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竹雨慕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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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竹雨慕长-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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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竹雨慕长
作者:寂然

第一章

一名男子推开门进来,床上的女孩子低低地呻吟一声,很低,很低。他还是听到了,挨近床边拿过一边的湿巾擦了擦她的脸,女孩有一张非常美丽的小脸,闭着眼瞳,睫毛非常长,长又翘,像一把小扇子,这把扇子却从这刻开始舞动了这个女孩子的重生。
“珍妮特……珍妮特……”
一阵痛觉神经从大脑皮层向四肢渗透,整个身体像散架重装,每个动作像机动似般缓慢,先从手足逐渐到大脑皮层,脑海掠过亮光,她试图拔开眼前的黑暗,沉重的感觉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有人唤她,陌生的声音,这是叫谁?缓缓地,长睫终于缓缓地扇开,有点模糊,眼前重影叠叠,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室内的光线,她抬起无力的手,不知是想遮挡还是确认。
“妈……妈……”低低的,低得连她自己都听不到,原来她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动了唇。
床边的人影接住了她的手,却是压回床上,人影晃动,那人走了,不一会却来了更多的人影,一会掀她眼皮,解她衣服,她像木偶人般,任这些人在她身上上下其手,过了好一会,一位声音沙哑的老人说话。
“德尔皮耶罗小姐身体已无大碍,余下时间让她身体渐渐康复。”说话的老医生是某位医学界权威人士。
“谢谢您对珍妮特的救助。”男人的声音非常诚恳。
“乔安娜弥留之际一直为小珍妮特忧心,如今你既然来了,她的灵魂将会得到安息。”老医生还说了一些那乔安娜的话,模模糊糊的,她只留意到两句重要信息。
她是珍妮特,那位乔安娜至死一直为她忧心,那男人是乔安娜把她放心交托的人,只怕以后,她跟这位男人会一直生活。
可是她妈妈呢?妈妈怎么不在?
妈妈一定发生什么事了?否则,她不会不在的。
屋子静悄悄的,只乘下高大的男人和躺在床上的小女孩子。
“珍妮特,你要喝水吗?我想你应该口渴了?”男人俯身拿过摇控把床拉高,然后扶她起来半坐,拿过杯子,用小小的汤匙舀了水喂她。
她确实口渴,顺从地喝了几口,那男人随后把床放下,扶她睡好,在她耳边说:“你刚醒来,该多多休息,休息好了,才能下床,好吗?”
男人的话虽是询问,但很自主地为她做了选择,她其实还不想睡,只是现在这种情况,她动一点的力气都没有,只好顺从地闭上眼睛,不久睡去了。
半个月后,她才被允许走出室外,这是一所私家医院,环境优美,坐落在小镇沃尔泰拉郊外。这个小镇她知道,她之前住在同是意大利的佛罗伦萨,只是她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会重生在这个叫珍妮特的女孩身上,妈妈她到底知道吗?如果知道,她为什么不来,她不来,那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慕长治远远就看见花园里的女孩,她坐在轮椅上由护士小姐推着,一直安安静静的,从醒来到如今,慕长治从没听到她说过一句话,只是偶尔才来句“嗯”,如果不是知道她从母亲病逝后又从楼梯上摔到重伤,否则他还真怀疑这女孩原来是个哑巴,医生也说过这一连串的打击让她有点自闭了。
更何况以他现在的消息知道,这女孩本就是个不善言词的。想到这里慕长治就感到内疚,这里面有他的责任,也许他能好好补偿。想着,他大踏步往花园去。
“慕先生。”护士小姐看着这位优雅的中国绅士,原来古老的东方古国也有这样优雅的男人,这个男人完全颠覆了她对中国人的想法。
“萨拉,珍妮特这段日子麻烦你了。”这位护士小姐细致、耐心,完全符合他的要求。
“这是我的份内事。”虽是份内事,但若雇主满意,萨拉由衷感到高兴。她俯身对女孩说:“珍妮特,让慕先生陪你晒太阳,我去给你配置药。”这位慕先生以后会是小女孩的监护人,萨拉乐意让两人好好相处。
“嗯。”女孩没怎么有表情地应了一声。
慕长治坐在轮椅旁的优闲长椅上,看向女孩,女孩只是独个儿玩着脖子着上的翡翠红玉,他感到有点兴趣问:“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是吗?”
女孩手一停,诧异地看向男人,然后点头应答。连她都很奇怪这块翡翠红玉本是妈妈身上的,却落在她身上,她感到诧异极了。
“那你要好好保存它。”慕长治伸手把翡翠红玉塞回她脖子内,扣好衣扣子,突然问:“你妈妈有向你提过我吗?”
摇头,这确实一点也不假,她以前是欧阳竹,她妈妈全没提过关于她爸爸的事外,更枉谈这位陌生男人。
虽是意料的答案,但慕长治感到可惜,他对女孩说:“她有告诉你,谁是你爸爸吗?”
