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银币(蓝色酒馆1)(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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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银币(蓝色酒馆1)(寄秋)-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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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她还得替人收集生辰八字不成?她没那么闲,白天的工作够她消磨一天的精力了,她不想到了晚上还得接受酒客的骚扰。

    一群女性爱慕者已经够她烦了,没必要再添一名为情伤神的男人。

    她只是热爱调酒工作的酒保,而不是为人调解疑难杂症的张老师,塔罗牌中隐者的地位是名贤者,但她不贤也不多事,只想隐藏自己。

    “哪有帅得让男人无地自容的老鸨,你兼差当牛郎一定座无虚席,我率领一群学妹捧你的场。”免得她们老是来纠缠他,明知他James已名“草”有主的情况下仍不罢手。

    远在英国庄园的大小姐呀!几时才能明了他的心,横跨那条无形的礼教走向他?

    唉!算了,遥不可及的梦还是少作为妙,免得希望越大越不可能成真,管家之子的他似乎难以高攀那颗明亮的星星。

    尤其是严谨的父刚直又满是奴性,就算他深得爵爷的疼爱也枉然,保守的英国社会最重视阶级观念,主仆有分的意念深植老一辈心中。

    飘洋过海回到父亲的祖国是有点寂寞,不过他吃香的中英混血面孔让他迅速成为校园红人,再加上优异的成绩及平易近人的个性,他想寂寞也很难,总有一堆人围绕在他身边。

    “皮在痒了是不是?替我量量鞋底的尺寸如何?”她免费奉送一只鞋印。

    是有些痒,但不劳她费心。“瞧瞧人家多可怜,天天受你的酒精荼毒,你最少发挥二分之一盎斯的恻隐之心帮帮他,别让他醉得尝不出你精心调制的极品。”

    同是情丝扰人,他感同身受,不帮他说不过去。

    “少啰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他醉死在路边还是这一句话。”她只负责调酒,不管“售后服务”。

    “狠心呀,酷Hermit,你一定没谈过恋爱。”所以不懂为爱受折磨的男人是何等悲痛。“啊!月亮是你冰冷的名字,我的心埋葬在千年孤寂里,你无情的挖出我的伤口,我却只能僵硬的躺在墓穴中,看你肢解我的漫长等待。”James语气夸张的念著。

    “够了没,你在念什么鬼诗,等你死了以后我会在你坟前烧一堆拜伦的诗集祭拜你。”人小鬼大的家伙也敢批评她的爱情观。“真是不解风情,亏我用心念得唯美浪漫,看能不能打动你那颗僵化的石心。”牛呀!牵到哪里都一样,点不出诗情画意。

    “要不要把莎士比亚请出来教授一课,再多嘴我送你和他作伴,一起研究罗密欧和茱丽叶愚蠹的死法。”她威吓的举起冰钻在他鼻前比划。

    十几岁的孤子哪懂什么爱情,学人家殉情愚不可及,爱情没那么伟大,不值得放弃一切生死相随,根本是教坏孩子的错误示范。

    活著才有希望,死了还搞屁呀!不成熟的爱情还赚人热泪,简直是病态的一场闹剧。

    俊朗的五官立时一揪的哀哀大叫。“啊!我的心碎成冰块了,你千万别把我调成一杯血腥玛丽。”

    用他鲜红的血代替番茄的颜色,加上伏特加和辣椒酱调制而成,再用冰块冰冻他的灵魂,装饰著芹菜和樱桃。

    很奇怪,似乎大多数的调酒都会用上樱桃,不知是哪个没有创意的家伙发明,不能用荔枝或香蕉吗?色彩一样鲜明。

    “James──”他真的很不怕死。

    一见她沉下脸快要发火,向来机伶的James连忙转移话题,毕竟身上多几个血窟窿不好见人。

    “五步之内必有芳草,何必执著一个不识货的佳人,你瞧左手边的木瓜牛奶多有风情,人家朝你放了一整晚的电了。”他见风转舵的说。

    懒得多看一眼的初行雁不理他的多事,端起酒杯走向角落的钢琴,上半身靠著琴身十分失意,要求相貌酷似女子的美丽钢琴师为他弹奏一首轻快的旋律,扫去他心中的阴霾和不顺心。

    美如水仙的Narcissus侧了侧脸,投以不经意的一瞟,粗框眼镜后的双瞳闪著一丝恶意,冷漠的翻动乐谱,当他是隐形人不置一语。

    优雅的十指一下,黑白琴键跳动著感心肺腑的精湛琴音,仿佛音符活了过来在键盘跳舞,吸引每一颗寂寞的心,悲伤的饮下一杯酒回想人生的过往。

    他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全引入琴音中,干净的琴声发出哀戚的悲凉,像是悼念爱人的远去,天涯海角再无相逢的一日。

    总而言之这是一首失恋的乐曲,含有诅咒恋情失败的意味。

    所以端著酒杯的失意人脸色铁青,颈筋浮动的狠瞪故意唱反调的钢琴师,斯文的外表蒙上一层阴沉,恨不得砸了这台钢琴。

    “你存心让我难过?”他以为戴了一副眼镜就能挡去眼角余光的锐利吗?

