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死了,不是因为失去白亦如,而是因为往昔的慕容云,已经不存在了。
她的云呢?总是很爱笑,笑容一度的令她痴迷。
云总是默默的守在她身边,替她分担人生的酸甜苦辣。
虽然她比他大,可是他总是对她无微不至,总是把最好的留给她。
甚至不曾让她伤一点点心,看到她哭泣,他总是慌乱的不知所措。
又是讲笑话,又是擦眼泪的。
如今呢?阿云在哪里?她的心如此难受,他竟然视而不见。
她的泪,已经成河,他依旧无动于衷。
手往袖中探去,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也罢,死在他的怀中,她不觉得亏。
匕首的光,晃到脸上,凝着他的眼,只是笑。
下一刻,只听“噗”的一声,雪白的衣袍,顿时渲染成鲜红,犹如一多妖艳的玫瑰花,瞬间绽放在白雪纷纷中。
“阿云,不是你逼死我的,而是我自己不忍心,白亦如一人下黄泉,我甘愿陪他。”
大殿里一阵沸腾,雪柔竟然将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心窝,死在了雪国王慕容云的怀里。
那笑一直凝在嘴角,久久不退,她的云呢?她去找。她亏欠白亦如的,她舍命去还。
只是来生,她不要再与他错过,哪怕是几年的光阴。
相差数年的光阴,致使他们错落了一世的天涯。
恨吗?恨他吗?怎能不恨,她爱白亦如呀,可是也爱她的云。
人群中,白影晃动,已经快速的闪出金銮殿。
百位大臣,同时下跪,请求雪国王三思而行。
唇勾起,轻笑:“朕的江山都可以不要,又何惧你们?”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3。雪国
雪国是位于西凉与月城之间的一个国度,三国鼎立,相辅相成的存在着。
三国犹如一个三角形,失去任何一个国家,其它两国就会发生战乱。
持续这样的地势,三个国家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的存在着已经有两百多年。
若说,三国哪一个比较繁荣,当属雪国。
雪国位于最北部,常年都处于冰雪之中,四季大雪不断。
就是因为冰雪的缘故,常年严寒的原因,这里竟然长着一种神奇的谷物。它形似水稻,结出的谷物呈晶莹状,犹如珍珠。
而这个谷物,俗称雪稻,长年食用,可以祛除百病,强身健体。也可以当做普通的水稻食用,用以充饥。
西凉与月城每年都得从雪国购雪稻,而且价值不菲。
这是致使雪国强盛的关键原因,可想而知雪国的势力有多强。
擎苍三年,帝都,雪。
养心殿内,霰雪,被风卷了几缕进来,又微微卷起窗户边的帷帐。
白色帷帐,随风飘零,竟有几分触动心弦的美感。
透过窗帘的缝隙,可以隐约映出室内的旖旎春色。
薰香袅袅,锦帐华美,美人横陈锦塌,桌上灯光微暗,更添无限迷离。
伴随着浅浅的低吟,衣服一件件的扔出龙床的帷帐,激情的火热眼看就要愈演愈烈。
门,轻轻的被叩响,声音慌乱不堪。
“皇上,皇上……”
“滚进来……”帐内男声响起,冰冷如霜。
一个小太监踉跄着跑进来,几乎是跪爬在地上,由于用力过猛,膝盖处竟传来声响。
“皇上恕罪,雪灵宫娘娘出事了”
帐内突然闪出一个人影,抓起地下的衣服,身影已飞到门外。
帷帐内,美人勾起嘴角,冷眼睨着低下的小太监。
“混账奴才,本宫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就这样被你一句话破坏,实在该死。”
面前的这个美人,可不正是近日皇上的新宠夏嫔吗?
这个女人可不是个善主呀,小太监连忙磕头,心中冷汗直流,看来今天是噩运难逃了。
“娘娘饶命,饶命呀。”
夏嫔已经穿好衣服,端坐在床边,勾起眉梢。
“饶命也可以,本宫问你,雪灵宫怎么了?”
“雪灵宫皇后娘娘她杀死了静妃的孩子。”
手上的茶杯滑落,顿时碎的四分五裂,脸色一阵比一阵白。
雪芙宫里的,不正是皇后雪柔吗?
