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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基坐在窄小的床上，戴着口枷和手铐，垂眼正思考着该怎么逃离这个鬼地方时，听见了牢房外那巨大的防火防盗防弹的三防密码门滑块的轻微响动。他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的人，隐藏在口枷下的嘴角勾出了弧度。
“失望？”巴顿走下台阶，看着这位“邪神”洛基。自己曾说过要往他眼里射一箭，奈何无论是那个“机械之神”安妮·维特维基还是神盾局都不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你以为来的是维特维基？”
洛基默默地起身，来到合金的栏杆旁，隔着无论何时都通着高压电的栏杆和外层的防弹玻璃看着巴顿——自从神盾局知道外挂妞安妮是洛基那边的人后，他们对洛基的牢房设置就贯通古今了。既有需要密码指纹视网膜才能打开的高科技电子锁，也有需要两把分别保存在弗瑞和罗杰斯身上的钥匙合在一起才能打开的返祖型原子锁。但愿安妮的能力对这种老式机械不起作用。
不过根据史塔克提供的录音来看，维特维基是绝对会来救洛基的——如果她还活着的话。巴顿捏紧了口袋里的《圣经》和一个MP3，用公式化的口吻说：“对你的处置还在商讨中，很大可能是跟维特维基一样——死刑。”他顿了顿，看着洛基毫无紧张感的样子，加重了语气，“跟维特维基一样。”
“你看起来可一点也不紧张，还认为她会来救你吗？”那个黑色的眼镜非常碍事，洛基心想。这让他很难判断对方的心理以及发言的真假，“那是不可能的。因为维特维基的判决早已在一天前，那场大战中执行了——由我执行的。”
巴顿仔细观察着洛基的表情，但这位“邪神”只有在这时才表现得名副其实：耸耸肩，摊开被手铐铐住的双手，礼貌地向巴顿表示一下他期待“哎呀这真糟糕出乎我的意料”的反应后，扬了扬下巴，示意巴顿说出来这里的理由。
【“是的，这里是安妮维特维基。我在另一栋大楼上遇到点状况——传送过来的外星人攻击似乎人脸识别系统出了点故障，连我也一起被攻击了。你能……控制他们吗？能让他们别攻击我吗？”
“嗯。我知道了。”
“我爱你，洛基。”】
听见巴顿手中小小的MP3内传出熟悉的声音和话语，洛基的表情第一次有了变化。
“史塔克已经破解了维特维基的植入的程序，所以……”巴顿扬了扬手中的MP3，“我会问你一些问题，一些只需要点头或摇头就能够回答的问题。”
洛基此时此刻真的痛恨起这个口枷来了，并不是说他之前不恨，只是现在他对这玩意的厌恶值达到了极点。若他没有这口枷的话，就能借此机会忽悠这位自认为抓住自己把柄的蚂蚁了。
但考虑到蚂蚁的智商，洛基无法放走这难得的机会——万一自己能只靠点头摇头就把这家伙忽悠成功了呢？于是，洛基向巴顿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提议。
巴顿将MP3放入口袋，双手抱胸，遮住三分之一的脸的墨镜给他一种不被看破的安全感。他尽量用不带私人情感的语气发问道：“维特维基和我，在那段被你控制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吗？”
什么发生了什么？这种问题特么的能用点头摇头来回答吗？！洛基强压着怒火耸耸肩，抬手敲了敲自己的口枷，表示这个问题很深奥需要用语言来表达。
但很显然，这被巴顿给误解了：“我和她口【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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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基暴露在外的眼角一阵抽搐，他白了巴顿一眼，决定放弃用点头摇头忽悠这个思想邪恶的蚂蚁的打算，转身坐回床上，用行动表示自己无视对方的态度。
就在巴顿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腰间别着的对讲机响了起来，罗曼诺夫的声音从中传来：【“克林特，你在那里干什么？你不应该出现在那。”】
巴顿转身看了眼门边的监控摄像头，按下了对讲键：“维特维基的能力是控制一切机械。我担心监控摄像被做手脚，所以来看看。”
【“安妮·维特维基已经被你解决了，不是吗，克林特？回到会议室，弗瑞有任务……”】
