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来碗内牛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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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来碗内牛满面-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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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来碗内牛满面
作者:花菜叮咚
第一章
周末,小区老年活动室。
几个老头老太,大婶大叔,正在寒喧。
“哟,老王来了,来来来,这边三缺一,坐这边来。”
“不了,我跟阿梅姐他们玩玩就行,你们那边都是高手。”
“怕啥,我们这边小麻将,小得不能再小了。”
“算了算了,喏,小李在那里,你们年轻人一起玩。”
老王头口中的小李就是我,我站在门口已经好一会儿了,笑眯眯地看着这个热闹的活动室。
在里边玩的人全是住在这个小区里的,对麻将这种国粹的共同爱好让我们自发聚在一起,虽然这里经常为了一点小钱吵吵闹闹,可是这里满满当当地充斥着庸俗的热闹,我喜欢这里,我是个粗人。
喏,这个老王是大家最喜欢的牌搭子,大家喜欢他的好牌品但更喜欢他的烂牌技,好好一付大牌给他打着打着就变了,不但不能糊牌还常常稀里糊涂点炮给别人。
老王口中那个阿梅姐是个老太太,我叫她阿梅婆,她的牌技也很烂,但是就算这样,大家还是不愿意跟她一块玩,除了好脾气的老王。阿梅婆手上功夫不行,嘴上功夫可了不得,只要一输牌她就开始碎碎念,一直念叨到你头晕脑涨打错牌为止,凭着这项绝技她也胜多输少。她在活动室不受欢迎程度排名第三。
极力拉老王入伙的是老张,这个老张是比阿梅婆更不受欢迎二号人物,跟他一起打牌,最后清点自己的钞票核对输赢时,没有一次能对得上。他的习惯是输了一百说二百,赢了一百说五十,加上牌技又好,所以活动室中的人宁可忍受阿梅婆的嘴上功夫,也不愿意跟他玩牌,只有实在没牌搭子时才会跟他玩。
阿梅婆和老王这一桌已经凑齐了四人开始搭长城了,老张那边还是三缺一,我笑嘻嘻地站在老王身后看牌,哎呀,老王这牌,又打错啦。
精明的老张还在等着凑搭子,他们桌上其它俩人开始等不住了:“老张,叫二丫过来玩吧。”
老张眼神闪烁,转过头看着门口,一付没听见的样子继续等人,我知道他还能再坚持十分钟,再过十分钟,还是没人来的话,他就会叫我一起玩。
十分钟后,我半推半就地在老张的盛情邀请之下坐上了牌桌。
活动室里热火朝天,今天晚上阿梅婆大概手气挺好,一直在听她说“糊了”,在自动麻将桌洗牌间隙还不忘跟邻桌的我搭话。
“二丫,你那个上海男朋友呢,好久不见他来了。”阿梅婆和我住一个楼道,她家二层,我家四层。
“分了,二饼。”我轻巧地说,随手地甩了一张牌出去。
“碰。”对面老张眼睛老尖了,叫碰叫得那个利索。
阿梅婆手下打着牌,嘴上毫不受影响:“我说呢,有会儿没见了。二丫,我手头有个小伙子,长得那是一表人材,相貌堂堂,在那个啥集团做了经理,一年收入好几十万呢。家中条件也好,父母都有劳保,要不改天给你介绍介绍。”
“好啊,阿梅婆看中的人不会差,我晚上都有空。”我爽利地应了下来,不看白不看,天上不会掉金龟,咱不想等着等着就剩下了,我顺手抽了一张牌打了出去,“三条。”
“糊了。”老张哈哈大笑。
靠,我这张牌打得真烂,明明想到了老张要条子,还冲出去点炮。果然每次一想到那个人就没啥好事。
阿梅婆也笑了:“二丫,你这个高手也会点炮啊。”
“咱们小姑娘么,听到男朋友就分心了呗。”我笑眯眯地开始重新摸牌,男朋友,男朋友……
晚上十点,活动室关门,我心情愉快地从麻将桌的抽屉中掏出了一叠零钱,一张一张地展平,数好,放入我桔红色的皮夹里。晚上又赚了二百块,加上上星期赚的一百五,可以去买百丽那双五折的秋鞋了,欧也!