女孩依然摇头。
慕长治点点头,才说:“珍妮特,我是你爸爸,你的生身父亲,你妈妈临死前给我寄来一封信,我才知道我有个女儿,对不起,让你受苦这么多年,以后,让爸爸照顾你。”
爸爸?父亲?这确实让她诧异。
她拉了拉头上短短的刺头,如果她照镜子那会儿没看错的,她是一位浅金色头发的外国小妞,除了眼珠子是黑色的,鼻子没有又高又勾外,这位珍妮特从头到脚就找不到半分亚洲人的成份。
女孩奇怪的动作惹笑了慕长治,他从外套口袋内掏出一顶白色的毛线帽,这也是他今日要送给女儿的礼物,细心地为她戴好,然后再掏出一把小镜子出来让她拿着。女孩举着镜子看向镜子里的女孩,白色的毛线帽子上扣着一朵水晶山茶花,这应该是山茶胸针,却倒扣在帽子的左边,映衬着一张雪白的小脸,肤色白得羸弱,是一张心型的小脸,五官不比得外国人的深刻,但无异是非常精致的一张小脸。
一张照片举到她面前,这是一张古旧的照片,日子大概很久远,除了是黑白胶卷照出的照片外,照片的女孩着装很复古,穿着上裳下裙,端坐在一块屏风前。
“觉不觉得跟镜子里面的你有一点相像。”慕长治有点得意地说。
相像?她看着照片,再看镜子里的女孩,除了白得透明的肤色,及那头遮住了的刺头,确实有点相像,大概那头浅金发太显眼,太标志性,所以忽略了那张有点亚洲人的脸孔。
不过,这也不能证明这女孩就是这位先生你的女儿啊!
慕长治没打算再解释下去,他只希望女孩能尽快适应他们是父女的关系。
“你妈妈希望你以后能跟我一起生活,当然这也是我希望的,你妈妈觉得你是我的女儿,所以你以后就不再属于德尔皮耶罗家族,我姓慕,慕长治,你妈妈给你取了一个中国名字,长雨,慕长雨。”
慕长雨,这位乔安娜女士大概不了解中国人,也完全不了解这位叫慕长治的男人,否则她应当知道中国的子孙辈一般取名字会避开长辈的名字。其实不光是慕长雨,慕长治当时知道女儿的名字叫慕长雨的时候,他本打算重新取一个新名字,后来去了趟祭拜后,看着坚冷的十字架石碑上的乔安娜照片就改变了注意,这大概也是乔安娜的心愿吧。
日子非常和谐地走过两个多月,慕长雨是个安静的人,慕长治对女儿不理解,他所谓的理解也是从女儿出事赶过来那会儿的理解,一个不被德尔皮耶罗家族被承认的私生女,乔安娜的父亲,德尔皮耶家族现任族长知道乔安娜怀孕后便把这对母女送到这个离家族偏远的小镇,一年只让回家族一次,并且每次都偷偷摸摸地来,偷偷摸摸地走。
出院当天,慕长雨的主治医生,路伦斯博士和萨拉二人送他们父女到门口,路伦斯摸摸女孩的头,只摸到头上那顶毛线帽子。
“要快乐,珍妮特。”
这位也太超过一般医生对病人的关切了,慕长雨虽不知道这位老人与珍妮特的家人有何关系,但还是十分感谢他这些日子以来的帮助与照顾。
“再见,路伦斯博士。”
女孩难得开口说话,让所有人都很惊喜,护士萨拉送上一捧色彩斑斓的小雏菊来。“再见,珍妮特。”
女孩子扯开一抹淡淡的笑:“再见,萨拉。”
慕长治与两位再次道别后,牵上女孩的手,边上的黑色房车由司机打开车门,父女坐好后,车子便离开了沃尔泰拉。
车子大概走了一个小时,慕长治看向一旁的女儿问:“累了吗?累了就瞌眼睡一会儿。”
车内布置得很舒适,铺着厚垫,穿着毛衣的长雨,膝盖上还铺着毡子,一点也不会冻着,也不会被闷着,身前还搁着长型的小几,几上搁着暖水、被温热的牛奶。
慕长治见女儿精神很好地东看西望,倒了杯牛奶。“喝点牛奶。”
长雨也不拒绝,妈妈以前也常准备的,她只觉得换了个人而已。慕长治却觉得很欢喜,以为小女孩现在开始融入他父亲这个角色了。
长雨在车上一觉醒来,慕长治说:“再过一会,就到,再忍会儿。”
这是一个很细心的男人,这是长雨的体会,果然,过了一会儿,车子就停了,慕长治拉开门,把她抱下车,直接抱进一幢三层高的小楼,一进了小楼,长雨就挣扎着下来,慕长治也不拒绝,放了她下来后,对着在一旁等候的妇人说:“带她去方便。”
坐长途车的人都有一种憋尿的感觉,尤其在睡前,长雨喝了一整杯牛奶醒来后便会想方便。
妇人带她去方便后,又带她进了二楼的一间卧室,放洗澡水让她洗澡,然后穿上妇人为她准备的家居服,今日不会外出了。她刚爬上床,妇人带了一名年轻女子捧餐盘进来,妇人拉了一把床上小餐桌出来,女子把餐盘直接放在餐桌上。餐盘上的菜式很简单,汤、小牛肉、起司、火腿、蔬菜。
“先生说你大病初愈,用餐后可以早点休息。”这话长雨听得明白,就是不宜大鱼大肉。虽然菜式普通简单,但胜在食物做得相当精细。

第二章