罗曼诺夫剩下的话和灯光同时消失，巴顿看着这片黑暗，愣了一下，摘掉墨镜一看居然还是如此，便立即掏出了打火机。火苗在这几近密封的环境中平稳的发挥着光源的职能，让巴顿能够看清这小小的空间里的一切。
【“这里是特工罗曼诺夫，你能听见我吗？！克林特！”】
“Yean。”巴顿迅速转身，看向牢笼——幸而，洛基还在，就是不知何时已经起身，再度来到了栏杆边，“收到。除灯光之外，一切正常，战犯洛基依旧在控制中。不需要任何支援。”
【“听着，这只是普通的断电而已。检修人员已经在检修线路，很快就能查明原因，不要想太多，好吗？”】
“收到。”
【“克林特？克林……”】
巴顿单手将对讲机的电池取出，扔在地上，想了想，他干脆将对讲机也扔了，和洛基一般全心全意地等待……
他干什么呢？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行为的荒谬，但也就在这时，他脑中闪过了一些零碎的画面：一个蓝色半透明的女生，以及一个发着蓝光的球体。
发着蓝光的？
巴顿慢慢把视线移到了这个空间中唯一的光源——zippo打火机上，他抬头看向洛基，对方也正好将视线从打火机上移开，对上了自己的视线。
紧盯着对方的巴顿迟疑着将大拇指放在打火机机盖上，稍一犹豫，伴随着“咔”的一声脆响，整个空间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中。
黑暗中，时间总是让人难以估测。是一分钟还是一个小时？这个问题缠绕着巴顿直至灯光亮起，罗曼诺夫进来将他拖走，他也没想明白。
直至最后，他也没能看到那抹幽蓝。
☆、第二十章 如神之所说（抓虫）
罗曼诺夫双手抱胸，视线从桌子上的《圣经》转到zippo打火机，被取出电池的对讲机，电池，最后停留在坐在床边低着头的巴顿身上：“现在的你简直像刚入行的新手。”
明白罗曼诺夫意思的巴顿没做出任何辩解，依旧低着头看着地板。
“你到底有什么问题，克林特。”罗曼诺夫叹了口气，见到对方这幅样子，她无法再说出任何指责的话，“你在困扰些什么？”
“……”
没有追问，没有离开，罗曼诺夫走到床边挨着巴顿坐了下来，将手搭在巴顿交握的双手上，等待着，陪伴着。
“……她并不想赢。”半晌，巴顿终于开口了。
“谁？”条件反射地问出这话的时候，罗曼诺夫已经知道了答案，“维特维基？”
“是。”巴顿微微抬起头，视线聚焦在桌上的《圣经》上，“她那时跟我……玩了一个游戏。回答她的问题，答案正确于否不重要，不，应该说没有真正正确的答案。她只要求我诚实地回答她的问题，哪怕她根本不知道我是否撒谎。”罗曼诺夫深吸口气，默默握紧了巴顿的手。“她问了六个问题，其中有一个问题我选择拒绝回答——她同意了，理由是这个问题如果硬要我回答的话，或许会撒谎。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她不想赢，她在帮我……我们。”
“所以，”罗曼诺夫等了一会，明白对方此时需要自己将对话接下去，“你就研究起《圣经》了？因为她说过自己是‘机械之神’？”没有回答，对方默认了罗曼诺夫的疑问，“‘主啊，赦免他们，因为他们所作的，他们不晓得’，你仅仅是因为无法理解她的行为，就将她和神联系在一起了吗？”
巴顿看了一眼罗曼诺夫，又看了一眼十分钟前才被罗曼诺夫收缴的书，眨眨眼，说：“你看的真迅速。”他只能这么说。
“谢谢夸奖。”罗曼诺夫点点头，迅速将话题从自己的阅读速度扯回了如何判断一个神是否原装进口，“说到底，你只是以她为标准，在《圣经》中寻找符合她行为的语句，并以此为依据，更加相信她是……”
“我没说她是神。”巴顿打断了罗曼诺夫的话，“我没这样说过。”罗曼诺夫挑高了眉毛，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我是以她为参考，在书里寻找相关的语句，但这只是为了以此证明她会如《圣经》里一句话所说的那般去做。”
“……什么话？”
巴顿紧盯着罗曼诺夫翠绿的眼眸，语气透露出一丝狂热信徒的意味：“我相信你知道的，娜塔。”
一把抓住罗曼诺夫向后腰别着的警报器探去的左手，巴顿压低了声音：“我没有被影响，精神也很好。当然，我知道这种事的判定不是由我做主的，但请你听我说完好吗，娜塔？”
“……Fine。”
战后第三天，懒得再和那群议员宫斗的弗瑞直接将洛基和宇宙魔方打包给了阿斯加德快递，让快递员索尔麻利点滚蛋。
在这本应紧张得跟国家领导人上机的战犯流放仪式上，居然连个带枪的都没有——弗瑞对复仇者们的信心在这次战争中爆棚。然后，棚就真爆了。
托尼·史塔克看着直接降落在自己爱车上，三人多高防御力高血量惊人的机器人，只觉得心口一紧，下定了要严惩所有外挂党的决心。
在众人的注意力被这一异变吸引时，没人注意到和洛基一般，露出意义不明的笑容的巴顿。
