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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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偶天成-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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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姐抱着母亲的腿蹭蹭撒着娇,“那要是挑的不好,可不算准,最后还是要阿娘拿主意。”
  “今儿没吃花蜜,怎么小嘴儿这样甜,你放心选,母亲给你看着。”
  珍姐这才开始细细打量人来,却说有两个直接吸引了她的注意。别的丫头都面带微笑,抬头挺胸,希望自己被选上,就这俩一高一矮都低头看地面在数蚂蚁。珍姐绕到个子高的丫头前脆声道,“你抬起头来。” 
  哎呦这丫头竟是一脸英气,粗眉大眼,高鼻厚唇,皮肤略黑。珍姐一看这以后必然是另类的美人啊,目光清澈没有乱飘,倒是个好的。珍姐又绕到另一个个头略矮的丫头前叫其抬头,这一看跟之前的黑美人就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小丫头白里透红的脸色看着很健康,弯弯柳眉下一双上挑的丹凤眼极具特色,红红的樱桃小口甚是可爱,小丫头紧接着又垂下了头,一点喜形于色的表情都没有,倒是个沉得住气的。
  这时四个过完蹴鞠瘾的小郎君们也来前院凑热闹,被沈二夫人立刻哄走换衣裳去了。这一走那简直勾走了在场丫头们的神儿,个个都目光盈盈的,只恨不能赶紧留下。珍姐趁机再打量剩下的丫头们,又发现一个长得中规中矩的丫头看了一眼后,便老实地垂下头。这下珍姐心里就有了人选,并一一告诉了母亲。
  沈二夫人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就是想听听珍姐最后选谁,本以为小孩子家家闹着玩,一听珍姐说得人选,心里诧异极了,珍姐这小小年纪倒是个眼里有水的,跟她看中的不谋而合。不禁好奇道,“给阿娘说说你为什么选这三个丫头?”
  珍姐笑着说,“儿也是看这三个看着老实些,有些个看到阿兄们就跟那老鼠看见了米缸一般,叫人看着就不喜。”
  沈二夫人想着可不是吗,那些个盈盈目光的丫头们不仅沉不住气,就怕还是个猖狂的,可不能叫这种丫头进门,日后勾坏了儿子们。
  沈二夫人轻点了一下珍姐的额头,转身打量了下苏姨娘,笑说,“我看珍姐一点点都不像你,这心里的弯弯可比你十岁时还多呢。” 苏姨娘也笑了,“奴婢自八岁在夫人身边才开了眼界,咱们小娘子可是从小就受夫人教导,奴婢自然是比不上的。”
  沈二夫人忽然想到自己小的时侯在边关那人来疯的日子,自己要抽人,苏姨娘给递鞭子,自己被人抽,苏姨娘上前挡着,一晃竟这么多年了,不由得笑骂道,“哟你还编排起我了,早先你也没卖给我们家啊。老咯,看看这帮孩儿们便觉得咱们都要老了。” 苏姨娘也似是想到了过去,笑弯了眼。
