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河仁-玉兰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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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河仁-玉兰花开-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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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会来了,奇朔加入进来,朝才民伸出手去。 
  “就这么办吧。才民,今天见到你很高兴。” 
  “……” 
  才民一动不动。 
  “你……还不走吗?” 
  “是的。” 
  “真是的,现在的孩子都这样吗?这家伙可真够倔的。看上去挺机灵,怎么长了个石头脑袋呢?” 
  突然,奇朔脑海中闪过自己多年前陷入初恋时的情形。那时,他喜欢一位擅长拉手风琴的女老师,她的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能让他从狂喜的峰顶跌入绝望的谷底,也能把他从谷底托到峰顶。想到这里,奇朔同情起眼前这个倔得像头牛似的才民来。 
  “那好吧,怎么做你才放心呢?” 
  “……” 
  “先跟我们一起去吃饭?” 
  “不!” 
  “你不去的话……嗯,没办法,已经到时间了,我们要去吃饭了。” 
  奇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茵宁也跟着站了起来,眉头紧皱着,留意着那孩子的表情。 
  “真是的,这算什么啊?简直像俩逃兵。” 
  奇朔嘴里嘟囔着拿起书包,这时,才民一个箭步挡在他面前: 
  “往哪儿逃?胆小鬼!天已经晚了,姐姐得回家了。要走你自己走,不然就先把我打倒!” 
  既然已经这样了,索性拼个你死我活——才民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这么说。 
  这件事还真不好处理。 
  “喂,小子!我不跟你计较,你还得寸进尺了啊!那……你打算现在走还是挨顿打再走?” 
  “……” 
  才民的脸上露出轻蔑的表情。 
  “我是说,你我两个男人来场决斗,怎么样?就在这儿。” 
  “……” 
  “怎么?害怕了?” 
  “不,我不打这种架。” 
  “为什么?” 
  “因为不公平。等我跟你个头差不多的时候再比。” 
  “嗬,要知道,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一忍再忍,小心我真的发脾气!” 
  奇朔边说边在口袋里摸索着,似乎在找烟。 
  “才民,你打算继续对哥哥姐姐这么无礼吗?我本来对你印象挺好的,但现在怎么觉得你有点儿烦人了?快回家吧,马上!” 
  听到茵宁带着怒意的声音,才民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然后深深低下了头,大颗大颗的泪珠从他眼睛里落了下来。 
  自己深爱的女孩居然在对自己发火,原来她并不支持自己!发现这一残酷事实后,才民不由悲从中来。 
  刚才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才民尽管浑身发抖,表情还是十分坚定的,但现在……嗬!简直让人无法理解,他气势汹汹的样子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居然开始掉眼泪。这孩子心里到底藏着什么?他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 
  奇朔往校门方向走了几步,回头看着站在原地的茵宁。茵宁似乎不忍把哭泣的孩子一个人丢在黑暗中,正在踌躇着。 
  “别哭了!你一哭我多内疚啊!” 
  茵宁轻拍着才民的肩膀。 
  “真难办啊!” 
  奇朔苦笑着走回来,面对着揉眼眶的男孩站住了。 
  “金才民!” 
  “……” 
  “好,这么办吧……”奇朔转头温柔地看了一眼茵宁,又低头看着才民的额头,“我呀,这个学期结束后要去当兵。既然才民你那么喜欢姐姐,嗯,好吧,从那时候开始,就由你负责照看姐姐,直到我回来。怎么样?” 
  “真的?” 
  “是的,我以一个男人的名誉发誓。” 
  “奇朔!你跟这孩子说什么呢!” 
  “别着急!才民,你得好好听姐姐的话,勤奋学习,怎么样?能做到吗?” 
  “就是说……你去当兵以后,茵宁姐姐就是我的了?至少三年?” 
  “呵呵,说是你的有点儿过分,我的意思是让你替我好好守着姐姐。你也知道,茵宁很漂亮,这个学校里可有不少坏小子对她虎视眈眈。另外,就像你说的那样,等你长大成人后,我们再好好较量较量。” 
  “你是说等我考上大学……” 
  “是啊。哈哈哈……行吗?” 
  “好!” 
  “你就那么有信心能战胜我,争取到茵宁的爱吗?要知道我和茵宁现在可是彼此深爱着对方,谁都拆不开的。” 
  “是的,我有信心。” 
  “好,有魄力!你真是个特别的家伙,嗯,我喜欢。好吧,那我们两个男人就这么说定了!你现在可以回家了吧?今天我们俩一起吃晚饭你可以通融吧?” 