    “没错。”Narcissus直言不讳。

    表情一沉的初行雁和他比冷的敛著脸。“有格调,却令人痛恨。”

    “我不需要讨好你,我只为自己弹琴。”任性是酒馆员工的特色。

    不过开明的老板有另一种说法,他说那是随兴。

    “你……”初行雁低低的笑了,一口饮尽手中的残酒,让辛辣灼烧他的咽喉。

    是呀!没有谁该讨好谁,他只是弹著他的钢琴,而他喝他的酒,各不相干,他怎能将自己的烦闷转移他人身上,他只是太过自信,以为女人都会迷恋他俊雅外表。

    可惜他的自信害惨了自己,当月亮不再绕著太阳运转时,他才猛然惊觉自己并非不可取代的唯一,出门买个午餐回来却发现人去楼空。

    “我的维也纳森林中没有沮丧,来到酒馆可不能忘了我的存在。”怎么能忽略身为老板的他呢。

    醇厚的笑声由背后传来,想醉又醉不了的初行雁蓦地眼神清明,意有所图地看向气定神闲的笑脸男子,他的确昏了头,遗漏了最重要的“讯息”。

    这是一本活的百科全书,内容包罗万象,所有知识和秘密尽藏于高深的眼中,叫人捉摸不定。

    不爱说话的酷酒保,冷冰冰的钢琴师,开朗、阳光型的侍者皆受老板的吸引而来,身兼大厨的Kin本身就具有令人玩味的故事性,不是容易轻忽的人物。

    “本来我是想做件好事为人解惑,偏偏左等右等不见一句问候,也许这天气冷,燕子回巢了。”他暗示著,若无其事的堆满真诚笑意。

    “你知道什么?”初行雁放下空的酒杯,温雅的面容上聚满精锐。

    Kin打著谜语似地绕著口令,“我该知道什么?我不该知道什么?我知道该知道的,不知不该知道的事,我的知道不一定符合你要的知道。”

    知道不知道,头脑简单的人准会被他搞混,但是难不倒处之泰然的律师。

    “我要知道你所知道的一切。”一字不漏。

    Kin流露出赞许的眼光会心一笑。前几天我捡到几张颇为重要的纸,我想对你会有一些帮助。”

    “什么纸?”

    “就是客户的名单,下单的数量和金额以及出货的日期等等,少了这几张纸可是很难办事。”

    他也是生意人,最了解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没有明确的数据和人名还真是不方便,若货物短少损及商誉,要收钱都不晓得向谁请款。

    “你是指货品单据?”他露出多日来罕见的笑容,接过A4大小的纸张。

    原来她叫温绿菊。

    单子下方的签名十分秀丽,说它是一份订单似乎不够贴切,应该是长期合作的合约书。

    一排铅印的地址横在左上角,墨迹清晰地昭告其所在地,欢迎各界君子品雅共茗。

    唯一不解的是为何抬头是“绿菊山庄”,难道她经营的是民宿?

    但君山银针、白毛、白牡丹、六安公片,黄山毛峰、松萝又是什么东西?白毛猴是保育类动物吗?一钱要六千五。

    “耐心点,朋友,大半夜去打扰人家非常失礼,不如听我吹奏一首萨克斯风吧!”平常他不轻易展露这一方面的才华,他算是有耳福了。

    “你会吹萨克斯风?”略微讶异的凝视中外混血的他,初行雁急切的长腿因他的提醒而停住。

    “听听无妨,音乐有舒缓情绪的力量,虽然技巧不够专业,但没人抱怨过。”Kin轻笑的说道。

    谄媚的狗腿James涎著笑的送上一杯酒,服务热忱十足的取来长方型黑得发亮的檀木琴盒,双手奉上毫不含糊,极尽讨好之姿。

    了然于胸的Kin只是笑著打开盒盖,线条优美的银白色乐器即使安静的躺著也令人有著赏心悦目的感动。

    低音的萨克斯风轻轻流泻,表情沉醉的Kin散发一股成熟男性的贵族气息,丝丝入扣的动人旋律轻灵的走入每个人心里,引起共鸣。

    钢琴声伴随著,默契十足的共谱一曲春之飨宴,将夏天的热情带入续纷的五彩世界,花团锦簇好似春之女神莅临。

    不需要眼神的交会,醉人的合奏美妙如天籁,洗涤一身的风尘和烦躁,绿意盎然的气息紧紧包围著酒馆。

    Kin保留了一句话没讲,那是一份令人惊喜的礼物,绿菊佳人会在今晚光临,而毫不知情的初行雁只捏紧手上的纸张,期待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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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不该进去呢?

