牧不知道从哪添加了一个名叫七七的网友。
这本来没什么稀奇的，问题是一个月之后，他还是只有这么一个网友。
有一天老板娘终于忍不住了，好奇道：“你怎么不多加几个人？”
云牧：“先搞定她再说。”
老板娘：“万一这人是个男的呢？”
云牧：“我相信她是个女的。”
老板娘：“万一她长得不好看呢？”
云牧：“没关系，我又没打算去见她。”
老板娘：“你这样不行的，先加几十个美眉，多管齐下。”
云牧：“不，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老板娘顿时被这货的王霸之气折服了：“好吧，你们聊得怎么样了？”
云牧当场就撩了一下头发：“她终于跟我说第二句话了。”
老板娘当时没搞懂：“什么意思？”
云牧顿时牛逼得不行了：“我给你看记录。”
那年代的网吧还不带还原精灵，同一台机器上可以翻到聊天记录。像天生的射手这么偏执的人，从来都是坐同一台机器，习惯了就再也不肯改了。在那台电脑上，清晰显示着他和七七一个月来的聊天记录。
云牧：“你好。”
七七：“你好。”
云牧：“你好。”
七七：“你好。”
云牧：“你好。”
七七：“你好。”
以上，无限重复。
最不可思议的是，这样的“你好”重复得很有规律，每次都只发了一次。也就是说，云牧每次和七七聊天，就“你好”打个招呼，然后再也没下文了。直到下次网上邂逅的时候，再打一个“你好”，又没了下文，如此反复。
翻着聊天记录，老板娘震惊了，她从没见过如此苦逼的聊天方式。
看到最新的一条记录，老板娘乐了。
当时的记录是这样的：
云牧：“你好。”
七七：“你好。”
沉默。
一分钟之后，七七：“你能说点别的吗？”
又是沉默，云牧始终没恢复。
老板娘看不下去了，问：“人家女孩子都主动发话了，你就不说点别的？”
云牧：“我还没想好。”
老板娘：“有那么复杂吗，随便扯两句啊。”
云牧：“那怎么行，太随便了。”
老板娘：“那你想怎么样？”
云牧：“我准备回去写一首诗，下回发给她。”
老板娘：“别介啊，你今天又不搭理她了？”
云牧：“也是，她上线时间很不稳定，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上。”
老板娘：“你得趁热打铁，抓紧跟她搞好关系。”
云牧：“我不知道怎么弄。”
老板娘：“要不，我帮你？”
云牧：“你知道她心理想什么？”
老板娘：“废话，好歹我也是女人。”
云牧：“好吧，拜托你了。”
于是老板娘弯腰翘臀，双手从云牧左右肩膀上伸过去，胸部贴着他的后颈，帮他打字：“美眉，你多大了？”
云牧当时就受到了启发，老子以前怎么就忘了问这茬呢？
七七就比云牧老练多了，反问：“你呢？”
老板娘：“要不要骗骗她，说你十八？”
云牧：“不用。”
老板娘：“那你多大。”
云牧：“十二。”
老板娘打字：“十二岁。”
七七：“小屁孩，我十五啦。”
云牧顿时很自卑：“怎么办？”
老板娘气定神闲，打字道：“女大三，抱金砖，我们真有缘。”
云牧立马对老板娘佩服得五体投地，觉得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