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璃搅了搅红豆粥：“秦瑶，可能是我太乐观，但是我相信你会有幸福。就好像我也觉得我会幸福，尽管现在自己根本没有资格说这种大话。”
“嗯。”
“秦瑶你还记得不，我说过我要和你做姐妹的？”莫璃不好意思笑了，“本来是想讨好君洛希的，可是现在我是认真的。你不是说你的哥哥死了吗？那我可以做你的亲人么？”
“……”秦瑶迟疑。
“你这是在犹豫什么？！”莫璃囧，“难道做我的亲人很让你为难么？”
“是啊，我可不要有个这么笨的妹妹。”秦瑶摊手，“算了，看你可怜我勉强接受了。”
“哈……”莫璃捶桌子，“这语气真是让人火大啊！！！”
“哈哈哈！”
当晚，莫璃和秦瑶分开后，便去找夙安了。夙安早已收拾好了行李，见到莫璃点头道：“走吧。”牵着两匹马。
“我不会骑马！”莫璃摆手。
“一匹是搬行李的，另一匹我们同骑。”夙安解释道。
“哦……”莫璃放下心，“诶？同骑？”
“要死了啦！”莫璃坐在马背上，屁股被颠得要死，只能牢牢抱着夙安的背，眼泪哗啦啦地流，“我一定要学会骑马！”
从元都到琼华派花了两人三天的时间，莫璃只觉得越接近琼华派，人烟越稀少，视野也越开阔，最后眼前只剩苍茫连绵的群山。
“这是琼华派在的地方？”莫璃感叹，“哇，千年冰山……”
“这是昆仑山脉。往里就全是琼华派的地界。”夙安介绍道。
“昆仑？”莫璃觉得这个词好耳熟，好像似乎大概什么时候听到过吧，小说中高频率出现一词。
夙安放松缰绳，带着莫璃慢慢走进昆仑。莫璃裹紧身上的衣服，偷偷打量周围高耸入云的冰山，偶尔会看到一只大鸟晃悠悠地飞过，四周安静极了。
“呼……”莫璃呼出一口气，看着水蒸气飘散露出无聊的笑。
“我们先去见师父吧。”夙安说道。
“好。”莫璃头挨着他的后背，一颠一颠。
夙安把手覆在了莫璃环着他的手背上，为她驱寒。莫璃不想说什么，就这么呆呆地走下去吧。一路走下去吧。
第三十九章
莫璃远远便望见建在昆仑半山腰上的琼华派的高屋建瓴，门口两个小仙人见到夙安都行礼道：“师叔。”
“师叔？”莫璃惊讶地看夙安。
“这位是我要引见给师父的客人。”夙安说道。
“请。”小仙人让开路。莫璃跟着夙安走上一级一级的台阶。
……“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为什么要把房子建在山腰上啊！还没事儿铺了这么多台阶，我都快走不动啦！腿好重迈不动！”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莫璃开始抱怨，“如果你们把房子建在山脚，既可以节省这么铺路的材料，又可以省去多少人天天在这条路上的能量消耗，最后还可以还给这座山原本有的一切，这样多好！”
“专心走路，就不会累了。”夙安说道。
“不要啦，要是照你说的只顾低头赶路，我保证会昏过去。到时候你想扛着我去见你师父不？我是没意见啦。”莫璃摊手继续胡侃。
夙安摇了摇头：“人要想有个好结果，总会经历一番磨难与苦痛。阿离，你就再坚持一下吧。”
“夙安，话说我不是告诉过你我的真名么？干嘛你老是弄得我像柳离似的。”莫璃说出心中郁结。
“……”夙安沉默，说道，“其实你们还是有点像的。”
“哪点？”
“都很天真。”夙安斩钉截铁道。
“嘶……”莫璃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这是从另一种角度说我小白么？
慢慢长路，莫璃最后是爬到琼华派的正门，抓着夙安的衣摆不撒手：“渴！要喝水！”
“等见了师父，你想喝多少水就喝多少。”夙安和门口的弟子交谈后，带着莫璃往里走去。
转角处出来个弟子见到夙安很是高兴：“师叔！你回来啦！”
“嗯。”夙安笑了笑，“我急着见师父，等回来再去找你。”
“好！师叔走好！”弟子摆手送别两人。
莫璃不断回头望着那个弟子，许久冒出一句：“她是女的？”
“是的，她是师兄收的徒弟，叫梨落。”夙安介绍道。
“她居然是个女的？”莫璃有点受打击。
“刚才在山下也有一个女弟子啊，你没看出来吗？”夙安不觉得奇怪。
“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会认错秦瑶了，你的世界里女的都是平胸，见怪不怪，看到秦瑶自然也会认为他是女的了咯。”莫璃感叹，“你看，一个人生存的环境是如此之重要！正常的环境，正常的教育，正常的熏陶才能培养出一个正常的人！你就是被这样的环境给毒害了呀……为你掬泪一把……”
夙安听得大半不懂，但关键一点还是明白了，莫璃是在笑话他认错了秦瑶的性别呢，于是脸有些绯红，没有开口。
