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把盒子推回去，“行了，收着吧，我挑了好久的。”然后我把戒指拿出来，自作主张地戴在他们的手上，他们欣然接受了，但绝对是真诚的，肯定不会是我接受牛奶那样虚伪的心理。
他们走了以后我就给顾立言打电话，在他上次和我一起吃早餐的时候突然吼了一句“我知道哪里有你说的房子了”之后，我就落荒而逃，没有听他告诉我真正的答案。
我啃着苹果尽量忍耐着自己焦躁的想要爆发的怒火听着听筒那边一遍又一遍的“嘟嘟”声，在拨了第五遍的时候我按了免提，“嘟嘟”声依旧回荡在大大的房间里，就在我把整个脑袋放在冰箱里鼓捣食物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顾立言在电话那头心潮澎湃的应答：“哈罗，有什么事吗？”如果他此时正站在我的对面，我一定会把手里的番茄扔在他那张愚蠢的脸上。
我把番茄吃完以后他才说了第二句话：“噢我知道你要干嘛了，你来我家吧，这事儿得面谈。”
我确实应该跟他面谈，不过是用拳头谈。
当我杀气腾腾地冲到顾立言家用脚踢开那扇门时，我看见客厅里还有一个人，于是我不得不收敛一点。
那个人就是顾立言家楼下的住户，不过他买了新房，楼下的房子就腾空了，可是由于这里比较偏僻，所以我可以只用一千块就租到那间两居室，这比我预想中的完美得多的多，顾立言终于有点用处了。
那个人挺好说话的，就按顾立言和他说的价格租下来了，他走了之后我把要暴打顾立言一顿的事抛之脑后了，我使劲儿地搓着手走向他，并对他不怀好意地笑，可他在发抖。
“哈哈，别紧张朋友，我请你吃饭吧，也叫上亦然他们。”他好像还没反应过来我的热情，“我们先去看看楼下的房子？”他木讷地跟着我下楼，我看了看房子的朝向，通透明亮，我很满意，我的单生生涯就这样华丽丽地开始了。
我给他们都打了电话，原本个个都找借口说不能来的人在听到我说庆贺我乔迁之喜后全都改变了主意说一定会来，我打赌，他们绝对是抱着八卦的消息来的，谁不想知道一个原本住在大别墅里的人突然搬出来的原因，交友不慎。
夏天开有窗的奥迪，冬天开没窗的摩的
。
简单地打扫了一下之后我们就出门了，不过我为了维护我在众人前干净清爽的形象，打扫的任务我是指挥顾立言完成的。
天黑之后我们在一个农家餐厅里汇合了，这间餐厅我们经常来，干净卫生，老板也很热情，他们家还有一个三岁的可爱小男孩儿豆豆。
在我和顾立言一起逗他玩儿的时候，他们一起来了，两对靓男俊女真是羡煞旁人啊，不知他们走在路上引来了多少羡慕的目光。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豆豆是你们俩的孩子呢。”许亦然那狗嘴里永远吐不出象牙来，“你们还真像一家子啊，不如赶早……”我及时地打断了她的下文：“够了够了赶早用菜堵住你的嘴。”
一伙人叽叽喳喳地就坐下后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始咋呼了，“对了对了，快说说你为什么要搬出来。”
“言而言之就是我妈要二婚了，房子要卖了。”我把豆豆拉在我身边，小口小口地喂他吃小汤圆。
亦然使劲在我面前挥着手，“哎哎哎，别再喂人家的儿子了，想要就自己生一个。”
豆豆正张着小嘴等着我的汤圆，我却把勺子塞进了亦然那张狗嘴里，豆豆咧着嘴哇哇大哭，老板听声马上过来抱走了他，他怀里的豆豆还恋恋不舍地看着那一大碗汤圆。
最后还是子菡正经点，“那你妈要去和那个叔叔一块儿住，而你觉得别扭所以要搬出来？”
“是的。”
“那个叔叔怎么样？”
我老实回答：“挺好的，人很老实，甚至有点——腼腆。”
一群人哈哈大笑，气氛缓和了不少，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后来才明白是那三个大小伙子都没讲过话。
我在桌子底下用脚踢顾立言，希望他讲些什么带动另两个，可是跟个傻X一样大叫：“噢，你踩我干嘛！”我恼羞成怒地说：“踩错了，请原谅。”他吃了一大口蛋羹以后若无其事地原谅了我。我真是拜给他了。
就在我坐在位子上不安地扭来扭去时，林子默解救了我，他冲我挤眉弄眼，我马上找借口：“我得去方便一趟。”幸亏亦然正在大吃大喝才没有像以往一样跟来。
我在外面逗了一会儿门口的小狼狗，林子默就出来了，他靠在门边上抽烟，我开始咳嗽。
他匆匆地吸了几口就把烟丢了，“怎么了，喉咙不好？”
“慢性咽炎，闻着难受。”我使劲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你想跟我说什么？”
他有些欲言又止，我不耐烦了，“别跟个娘儿们一样，快说啊。”
“我跟亦然，可能，快完了。”
“怎么？”
“她总爱无理取闹，有事无事就对我大吼小叫，我真的受不了。”
他所说的亦然的缺点确实是存在的，但也不至于能使俩人到分手的地步，“她总是莫名其妙的发火？”
