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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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娘来啦- 第3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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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
大周,盛家军不败的传说被续写!
可是任越却从此再也回不来了……
即便银带软剑在手,即便贴身玉箫在手,温柔也不相信任越战死。
他是任越!他是随她越过了前世今生的任越!
虽然温柔一直不能明确肯定,但在她的心里,冥冥之中的种种暗示,都让她坚信无比,他就是前世的那个任越!
虽然他单薄、挑剔,可他却是温柔心中永远不死的英雄!
从黑夜到白昼。
从洞房花烛的等待,到战死沙场的噩耗!
不死的英雄就这样被打败,感情上讲,着实让温柔难以接受。
温柔满身是伤,却是背负着南宫雪赠与的各种神奇伤药跨马一路狂奔。
她想,既然盛尧山只是带来了任越的随身之物,并未带来任越的尸骨……那么,便不能肯定他一定是死了!
他就是这么神秘的一个人,若他没死,无论如何也要将他救活;若他战死,就让她找出他的尸骨将他亲手安葬……他这么翩翩如玉,不喜任何污秽,绝不能让他成为大漠里无主的枯骨和那些腥气恶臭的尸骨烂在一起!
  
☆、544 任越,我来了

他是陪她走过前世今生的第一人!
即便盛尧山也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也和他不一样!
他是无双的公子任越!才华横溢,文武双全!却是和京城里那些醉生梦死的纨绔们都不同的一个人,纵然生得貌美惊艳,却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其实她怎么知道他是真正的男人,她也没有试过,从未有过肌肤相亲,虽是两世相伴,却依旧从未经人事!一切都只是想象。
本是期待着洞房花烛夜的春guang旖旎,香nuan潺潺,却是在想象中更加地爱上任越。
不知跑了多少时日,那原本彪悍结实的骏马早已被换了一匹又一匹,不是口吐白沫一头栽倒,就是一头栽倒再也不起!
温柔紧紧的夹于马上,纤瘦的身子早已空虚不堪,左右摇晃着,却是依旧坚挺着!
“温姑娘!快歇歇!这么跑会出人命的!”盛尧山大声的疾呼着;虽然他自大漠而来,亲手带回了任越的遗物,却也是同样未做一刻的休整。
而今,在他身边,一个女子,柔弱不堪的女子……这是怎样的一种期许,不眠不休,即便是在夜里,也是在马背之上……
路上的时日渐渐久了,盛尧山便也再不相劝。
因为他知道,若不能早一日到达大漠莽原,她是不会停下的!
此刻,他终于知道,她的心里只有任越!
任越,你这个娘们家家的!你他妈就是真的死了、碎了、烂了,也是幸福的!盛尧山突然觉得任越是那样灿烂的幸福。
这种由衷的欣羡,不是自那日知道任越将迎娶温姑娘时的欣羡,也不是明知当夜洞房花烛的欣羡。而是因为他知道,她的心里只有他!
生若不能同行,死便要亲手将其埋葬!
阴沉沉的天。大漠的风像夹着刀子,胯下的战马被狂风卷起的碎石击得嘶鸣不已。温柔伏在马背上,平沙莽莽间,她用白纱掩住眼睛,护着怀中伤药咬牙逆风而行,手和脸被汹涌而过的风沙擦出一道又一道口子,她将手上的口子放在唇边舔一舔,继续顶风前行。
她想,任越……
就在前方等着她。
任越。我来了!
盛家军走了两个月的行程,盛尧山独自一人狂奔一个月回来,如今又被温柔也只用了一个月就走完了。
寒冬并未过去,飞雪依旧在飘洒!
大漠莽原在前方出现!
时隔一月,早已物是人非……
血污被过往风沙掩藏大半,似这战场已被丢弃很久,只是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让人明白,昨日它还是一个崭新的修罗场。分不清头脚的尸首将飘雪的莽原铺成黑压压一片,下马随便一踩,也能踩到破碎的尸块。
当然。这是严冬!幸好是严冬!