  “是的。” 
  “好,我们走了。” 
  才民脸上的乌云散尽了,表情开朗起来,但他依然不走,挠着后脑勺,用脚尖轻轻踢着湖边的地,欲言又止。 
  “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 
  他瞥了一眼茵宁微笑的脸,一咬牙,结结巴巴地对奇朔说: 
  “你……” 
  “什么?” 
  “答应我……嗯……在我长大之前,绝对……绝对不对姐姐那个。” 
  “‘那个’?什么?” 
  “……那个,就是……那个……” 
  才民嘴角抖动着,突然变得满脸通红,羞得侧过身去。 
  天哪!奇朔和茵宁不由张大了嘴。这孩子居然鲁莽地要求奇朔保证不侵犯茵宁的贞洁!嗬,真是的,眼看着就要顺利结束的事……一把揪住他的脑袋,狠狠踢打一顿,肯定很解气。别太嚣张了,小毛孩!居然敢没完没了地逗比你大很多的哥哥姐姐玩,就算没家教也得有个限度吧? 
  茵宁气得太阳穴直跳,正想大声斥责,奇朔抢先一步,扶了一下眼镜,点了点头说: 
  “好,既然这样,我也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的梦想是什么?你以后想当什么?” 
  “我……没有。” 
  “是吗?” 
  奇朔转头温柔地看着气得浑身发抖的茵宁。 
  “茵宁,你希望才民将来做什么?” 
  “嗯……” 
  坏小子!原本以为你挺可爱的,现在看来,要是让你继续随心所欲地走下去,也许会走上邪路,变成个小痞子,变成个浪荡子……呃,再忍忍,忍忍,奇朔不也忍着吗?不是说能忍耐的人有福吗?那就将你一军。 
  “才民呀……看他的长相,穿白大褂一定很合适。” 
  “医生?好。才民,你觉得医生怎么样?” 
  “这个嘛……” 
  “作为你的理想不错吧?” 
  “还行。” 
  “那就行了。才民,就从今天开始,你能好好学习考上医科大学吗?” 
  “医科大学?” 
  “怎么,没信心吗?” 
  “啊……不,嗯,我能做到。” 
  “好,那就说定了:五年以后,如果你考不上医科大学,茵宁就完全属于我了。” 
  “要是我考上了呢?姐姐就完全属于我吗?” 
  “那可不行,到时候你和我就有同等的资格追求茵宁了。我会安排一些时间让你跟茵宁相处,在一定的期限之内。当然,最终选择谁,还是由茵宁决定。” 
  “是吗?可是……上医科大学……可不容易啊……” 
  “要是你没信心的话,前面那些话我就当没说。快决定,怎么办?” 
  “好,好!” 
  哼,有什么做不到的,又不是让我去摘天上的星星。只要能跟茵宁姐姐在一起。 
  “那好,就正式说定了。” 
  “当然。” 
  “来,握一下手!” 
  两个男人用力握了握手。 
  看到两个人紧握着手笑容满面的样子,茵宁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生活中竟然有这么可笑的事——随心所欲地决定别人的归宿!我是我自己的!就算那孩子年幼无知,怎么奇朔也跟着胡闹,做出这么没头没脑的事来呢?看来只要是男人,无论年龄大小,做的事和脑袋中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才民带着无比幸福的表情礼貌地向他们道别,态度跟先前迥然不同,蹦蹦跳跳地捡起书包,在头顶上挥舞着穿过校园,消失在正门方向,还冲他们挥了挥手,喊着“再见”。 
  茵宁似乎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迷迷糊糊扑通一声坐回长椅上。 
  “怎么了?” 
  “奇朔!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他已经不是孩子啦,是个15岁的少年了。我看他很有勇气,很聪明,而且跟你住得很近……” 
  “咳,别说这些,我是说你怎么能跟那孩子决定我的归宿呢?如果是开玩笑,是不是太过分了?” 
  茵宁的自尊心受了伤害,尽管强压怒火,还是沉着脸。 
  “哈哈哈,这样我才稍微放心些呀。” 
  “放心?放心什么?” 
  “等我去当兵了,肯定会有一大群人一窝蜂地成天围在你身边,现在有了金才民,你没法随心所欲地跟别的男人约会了吧?才民每天会瞪圆了眼睛盯着你的,至少在学校和你家附近。” 
  “天哪,看来你真的很担心啊?” 
  “那是!我总怕去了军队日夜担心,连觉也睡不好,现在总算可以放心了。” 
  茵宁双手抱在胸前,怒视着奇朔: 
  “这么说,这孩子变成你派在学校和我家附近的暗探了!” 