“不一定，我没时间陪她的时候她会这样，或者我跟别人打电话的时候她也会。”
我很客观地跟他分析：“可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也是有错的，对吗？”
“我的确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我认为她处理两人之间的关系的能力不足，你不否认吧？”他还跟我讨论起了**关系的问题了。
虽然亦然是我的朋友，但我也不会包庇她，我也真心地希望她能有一个好的归宿，但我们怕呆在外面的时间太长让他们有误会，所以决定明天再找个地方谈，今天晚上我要跟亦然好好谈谈。
我们还是兵分两路回去，这顿饭吃得还算开心，因为后来顾立言跟高扬又开始高谈论阔了。吃完饭以后竟也没人提议有别的活动，也好，我可以早点回去休息。
我们在门口分开，亦然正傻乎乎地准备坐上林子默的车。噢对，他最近换了一辆车，夏天开有窗的奥迪，冬天开没窗的摩托。我叫住亦然：“亦然，晚上去我那儿睡吧，我们聊聊。”
由于我那儿还没打扫，家具什么的都没有，所以我就回了自己的家，顺便跟我妈说说找到房子的事。“顾立言，钥匙在你那儿吧，你明天帮我再打扫一遍，把不要的都扔了，我明天就可以把东西搬过去了。”此时的亦然正在一旁诧异地看着我们。
顾立言也在门口和我们分开了。
你应该是女王而不是Loser
。
亦然很自觉地在我的大床上滚来滚去，我在衣柜里给她找睡衣，她很潇洒地说：“就要那套蜡笔小新爸爸的。”我没搭理她在后面的大呼小叫继续翻，“给周逸晨穿去了。”
洗完澡以后我们俩一起躺在床上，经过长时间的唉声叹气后，我们进入正题。
“我知道今天吃饭的时候他出去跟你说了我。”她还挺聪明的，“那么你现在还想对我说什么？”
“那我就直说了，后面的事要你自己做决定。”我坐起来，“其实大多数男人说爱你是因为他真的爱你，他们许你天长地久的那一刻也是真想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你。可惜感觉过了就过了，时间才是元凶，你不要恨到自己内伤。质疑爱情和男人是缺乏安全感的Loser才做的事，真正的情场女王应该是：他的承诺你会相信，他的离弃你看得开，他来你当他不会走，他走你当他没来过。”
她半天没说话，我想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就在我翻过身抱住她的时候，她说：“可是我爱他。”
第二天一早我和亦然一起出门，她要去上班，我要去剪个头顺便会会林子默。
我对那个理发师说剪短，结果他罗里吧嗦地问一大堆问题：“剪多短？什么刘海？需要烫吗？不过我还是建议你烫一烫，不然你会被风吹得风中凌乱的……”“好吧，随便，只要别弄得好像被雷劈过一样就可以。”我及时地打断了那位像个文艺青年一样的理发师的话。
如果我早知道要从上午十点一直弄到下午五点，我到宁愿听他一直说些文艺词，途中我的肚子叽里咕噜地叫了六次，他还好心地去给我买了碗面，我只是想知道那碗面钱要不要我出。
可我一出门就风中凌乱了，于是我又气呼呼地回到店里，“请问我可以把我的头发接回去吗？”
他竟然拿了瓶啫喱水往我头上喷了喷说：“如果你想的话我们可以给你打折，八百。”我疯了吗，刚刚花了六个小时加四百八，如果他刚刚顺便把我的脑细胞也给剪了的话，我会考虑接发的。
六点钟的时候我和林子默坐在餐厅里，幸亏他对我的头发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我问他：“你爱过她吗？哪怕一点点。”
“说实话，这几年来我所交往过的女孩中，她是我最喜欢的。”这也仅仅是喜欢，没有爱。
“你心里是不是还有另一个人？”
他的回答印证了我的猜想，“是，小时候住在大杂院里的一个女孩，后来突然有一天她搬走了，我找不到她，只有在那些女孩身上找她的影子。”那些女孩真是无辜，付出了真心，却只能个替代品。想到这里，我突然火大了起来，亦然那晚流着眼泪跟我说她爱他，那她算什么。这几年追她的人也不少，她长得漂亮身材好，活泼开朗，学校有活动总是让她去主持，可笑的是她把真心给了林子默，他却说他累了。
“别人活该要被你玩弄吗？”我刚刚还是饿的，现在都被气饱了。
他讶异于我情绪的转变，“我没玩弄她们，只是我放不下那个人。”
“小时候也懂爱情吗？”我不相信一个还没入学的孩子就懂爱情了。
“但我认为无论什么时候发生的爱情都是爱情。”
最后他还是答应我和亦然好好谈谈，如果能维持下去就最好，不能维持就好聚好散。
我带着乱糟糟的心情到顾立言那儿，他在我的房子里打扫卫生，我的心情立马好了一大半。
“辛苦你了，晚上请你吃宵夜。”
他揉着腰起身问我：“你东西怎么……哈哈哈哈哈……你的头……哈哈哈。”
我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笑屁啊！”
他还在那儿抽风似的笑，我恼了，把他的钥匙拿过来上了楼。