若是酷暑,只怕一月的时间,尸块早已变作腐肉堆堆!
严冬!幸好是严冬!
温柔突然兀自庆幸了起来!
皑皑白雪的地上。横七竖八的被脱出条条辨不清方向的血痕。
有的早已干涸,那是凶猛的雪狼对尸体的啃噬!
“任越!任越!”温柔一颗轻松的心,陡然紧张了起来。
她呼唤着,呼唤着。
她宁愿他真的是死了,但也要死得完整,美丽。
不要缺少肢体,不要破损不全,更不要被野兽啃咬……
温柔徒手翻开万于具尸首。
也许更多……
因为战争的残酷,许多早已残缺不全……
如果上天当真让她和任越有缘。那就该第一个便翻到任越。
纵是盛尧山呼唤了千遍万遍,温柔不远万里、不眠不休的的奔来。也应该第一个就找到任越!
但是,没有……
第一个。不是;
第二个,不是;
第三个,依旧不是……
但她仍然坚定不移,一种坚定不移的信念让她觉得,“我既前来,必须翻出他才不虚此行!”
总是奢望着,下一个就是任越,又总是期许着下一个千万不要是任越!
因为没有消息,兴许就是最好的消息;找不到他的尸骨,他便有可能没有死亡……
“温姑娘!”盛尧山一步一挨的跟在温柔的身后,
起初她在那边找,他在另一旁找……
但温柔的眼神和接下来的动作让他放弃了寻找。
因为,她必须自己亲自确认,才能安心!
“温姑娘!”盛尧山不知唤了多少遍,那不是催促,而是由衷的关切!
下一个不是,他惊呼,他替她高兴!
下一个不是,他惊呼,他替她担心!
突然!
“温姑娘,你看!”盛尧山的声音里,陡然变得异样了起来。
纵使万里之行的劳顿,纵使声音嘶哑、体力透支、悲痛欲绝、几欲倒下,他也依旧坚强的守在她的身边;
纵使撕心裂肺、心如刀绞,只要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便相信任越还没死,他只是暂时的离开,坚定的信念支撑着她早已疲惫不堪,虚弱不堪的身子,纵然全身无力,也依旧稳稳的跪倒在雪地上、尸堆旁去翻找、翻找!
然而,就在刚才那一刻,盛尧山的声音陡然异样的让她猛一激灵,一种阴云笼罩心头的不详之感,轰的捆绑得她几欲窒息。
顺着盛尧山手指的方向,在那些残破不堪的尸堆旁,一具早已露出斑斑白骨的尸体,侧卧于早已凝滞固状的血珈旁。
一个月,虽是严冬,又是莽原冻雪,深埋于雪堆的尸体尚且能够保存完整,可是地表的那些,残破的肢体和着腥风血雨,无疑足够吸引整个莽原的雪狼、乌鸦和秃鹫……
残食殆尽皮肉,只留下空空斑驳的白骨……
那具侧卧的白骨化的尸体,静静的侧卧着。
看不清头脸的样貌,只有那两个偌大的空空的黑洞,弥漫着无尽的哀思,幽幽的望向天边。
那骨骼明显是一具男子的身体,可又不似寻常彪形大汉的体态,微微清秀,线条流畅,四肢完全,无一缺损,只是在胸口肋骨的位置,深深的插入了一柄硕大的弯刀,直捣心窝!
那弯刀不是大周之物,分明是喀什的器具!
这人是大周人士!
温柔惊呆了!