  “哈哈,是啊是啊,下次见到才民,我要告诉他,一发现你跟别的男人约会,就立刻写信或打电话给我。” 
  “天哪,你怎么能……” 
  茵宁双目圆睁,盯着奇朔:难道这个男人……真的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不,不会的,绝对不可能。难道他还不明白我的心吗?也不可能,他明明知道我多么爱他。如果说是开玩笑,那也太过分了,居然跟那个男孩约定了我的归宿!这种事怎么能随随便便开玩笑呢?我认识的奇朔明明不是这样的人,是宽容大度思虑周全的,可刚才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呢?无 
  论如何,哪怕那只是个临时变通的白色谎言,也是不应该的。 
  奇朔看出了茵宁内心的挣扎,不慌不忙地点燃一支烟,问道: 
  “想什么呢?那个叫才民的小子?” 
  “我可没你那么轻松,心里堵得慌。” 
  “那个气势汹汹的小子不是快快活活地走了吗,那不就得了?” 
  “什么意思?那你跟他约定的事都不算数吗?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兑现?那你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这个嘛……” 
  奇朔“呼”地喷出一口烟,淡淡的烟雾向着湖面上空飘去,在朦胧的路灯光中消失了。 
  他现在上大三第二学期,打算学期一结束就去服兵役。 
  他是法学院的学生。跟一般法学院学生一样,他的梦想就是通过司法考试,如果能在大学里通过考试,那是无比高兴和光荣的事。去年和前年,他曾经参加过两次考试,纯属练兵,两次都连第一关也没通过。第一关的合格率是十分之一,可见他的成绩非常糟糕。他判断,现在自己的精神状态和心理状态都太松懈了,不适合考试。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大学毕业后再去服兵役,他将会有很大的心理压力。如果能通过考试,以法务官将校的身份去当然好,但现在看来,明年通过考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既然如此,留下一年时间,先去服兵役相对来说更好,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茵宁都好。从自己的角度看,如果大学毕业后去服兵役,退伍后马上考试,在信息方面显然会落后于应届生;如果回来后还能上一年大学,就可以用这一年时间作为缓冲,准备得更充分些。对茵宁来说,到那时,早就毕业工作了,可以名正言顺地谈婚论嫁了。 
  无论如何,他们两个人近期无法结婚。奇朔服三年兵役,回来念一年大学,毕业后还打算拿出三年时间潜心准备考试。如果能在三年内通过考试,那是上天的恩赐;如果不能通过,他就打算放弃考试,到公司任职,马上跟茵宁结婚。这样算来,两个人怎么也得六七年后才能结婚。 
  奇朔已经跟茵宁商量过服兵役的事了,也谈论过以后的计划,茵宁回答得很爽快,说如果他有那样的打算,只管放心去做好了,自己工作后,挣了钱,就可以买考生所需的各种补品给他了。虽然很多人认为男人服兵役的三年对恋人是很大的考验,但茵宁不以为然,她确信自己能毫不动摇地等他回来。 
  可是,今天是怎么回事?自己是坚定的,这个男人却不明白;因为担心自己红杏出墙,居然利用纯真的小男孩在校园里监视自己,而且还拿自己的归宿随随便便开玩笑!如果没有互相信任,还谈什么爱情? 
  茵宁越想越难过,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茵宁,你现在为什么失望,我也知道。我绝没有小看才民那小子的意思,我相信他一定能说到做到。” 
  “说到做到?什么意思?你让我说什么好呢?如果他考上了医科大学,你真的把我让给他吗?因为他,我们即使想结婚也不得不推迟吗?” 
  “哈哈,谁知道呢?或许那小子日后长得比我帅百倍,而且能给你真正的幸福呢。” 
  奇朔看着茵宁生气的样子,觉得很有趣,呵呵笑了。 
  “奇朔,你疯了吗?约定的事必须是自己能做到的,而你明明知道你跟他的约定是根本无法做到的!” 
  “哈哈,别担心,我能做到。” 
  “嗬!你真疯了!你能做到,我可做不到。” 
  奇朔嚷着肚子饿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茵宁却只顾眺望着被路灯光柱分割的湖面生闷气。 
  奇朔回头温柔地看着她: 
  “不走吗?” 
  “不知道!” 
  “你也真是的,杞人忧天。” 
  “杞人忧天?只要脸皮稍微薄一点儿,怎么能不担心呢?” 
  “要是你为那小子担心,完全没必要,因为他长大以后,想法会改变的。考虑问题周全了,懂得分辨事理了,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鲁莽了。你似乎是他的初恋……初恋的热情也会慢慢冷下来的。而且,以后你还会见到他,可以慢慢说服他啊,比如说姐姐就是姐姐,不能做你的女朋友什么的。呵呵,不过,或许你还是不该跟那小子说这些话,如果他失去了希望,也许就考不上医科大学了。我当然希望他考上,哪怕是为了你。” 
  “嗯……他考上医科大学当然是件好事,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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