老张脸色暗沉地站了起来,嘴中小声咕哝着,面无表情地离开了活动室。嘻嘻,估计下次再三缺一时,他叫我的时间还得再加长十分钟。
看到这里,这个活动室的不受欢迎排行榜头号人物大家应该都猜到了吧,哈哈,没错,我就是那个不受欢迎的NO。1。
虽然我输了钱从不唠叨,虽然我打牌从不反悔,但是,我那超好的手气和极少点炮的赌技还是让我荣登榜首。
阿梅婆今天肯定赢钱了,脸上的菊花开得更灿烂了,拉着我一路说着那个小伙子直到她家门口,把那个小伙子直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以我这半年的相亲经验来看,这个老年人与年轻人的审美标准实在是有极大的差异。一般不歪嘴斜眼的男人,只要身高上了170,在老奶奶们的眼中就是相貌堂堂,一个不小心,逮着个超过175的,那就是百里挑一的美男子。
我可从不指望在相亲中能被帅哥砸到,相对来说,奶奶们说的经济条件倒还是比较靠谱的。
现实生活和八卦杂志都告诉我们,无论男人太帅或者太有钱都不可靠,但是,没钱不帅的男人也未必可靠,男人好不好,只有天知道。
阿梅婆说那人年入好几十万,我对这个数字很有爱,好几十万,剔除水分,十万总是跑不了,刚刚奔小康。我不是绝代佳人,自然也没想着千万富豪。
我喜欢郎财女貌,但更知道门户相当。
别过阿梅婆,我上了四楼。
开门,脱鞋,换衣,开电脑。
一打开QQ,好家伙,一、二、三、四、五、六,六个群一起闪烁,周末十点,夜才开始,正是聊天好时光。
我才刚上线,书香四溢群中的“善解人衣”就一个飞扑,在群中把我压倒:“酱油妹妹,今天想我了没有?”
书香四溢是一个读书群,别看群名取得很是文艺高雅,可里边的人全不那么回事,纯情萝莉,猥琐大叔,彪悍大婶,羞涩正太,各路人马都有,也不知道都是怎么撞进来的,这个群一天到晚闹哄哄的,我们这些现实中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在里边欢聚一堂,玩得不亦乐乎。
在群中我披了个马甲,叫作“我来打酱油”,而“善解人衣”是个非常活泼的男孩子。当然这只是他资料里显示的,说不定现实中他是个装嫩的猥琐大叔或者是装酷的可爱萝莉。但这有什么关系呢,对我来说,他就是网上那个阳光的小伙子,管他真人长啥样。
我点开表情,开始向“善解人衣”反扑,热吻:“人衣哥哥,想死我了。”
“善解人衣”开始摆出牛叉的表情,换了个公子哥儿的衣衫,拿了把折扇风流傥倜地摇着,然后作出一个经典的恶少调戏良家少女的动作,用折扇抬起姑娘的下巴:“妹妹有多想我。”
我羞涩,扭捏:“你真坏,伦家不要理你了。”
群中众人被我俩麻到了,纷纷跳出来抗议。
连一向爱潜水的纯情萝莉“桃枝枝”也丢了个扶墙狂呕的表情出来:“求求你们表肉麻了,我才吃完夜宵。”
“善解人衣”只消停了一会儿,又开始折腾,啪的丢出一张帅哥照片,“酱油哇,哥哥帅不帅,你喜不喜欢?”
这小子,鬼才信这照片是他呢,一定是从哪个网站截图下来的。
但是我还是配合地冒出了星星眼:“哇,人衣哥哥,我爱你,乃好帅哇。”
群中的猛男“一夜十次”不服气地跳了出来,摆了一个肌肉男的造型向我猥琐地抛了个媚眼:“酱油,帅哥有啥好的,中看不中用。”
我对着“一夜十次”天真无辜地眨着大眼睛:“十次哥哥,人家只想看,不想用的说。”
话题渐向猥琐的方向前进,“善解人衣”和“一夜十次”愈见兴奋,“桃枝枝”等一众纯情萝莉大力谴责我们未果,纷纷羞涩下潜。
作为一介清纯与娇媚兼备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半生不熟女的代表,我运指如飞,以一挡二,与明显HIGH起来的俩男人继续着猥琐话题。
深夜的书房中,电脑上的对话框刷刷跳得飞快。
“善解人衣”:“男人一般喜欢问女人,你是不是处女。”
我快速回击:“女人一般喜欢问男人,你一夜做几次。”
潜水的“桃枝枝”跳出来竖起姆指为我摇旗呐喊:“酱油,境界啊。”
我得意地向她抛媚眼,趁胜追击:“人衣哥哥,你素不素处男哇?”
“善解人衣”:“……”
哈哈,俺家人衣哥哥再一次崩溃了,这家伙太容易压倒了,难道丫的真是小处……我开始在脑中YY一个小正太羞答答的样子。
没等我YY多久,“一夜十次”出来了:“酱油,我真怀疑你不是女人。”
我继续眨巴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为毛啊,十次哥哥,我素纯女人,百分之百纯度滴。”
“一夜十次”开始攻击我:“有你这么猥琐的女人么?”