世上那么多死人你怎么没死啊
。
我在楼上还听见他在底下笑，我真想操把刀下去把他给杀了，不过还得等他把卫生做完。
他上来以后估计是没多少劲了，我看他一脸的水，肯定是笑出来的眼泪。
我问他：“我的头真的很好笑吗？”
他这回到很认真地回答我：“我只是觉得你长头发的样子好看点，不习惯而已。乍一看还真的很好笑，哈哈哈……”我及时捂住了他的嘴。
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吃了烧烤，不过这回真是我请，老是白吃白喝他的太无赖了。
我们一边愉悦地打着嗝一边畅快地谈着心，我把林子默和亦然的事跟他说了，想问问他有什么好的建议。
“感情这种事真的是勉强不来的，就算捆的住他的人也栓不住他的心啊。”顾立言这句话是个理。
“你怎么这么大年纪还没女朋友啊？不会是有什么病吧？”我很八卦地问他。
他一脸不爽的样子，“我们的年龄一样好吧，你以为你多嫩。你才有病！”这小子的火气真是大的很。
“算了算了，不跟你吵，我大人有大量。”我摆摆手拦了一辆车，“晚上你到我家去睡，明天刚好帮我搬东西。”
他咧着嘴站在车门口，“我去你家睡？”
我一把扯他上了车，“因为我要搬的东西太多了，所以叫你去啊。”
“你妈在家吗？”
“不在，你放心。”
“那你妈要突然回来了怎么办？”我怎么觉得我俩是去偷情的。
“凌晨一点是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的。”
就在他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我又一次及时的制止了他。
开了十几分钟后司机准备转弯，我的电话响了，是高扬。
顾立言看了一眼问我：“这么晚他打电话干嘛，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我的眼皮跳了一下。
我接通电话，那边安静的可怕，“喂”了几声也没人说话，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边只说了四个字，我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吓坏了一旁的顾立言。
亦然瞎了。
我连跑带爬地冲进医院，大家都在急诊室门口聚齐了。
“亦然怎么了？”我忍住要爆发的怒火问林子默。
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晚上我叫她出来吃宵夜，然后……然后跟她谈了谈我们……我们的事，开始她还很正常，也……也没跟我吵……我有点儿担心她……就送她回去，一路上她都没怎么说话，我和她一起进门，然后她就不停地……不停按开关，我拉住她，她却问我怎么没电了，还一直捂着眼睛说难受，我怀疑她眼睛有问题，就赶紧送她来了医院。”
我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去打他，用脚踢用手打，他也没反抗。顾立言过来把我抱住，我在他怀里边骂边哭，“林子默你怎么不去死，世上那么多死人你怎么没死啊，你去死啊！”
急诊室的上面的灯熄了，我想要去问问医生亦然怎么样了，但顾立言还是把使劲地抱住我。
子菡和高扬一起问医生：“我朋友怎么样了？”
医生翻了翻病历夹，“是视网膜损坏。”
“可以治好吗？”
“由于患者长时间佩戴隐形眼镜导致视网膜的损坏……”后面的话我什么都没听见，但我知道亦然永远都看不见了。
亦然真的瞎了，子菡和高扬都在医院照顾他，而顾立言一直在家陪着我。
我坐在阳台地板上跟他说：“立言，我真想把自己的眼角膜给她，只要她能看见。”
他拉我起来，我不起来，他就拿了一条毛毯过来，然后坐在我背后用毛毯裹住我。
冬天还没来，我却冷得不行。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我靠在顾立言的怀里，他隔着毛毯轻轻地拍打着我，“莫宸你知道吗，我其实没有爸爸妈妈。我刚生下来，我妈就把我丢了，后来是我养父养母把我捡回去，他们很有钱很有钱，开始我们一家人生活得很幸福。后来他们生了一个妹妹瑾瑜，她很可爱，我们每天都在一起，我以为她是我的亲妹妹，她也以为我是她的亲哥哥。我们一直那么好，可是突然有一天我回到家，听见姨妈在和我妈妈说：‘你让立言和瑾瑜走这么近，外人会怎么想？再说了，立言又不是你亲生的，如果他们俩以后有个什么，岂不叫人笑掉大牙？’我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我不是亲生的，怪不得我和瑾瑜走在一起的时候，邻居们看我们我眼神总是有另一种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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