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若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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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若庶-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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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又在院子里待了半天,又困又乏,沾着枕头就睡了过去。这个时候的安然,不管面前摆着的是什么,她都不管不问了。有句话说“哀莫大于心死”,此刻的安然,就是这个心态。正是有了这个心态,她反而轻松了许多,是以一到屋里就睡过去了。

烛光下,赫连承玺盯着这张天真无邪的面孔,怎么也和那下毒的人联系到一起。可是自己明明是和她有了接触后,才有这种中毒的感觉的,又怎能让他不怀疑她?

坐在床前,赫连承玺久久地盯着这张天使般的面容,情不自禁地苦笑了一下,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偏偏是他最为心爱的人,要给自己下毒,要置自己于死地?

安然夫妻两个各自在心里猜度不已,三皇子赫连承琮此时却在后宫里的一处密室里,和一个一身盛装的女人面对面地站着说话儿。

赫连承琮语气里似乎有些不满:“你说过,到时候会还我一个璧人的,怎么到现在还不能遵守诺言?”

那女人背对着烛火,压根儿看不清她的脸孔。再听了赫连承琮的话之后,她咯咯笑道:“没想到冷情冷性的三皇子殿下,竟然也被一个小女子迷得神魂颠倒啊。别急,四皇子不是中了我的‘合欢散’了吗?日子长了,那女子还不是得完璧归赵!”

“可是我不想看着她伤心流泪。”三皇子硬生生地接话道。

“啧啧,没想到你们弟兄一个个的都是情种啊。”那妇人抚了抚手掌,笑着说道,“那一个,宁愿和别的女人做那事儿,也不忍心伤害了自己心爱的人。你则是宁愿看着心上人躺在别的男人的身子底下,也不愿她伤心难过!真是一对亲兄弟啊。”

“够了。”三皇子终于听不下去乐儿,打断了她的话,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死死盯着对面的那个妇人。

那妇人在他灼热如同火烧的眼神下,也不敢再和他对视。半天,才敛了笑意,凝重地盯着三皇子嗜血的眼神道:“你答应过本宫的,若是本宫助你得了那个女子,你就助太子荣登大宝。事成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找一个地方逍遥过日子。”

“我答应过你。”三皇子满脸阴沉,“可是你得保证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放心。少不了一根汗毛。”那个妇人又恢复了戏谑的声音。三皇子看着她的眼睛足有一刻,才一跺脚离开了这间密室。

望着绝尘而去的那个玄色的身影,那妇人往半空里拍了拍手掌,一个蒙面黑衣人应声而下,低头等着吩咐。

那妇人冷冷说道:“去,到四皇子的宫里,看看他们怎样了?”

“是。”那人脚不点地,一纵身就没了身影。那妇人才靠着墙,冷冷一笑:“哼,到时候别想逃出我的掌心,哪一个我都不会绕过的。”

空挡的密室里,只回响着一个妇人尖利的声音,在这昏黄的烛光中,显得格外的诡秘,令人不寒而栗。

第二日一大早,安然就被一阵不疾不徐的敲门上惊醒了,揉了揉酸痛的眼,人还未出声,门就被推开了。

碧痕领着一个宫女,手里执着洗漱的用具,漫步迈了进来。也没有到安然的床前,径自走向赫连承玺歪着的软榻,软声细语地说道:“三皇子,妾身来给您请安了。”

“妾身?”安然被这个话吓了一跳,身上的汗毛都炸了起来,什么时候碧痕成了妾身了?

却见碧痕看都不看向自己,那双盈盈欲滴的杏眼,直直地看着赫连承玺,脸上娇羞一片。蹲身行礼的时候,还手扶着腰,好像很费力一样,无时无刻地不再提醒着赫连承玺,她已经成了他的人了。

赫连承玺不为所动,一双黑晶晶的眸子并不看向那张桃花脸,只是耐心地等待着要发生的事儿。

安然自昨夜受了刺激,就已经准备着和赫连承玺斗下去了。

一个小小的宫女,竟敢无视她的存在,在赫连承玺面前献娇媚,这让她如何忍耐得住?

靸了鞋下床,安然慢悠悠地走向碧痕。自皇后让她来服侍四皇子的侧妃,碧痕就没见过安然发过脾气,一向都是温吞吞的模样,让人看了和蔼可亲。

可是现在已经到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地步,安然再怎么是一只病猫,这时候也被激成了一只母老虎了。

碧痕见安然走到她面前,只低声说了一句:“给侧妃娘娘请安!”

“侧妃娘娘?”安然心里又起了一个涟漪,昨夜里赫连承玺还当着她的面,让她喊娘娘的,这会子她就忘了不成?

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安然绕着碧痕来回地打量着,只看得碧痕心里发毛。安然觉得是时候了,才慢腾腾地说道:“我的耳朵有些不太好使,刚才听你一进门,就给四皇子请安,嘴里说着‘妾身’是吗?”