    犹豫再三的人影在门外徘徊,想装作若无其事地推开那扇厚重的木门,又担心脸上的神情会不小心泄漏心底的秘密。

    矛盾的心情如三月待摘的春茶,芽嫩怕伤叶,一芽三叶轻取去杂质,炒茶的火候要控制得宜,过绿或焦黑皆是下品,必须恰到好处才能炒出上等茶。

    她再三告诫自己不可接近和酒有关的场所,一次的教训够她警惕终身,她差点陷于情欲之中难以脱身,全是酒精害人啊。

    情非得已,若非粗心的遗失客户名单和合约,相信她没多大的勇气再度来到维也纳森林。

    想起外祖母冷厉的眼神,她竟心虚得编不出好借口,像做错事的孩子有愧于心,避看那双存著评判的利眼,希望自己未透露一丝异样。

    不知道为何怯惧,近在眼前的木板招牌似攀据的巨蚺,血一般的舌信直冲著她而来,叫她提起的左腿又放下,踟蹰不前地停在原处苦恼。

    是怕见到那个人吧!

    颦眉以对的温绿菊捉紧手中的皮包,似在汲取一股自我肯定的力量,累积一定的能量勇敢面对,告诉自己逃避是弱者的行为。

    她能在未满二十岁时挑起经营茶庄的重担,相信没什么事难得倒她,只要意志坚定不为所动,就算再遇见“他”也能一笑置之。

    记得刚出门时天尚未全黑,为了安抚香苗的多心,她答应她要赶在午夜前回家,不能食言。

    正当她考虑要不要入内的当头,一名风尘仆仆像走了很远路途的男子突然推了她一把,她踉跄地往内一跌,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维也纳森林。

    “欢迎光临……啊,是你呀!气质高雅的姊姊,真高兴又瞧见你来品尝寂寞。”多美好的重逢,鹊桥轻搭。

    笑容依然灿烂的James若有似无地往某一点瞟去,弯起的嘴角久久不散,像是偷喝了Hermit私藏的薄荷酒,透心的凉快。

    “我不是……呃!老板在吗?”唉!瞧她心慌的,老板怎么可能不在。

    话在嘴边缩了回去,多说无益,她只是来拿回自己的东西。

    “在在在,你瞧他又在秀萨克斯风了。”说好了只吹奏一曲,谁知老板欲罢不能的卖弄。

    他是没什么音乐素养,听久了也会麻木,好听的音乐和好吃的菜道理相同,偶尔为之是痛快、回味无穷,次数一多难免乏味。

    虽然大家都说老板有大师级的才能,可是驽钝的他还是听不出感觉,只能附庸风雅的直说老板绝世风骨。

    “萨克斯风?”下意识的一瞧,温绿菊表情顿时变得僵硬,有些不自在。

    优雅柔美的钢琴师侧影如诗如画,高挺的鼻梁勾勒出沧桑的美感,郁郁幽幽带来一股森林般的葱郁,深邃的线条柔中带刚,如同他束成马尾的长发逸静飘然。

    而老板的沉稳和内敛似一座山,云雾缭绕难掩静绿水色,魅力天成时给人一种安定的力量,不需仰望也能享受到自然芬多精。

    一幅流动的动人油画理应吸引她善感的目光,可是她的眼睛只瞧见倚靠钢琴旁的俊雅男子,莫名的惶恐油然而生。

    生根的双足像种在木质地板上,动弹不得地看著一张讶然的俊颜转为惊喜,酒杯一放扬起个令人心动的大笑脸朝她走来。

    怎么办?怎么办?她该若无其事的打招呼,还是装作不认识的冷漠转身,她从没想到再见他心会跳得如此之快,几乎要从胸口蹦出来。

    没让她有彷徨的机会,一具温热的胸膛将她包围,淡淡的男性体味飘入鼻中,她居然有想哭的冲动。

    好怀念这种被人拥抱的感觉,好像外面的风风雨雨与她无关,她可以安心的依靠这座避风港,不用害怕暴风雨来临。

    她想自己是有点眷恋这个拥有她第一次的男人,鼓噪的心无法平息。

    “温绿菊,你让我找得好辛苦。”这个名字的主人从现在起属于他。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不管他如何追问,她不曾透露出一、二。

    看著她的初行雁迫不及待的先低头一吻,活似青春期的小毛头爱欺负喜欢的女孩,非得深烙吻痕才肯罢休,接下来就是算帐时间。

    “神仙告诉我你是狡猾的女人,要我拿根绳子将你捆住,以免遗祸人间。”而他是第一个受害者。

    一听见他近乎宠溺的声音,她不安的心反而平静。“我相信神仙忙著听信徒的祈求,没时间处理这鸡毛蒜皮的小事。”

    她狡猾吗?

    偏著头一想的温绿菊神色认真,为了不让自己受伤而去伤害别人,或许她存著狡猾的天性,但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她选择保护自己,放弃一段可能发展的感情。

    她不欠他,两人的地位是平等的。

    “你变得油嘴滑舌了,大概是吃了我口水的缘故。”初行雁洋洋得意的凝视多日未见的容貌,一股柔情溢满胸口。

    她瘦了,也黑了几分,叫人好生不舍,她不会为了忘记他而跑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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