夙安的师父在打坐台，莫璃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个和尚呢，居然还打坐？那要不要诵经啊，或者敲敲木鱼也行。但真的见到时，只能乖乖磕头，信了夙安说的他师父可是神人的话，谁让老人家的气场这么大的。
虚木长老坐在一块靠近山崖边看上去要掉下去却没有掉下去的石头上冥想打坐，白胡子垂到了胸前，头发全白，在光线下几近透明。
就在莫璃站在他面前快要睡着的时候，老人家终于开口了：“你从何处来？”
莫璃想他是神人就不打算隐瞒什么，直接回答道：“狗血了一下，我就死了。跟风了一下，我就穿越了。无奈之下，就来找你了。大师！要命的是我现在还中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毒。”
“情绝？呵呵，这不是毒，而是一种试练。”虚木道人说道。
“练什么啊？我看它是没事儿折腾人用的吧？”莫璃没好气，伸出胳膊道，“大师，你先下来给我搭撘脉，看我还有救不？”
“不用看。”虚木笑道，“你本不属于这里，从何处来自然就会回到何处去。”
“你的意思是说，我要是挂了其实就是回到我原来的世界去了？”莫璃眨眼，“我可以回家了？哎呀，爸爸妈妈肯定想死我了！”
“本道有一言相赠。”虚木说道。
“请讲！”莫璃竖起耳朵认真听。
“要不要解开情绝，本道希望莫姑娘能在明晓自己内心的声音后再做选择，现在还不到时候。”虚木说完，便又合上了眼睛。
“哦。”莫璃应声，偷偷拉了拉夙安的衣角，“现在不是时候是说我现在的状况没事，对不对？”
“嗯，可能时候未到，情绝还不可解开。”夙安点头。
“我明白了，就是说本人目前单身继续，再过些年等我习惯了单身，看透了爱情，中不中什么情绝也就无所谓了是吧？”莫璃叹气，“这辈子咱就是天煞星一个啊……杯具”
“阿离，师父已经入定，我们走吧。”夙安带着莫璃回房。
“话说我都已经准备好大师会给我麻醉开刀灌肠截肢甚至是念咒封印火烧水煮等等等等的准备了，结果他老人家说我没事儿。晕倒，你说咱们急巴巴地跑过来居然得到这么个论断。”莫璃失望，“我很想见识见识仙人的招数的说。”
“不是还有一个任务吗？要找到水。”夙安提醒道，“我带你四处走走，说不定能帮你解开大佬留下的线索。”
“好啊。”莫璃跟着夙安在琼华派的各处溜达。
整个琼华派按五行八卦排布各类房屋，莫璃转没多久就有点晕乎，只得感叹许久没有逛街，整个人的方向感和耐劳度极具退化。
“啊，”夙安突然想到什么说道，“我好像一直没有跟你提过一件事情。”
“什么？”莫璃敲着自己发胀发酸的小腿问道。
“君家的长老们都在琼华派修行。”夙安说道，“其中也有君洛希的父亲。现在他的法号是夙”
“啊？！公公在这里？！”莫璃下巴脱臼，模模糊糊想起来好像什么时候谁有说过要来昆仑见长老，“要死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忘得一干二净！”
“也没事。夙师弟的房间就在前面，你就假装成客人见见他吧。”夙安拍拍莫璃地肩说道。
“夙师弟？”莫璃囧，“君洛希老爸还得叫你师兄么？”
“是啊，我从小就是琼华派弟子了，他是在我十二岁时入派，按辈分讲是我师弟。”夙安解释道。
莫璃推开门，屏住呼吸，一位老者面壁端坐在草蒲上：“那个，我是听夙安说的，大师你是君洛希的父亲哦。”
“我从元都过来的，和君家有过接触，也受到过君大少的照顾所以就过来见见您，感谢您教出这么好的后代。”莫璃说得很小心，尽量不让他发现自己的身份。
“那你见到过我的瀚儿么？”老者没有转过身来，轻轻问道。
“君翰吗？他很好啊。”除了差点被我杀了以外，其他都挺好的。莫璃心里补上一句。
“洛希说他因为当年的事情一直躲在听雨轩不出门，你却能见到过瀚儿，难道你去过听雨轩？”
“啊，哈哈，那当然啦！我在君家做客时，曾无意闯进那个地方过，与君二少有过一面之缘。”莫璃急忙圆谎，擦去额头的汗，紧张。
“只见过一面，姑娘你就能断定他过得很好？”老者站起身来，转身面对着莫璃微微一笑，“其实我的瀚儿过得一点都不好，是不是？”
“这个，君老爷，我是这么觉得的哦，他一个人就住在听雨轩，难免孤僻有些书呆子气，可是我觉得他已经习惯这样了，在我们外人看来也许会觉得他很可怜很寂寞，但是对他来讲这可能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不是的，我的瀚儿想要的是绝不是这样的生活。”君老爷否定道。
“君老爷，恕我直言咯，听你的语气好像很关心也很了解君二少，可是我怎么在君家听到一个传闻，说是君二少曾经喜欢过的一个婢女被您下令给活活打死了，他就是因为这样才开始封闭自己的。我还听说是您剥夺了他名字中的瀚字，这样很矛盾啊，你这么关心他为什么还要伤害他？”莫璃不吐不快。