“祭司长和法利赛人聚集，来见彼拉多，说。‘大人！我们记得那诱惑人的，还活着的时候，曾说：
‘三日后我要复活。’”
————————出自《圣经》马太福音27章
对于从机器人走下来的家伙，众人表示自己非常淡定。这一情况出乎对方的预料，于是她不淡定了：“你们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这可真有趣。”
“惊讶？哦，那玩意在你压坏我的车的时候已经用完了谢谢。”来自无数次躺着也中枪的托尼·史塔克。
安妮·维特维基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回头看着被自己组装出来的机器人脚下的那色彩鲜明一坨废铁，果断地明白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了：“愚蠢的凡人，你们认为我会被你们杀死吗？我可是神！”
“那神啊，可以麻烦你帮我去买一辆本田讴歌NSX回来吗？谢谢，我真是超感激你的。顺便一提，没人说你会被我们杀掉，谢谢。”
巴顿莫名其妙地觉得这个神似乎要被史塔克气哭了：“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谢天谢地总算有人问到重点了。安妮感激地看了巴顿一眼，口吻依旧莎士比亚：“我来这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带走一样东西。”
“什么？”
安妮摆出了柯南的经典造型，众人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不知道发生什么的索尔和不知为何表情阴郁的洛基成为了围观的对象。
哇啊，要哥哥还是弟弟？众人回头用眼神询问道。
“宇宙魔方。”安妮被这八卦的目光盯得嘴角一抽，给出了准确的定位，“我要的是宇宙魔方，思想宛若那低贱的蚂蚁一般的人类，收回你们肮脏的视线！”
“唔，”钢铁侠摸着自己满是胡渣的下巴，向面色更加阴沉的洛基说，“看来你被甩了啊，老兄。”
洛基根本懒得理这个只有嘴炮技能的渣渣。
“想要呼叫外援是无用的。”安妮用一句话阻止了弗瑞拿起对讲机的动作，“我屏蔽了这里对外的一切联络：对讲机，手机，信号枪，包括卫星也是。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外界都是不可能知道的，所以请你们放弃抵抗。乖乖把宇宙魔方给……”
“哧！”
“咚。”
托尼·史塔克放下叼在口中的小型吹箭，看着被麻倒在地安妮，一脸严肃：“看来这位‘机械之神’对复古式机械完全没有防御能力。以后这款吹箭玩具上市的时候，广告语可以用‘曾经放倒过神的玩意’，你觉得如何？”
罗曼诺夫不露声色地摆脱史塔克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我不知道你转行卖儿童玩具了，史塔克先生。”
洛基看着被麻利放倒的安妮，眼角一阵狂抽。
就在这时，一直安安静静地站在史塔克爱车残骸上的机器人忽然动了起来，僵硬地用它尖锐的爪子在安妮中箭的小腿处划了个十字，红色的血液映在一时没反应过来的众人眼中。由于剧痛而醒来的安妮咬紧了牙关，踉跄着站起，摇摇晃晃地好似一个醉汉一般，就连说出的话也含含糊糊，难以听清：“你们……介群……可木的……哎？”
史塔克揉着眉心，一脸烦恼：“呃，刚才我给你吹的针里面是微型注射器，里面装的浓缩麻药基本上可以在三秒之内放倒冰棍队长。所以就算因为放血和疼痛刺激使药效减弱，但我想现在你的舌头手指之类的小关节活动起来应该……Oops！”看着支撑不住跌坐在在地的安妮，史塔克发出了一声轻呼，然后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头发，“至少你腿上被那大块头弄出来的伤不那么痛了吧？”
安妮狠狠瞪了眼史塔克，用手揉着脸，努力想使自己发音标准起来：“看到我这幅娘狈，郞狈，浪狈……呜呜……”
巴顿将谴责的目光投向了史塔克。对方凶巴巴地甩出一句：“干嘛？我又不知道这家伙会醒过来！”
“看……我……”巴顿刚想说什么，安妮的声音却先一步响了起来，“看我啊，这幅娘狈，狼狈的样子，好笑吗？你应该，交得，觉得，有趣吧？看着我，看着我，看着我，我的孩子！！！”
洛基皱皱眉，疑惑地看向安妮。后者冲他勉勉强强地扯出一丝微笑，眨了眨眼，做出“看着我”的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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