雪氏大族,雪柔。
今上心尖上的人,没有倾城之色,却是祸国的妖孽。
擎苍一年,雪国王慕容云,即位当天册封她为皇后,同时也斩杀了她的夫婿白亦如满门。
她闹上金銮殿,以死要挟,皇帝无动于衷。甚至百位大臣在殿上跪了三天三夜,太后竭力阻止,他都未有所动。
那天她身上的血,染红了白色的龙凤袍,万人敬仰的王,竟落下了眼泪,守在她身边,三天三夜不曾合眼,直到她醒过来。
再生的她,似变了一个人,阴狠毒辣,冰冷无情,他满腔的热情,一点点的付出,犹如水滴入大海,无声无息。
他的子嗣有多少,她就杀多少,并且是明目张胆,嚣张至极。
皇帝并未动怒,反而荣宠更甚。
她曾是个有夫之妇,甚至比皇帝年长五岁。却得到皇帝无上的宠爱,甚至她要江山,他也会眉头不动一下,拱手相让。
如今,她竟杀死了静妃的孩子,怪不得,皇帝会如此紧张。
不是因为紧张孩子,而是因为静妃身怀一身超凡的武艺。
春寒陡峭;阳光还算温融,亭台楼阁间,碧波轻漾。
一个不明物体,漂浮在冰口上,仔细看去,竟是一个两岁孩童。
脸色惨白,毫无血丝,精致小巧的脸蛋,隐在水中。
一身华丽的衣袍,无不显示他尊贵的身份。
水榭上,一女子端坐在主位,冷眼睨着水中的孩童,嘴角竟是嘲弄。
一袭红衣绝艳,欲迷人眼,秋水剪了的瞳,她的一双眼睛格外的清澄。
微敛眉,眸子轻阖,长睫颤动,眼底的青荫里投下一片迷离。
樱红的唇瓣微颤,似在喃喃自语。
虽然算不上倾城,倒也绝色无双,她的眼睛里总是透出一股清灵的味道,清丽婉约仿佛不涉尘世。
“晴儿,他死了?”唇瓣轻启,口气极轻,似乎不是在问,而是陈述。
站在身后的女官,身子忍不住的颤抖,仍然假装稳定。
“是的,皇后娘娘。”
雪柔的眼中嘲弄更甚,起身就要离开,不想再看那污人的东西一眼,看多了容易反胃。
脚,刚要踏出水榭,迎面扑来一阵寒风,一双手紧紧的牵制住了雪柔的身子。
“皇后,杀了人就要走吗?”来人是个女子,身手极好,不动声色的将雪柔钳制在怀中。
晴儿眼神闪过一丝暗淡的光,一拍手,顿时数名侍卫,围了上前。
“静妃娘娘,不要伤了皇后,否则你自身难保。”
静妃的眼睛瞟着还沉浮在水中的尸体,心痛的闭上眼睛,一行清泪,止不住的下流。
握在雪柔脖子上的手,更是紧了紧。
“我的治儿还这么小,你怎么忍心?他只是个孩子,如今他没了,我还要这副皮囊做什么,不如将这个妖女除去,也好替我的治儿报仇。”
雪柔的脸色已经惨白,脸色有丝灰白,头上早已冷汗淋漓。
勾唇苦笑,她竟然还能笑的出来,那是一种彻底的解脱,她没有挣扎,只是等着死亡的到来。
“你笑什么?你简直是个魔鬼,魔鬼。”静妃的情绪有些激动,面对着面前数名侍卫,她的眼底有丝绝望,今天真的活不了了。
也好,有这个妖女作陪,她不亏。
“静妃,你快点把皇后放开,否则死的就不只你一个。”
静妃眼中有丝慌乱,她知道自己在拿着家族的命去拼,可是就此放手,她不甘心呀,死,也不得瞑目。
“我要去找皇上,皇上一定会替我做主的,治儿也是他的儿子呀。”
静妃虽然如此说,可是她比谁都清楚,那个人不会处置雪柔,反而会更加的宠她。
她的眸中,充满了绝望,一瞬间前尘往事,袭上心头。
她十六岁就跟了慕容云,那时他还没有册封为皇上,只是一个太子。
4。朕留宿在此
她喜欢看他温和的笑,那笑能融化多年来的积雪,温暖着她渐渐冰冷的心。
她与别人不同,她从小学武,她拥有一个自由的心,她的一生,本该是逍遥江湖的。
直到遇见那个会笑的男子,她彻底的沦陷了,抛下自由,抛下自尊,抛下她的江湖梦。
只为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替他分担忧愁。
入了太子府,她才知道,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有着他的深爱。
而那个女子,已经嫁作他人。
他夜夜买醉,夜夜哭泣,嘴中一直呢喃着,他将来成为皇上,一定要把那女子抢回来。
她以为,那时他只是说的胡话,冲动吐出的话语,不可信。
或许,真正做了皇帝,拥有了无数的倾城绝色,他就会忘了那个女子。
如果,他是痴情的,为什么心中明明深爱着一个人,还要夜夜与别人的女人承欢呢。
那只是得不到,所以才怀念。
她无时无刻不在安慰着自己,直到那天,他登基为帝。
她彻底的绝望了,慕容云他疯了,疯的无可救药,为了能得到那个女子,他竟然杀了白亦如满门。
如今,这个女子为了复仇,变得阴毒手辣,嫔妃的子嗣生一个她杀一个。
而他只是淡笑说:反正朕的子嗣多的很。
她的心,彻底的凉了。
如今,终于轮到她了,她也在劫难逃,只是这个女人,也不该存活在世上,要走,就连他心上的女子一起带走,起码他不会忘记她,不管是恨,还是爱。
静妃疯狂大笑,眼中的泪水没有一刻停歇过。
突然前方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一白色人影,匆匆而来。
