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相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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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爱相杀-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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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聪明。”

这如何能算得上夸赞,卫如苏下意识地开始发难:“我想知道,你和傅先生是什么关系。”

不会随便有人,就能够在傅宅出入。

门铃此刻却再次响起,打断了她们刚刚起步的谈话。卫如苏打开门的瞬间,却见外面立着的不是傅青城,而是又一个陌生人。

是送传票来的快递员,会寄到这个地址,不足神通广大,怕也是有些来头。

原告方赫然写着Only的名字。

卫如苏轻轻转身,只听见身后一声不明意味的笑,然后是那人根本不期待答案的问句:“卫小姐,知不知道Only为什么这般绝情?因为在第一时间,傅氏选择甩掉它这个包袱,所以Only更加没有理由为你提供庇护。”

一句话,摆明了她也是这事中人。

“你刚才不是问我我和傅安年的关系吗?我们相识近三十年,是很老很老的朋友。不过我来这里,与傅家无关,纯粹是为了我的儿子。”

卫如苏喘了口气:“你现在应该好好去和顾念谈一谈,而不是站在这里点拨我这个陌生人。我自认对顾念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另外,青城快回来了,我想他并不会乐意见到任何陌生人在这里。”

“青城?”黎歌把玩着这两个字,吞吐极慢,“久闻卫小姐和青城相爱多年,只是不知道在你们这个年纪,是否分得清爱与恨的界限。”

“多谢您的提醒。”卫如苏已经拉开了身后的门,让出玄关处的通道。

那人却并不打算罢休。

“或许,你知道傅老爷子的死因吗?我想应该是不了解的,不然你现在不会是这般自信的模样。”

卫如苏诧异于突然被牵扯进来的傅爷爷,看向黎歌的眼神一时晦暗不明。

“安年曾经跟我提过。你们分开过很多年,对吧?你难道不介意为何这些年他从未找过你?”

卫如苏没有反驳。

“其实是找过的,他执意离家,和老爷子发生争执,老爷子一时生气,从台阶上磕下来,引发旧伤才过世的。”

伴着这般毫无语气起伏地叙述而来的是让卫如苏粹不及防的重击。

“他这些年离开老宅,并不是因为与安年不合,而是无法原谅自己的过错。老爷子在他心底的地位,你应该比我更为清楚。”

如何不清楚,那是他从小到大最大的依赖。就连他和她,都是因傅老先生相识。

“所以你说,在爱与恨之间挣扎这么久,他是恨多一点,还是爱你多一点?你觉得没有他的同意,Only如何能够这般迅速的转手。”

早该知道的,来者不善。

“我记得您说过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来这里。儿子,您确定自己有吗?”

黎歌瞥向大开的公寓门:“我不喜欢与你分享傅家女主人的位置,这多半也没了可能。”

**

Only被傅氏易主,在这样敏感的关头。这般迅速,决绝如斯。

面对一纸传票,一则恩怨两清的声明,却不如一无所有。

见生人离开,卫小傅从沙发一角跳下来扑向卫如苏的怀中。望着它水汪汪的大眼睛,卫如苏吞下喉中万般滋味,异常认真地问:“你想哭是不是?”

卫小傅挨着她伸过来的手蹭了又蹭,独自欢乐。

“做什么强颜欢笑。”

卫小傅继续伸出舌头舔舐卫如苏的手指,边舔边蹦。

卫如苏任它动来动去,末了手掌一抽,卫小傅一时不稳扑倒了一旁的角柜。一个熟悉的牛黄色纸袋露了出来。

隔着万丈深湖,仅剩一步。

**

时代入主以后的强势公关,让卖、淫事件逐渐从娱乐头条上退了下来,让位于其他各色八卦。

让人意外的事,却再次光临。

大年初二,单身已久的著名导演成苏岩宣布即将与R市商业巨子施为完婚,婚讯发布的同时,披露了一则豪门秘闻。

“有一件事情要向大家宣布。我有一个女儿,她很早之前就在娱乐圈里闯荡,当时我有劝过她这个圈子的复杂多事,可她是真心热爱这样一份工作,舍不得放弃。但是现在,我很遗憾,她被这个大染缸的污水溅了满身。我想告诉大家的是,我为我的女儿——卫如苏,骄傲!”