碧痕若是识时务的,这个时候就该顺势而下,赶紧否认,安然也能放过她一马。可是她偏不,仰着那张娇俏的脸,虽然眸子不敢直视着安然,可是话语却是坚定清晰的:“回侧妃娘娘的话,您听的没错,奴婢是自称‘妾身’来着。”

这么不怕死的奴婢,分明是挑衅安然的耐心了。吞了一口唾沫,安然费力地笑了笑:“哦?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这么说,你是谁的‘妾身’啊?”(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六章 女人

安然下了一个套,等着她往里钻。安然心知肚明,碧痕这么胆大,无非是仗着她是皇后的人,四皇子投鼠忌器,不敢怎么着她。而且,昨夜里,四皇子撇开新婚的侧妃,却跑到她的屋里,和她雨云了一番,可见四皇子对这个侧妃并不满意才是。

所以,思量了一夜,今儿她才是这么一种做派。见安然这么问她,碧痕不由一咬牙,低声回道:“昨儿夜里四皇子是在妾身的屋里过夜的,是以,妾身是四皇子的人!”

好家伙,她果然不是吃素的,揪出了四皇子这张底牌。好,正好趁这个机会,检验一下四皇子的心思。若是他真的在乎这个人,到时候肯定会回护她的。

安然不由低了身子,俯近她,叹道:“碧痕啊碧痕,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说你是四皇子的人,可有明证?你怎么就敢肯定,这个睡了你的男人就是四皇子呢?”

见碧痕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安然知道她的话起了效应,继续添油加醋:“宫里无人不知道四皇子从早到晚都戴着面具,你可见过四皇子的真面目?你怎么知道这个人就是四皇子?没凭没据的事儿,我看你还是少说为妙,好像唯恐宫里人不知道你被男人睡了一样!”

安然的话越说越难听,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发起飙来,就像是一个泼妇,什么难听说什么。天知道,前辈子她可从来没这样侮辱过别人。

果然,碧痕有些承受不起了,无助地看了看赫连承玺,膝行往前爬了两步,哀求道:“四皇子,奴婢已经是您的人了。昨夜里您和奴婢做的那些事儿,难道您都忘了吗?”

赫连承玺眸中发出一丝狡黠的光,朝着安然投过赞赏的一瞥,却被安然故意地忽略掉了。

安然此时忽然有些不忍,望着碧痕青一阵红一阵的脸,自己不敢再去看她的眼睛了。其实她何尝不是一个苦命的人,可是为了自己不让人欺压下去,只好拿她开刀了。

硬了硬心肠。安然对着外头大声喊着:“来人!”

当家主母发话。没人敢不听,立时就进来几个年轻力壮的小太监。安然挥了挥手,对着他们吩咐道:“把这个不知廉耻、妄想爬向主子床的贱蹄子,发配到洗衣房里去。”

几个太监手脚麻利,一阵推搡,就把碧痕拖了出去。临出门时。安然分明从碧痕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恶毒。

不过安然也不怕了,这宫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谈不得那么多的仁义了。

碧痕被拖了出去之后,跟来的两个宫女战战兢兢地跪在一边,手脚好像没处放一样。眼睛也不敢看着安然和赫连承玺。

过了半天,安然才粗重地喘出一口气,对着那两个宫女招了招手,“你们两个起来吧,给我洗漱一番。我想用膳了。”

“是。”两个宫女小心地起了身,端着铜盆、盥洗的用具来到安然面前。一个宫女先用干净松软的白手巾,替安然箍住了领口,这才打湿了另一条手巾,给安然净面。

其实安然绝对不是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她从心底里也不愿这么被人服侍着。可是这宫里的人都被奴化了,你越是不让她们这样干,她们越以为你没身份、没地位,心里越是瞧不起你。

碧痕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还没来几天呢,就敢当着她的面直呼“妾身”了,这还不是平日里因着她脾性好,好说话的缘故吗?

现在皇后派来的宫女还剩了三个在她面前服侍着,保不定哪一晚上又被赫连承玺给睡了。自己若是不立下这个规矩,说不定明天一早又来一个自称“妾身”的。到时候自己只等着被人气死的份了。

所以,还不如趁早,堵住这个口儿,省得到时候给自己添麻烦。

在这几个宫女面前,安然越发得摆出当家主母的款儿。虽然她只不过一个侧妃,可是赫连承玺目前还没有正妃,这宫里的事儿还得她说了算。她说给谁脸就给谁脸,说谁是赫连承玺的妾谁就是。那些不经过她授权同意的野路子,一律没有好下场!