莽原的狂风肆虐的厉害,盛尧山抬手微微抹了一把脸上早已被刮割弥散的血痕。
他不愿提醒温柔,他不愿承认。
即便猛兽将那尸骨翻出、拖出;即便时日将血肉带走风化;即便狂风吹烂衣衫皮囊……但是,分明的在那白骨的背部处,紧紧的压着一块耀目的白色。
看得出来,那人临终前,身着白色的衣衫……
   
☆、545 白骨

轻轻的抚摸着那上好的白色衣料,即便经历了风霜严寒的洗礼,那柔软细滑的质感,也绝非等闲之辈能够穿着。
那是来自京城的衣料。
“任越……任越……”盛尧山的双唇轻轻的抖动着,唇缝里艰难的挤出声声呼唤,每唤一声,似乎都已是肝肠寸断、掏心挖肺。
轻轻的,轻轻的,他不愿承认,但那衣料却是在残忍的证实着——那是任越……
轻轻的,轻轻的,他不愿让温柔听到,但那清晰的呼唤声,早已深深的刻入了温柔的耳际、脑海、心头,那是任越……
“不会的,绝不会的!他,他不是任越,不是!”
温柔失魂落魄的频频摇头,瞳孔张得巨大,呼吸几欲凝滞。
她慌乱的抓握着那块白色的衣料,仔细的感受着那衣料的手感,似乎想在其中找到一丝的陌生,然而那熟悉的触感,纵使衣料已经破损、污渍,也分明的在昭示着,那是任越的白衣,那是他的衣衫,那是任越……
突然,温柔像想起了什么。
对了,任越之前脚上有伤,就是那次火灾的时候,他的左脚上有一处枣核大小的伤痕,当时是伤到了骨头……
温柔的心中猛的一惊!
白衣,兴许只是巧合。
可那脚上的伤,却是不可能如此的巧合!
对!脚上的伤!
温柔下意识的低头,迅疾的望向那具白骨的脚端。
左脚上的相同位置,一处触目惊心的伤,扎眼的让温柔险些瘫倒在地。
白衣。
脚伤。
还有那骨骼的身形……
所有的吻合无不在静静的诉说着,他就是任越!
“温姑娘!”盛尧山不知道出了何事,他并不知道任越脚伤一事。但是从温柔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起初是不信。继而变得迟疑,可是现在却是肯定!
尽管不愿意相信。但所有不争的事实,都在表明——那就是任越!
原本,盛尧山以为,在残忍的事实面前,这个柔软的女子,透支了所有的体力,熬尽了所有的心血,当真相如此惨白赤luo的展现在面前的时候。她定是会嚎啕大哭,扑倒久久不愿离开。
她走了那么远,就是为了来找他;
如今,真的是找到了,她便会再也不愿离开了吧……
原本,盛尧山曾经在脑海中设想过无数温柔悲痛欲绝,哭得呼天抢地的悲恸,而他则是要从旁柔声软语的相劝着,诸如“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死者长已矣”……之类的话题。
可是。
温柔静静的站在那具森然的白骨面前,凝视了好久。
缓缓的解下自己早已辨不清颜色的,被狂风撕成条状参差不齐的斗篷。慢慢的盖在那具白骨身上。
“任越,我来了。”温柔低声的呢喃着。
轻轻的蹲下,像是生怕吵醒了那具静卧的白骨,满是血痕的早已僵硬无知觉的双手,小心翼翼的从那白骨下方轻轻穿过,继而整个身子轻轻的环绕着那具静卧冰冷的白骨,像是在搂抱着一样稀释的珍宝,久久不愿松手。
“你瞧你,天气这么冷。你却任性的睡在雪地上,还穿得这么单薄。武功再好有什么用,又不能御寒。来,我给你盖上,盖上你就不冷了。”温柔轻声的唤着。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里,这里太脏了,又都是腥气,你等着啊,我这就给你换个地方。”温柔抬起一双清澈干净的大眼睛,那双眼睛明亮的胜过那晚的雪月,却是偏偏没有一滴泪水。
“温姑娘,你去哪?”盛尧山一直跟在身旁,亲眼目睹了温柔解下披风盖在那具白骨身上,亲眼目睹了她紧紧的环绕着那具白骨,轻声呢喃。
此刻,温柔摇摇晃晃的站立起来,空空的望着远方,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没有应答。
盛尧山不放心,紧紧的跟在温柔的身后,只是不敢跟的太近,生怕扰乱了她的伤痛。
她是太悲恸了,悲恸到竟然流不出一滴眼泪。
这是何等的哀伤!