次日,长雨在天光明媚的大床上醒过来,窗帘早已被人半拉开,昨晚的妇人捧着簇新的衣服进来,穿好衣服后,妇人领她到楼下大厅,饭厅里,慕长治已坐着等候,他站起来,拉开一旁的椅子让她坐好,桌上陆陆续续摆上冒着热气的新鲜牛奶、起司,香喷喷的菠萝油面包、羊角面包、煎蛋一份、几片培根、一盘蔬菜色拉、一碗意大利面。
食物做得相当精致巧究,虽然妈妈做的也不错,但相比于这份精致是望尘莫及的,呈亮的白瓷碗碟上食物的色彩搭配得非常悦目,让人食指大动。
“昨晚睡得好吗?”慕长治把牛奶推到女孩面前,自己开始吃那一小碗意大利面。
喝了大半杯牛奶,长雨拿餐巾擦过唇才答:“很好的。”慕长治没有再问,只是他默默留意着女孩的爱好,牛奶喝了大半杯,不抗拒,羊角面皮,煎蛋一份也用了,其余的未动。
碗碟让仆佣收拾后,父女两人转到起居室,妇人捧上一壶红茶退下后,慕长治才说:“中午我约了德尔皮耶罗先生。”
喝茶的女孩顿一顿,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慕长治继续说:“这可能是你和你祖父最后一次见面,明天我们会离开意大利,我们以后大部分时间在美国或者中国生活。”慕长治这些年来大多数都定居在纽约,这次因为女儿的事情,纽约很多公事都堆积没办法拖廷下去,而且快年底了,中国的春节就在下个月,他势必要带女儿回家一趟。
“你是说我要离开托斯卡纳。”不管是佛罗伦萨还是沃尔泰拉都在托斯卡纳的管辖内,长雨从懂事以来一直生活在托斯卡纳,最近这些年因为她的第三任老师定居在佛罗伦萨,从而这五年她也一直住在佛罗伦萨。
“如果你有要紧的事,你可以先走,我可以留在这里的。”这个女孩大概不理解父亲的角色,不理解刚升任为父亲的监护人是不会把自己监护的孩子丢下的。
慕长治有点奥恼,他没有教养孩子的经历,而父亲曾对待他们兄弟那套显然不实在,他庆幸他自小旅居国外,知道对待孩子一定不能拿中国的那套能打能骂威胁利诱,所以他非常有耐性,以相对平等的心态去和女孩沟通。
“长雨,我是你父亲,所以我是不会把你单独留在这里,不管是托斯卡纳还是美国,你试想一下,你母亲若在,你母亲能把你单独放下吗?”见女孩脸容有点松动,他又继续说:“我答应你如果以后我们有空,而你想要回来,我们可以再回来。”
是呀,如果妈妈在,妈妈不会把她丢下,这人是珍妮特的爸爸,现在也是她的爸爸,没有父母会把自己的孩子丢下,那是法律不容许的事。
可是,她想找妈妈,如果她离开托斯卡纳,离开意大利,那妈妈会很伤心的,这个男人她知道,他以后一定不会主动带她回到意大利,一个不被家族承认的私生女,一个长期被歧视而又自卑的女孩,任何一个父亲都不会把女儿留在这块伤心地。
快中午的时候,慕长治带女儿出门,地点是市郊外的大户住宅,德尔皮耶罗家族原来并不是小门小户,这是长雨认知,光住宅里的仆佣,这肯定是一个古老家族,不过这些都不再与她有关了。
“午安,慕先生、慕小姐。”管家出来迎接他们父女,管家的称呼很到位。进屋后,仆佣为他们脱下大衣外套,然后引着他们往餐厅去,因为是冬天,屋里开着暖气,饭厅里壁炉烧得很红火,屋子装饰一直沿用十九世纪的怀旧风格,墙壁上挂着油画,古色古香。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餐桌上,这位就是德尔皮耶罗家族的族长,也是乔安娜的父亲,这也是慕长治第一次与这位家主会面。
“午安,德尔皮耶罗先生。”慕长治右手抚着前襟,微微屈腰施了个晚辈见长辈庄重的西式见面礼。
德尔皮耶罗似乎对慕长治很满意,他伸手,手掌微微一侧让他们坐下,慕长治回头看女孩,却发现女孩已很乖觉地坐下了,他再看回主位上的确德尔皮耶罗,老人似乎不在意,只是点头吩咐管家上菜。
食物陆陆续上桌,长雨知道这才是真正古老家族的吃法,整个大桌子围了个满。桌间,除了德尔皮耶罗的询问外,就是慕长治的回答,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一些关于慕长治工作的问题,以及以后珍妮特的生活和打算,问题不会太深入,就是简浅地问了一些。
“珍妮特一直不怎么愿意上学,或许到美国后,希望她可以上学。”餐后,德尔皮耶罗说。珍妮特因为自卑、被歧视还有点自闭,让小女孩一直不受欢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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