  沈二夫人一边说一边迅速定下了那三个丫头,叫牙婆将其他丫头带走了。高个黑黑的丫头是要配给大郎的,起名为春柳。矮个的丹凤眼丫头,起名为夏蝶。那个中规中矩的丫头,起名为秋叶。沈二夫人将这几个丫头交给了从西京带来的专管内宅的管家婆子,又亲自从牙婆那里挑定了几个少年交给管家沈三去安排,这都是要做上岗培训的!于是在扬州的沈府就这样在女主人的到来后,迎来了崭新的篇章。
作者有话要说:  陈小郎君的美看呆了沈小娘子。

  ☆、陈益和在沈府受礼遇,沈家日常趣事多 (二)

  话说沈大郎和陈益和都算是初来扬州地界乍到的人,连扬州城都没入,也就是去扬州近郊的书院考了学而已,这怎么能叫两个少年甘心呢?于是二人思量着,以后每逢书院休息日,两人就结伴一起去领略一下繁华的扬州城,这便有了动力开始研读扬州史考和图册。
  天下大乱时,各门阀世家在北地争得厉害,大大小小的战争不断,人心惶惶,于是便有大批的人因避祸而从北地南迁来到江南,极大地带动了扬州的经济。而自大运河开通之后,以西京为中心的整条交通贸易水路中,扬州便成为其中最关键的枢纽,于是扬州一跃成为富甲天下的江南名城。
  扬州城和西京城的风貌也是大不相同的的,长安城是方正宏大,宫城居中,两边对称。南北向和东西向的大街将城分割为若干个坊。其中商业区主要集中东西两市,其它坊则主要为居民区。而这扬州城最有名的便是一地两重城,分别为南城和北城。南城面积广大,集聚商业区和居民住区,而北城面积略小,则主要为官衙办公的地方。
  别看扬州城中繁华,却一切井然有序。南城中林立的各种铺子吸引着往来的行人,有那娘子们最爱的涂脸脂粉,还有深浅不一的口脂,也有不管是娘子们还是郎君们都喜爱的成衣铺子,还有文人骚客爱的生宣水墨。
  论繁华,无论是讨价还价的中原官话还是吴侬软语,亦或是来往马车的车轱辘声,让这扬州城的繁华之景更添生动;论景,要说这春日的扬州,绿水泛清波,坝上杨柳与各色花朵交相辉映,空气中的香味就能让人沉醉;再论这旖旎嘛,傍晚,南城门外的河上,便有那来往的画舫,不时传出女子的娇笑劝酒声,丝竹琴声不绝于耳,酒香混着脂粉的香气让郎君们心生向往,于是扬州变成了南北文人笔下魂牵梦绕的地方,不知那牵着心弦的是景,还是美人香的温软细语呐。
  沈大郎一边看图册,一边笑道,“不知这扬州城外的画舫可比得上西京曲江池中的画舫,听说胡姬们的舞蹈也是极好的。”
  陈益和摇摇头,“南北风俗不同,自然各种景致都有出入,但是画舫这些地方,却不是我等小小年纪该想的。像你我这般年纪正是该勤奋读书,努力练就一身好功夫的大好时侯,切莫被这些分了心呐。”
  “那是自然,我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可千万不能让我阿娘听到了。”沈大郎一边说,还一边看看窗外,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让陈益和好笑不已。忽然珍姐的声音冒出来,“阿兄,我要告诉去阿娘。”
  沈大郎这一看珍姐眉开眼笑地跑进了自己的书房,洋洋得意的样子似是抓住了自己的大把柄。沈大郎故意板着脸,“胡闹!怎么能在阿兄的书房外偷听呢。”
  “还不是阿娘使我来叫你和陈阿兄吃晌午饭呢,人家辛辛苦苦跑来就听见你说画舫呢,怎能怪我偷听呢。快快许我好处,不然珍珍就去母亲跟前告状,阿耶这几日去视察农耕不在家,阿娘可是当家做主呢。”
  看着珍姐那大大的眼睛透着狡黠,陈益和心觉可爱非常,不禁轻笑说,“那珍姐要什么好处?是金珠,还是宝石啊?”