哀莫大于心死!
可是,那颗分明跳动的心脏,却像是活活的被人从胸膛里生取一般。
盛尧山知道,温柔的那颗火热的心脏,是随任越去了,此生她唯一爱过的这个男人去了,她便也随他去了!
即便是活着。
也不过是皮囊,心早已填进了那具森然凄冷的白骨之内。
缓缓的走向战争遗留的纷乱处,寻了具不知名的木板,又找了些结实的麻绳。
拖拽着移至那具叫任越的白骨面前,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抬起整幅骨骼,缓缓的放置在了那个木板上,依旧保持着任越原有的姿势,斜斜的侧卧着,他喜欢这样睡去,优雅,宁静。
麻绳早已被风蚀到坚硬刺手,温柔却早已没有了疼痛,那一双早已血迹斑斑的玉手,因为久在严寒中裸露,早已变得僵硬不堪。
笨拙的、缓慢的将麻绳绕过木板,仿佛是赶车的缰绳,一端固定在木板上,另一端则紧紧的绑在自己的腰间。
那纤瘦的如弱柳如风的腰肢,就那样被一根宽大粗糙的麻绳捆绑着。
前行,一步步艰难的前行。
原本冻雪难行;
原本身材瘦小;
原本体力透支;
原本不堪重负。
可这个坚强的姑娘却依旧一步步的向前走去,目视前方,坚定、平静。
“温姑娘,我来吧!”盛尧山实在看不下去,快步走了上前,欲夺下温柔腰间的麻绳。
空空的眼神,空空的望着远方,倔强的嘴唇,透着红红的血丝。
她无一言,却是在无声的拒绝着。
令人无法抗拒!
盛尧山的心痛的在滴血!
既然她只是为他而来,就让她亲自带他回去吧。
“温姑娘,我去准备马车,咱们带任越回家!”盛尧山单手下意识的捂住胸口,那里痛的令他几欲窒息。
“不用了,任越累了,就别折腾他了。嘘,他睡着了……我带他去一个安静干净的地方。”温柔依旧空空的望着远方,似乎是在对盛尧山说话,却又是没有任何指向。
纤瘦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一片夕阳西下的光影中。
  
☆、546 入土为安

盛尧山举目远眺,只看见孤寂的飞鸟,艰难的冲进夕阳的余晖。
“温姑娘!温姑娘!”迟疑间,才发觉温柔带着任越,早已走了好远,盛尧山快步奔跑,却重重的跌落在一片厚厚的雪地上。
寒冷、疼痛!
他旋即爬起来,却是丝毫没有顾及到身上的痛,因为那种痛和温柔此刻的内心比起来,就像现在的自己,站在广袤的莽原上,渺小、无助。
再次追上温柔时,温柔早已倒在一片洁白的雪地上,腰间依旧稳稳的拴着那跟麻绳,嘴角却是挂着刺目的鲜血,她的手指微微的在雪地上触动着,眼角闪过一丝晶莹,一丝笑意。
“温姑娘,温姑娘!”盛尧山猛的扑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扶起昏厥的温柔,轻轻的摇晃着,呼唤着。
“任越……任越……”她的嘴角依旧挂着鲜红的血渍,那是带着心的温度的颜色。
“任越没事,他在,他睡着了!”盛尧山回过头去,微微扫了一眼身后的那快木板,那具白骨依旧稳稳的躺在木板上,保持着那副悠然、雅致的卧姿。
夜幕降临在莽原,没有月亮,只有漫天清冷的星子。
太阳再次升起,感觉不到温暖的光线,洒满了整个莽原。
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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