施为坐在一旁,紧紧攥住成苏岩的手:“我在这里郑重表达我的愿望,请大家放过我家姑娘。如果大家真的这般爱热闹,我十分乐意请各位在座媒体列席我们的婚礼。”

施为压阵的施家,本是R市望族,在娱乐界自家就有星辰一家经纪公司,再加上成苏岩在大众面前一贯低调温和的形象和电影业的票房号召人气,一时风向更是大转。

**

傅青城刻意放出这条新闻给卫如苏看,她却在听到成苏岩那句类似告白的话时逃到了洗手间。

面对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傅青城勾勾卫小傅的前爪:“看看你那没出息的妈。”

卫小傅如何能回答,不过是继续勾回来他的手把玩而已。

“你可一定不要像她,像我才好。”

**

狂风过境,傅青城这一晚有了好心情带卫如苏外出就餐。

夜色的顶楼,三百六十度落地窗可俯瞰这座城市的全景。明灭闪烁的灯火一眼望去,妖娆如画。

碰了碰面前的果盘,卫如苏突然觉得恶心,在傅青城担忧的神色中离开坐席扑向洗手间。

只觉得无尽酸楚搜肠刮肚,却没有一丝能够吐得出来。
卫如苏惨白着一张脸向外走,不小心撞到了侍应生。年轻女孩子微微往一旁退了一步,只听沉闷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掉落下来。

女孩一边急忙蹲□清理碎落的相框,一边不忘提醒卫如苏注意玻璃碎屑。

“很抱歉,惊扰到您。”

卫如苏摆摆手正打算从一旁迈步过去,却被女孩拿起的那张照片钉在原地。

“这是——什么?”她的声音细碎无力。

“马上就要情人节了,这是去年餐厅捉到的最佳情侣照,放出来作纪念。”

卫如苏下意识地抬头望向桌位那边,只见一双深邃眼眸含忧,还未至身前,宽大的手掌已经伸了过来。

“还好吗?”

她只愣了一秒,便握住他的手说:“我累了,没有食欲,我们回去吧!”

不远处的男子不停地指着手中托盘上的蓝莓蛋糕冲傅青城眨眼,傅青城略微皱眉,留给卫如苏的只剩温润如玉:“好,我们回家。”

她走的匆忙,急于甩开身后照片上的笑靥如花、两两相望。

以至于没有发现他的懊恼神色。

“说你爱我。”

她突然在车上说,让傅青城觉得意外。

“我爱你。”

卫如苏只觉得眼眶湿热,耳朵听得那般清楚。你爱我,可是你只爱我吗?

傅青城,我也爱你,只爱你。

*****

夜深,卫如苏从浴室出来,发梢还挂着饱满的水珠。

傅青城搁在床边的手机滴滴作响,屏幕上的那两个字太过分明,她想忽视,却如何都忽视不掉。

倪端。

一瞬间,所有下午掠过的字句画面与夜晚那张旧照在脑海里疯狂穿梭。
各种崩塌的声音在心底肆虐。

莫名的力量驱使她走过去,点开那一条信息。

“我在日记本中发现了姐姐为孩子起的名字,她竟然用过那么多的心思。女为凉琢,男为思城。思城的话,其实还不错。”

思城。

这两个字,几乎是压垮卫如苏的最后一根稻草。所有的坚持瞬间成了漫无目的飘散的灰飞。
她的信任,她的信心,一下子脆弱得似换了个人。

手机立时跌到了地上,砰砰的声音,惊得卫如苏心口剧痛。

从未有过的手忙脚乱,从未有过的肺腑皆疼。卫如苏确定自己将短信删了个干净,依旧死死捏着手机屏。

**

傅青城从书房回到卧室的时候,便见卫如苏穿着宽松的毛衣,慵懒地倚靠在床头上。

他很忐忑地走过去,轻轻拍打她的脸颊。

那般温柔的声音,听在卫如苏耳中却只觉得字字惊心:“如苏。”

她侧了侧头,离他温热的气息远了一分。

“如苏,我知道你在听。” 

她没有给出任何反应,却不能阻挡傅青城继续这番埋藏已久却遭遇计划突变的迟到表白。

“不久之前,你曾经问过我,要个孩子好不好。我们努力一下,让他合法的出生好吗?一个流着你和我的血的孩子,我们好好爱他。”

她募然翻身睁开眼睛。

“我现在是在求婚,你有必要一副见鬼了的样子吗?即使你不稀罕我,也至少顾及一下我的自尊心,勉为其难考虑一下。”

他打开紧攥的右手,掌心躺着一颗星星,明晃晃的戒环几乎刺瞎卫如苏的眼睛。她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拿起它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对他唇畔的弧度记忆最深。

“傅青城,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或者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

他没说,翘起的唇角堵上她的唇开始做。

困顿纠缠间,恍如隔世为人。

她扯开他的衬衫,唇齿狠狠咬、噬他的肩头。温热的吻封印他胸前的每一寸肌肤,似是最后的祭奠。

辗转深入,不留一丝余地。

后来,不似温存,倒似厮杀。

她那么疯狂的在他身体上留下各种痕迹,傅青城心底隐隐浮上数丝不解,却在触到她手上那颗星星时消散无虞。

“如苏。”他从空隙间呼喊她的名字,带着前所未有的满足。

回应他的,依旧是一个湿热绵长的吻,舌尖相缠,久久未息。

只是在他拔、出来的一瞬间,她的膝盖一弯,不留余力地撞向他的腰腹,那一刻,他蹲在地上起身不能。

傅青城不解地望着她,却只得到她的冷色旁观。

疼痛抽气间,只听到她说:“傅青城,你确定要娶我吗?你让躺在地下的倪珑,如何闭眼!”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我个人感觉很纠结,我在想,如果是我,会不会放弃他。
之前写过的,人这一生中,总该有些事值得深信不疑,即便输不起。
而她爱过他这么多年,怎么会相信满世界关于他的流言,而不去相信爱的他。
只是爱情里,很多事,不是合情合理的。她最不信的,是自己。