君老爷拢袖，静静在房中走了几步后说道：“当初那个婢女我记得叫阿狸。她是瀚儿喜欢的女孩，但是她喜欢的人却不是瀚儿。”
“诶？！”莫璃大惊，“这是怎么回事？”阿狸不喜欢君翰？难道是君翰一人在那里单相思人家？
“阿狸喜欢的是我的小儿子，洛希。”君老爷叹了口气说道。
咦咦咦，莫璃的头顶好多好奇的泡泡飘啊飘，八卦脑袋开始急速运转。
“二少爷，你就吃点东西吧。”红叶端着稀粥焦急地劝道，“都快四天了，你再不吃东西，身子又会撑不住。二少爷！”
君翰只是睁眼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纱帐出神。
红叶跪倒在床边：“二少爷，奴婢求你了。你就吃点东西吧，哪怕是为了三少奶奶也好，为了死去的阿狸也好，奴婢求你了！”
君翰的眼动了动。
红叶放下碗，抓着君翰的手道：“二少爷，你忘了你的大事了吗，我们要毁了君家你忘了吗？你现在这个样子，像是成大事的人吗？！你要眼睁睁看着君家继续夺走你想要的一切吗？”
君翰甩开了红叶的手：“你闭嘴。”
红叶瘫坐在地上，发丝凌乱：“二少爷，让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情。阿狸当初会死不是因为她喜欢你。”
“而是因为她喜欢三少爷。”
君翰抓紧床单，五指青筋暴起。
“难道说当初是因为三角恋，君老爷你才会选择打死阿狸？”莫璃说出自己的想法。
“没错，这个婢女喜欢洛希，却还勾引瀚儿，若是瀚儿知道真相，必会与洛希反目。何况洛希不喜欢阿狸，瀚儿只会更加仇恨他。”君老爷闭上了眼睛，“惩罚是严厉了些，但也是为了三个孩子好。”
“这么说，君二少还不知道阿狸其实不喜欢他？”莫璃叹气，“二少的恋情怎么这么杯具的？”还有君洛希的人气为毛就这么高的，居然当年的阿狸也是喜欢他的，该死！
“我的三个儿子中瀚儿的天资最高，野心也最大，但是我们君家是忠于皇室一派，所以我只能从小磨灭他的品性，把他放在一个卑微的位置，防止他做出什么对不起君家的事情来。”君老爷看着莫璃道。
“哦，呵呵。”莫璃突然觉得君老爷告诉了自己好多秘密，“君老爷我和君家顶多三分熟。你告诉我这些，没用。”
君老爷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
“阿狸喜欢的是三少爷，但是二少爷你对她这么好，她一直不敢告诉你实话，怕你难过。这事儿被老爷知道后，我立即去向三少爷求情，希望三少能够保护阿狸，可是三少说除了你谁都没有资格反抗老爷的决定。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阿狸被打死，看着你什么都不做，二少爷，为什么你就不能站出来保护阿狸？就像现在，三少奶奶走了，你又只会作践自己却不敢去追她回来，不敢向君家反抗……”红叶泣不成声，“红叶只是个奴婢，力量微薄至少也很努力地去达成自己的目标。少爷是饱读诗书的人，为什么就看不透呢？”
君翰闭上了眼：“你出去。我累了。”
红叶哽咽：“是。”准备收拾碗筷离开，君翰又说道：“把粥留下。”
红叶挂着泪水的脸满是惊喜。
这场战役，没有坏人没有好人，我们只是都在为一个目标努力而已。
第四十章
“君老爷，没什么事儿的话我还是走吧。”莫璃低头蹭了蹭地，“夙安还在等我。”
“你叫什么名字？”君老爷问道。
“……”莫璃犹豫了一下，“我叫莫璃。”
“哦。”君老爷意味深长拉长了声音弄得莫璃心头一阵慌乱。
“待会儿洛希会带着我的三儿媳过来见各位长老，你要不要和他见一面？”君老爷穿上一件外衣，问道。
“啊？不用了不用了！”莫璃连连摆手，“我还有事呢。告辞了！”脚底抹油，赶紧开溜！莫璃打开门往外撒开腿狂奔。
夙安拉住莫璃：“出什么事儿了？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夙安，君洛希也在这里！都怪我，我居然忘记重阳之后要跟他见长老的事情！”莫璃苦恼，“你说怎么办？被他发现的话会不会直接把我五花大绑带回元都？不对，他才不会做这么麻烦的事情，应该直接把我就地正法，声势浩大，杀鸡儆猴，下不为例。”
“噗……”夙安憋不住笑，“君三少怎么会是这样的人。顶多说你几句吧。”
“可我差点害死二哥诶，他这么重视二哥，肯定饶不了我。”莫璃心里还是怕怕。
“你又不是故意的。不要想太多，走吧。”夙安牵起莫璃的手，带着她往前走，山顶的风很凉，薄薄的一阵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