不把她放在眼里,也别怪她心狠手辣了。反正赫连承玺目前还是向着她的不是吗?在他还没有厌倦她之前,自己就好好地过一过这个当家主母的瘾吧。

安然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戾,刺得那几个宫女神色一黯:别看这个平日里那么好说话的姑娘,当真不像是面上那么好糊弄的,碧痕那么一个精明绝色的人物儿,三两下不就被人家给收拾了?以后在这宫里还是老实地伺候好主子吧,别弄那些胳膊拧不过大腿的事儿了。

给安然洗好脸之后,宫女们打开了妆奁盒子,从里头挑了一个白玉的小盒儿,递给安然。安然打开闻了闻,一股鲜花的香气扑鼻而来,安然不由陶醉般地嗅了嗅。

那个叫红绫的宫女忙献殷勤儿:“娘娘,这都是皇后娘娘替您备办的,用的都是宫里上好的料配制而成的。娘娘试试看。”

安然闻言,用小指挑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块儿,在掌心里涂匀了,才慢慢地在脸上涂抹开来。滋润通透的感觉传来,安然顿觉脸上的皮肤被收紧了,看来这种古人的化妆品还真的挺管用的呢。

另一个叫碧芜的宫女又从妆奁盒里取出一个粉色的小盒子,打开了,却是红彤彤的胭脂,正是昨日安然使过的那种。又是那股香花味儿传来,安然不由问她:“看来这都是出自一个人之手啊,花香都是一样的味儿呢。”

“是的呢。”红绫欠身答道:“这个匠人给皇后娘娘做了一辈子的香脂、胭脂膏子,是宫里最好的师傅呢。”

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安然和赫连承玺两个人心里都是一震:专为皇后娘娘制作的师傅?眼神不由都望向那盒皇后娘娘专为安然准备的新婚胭脂上。

安然脑子飞快地转着:为什么赫连承玺在新婚之夜却去找了别的女人?按说他前一刻对自己还是深情脉脉的,一个人性子即使变得再快,也不可能这样!这么说来,他莫非中了什么毒?

只是他一个武功高深、又深藏不露的人,别的人轻易也近不了他的身,谁能给他下毒呢?除非是他身边的人,这个身边的人,既可以是伺候他的太监,也可以是他的侍卫。

可是安然通通地把这些人都否定了,她潜意识里,觉得这些人都不太可能,因为据她观察,这些人都是誓死效忠他的死命之士,别人也很难见到他们的真面目,很难接触到他们,又何来下毒之说呢?

这些人都否定了之后,安然不知道这个身边人还能是谁?却在她看向赫连承玺的那一瞬间,她心里忽然有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难道这个身边的人指的是她自己?

有了这个念头,安然开始浑身不自觉地抖起来,若是她真的被皇后利用了,凭着赫连承玺对自己的感情,还是可以做到的。

可是皇后究竟用了什么法子,才让赫连承玺中毒了的呢?安然眼睛又瞥向那盒玫红的胭脂膏子。看起来和其他的胭脂没什么不同,闻起来有一股特别的香气。

香气?安然嘴里喃喃地念叨着,难道真是这香气让赫连承玺中了毒?若是这香气能让他中毒,为什么自己却好好的,什么感觉都没有?

若果不是香气,那会是什么呢?目前来看,可以肯定的是,皇后定是在这香脂、胭脂里头做了手脚了,安然只是想不通皇后究竟使了什么法子,让他中了毒。

思量半天,安然脑子里慢慢地理清了一条线索:看来只有当他们两个亲密接触的时候,才能让赫连承玺中毒才是!

不然,怎么在成亲的当天并没有这种现象,只有当两人亲吻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赫连承玺才神色大变,从她身上翻滚了下来。本来就要成为真正的夫妻的两个人,却在这紧要关头被坏了好事儿。

安然一想起来就气愤难耐,可是若弄不清赫连承玺究竟中了什么毒,日后他们还是要吃皇后的亏的。

即使现在知道赫连承玺中了毒,安然也不知道用什么解药才好。就像赫连承玺自己一样,明知道中了毒,却只敢找别的女人发泄,生怕把毒传给了安然,这样的感觉真的让他生不如死,也让安然难以承受!

也许,皇后其实并不想真的让他死,只不过慢慢地想让他们两个心生分离。照这样下去,迟早,安然会过不下去的,依着安然倔强的性子,那时候,两个人真的就要分离了。

可是赫连承玺此时还难以对安然明说,毕竟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儿,总不能让他对刚成亲的心上人这么说吧:我中毒了,需要找女人发泄,可是又怕传给你,只好找别的女人了。

在他眼里,这是对安然好。可是在安然心里听来,这是什么滋味?他是否中毒,又不是凭肉眼可以看得见的。安然所能看见的,就是他一到了晚上就要找女人泄火去。(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七章 伤心

这对于一个刚刚嫁人的女子来说,心里要承受多大的痛苦!何况这样的事儿,并不是说就能说得清的。即使他说了,安然也未必相信,你既然中毒了,想找别的女人歇火,为什么就不能和自己的妻子堂而皇之地做这样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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