、第二十六章(转折)

推开回忆这扇窗
天又有点微凉
笑着回头看
那段疯狂
眼泪欲盖弥彰
————《换季》

月光倾城。

急促的脚步声匆匆钻入耳中又急速溜走,昏暗的光线中;男子高瘦的身影只余寥寥几笔线条依稀可辨。几点红光在他指尖闪烁明灭;伴着他的哑声呛咳;终不可见。

摔碎的手机四分五裂;正摊在他的眼前。

他艰难地从窗边踱至床畔;摁下床头灯的开关。如豆灯光霎时洒了下来;将他裹了进去;漫漫长夜中更显寥落孤寂。

他身上的衬衫异常凌乱;领口向下至腰侧的纽扣全开;露出紧致白皙的肌肤。锁骨上下的吻痕分明可见;脖颈一侧还带着被女子指甲刮伤的痕迹,几缕血丝慢慢外渗。

凌乱的床铺,倒在一旁的角柜、衣架,撕扯过后的衣服碎片,无一例外彰显着这里片刻前的狂风暴雨。

他把指尖握拳,抵在腰腹间传来闷痛的地方,那里已是青紫一片。

她离开前的背影那般决绝,迅风一般消失不见,甚至没有留给他直起身板,站起来的一点时间。

温存的记忆犹在,掌心的温度未凉,她的萧瑟语气尚存余音。

她说——倪珑。

**

拉线声不能更加缓慢,几乎是在电话被接通的瞬间,傅青城的话就砸了过去:“你、做、了、什、么?”

“正在睡觉,被你打断了”,蛊惑人心的声线带着明显调笑的意味,“五天了,你怎么才联系我。”

五天。

“倪、端,”他难得停顿,“我正式宣布,我对你的耐心完全耗尽了。看在你死去姐姐的份上,明天太阳升起之前离开R市。不然,我派人欢、送你。”

在挂掉电话的那一刻,他分明听到刺耳的尖叫,却毅然决然不加犹豫。

***

五天。

为这一刻,她预谋了多久?

清脆的物体坠地声毫无预兆的闯进耳间,他微微侧身,看到一道璀璨的光在他眼前闪了一下,转瞬消失。

被她扔掉的钻戒,就这样从灯罩上滚落下来。

那颗星,那颗心。

他将它拾起包进掌心,用力握紧,直至猩红的血顺着指缝滴落下来。

单调的铃声突兀地打破一室萧索。

“卫小姐已经安全到家。”

挂掉电话,他松开握着钻戒的手,掌心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唯有占线的提醒。

从心脏渗出的寒意渐渐漫过四肢百骸,从什么时候起,我爱你,成了世上我无力解释清楚的难题。

他揉了揉自己的小腹,以僵硬的走姿下楼,不一会儿,明亮的车灯消失在湖岸夜色之间。

**

卫如苏跌跌撞撞回到久未置足的小屋时,打开门,满室腐气扑面。

坠到谷底的心情继续下沉,如同眼前蒙尘的种种物件。

世上男人都是演技派,不然不会有那么多戏由他们来挑大梁。卫如苏回想傅青城眼底最后的颜色,发现自己竟然已然遗忘。

“如苏,你在搞什么?”久未碰过的答录机里传来依旧稚嫩的声音,“木头冲我发飙哎,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错,不过投胎时歪了一点儿进了你的肚子。说正事儿,你到底在搞什么?”

是啊,在搞什么?
搞得这般人生大乱。

卫如苏立刻坐直了身子,拨给白帆:“帮个忙,帮我订一张去伦敦的机票,尽快。”

“又怎么了?”白帆话里有当她在玩过家家的意思。

“阿白,这个男人太难吃,我被噎到了。再帮个忙,不许再问。”

**

又是这座公寓楼底,与前次不同的是,这次是他一个人在蹲守。

傅青城熄了火,望向漆黑一片的那扇窗。没多会儿,就摁响了门铃。

内里死一般的寂静,与门外这喧嚣的铃声形成强烈的反差。

卫如苏耳朵里塞满机械的铃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愣了半响。

一拖再拖,拖到她的坚持仅剩半分,外面却突然没了声响。卫如苏从卫生间里迈步出来,望着那扇又聋又哑的门,直直立着。

门铃断了,那人是走了吧?

**

从楼上下来的傅青城,此刻望着六楼的高度,微微叹了口气,这要是爬上去,只怕是伤上加伤。

只是,刚攀附在一楼的塑钢窗上,安静已久的手机却突然唱了起来。

一摁接听,许久未见的林叔火急火燎地说:“阿城,出事了。”

傅安年急病入院,已是昏迷不醒。

傅青城抬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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