她知道,慕容云来了,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她怀中的雪柔。
“皇上,臣妾这就带着你的挚爱下黄泉。”
静妃下了狠劲,脖子出传来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雪柔依旧淡笑,就算死,她也不能畏惧,等了那么多年,就是为了今天,为了能够解脱。
白亦如,雪柔来找你了,雪柔对不起你,但愿来生,你不要再遇见雪柔,雪柔只是一个祸水。
等待的死亡,并没有来临,只是在一瞬间,她已经跌入了另一个宽阔的怀抱。
这个怀抱她熟悉的很,也痛恨的很。
气息从上方传来,带着丝焦急,带着丝慌张,“柔儿,你怎么样?没伤着哪里吧?”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罪该万死,慕容云你要昏庸到什么时候?”雪柔冷笑,笑了藏了痛恨,那恨,那么的露骨。
“有朕在一天,你都不准死。”呵,多么霸道的一句话呀,这么多年了,她竟然连死的权力都没有。
现在呢,究竟算什么,在他眼里,她无论做什么都不能死。
她逼着自己狠心,逼着自己毒辣,到头来,却丝毫没有意义,他还是不放过她。
“来人,将静妃打入冷宫,永生不得召见。”薄唇轻启,多么的淡然。
多年的感情,他丝毫不在乎,明明是雪柔杀了他们的孩子,最后她却被打入冷宫。
而那个狠毒的女人,依然依偎在他的怀中,享受着他的宠爱。
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能得到如此的荣宠,她却一生常伴冷宫,她现在才二十岁呀。
静妃冷笑,看着面前相偎的两人,她恨得眼睛发红。
“皇上,你好狠的心,治儿是你的亲骨肉,你怎么可以这样?多年的感情,难道只是臣妾的一厢情愿吗?臣妾在你的心中究竟算什么?”
“朕,只想得一人心。”犀利的重瞳紧紧地凝视着怀里的女人,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可是,他却逼着自己下了狠心。
雪柔抬眸望去,平静的眼眸,闪过一丝内疚,嘴角蠕动,终于将话说出口。
“静妃,我也是不得已。”
静妃觉得这句话是天大的笑话,“不得已,你一句不得已,就可以抹杀了你所犯的罪孽吗?”
“我知道不能,可是我问心无愧。”雪柔极力的争辩,这一次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一次想要为自己辩解,虽然没人相信。
静妃已经被侍卫抓住,身子动弹不得,可那双眸子,却充满了憎恨。
“杀了那么多的孩子,还可以做到问心无愧,皇后可真是有气节的人呢。”
雪柔张张嘴,再也发不出声音。
是啊,现在这些还有什么用,这个女人已经恨透她了。
所以,她闭嘴,以后都不会再提。
反正她都不在乎生死了,还在乎别人的憎恨吗?
雪柔淡淡的瞥了晴儿一眼,后者虽面无表情,眸中却闪过一丝异样。
慕容云斜眼看了静妃一眼,对着晴儿打个眼色,后者就立即将静妃押了下去。
敛眉,浅笑,笑容有丝迷离。
“柔儿,你也累了,我们回宫。”
身影错过,透过缝隙,已成功的躲了出去。
这人的笑,太假,有多少是真,她分不清楚。
雪灵宫,风吹萧瑟,锦衾暖,夜浓浓不过夜明珠的光芒。
雪珠,是世间极为罕见的夜明珠,只一颗放任在宫殿,便亮如白昼。其特性,夏凉,冬暖。
世间也仅此一颗。
雪灵宫内,从未使用过烛火,亮度甚至可以轻易的调和。
就这样的一个世间仅有,慕容云也毫不犹豫的赐给雪柔,只为能博得红颜一笑。
床榻上,雪柔顺从的蜷在慕容云的怀中,散了一头青丝,他支肘在榻上,慵懒的替她簏发。
光晕霭霭,她的容颜越发的迷人,透露着淡淡的诱;惑。
低头,轻轻的擒住了她的唇,浅浅的啄着。
她的甜美,他什么时候都不腻,反而中毒更深。
越吻越深,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手悄悄的探进了她的衣衫,再潜入贴身的肚兜。
她邪魅一笑,眸中有丝玩味,唇凑近他的耳,他心头轻荡,便要扯掉她身上的衣。
她声音却轻轻的传来,犹如涓涓的清泉,“皇上,该去夏嫔那里了,她可是在等你。”
慕容云眯眸浅笑,伸手勾起她的下颌。
“不如今晚,朕就留宿在此,可好?”
“臣妾实在惶恐,夏嫔不得恨死臣妾呀。”雪柔假意嗔怒,似乎是在吃醋。
可是慕容云知道,她心中没有他,即使他夜夜宿在别处,她的眉头都不会一动。
这么多年了,她依旧未有丝毫动容,她的心就是铁打的,任他柔情以待,她从不感动。
一度,他觉得很累,他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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