  “才不要,珍姐又不能自己出去买东西。”
  “那不若阿兄给你做个纸鸢?咱们入乡随俗,这江南小娘子和小郎君们正是喜欢在春日外出,或者在自家大点的院子放纸鸢呢。” 
  珍姐一听立刻眼睛亮亮地拍手叫好,“这个极好,若是阿兄给珍姐做了漂亮的纸鸢,那珍姐就勉为其难不告诉阿娘了。不过陈阿兄说的占理呢,珍姐以后还要看着阿兄做官呢,切不可被什么花船勾去了。”
  “阿兄知道啦,咱们先去吃晌午饭,一会儿就给你做个漂亮的纸鸢,包你满意。”
  “做得不漂亮我可不依。”珍姐咧嘴笑得好不开心。沈大郎牵着幼妹和陈益和笑着向前院走去。
  晌午饭后,陈小郎君便和沈大郎在书房参照着图谱,鼓捣着怎样做出一个好看的纸鸢,而某人这会儿正在自己的厢房里小憩,睡得正美。
  陈小郎君用刀将竹子利落地削成竹篱之后,便用热水浸泡了一会儿。沈大郎拿着一大张纸是无从下手,不知该剪成什么形状,于是积极询问陈小郎君的意见。陈益和略微思索一番,觉得小娘子们大概还是喜欢蝴蝶纸鸢多些。 沈大郎自认为将纸剪成了蝴蝶的形状;最后将纸糊在了弯曲好的竹篱上,一个小的纸鸢乍已成形。这可还没事毕,还需要巧手匠心的画师在纸上画出栩栩如生的图案来才算完成。
  沈大郎这可为难了,你让他刷刷两笔写大字行,书法柳体写得杠杠的,可是说到画画,可着实有些难为他了,平时来点景致画画山水可以,要细画生动的飞鸟虫类,那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不若贤弟来画,某实在不擅长画那蝴蝶。”
  陈益和微微一笑,“那益和便献丑了,若是沈小娘子不喜欢,仲明兄可要替我挡挡怒气。”说着陈益和这就开始用笔勾画蝴蝶了,不过一会儿功夫,那笔下的蝴蝶便被勾画出来,还带着蝶纹,颜色明丽,只差飞舞在花间了。最后沈大郎再将麻线固定在了纸鸢上,这二人一起制作的纸鸢便成了。
  珍姐没想到自己睡了一个长长的午觉,梦里还吃着羊肉汤面片,醒来后这阿兄和陈小郎君就将漂亮的纸鸢做好了,动手能力非常之强大啊。
  于是这日下午,就着这大好春光还有徐徐的微风,沈大郎和陈益和以及双生子,带着沈珍珍来到离沈府院子不远的小河滩上放纸鸢。
  河滩上草色青青,野花丛丛,正是放纸鸢的好地方。沈三郎跃跃欲试,却还是先询问珍姐要不要先试试。珍姐摇摇头笑道,“我怕阿兄再笑我腿短,纸鸢没飞起来我又栽地上了。”
  沈三郎被妹妹这么一说脸红了,“哎呦!这人小,心眼就跟针尖那么大还记着呢。好!阿兄给你把纸鸢放起来,让你开心开心。”沈三郎立刻开始快跑,迎风试了几下,手中的纸鸢竟也慢慢升了起来。
  珍姐笑着拍拍手,“这纸鸢放上空,可真好看,阿兄你再跑快些嘛,让纸鸢放高高。”
  沈三郎倒是跑得更快了,大概是技巧问题又过于心急,纸鸢盘旋翻着筋斗,就是不往上走了。沈三郎忍不住求助沈二郎,直接被二郎忽视了。三郎再看看心目中无所不能的大兄,沈大郎摆摆手说自己也没放过纸鸢。还是陈小郎君最有义气,挺身而出替三郎技巧的扯着线,又退了几步,一路翻筋斗的纸鸢竟逐步攀升,跌跌撞撞得飞上了半空。
  珍姐看着越飞越高的纸鸢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就差变小狗趴在陈益和腿边给他摇尾巴了。
  沈大郎偷偷地问珍姐,“这回满意了吧,书房听见的可别告诉阿娘。”
  珍姐仰起头一脸无辜,“珍姐就是去书房叫阿兄吃饭而已,什么也没有听见,不知阿兄说的是?”哎呦!看这个鬼精鬼精的小娘子,这口风转得够快的,沈大郎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妹妹了。
  陈益和看这纸鸢已经飞稳了,就问珍姐要不要也试试,珍姐是相当乐意享受别人的劳动果实的,点了点头。陈小郎君将线团轻轻交到珍姐手里,这边还时不时帮着拉拉线,鲜亮的蝴蝶在天空自由地飞翔无拘无束。
  沈大郎这时也来刷存在感,“珍珍知道这纸鸢在江南民间最初是做什么用的?”