我不满意地撅嘴:“大哥,我27了,这么大的岁数装得跟枝枝妹那样纯洁,是不是太无耻了,我想来想去,还是猥琐比较配合我的熟女身份。”
现实中我装得纯洁大方,网络上我装得热情奔放,其实我也只是闷骚而已,闷骚啊闷骚,明里闷暗里骚,是谓闷骚。
我只有24,但是在网上,我忽尔是拖家带口的豪放辣妈,忽尔是宅在家中的大龄剩女,再或者是花季雨季的青葱少女,混迹于各处论坛,穿梭于各个Q群。
灌灌水,聊聊天,欺骗欺骗少男芳心,千万表说我不厚道,这现实太沉重,上网找点乐子。这网上的事,真真假假谁管那么多呢,大家瞎混着玩儿呗,开心就好,开心就好。
第二章
打打麻将,聊聊天,周末的夜晚过得分外哈皮,我的愉快心情在接到一个电话后嘎然而止。
凌晨一点,我的手机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夜深人静,手机的铃声格外响亮刺耳,我的好心情骤然消失。
半夜响铃,必有奸情。咱是个没主的姑娘,平生唯一的奸情就是那个狠劈我一腿的上海男朋友。唉,我预感到这就是个午夜凶铃啊午夜凶铃。
手机持续不断地响着,响响断了,断了又响起,这是那人的一贯作风,死乞白赖,死缠烂打,他的样子重新一点点地在眼前清晰起来。
尽管心中不愿意,我还是接起了电话,那人追女人的功夫我早见识过了,百折不挠越挫越勇。只要他喜欢,打起电话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直打到你接为止,就算你关了机,拔了电话线,今天找不着你,第二天,第三天,他上天入地也会找到你。迟早得接,咱不费这个心力跟他杠上,还是接了吧,早死早超生。
“找我有事吗?”对于外人,我向来不动声色彬彬有礼,崔南啊崔南,现在的你不过是一个外人而已。
“丫丫,”崔南犹豫着叫了一声,声音有一些迷离,大概是灌过老酒了吧,谁知道现在在哪个温柔怀抱中酒后乱性着呢。
“丫丫,”他低声叹了口气,声音缠绵了几分,“这些日子你还好么?”
我那平素坚强无比刀枪不入的小心脏突突地抽了抽。好不好,哈哈,好不好,他居然现在关心地问我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
我微笑了,故意说得很客气:“挺好的,你女朋友帮我安排的工作不错,我挺喜欢的。”
我听到他的呼吸在那边急促起来,却默默地不说话也不挂电话。沉默吧,沉默吧,还有啥话尽管放马过来。
崔南欲言又止了N久,我看了看电脑,“善解人衣”已经在上跳下窜地找我了:“酱油酱油,你便秘了还是掉厕所里了?”
“便秘中……”我丢了个龇牙咧嘴的表情出去。
心中有些不耐起来,搞什么搞,深更半夜,不说话还打个毛电话,就算你大少爷心血来潮感怀旧情,总得想想人家的感受,你想打就打,还得看我想不想接呢。
“我一切都好,身体健壮,工作舒坦,生活美满。你还有事么?没别的事我挂啦。”我的声音很平静,我对自己的忍耐力很满意,居然还能如此平静有礼,我真是个明事理的好姑娘啊好姑娘。
“丫丫,别挂。”崔南急急地叫着,这一声丫丫,他叫得深情无限,让人听了似乎能充分感受到他内心对这位丫丫姑娘那份备受煎熬的感情。
丫的,当初我放下自尊恳求他让他再考虑一下时他咋就不深情了,当着我所有朋友的面毫不犹豫跟别人走的时候他咋就不深情了,还丢下一句让我永记在心的话,“李二丫,对不起,我们俩不合适,你也别再来找我了,我喜欢的人是她。”
一句不合适就把我们大学四年的情意一笔勾销,绝情如此,现在又作出这般深情的样子,真叫人看了恶心。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吗?他不过是得了陇望着蜀,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想来是当初心中牵肠挂肚魂萦梦绕令他如痴如狂不顾一切的朱砂痣历经天长日久,也成了现在墙上暗淡无光的蚊子血,于是他便开始惦念回望那份清凉的白月光。
劈腿这事,他向来做得情深款款,理直气壮。
无论是半年前,还是现在。
我顺手捞起电脑旁边的苹果,噌的咬了一口,他要表演深情,我会奉陪到底,我一直是个有耐性的人:“很晚了,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丫丫,对不起,以前都是我的错,”电话中的男人声音让我感觉挺陌生,这个人,真是我喜欢了整个大学时代的崔南么,“我今天又去学校里了,这段时间我经常回学校……”
“没啥对不起的,说来我还得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女朋友,我说不定现在还待业在家呢。”我冷冷地打断了崔南的话,你回不回学校跟我有什么关系,敢情你大少爷睹物后开始思人了,可关我屁事,你怎么思咱都不稀罕,你自个儿一边思去吧。
“丫丫,你别这样,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伤了你的心,”崔南在电话中动情地说,“大头他们说你还是一个人,我想——”
我热血了,一个人怎么啦,一个人怎么啦,我现在是一个人过,但我照样过得好好的,只要你别来烦我,我过得不知多舒坦,难不成你还以为我对你念念不忘,为了你才保持单身。
还你想,想什么想,你不就是想回头么,没门!
“崔南,你听着,”我打断了他的话,一字一句的说,“你不是说她是你最爱的人么,那就一直最爱下去吧。”
崔南显然误会了我的意思,急急地在那边澄清,“丫丫,你一定还在怨我,是我不好,那时我不知怎么迷了心思,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其实我……”
“其实你最爱的是我,是吧?”这样的男人,当时我是怎么瞎了眼迷了心的,我无语了,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自恋到近乎无耻的,“对不起,现在我不爱你了。”
“要劈腿你就一心一意地劈下去,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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