  “难道不是为了玩耍吗?” 珍姐也好奇了。
  “是为了祈福许愿,因为纸鸢带着你的心愿高飞,便给老天爷听到啦。”
  陈益和差点笑了出来,前半句是书上写的,后半句是沈大郎自己发挥的,这还说的有模有样的,就是来蒙小娘子的。
  珍姐听阿兄这样说,不管是不是真的,总得捧个场啊,于是稚声稚气地说,“那珍姐的心愿就是阿兄们和陈阿兄的心愿都可以成真。” 听着妹妹这样说,沈家三兄弟的心里真是暖得窝心,纷纷上前揉乱她的头发,一副你咋就能让人这么喜欢的样子。
  珍姐开心地笑了起来,那清脆的笑声听着竟是格外好听。陈益和没有上前“欺负”珍姐,毕竟是别人家的妹妹,自己只能略带腼腆地看着。心里偷偷地想,“若是家里也有个这样的妹妹让人疼就好了。” 陈小郎君觉得自己现在分外手痒,特别想去揉揉这个机灵小人的头发,再捏捏她粉嫩的小脸。可惜不能啊,真真个惆怅!
作者有话要说:  陈小郎君也就在沈府待这么几日啦,人长得漂亮还会做手工,是不是很全面啊。:)

  ☆、大郎离家,沈氏夫妻话世家

  这陈益和在沈府足足住满了八日,第九日跟沈大郎一起离开了。走之前不忘给沈家人一一送了礼。这礼倒不见多贵重,却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可谓是送到了人的心里了。有给沈二老爷的砚台,二郎的画笔,三郎的小弓,沈二夫人和苏姨娘各得一份胡人卖的珠宝,就连珍姐都有块美玉。沈大郎这才明白为啥陈七这几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原来是受陈小郎君的指派去给大家买礼物了,这陈小郎君真真是会做人呐。
  沈二夫人倒是对陈小郎君又有了新的认识,越看越喜欢,这小郎君人不仅聪慧能读书,脾气嘛能吞声忍气,行事还如此有礼,倒是个不错的,大郎有个如此交好的朋友在书院,彼此还能有个照应,让她放心不少。
  沈二老爷这会儿不知还在哪个镇哪个村视察农耕未赶回来,沈二夫人便行家长之责认真嘱咐沈大郎要勤奋向学,不辜负一家人的期望,同时也与陈小郎君相互照应。于是待沈大郎与弟弟妹妹们话别后,便与陈小郎君在大家不舍的目光中一起离去。
  沈二夫人看着远去的马车,有些感慨,“儿大不由娘啊,以后说不定大郎会越走越远的。”珍姐抱着阿娘的腿安慰道,“阿兄离得又不远,阿娘不用担心。”
  “听说长丰书院很是严厉,不仅要教四书五经,还有君子六艺,一样不落。这课业紧张,十日一休,真到放假可要等到来年新年了,学子们倒是有个长的假期可以回家过节,你阿兄恐怕要到来年过新年才能回家了。”
  珍姐一边听着,一边暗想,“阿娘真是没有少做功课,了解得这样清楚,可怜天下父母心。”
  “嘻嘻,那我们便坐马车去看阿兄,看看阿兄在书院听不听先生的话,有没有被戒尺打手心。”
  沈二夫人呼哧一笑,这个小女儿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总是这样逗人开怀,前一刻的伤感立即全无。不过看着身边的二郎三郎,还有珍姐,她觉的此刻是时候操心这三个孩子的学业了,还得等老爷回来拿个主意才是。
  沈二老爷当天傍晚是赶回来了,本想到大儿子第二日走,自己还能赶上话别细细叮嘱一番,这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啊。夫妻二人用过晚饭后,便在房中话家常。沈二夫人询问夫君对二郎三郎的安排。
  “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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